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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没事的

    卡梅莉亚坐了半天,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幻觉,她猛地把枕头搂在怀里就跑出了房间。

    她想给伊文打电话,想告诉他她很不安,可是这个时候,伊文恐怕正彻夜不眠地照顾病人。卡梅莉亚从小就不是撒娇到不分轻重缓急的孩子。

    她明白这时候打电话只是任性。她不会打电话,但卡梅莉亚很害怕,害怕那双眼睛带来的恐惧,她并不是害怕那双眼睛,但是从心底爬上来的是她不明白的不安。

    走廊上静悄悄的,因为都在睡觉的关系,连灯也没有。卡梅莉亚微微愣了愣,好像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道黑影闪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确信尽头没有什么。

    赤红、明亮、瞳孔中燃烧着火焰——

    卡梅莉亚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急促地呼吸着,耳边响着两种节奏不同的心跳声,这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她还没从梦中清醒,只感觉到身边温暖的体温,忍不住再往暖和的身躯贴近一些,她依然只是会撒娇的小孩子。

    “……又做噩梦了?”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卡梅莉亚猛地被惊吓到,抬起头看到睡眼惺忪的彼得。

    “啊,是……”瞬间回想起睡前的事情,卡梅莉亚颇有些害臊,她正双手环绕着彼得的腰,右腿缠着彼得的腿,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这时候醒了,放手不是,不放也不是——总有点欲盖弥彰。

    卡梅莉亚脸烧得让她抬不起头,小女孩愤愤地埋怨自己不安分的睡姿,她羞窘不安地把腿从彼得身上放下来,乖乖并拢双腿。

    彼得似乎不甚在意,这让卡梅莉亚稍微松了口气,她看看窗外微微透出天明的光线,准备起床——却被彼得一把抱住,这个超龄伪青年闷着声音说:“现在还早,再睡会儿,不许不听话。”

    卡梅莉亚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她小心地伸手再环住彼得的腰,在对方不介意的反应下,把脸藏在他怀里,乖乖听话继续睡觉。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卡梅莉亚才睡醒。

    伊文早上就回来了,得知卡梅莉亚在彼得房间里睡觉,他表情极为扭曲。但当看到卢平的时候,伊文又自我安慰似的说:“不是卢平就好,嗯,没错,彼得也没关系。”——哈利告诉卡梅莉亚的时候,他们俩小孩正在房间里看艾瑞斯留下的成人♢读物。

    卡梅莉亚见哈利一直郁郁寡欢,知道他没从父母惨死中走出来。担心哈利会闷出病,卡梅莉亚只好带他看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书,并写了信给赫敏和罗恩。

    吃过午饭,彼得把哈利留在客厅谈话。

    彼得的行为虽然很正常,但卡梅莉亚就是忍不住想笑,实在是彼得跟长辈这个形象严重不搭。

    卡梅莉亚趴在楼梯护栏上看他们聊天,慢慢就觉得心里安详。

    彼得是努力把缺失十二年的父爱母爱和教父爱灌输给哈利,他笨拙地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教父,傻得可爱。

    想着,卡梅莉亚就慢慢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笑弯,嘴角咧出笑弧,恰到好处露出一点小白牙——正好彼得抬头,见她笑,这嘴上不带阀门的男人不禁大笑:“莉亚,你对哈利花痴什么呀,噢噢~”哈利顿时脸通红。

    卡梅莉亚脸上微微一红,哼了一声:“花痴你妹!我才没有花痴呢!”

    “呦,这是害羞了?没什么大不了,詹姆十二岁开始追莉莉,连艾瑞斯也是十二岁就看上莱姆斯了~”

    彼得笑得欠揍,卡梅莉亚为了不辜负他欠揍的笑脸,握起拳头冲了过去开打。

    下午趴在书房里做完草药课论文作业,卡梅莉亚问哈利:“对了,哈利,我听说你姨妈一家对你很不好,你为什么不让彼得先生接下你的抚养权呢?”

    哈利闻言顿了一顿,他回答时声音有点闷闷的,却不含糊:“嗯,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做什么撒娇要求更换监护人的事情。”

    “这并不是撒娇啊,哈利,彼得先生明明就想作为你的监护人,他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卡梅莉亚顺手帮哈利把头发上的一根不知从哪里沾到的毛线拿下来,哈利忙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稍微沉默了一下,哈利才开始表示他的想法。

    “西里斯接我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带我回家,当时西里斯告诉了我他从邓布利多教授那里得知的事情——妈妈死前用了保护我的古老咒语,我必须在成年前都在姨妈身边,才能让咒语保护我不受伤害