第77章 不舍
这时候，彼得已经从楼梯上来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艾瑞斯和莉莉有什么反抗对策，上楼时走得极为悠闲，整个人显得极有风度。
随着彼得距离艾瑞斯潜伏的阴影愈来愈近，卡梅莉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跳清晰地在耳边作响。
“别发现，别发现……别发现……”卡梅莉亚听到哈利颤着声音说，她几乎也想冲出去帮妈妈给彼得一个魔法，如果这不是记忆而是时光回溯——她会拼命保护妈妈！
彼得走过了阴影，艾瑞斯没有动。
彼得继续往三楼的楼梯走，卡梅莉亚觉得精神都已经绷到了极限，但艾瑞斯始终没有动。卡梅莉亚觉得心情极为微妙，艾瑞斯没被发现，她觉得庆幸，又为了艾瑞斯没有动作而焦躁——因为彼得的一只脚已经往第一级台阶踏了上去！
“重力重重！快快加速！”
彼得突然转身发出组合魔咒，那只即将踏上楼梯的脚也收了回去。
在他喊出咒语的同时，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了血光也并着一道组合咒语的光，黑影被砸到了墙上，墙上的相框噼噼啪啪落下碎了一地。这才看到艾瑞斯变身的黑豹软软地砸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地上，从她身下缓缓地流出一滩殷红刺眼的血液……
“妈妈——”“教母！”
“不——艾丽！”
随着卡梅莉亚和哈利尖叫出声的同时，三楼传来莉莉充满恐惧的尖叫，随着这道声音，是彼得狂笑着用四分五裂轰开了楼上走廊的声音。
“愚蠢的女人，没有魔杖也妄想同我挑战吗？”彼得笑着说，魔杖指向因走廊破裂而掉下来的莉莉——莉莉怀里紧紧抱着哈利，护住他没让他受到一丝创伤。
杖尖的方向对准了莉莉的头，莉莉那双明亮漂亮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魔杖的主人，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忽然，又是一道迅捷的残影，伴随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撕咬声以及布帛撕裂声，彼得愤怒地斥骂并发出了魔咒：“该死的，无可救药的蠢货！”
不知何时站起来并扑向彼得的黑豹再次被攻击魔法击中，重重落在莉莉的前面，鲜血飞洒一路，触目惊心——卡梅莉亚被卢平紧紧抱在怀里，根本挣扎不出来，她连声喊着妈妈，失控到连眼泪糊了满脸也不顾。
“艾丽……”莉莉刚挣扎着起身想去看艾瑞斯的状况，却被彼得冷酷的声音定住了：“阿瓦达索命。”
连卡梅莉亚都被这个声音定住了，索命的死亡绿光穿过走廊，袭击的方向正是艾瑞斯的方向……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一道刺眼的白光迸发，阿瓦达索命咒被这道突兀出现的光圈迅速击散！光圈后的艾瑞斯挣扎着，她支撑起身子在莉莉母子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彼得。
彼得露出惊讶的口气：“海尔森斯家族的血统守护咒？原来你就是海尔森斯留下的蝼蚁……”
——海尔森斯的血统守护咒？
卡梅莉亚震惊地看向布莱克，她记得这道光芒是用魔杖发出的，可是明显现在艾瑞斯没有魔杖。更重要的是，连阿瓦达索命都能防御的守护咒如果能用来战斗——所以为什么哈利的妈妈还是会死！？
显然布莱克也不得其解，正同卢平一样用思索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
但接下来，彼得的狂笑就解答了所有人的疑问。
只见彼得笑得乐不可支，连声说可惜后，他冷漠地对着艾瑞斯，用拖长的缓慢语调说出残酷之极的话来：“让我想想，在霍格沃茨曾有一个学妹崇拜我，啊，她好像就是海尔森斯的继承人……”
“所以很不幸的，小丫头，”彼得似乎极为愉快于艾瑞斯迅速惨白的脸色，他慢慢说着，“我刚好知道如何解除这个守护咒的效用——就是依次施用显形咒、粉碎咒以及清洁咒，对吧，丫头？”
卡梅莉亚几乎能感受到艾瑞斯内心突然涌出来的绝望……
“妈妈，魔杖在那里！妈妈！”哈利的声音惊醒卡梅莉亚，她顺着哈利指的方向，看到彼得身后上方一盏吊灯上摇晃着一支魔杖——那不是海尔森斯继承人的魔杖，而是莉莉或者詹姆的魔杖。
卡梅莉亚也不禁欣喜地心跳忽然加快，但他们不是莉莉或艾瑞斯——她们俩似乎没有发现魔杖，都用一副失去希望的表情看着彼得。
绝望的表情似乎令彼得非常愉快，他慢慢地伸出魔杖，似乎在准备解除海尔森斯守护咒——
“不要——”艾瑞斯忽然哭着跪了下来，她低着头不住哭泣，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意味，“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莉莉——求你杀我吧！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不——我愿意做任何事，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嗯？我有什么理由需要你做些什么而放过你们？”彼得失笑，却停下动作，带着轻蔑的语气问。
“我愿意效忠您，尊贵无上的黑魔王殿下……”艾瑞斯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卡梅莉亚吃惊极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本应是英雄的艾瑞斯——艾瑞斯满脸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彼得。
“不对……艾瑞斯不是这样的……她……这是……”
卡梅莉亚听到卢平忽然恍然大悟的声音，同时听到莉莉愤怒的喊声——
“艾瑞斯你——你居然背叛我们！”
“莉莉，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想你活下来。”
“别作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他低头！”
“莉莉……”
“闭嘴，你敢投降，我一定杀了你！”
内讧的场景让彼得更加开怀，他愉悦且不无讽刺地说：“真该让邓布利多瞧瞧这个场景，多有趣呀——这就是愚蠢的凤凰社，遇到这种事就吓得赶紧投降，不管是保密人还是这个刚刚还想拼命的可怜虫，都只配匍匐在我脚下乞求生存的权利！”
彼得狂笑的声音十分刺耳，他一边笑一边说：“好了，可怜且卑微的女人，先向我表现你愿意效忠的诚意吧。嗯，我就赐予你这个荣幸，先从亲吻我的袍子开始吧，可怜虫。”
艾瑞斯沉默地伏下身，同时颤抖着声音回答：“我的荣幸，殿下。”
“艾瑞斯——”莉莉愤怒的声音伴随着婴儿啼哭，让场景一片混乱。
卡梅莉亚就看着她的妈妈在一片狼藉的走廊上匍匐着，朝彼得一点一点爬过去——狼狈、卑微、令人难过。
接着，爬到彼得脚边的艾瑞斯，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彼得的袍子，这让彼得更加肆意狂笑，同时艾瑞斯飞快地抬起头，这才让人看清她的表情压根不是恐惧和哀求，而是极度的愤怒——彼得一声惨叫，一道黄金似的影子带着一片血色而过。
紧接着是艾瑞斯被彼得踹飞的声音，以及彼得愤怒地大喊“阿瓦达索命”的声音，而在海尔森斯守护咒保护中的黄金母狮嘴里叼着一截断臂站在婴儿前方，看上去威风凛凛。
“干得好！莉莉、艾瑞斯！”布莱克叫道，眼泪从他眼里涌了出来。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发展太快，根本让卡梅莉亚来不及反应——艾瑞斯被踹飞后迅速变成黑豹，她没有袭击彼得，而是在彼得用仅存的右手对着母狮的同时窜向了吊灯。一道咒语从彼得的魔杖发出，咒语的光芒紧随她身后。
“睡不着吗？”
“啊…嗯，卢平教授……”
“怎么了，卡梅莉亚？”
“不，没什么，卢平教授。”
对话发生在深夜的弗兰克家阳台。卡梅莉亚推开走廊的门，就看到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卢平。或许是白天看到的记忆让人喘不过气，就算是入了夜也心情沉闷，卡梅莉亚和卢平都选择了沉默，在夏季清爽的夜里透透气。
夜幕的色彩浓厚沉重，遥远的天际处连星星都几乎被遮掩了，卡梅莉亚极目远眺，下意识地在天幕中寻找星星。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被找到，她却舒展不开紧蹙的眉头。
四周寂静无声，连虫鸣也听不见，心跳声显得清晰且平静。卡梅莉亚却被平静的心跳弄得平静不起来，她皱紧了一下眉头，出声打破寂静：“卢平教授，我不清楚你和爸爸还有布莱克先生在瞒着我什么，但我尊重你们的决定，所以你只需要选择告诉或不告诉，而不是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卢平转身看她，眼神颇为复杂，从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卡梅莉亚表情认真的脸。
卡梅莉亚能看到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恍惚中那双眼睛就好像眨了一下，他却半晌没有说话。没有声音的环境让卡梅莉亚心情忽然烦躁，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妈妈？”
“不……你和艾瑞斯不一样，”卢平教授笑了笑，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温柔且不舍地抚摸卡梅莉亚的小脑袋，“卡梅莉亚的眼睛总是特别有光彩，坚定认真又努力，和你妈妈不一样……”他微微垂下眼帘，虽微笑，嘴角却隐隐含着苦涩。
“……啊嗯！”卡梅莉亚觉得脸上有点烧，“妈妈、妈妈眼睛也很亮晶晶的！我去睡了，卢平教授也去睡吧！”
说完，难为情的卡梅莉亚像一只小兔子似的逃离了阳台。
……
这是一片火海，烧焦的味道浓烈刺鼻，断裂的房梁斜在地上，连空气都烧灼得滚烫，极目四望，除了火焰的颜色，就只有黑白。
不，不仅是火焰的颜色，还有双手染满了的红。
那是血，粘热、细腻的血。
心脏好像被什么紧紧捆扎着，血液被堵截在心脏里，沉痛又窒息，卡梅莉亚呼不出气。有什么在喉咙里被堵住，闷在胸口，引得她想呐喊，可是张开嘴却什么也发不出来。
满眼都是黑白底色上的红。
火焰中有一双赤红的眼睛，明亮、温柔、不舍。
那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很久很久，那双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哈啊！”
卡梅莉亚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脏还因梦境的影响而猛烈跳动，让她感觉很不适。摸摸眼角，还有眼泪慢慢沁出来，而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好容易平复了心跳，卡梅莉亚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开关打开了灯，正好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她睡得并不久，跟卢平道了晚安后是十二点左右，睡眠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可是卡梅莉亚彻底睡不着了。
卡梅莉亚记不清刚刚噩梦里究竟是什么，脑海里却非常清晰地印着梦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让她感到绝望和悲痛，她合不上眼。
就连现在开了灯，卡梅莉亚都好像看到那双眼睛在任何她能看到的地方。她清楚这只是幻觉，可是不管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那双赤红的眼就静静地在她眼前看着她。
这绝不是什么好感觉。
随着彼得距离艾瑞斯潜伏的阴影愈来愈近，卡梅莉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跳清晰地在耳边作响。
“别发现，别发现……别发现……”卡梅莉亚听到哈利颤着声音说，她几乎也想冲出去帮妈妈给彼得一个魔法，如果这不是记忆而是时光回溯——她会拼命保护妈妈！
彼得走过了阴影，艾瑞斯没有动。
彼得继续往三楼的楼梯走，卡梅莉亚觉得精神都已经绷到了极限，但艾瑞斯始终没有动。卡梅莉亚觉得心情极为微妙，艾瑞斯没被发现，她觉得庆幸，又为了艾瑞斯没有动作而焦躁——因为彼得的一只脚已经往第一级台阶踏了上去！
“重力重重！快快加速！”
彼得突然转身发出组合魔咒，那只即将踏上楼梯的脚也收了回去。
在他喊出咒语的同时，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了血光也并着一道组合咒语的光，黑影被砸到了墙上，墙上的相框噼噼啪啪落下碎了一地。这才看到艾瑞斯变身的黑豹软软地砸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地上，从她身下缓缓地流出一滩殷红刺眼的血液……
“妈妈——”“教母！”
“不——艾丽！”
随着卡梅莉亚和哈利尖叫出声的同时，三楼传来莉莉充满恐惧的尖叫，随着这道声音，是彼得狂笑着用四分五裂轰开了楼上走廊的声音。
“愚蠢的女人，没有魔杖也妄想同我挑战吗？”彼得笑着说，魔杖指向因走廊破裂而掉下来的莉莉——莉莉怀里紧紧抱着哈利，护住他没让他受到一丝创伤。
杖尖的方向对准了莉莉的头，莉莉那双明亮漂亮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魔杖的主人，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忽然，又是一道迅捷的残影，伴随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撕咬声以及布帛撕裂声，彼得愤怒地斥骂并发出了魔咒：“该死的，无可救药的蠢货！”
不知何时站起来并扑向彼得的黑豹再次被攻击魔法击中，重重落在莉莉的前面，鲜血飞洒一路，触目惊心——卡梅莉亚被卢平紧紧抱在怀里，根本挣扎不出来，她连声喊着妈妈，失控到连眼泪糊了满脸也不顾。
“艾丽……”莉莉刚挣扎着起身想去看艾瑞斯的状况，却被彼得冷酷的声音定住了：“阿瓦达索命。”
连卡梅莉亚都被这个声音定住了，索命的死亡绿光穿过走廊，袭击的方向正是艾瑞斯的方向……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一道刺眼的白光迸发，阿瓦达索命咒被这道突兀出现的光圈迅速击散！光圈后的艾瑞斯挣扎着，她支撑起身子在莉莉母子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彼得。
彼得露出惊讶的口气：“海尔森斯家族的血统守护咒？原来你就是海尔森斯留下的蝼蚁……”
——海尔森斯的血统守护咒？
卡梅莉亚震惊地看向布莱克，她记得这道光芒是用魔杖发出的，可是明显现在艾瑞斯没有魔杖。更重要的是，连阿瓦达索命都能防御的守护咒如果能用来战斗——所以为什么哈利的妈妈还是会死！？
显然布莱克也不得其解，正同卢平一样用思索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
但接下来，彼得的狂笑就解答了所有人的疑问。
只见彼得笑得乐不可支，连声说可惜后，他冷漠地对着艾瑞斯，用拖长的缓慢语调说出残酷之极的话来：“让我想想，在霍格沃茨曾有一个学妹崇拜我，啊，她好像就是海尔森斯的继承人……”
“所以很不幸的，小丫头，”彼得似乎极为愉快于艾瑞斯迅速惨白的脸色，他慢慢说着，“我刚好知道如何解除这个守护咒的效用——就是依次施用显形咒、粉碎咒以及清洁咒，对吧，丫头？”
卡梅莉亚几乎能感受到艾瑞斯内心突然涌出来的绝望……
“妈妈，魔杖在那里！妈妈！”哈利的声音惊醒卡梅莉亚，她顺着哈利指的方向，看到彼得身后上方一盏吊灯上摇晃着一支魔杖——那不是海尔森斯继承人的魔杖，而是莉莉或者詹姆的魔杖。
卡梅莉亚也不禁欣喜地心跳忽然加快，但他们不是莉莉或艾瑞斯——她们俩似乎没有发现魔杖，都用一副失去希望的表情看着彼得。
绝望的表情似乎令彼得非常愉快，他慢慢地伸出魔杖，似乎在准备解除海尔森斯守护咒——
“不要——”艾瑞斯忽然哭着跪了下来，她低着头不住哭泣，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意味，“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莉莉——求你杀我吧！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不——我愿意做任何事，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嗯？我有什么理由需要你做些什么而放过你们？”彼得失笑，却停下动作，带着轻蔑的语气问。
“我愿意效忠您，尊贵无上的黑魔王殿下……”艾瑞斯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卡梅莉亚吃惊极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本应是英雄的艾瑞斯——艾瑞斯满脸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彼得。
“不对……艾瑞斯不是这样的……她……这是……”
卡梅莉亚听到卢平忽然恍然大悟的声音，同时听到莉莉愤怒的喊声——
“艾瑞斯你——你居然背叛我们！”
“莉莉，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想你活下来。”
“别作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他低头！”
“莉莉……”
“闭嘴，你敢投降，我一定杀了你！”
内讧的场景让彼得更加开怀，他愉悦且不无讽刺地说：“真该让邓布利多瞧瞧这个场景，多有趣呀——这就是愚蠢的凤凰社，遇到这种事就吓得赶紧投降，不管是保密人还是这个刚刚还想拼命的可怜虫，都只配匍匐在我脚下乞求生存的权利！”
彼得狂笑的声音十分刺耳，他一边笑一边说：“好了，可怜且卑微的女人，先向我表现你愿意效忠的诚意吧。嗯，我就赐予你这个荣幸，先从亲吻我的袍子开始吧，可怜虫。”
艾瑞斯沉默地伏下身，同时颤抖着声音回答：“我的荣幸，殿下。”
“艾瑞斯——”莉莉愤怒的声音伴随着婴儿啼哭，让场景一片混乱。
卡梅莉亚就看着她的妈妈在一片狼藉的走廊上匍匐着，朝彼得一点一点爬过去——狼狈、卑微、令人难过。
接着，爬到彼得脚边的艾瑞斯，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彼得的袍子，这让彼得更加肆意狂笑，同时艾瑞斯飞快地抬起头，这才让人看清她的表情压根不是恐惧和哀求，而是极度的愤怒——彼得一声惨叫，一道黄金似的影子带着一片血色而过。
紧接着是艾瑞斯被彼得踹飞的声音，以及彼得愤怒地大喊“阿瓦达索命”的声音，而在海尔森斯守护咒保护中的黄金母狮嘴里叼着一截断臂站在婴儿前方，看上去威风凛凛。
“干得好！莉莉、艾瑞斯！”布莱克叫道，眼泪从他眼里涌了出来。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发展太快，根本让卡梅莉亚来不及反应——艾瑞斯被踹飞后迅速变成黑豹，她没有袭击彼得，而是在彼得用仅存的右手对着母狮的同时窜向了吊灯。一道咒语从彼得的魔杖发出，咒语的光芒紧随她身后。
“睡不着吗？”
“啊…嗯，卢平教授……”
“怎么了，卡梅莉亚？”
“不，没什么，卢平教授。”
对话发生在深夜的弗兰克家阳台。卡梅莉亚推开走廊的门，就看到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卢平。或许是白天看到的记忆让人喘不过气，就算是入了夜也心情沉闷，卡梅莉亚和卢平都选择了沉默，在夏季清爽的夜里透透气。
夜幕的色彩浓厚沉重，遥远的天际处连星星都几乎被遮掩了，卡梅莉亚极目远眺，下意识地在天幕中寻找星星。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被找到，她却舒展不开紧蹙的眉头。
四周寂静无声，连虫鸣也听不见，心跳声显得清晰且平静。卡梅莉亚却被平静的心跳弄得平静不起来，她皱紧了一下眉头，出声打破寂静：“卢平教授，我不清楚你和爸爸还有布莱克先生在瞒着我什么，但我尊重你们的决定，所以你只需要选择告诉或不告诉，而不是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卢平转身看她，眼神颇为复杂，从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卡梅莉亚表情认真的脸。
卡梅莉亚能看到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恍惚中那双眼睛就好像眨了一下，他却半晌没有说话。没有声音的环境让卡梅莉亚心情忽然烦躁，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妈妈？”
“不……你和艾瑞斯不一样，”卢平教授笑了笑，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温柔且不舍地抚摸卡梅莉亚的小脑袋，“卡梅莉亚的眼睛总是特别有光彩，坚定认真又努力，和你妈妈不一样……”他微微垂下眼帘，虽微笑，嘴角却隐隐含着苦涩。
“……啊嗯！”卡梅莉亚觉得脸上有点烧，“妈妈、妈妈眼睛也很亮晶晶的！我去睡了，卢平教授也去睡吧！”
说完，难为情的卡梅莉亚像一只小兔子似的逃离了阳台。
……
这是一片火海，烧焦的味道浓烈刺鼻，断裂的房梁斜在地上，连空气都烧灼得滚烫，极目四望，除了火焰的颜色，就只有黑白。
不，不仅是火焰的颜色，还有双手染满了的红。
那是血，粘热、细腻的血。
心脏好像被什么紧紧捆扎着，血液被堵截在心脏里，沉痛又窒息，卡梅莉亚呼不出气。有什么在喉咙里被堵住，闷在胸口，引得她想呐喊，可是张开嘴却什么也发不出来。
满眼都是黑白底色上的红。
火焰中有一双赤红的眼睛，明亮、温柔、不舍。
那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很久很久，那双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哈啊！”
卡梅莉亚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脏还因梦境的影响而猛烈跳动，让她感觉很不适。摸摸眼角，还有眼泪慢慢沁出来，而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好容易平复了心跳，卡梅莉亚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开关打开了灯，正好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她睡得并不久，跟卢平道了晚安后是十二点左右，睡眠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可是卡梅莉亚彻底睡不着了。
卡梅莉亚记不清刚刚噩梦里究竟是什么，脑海里却非常清晰地印着梦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让她感到绝望和悲痛，她合不上眼。
就连现在开了灯，卡梅莉亚都好像看到那双眼睛在任何她能看到的地方。她清楚这只是幻觉，可是不管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那双赤红的眼就静静地在她眼前看着她。
这绝不是什么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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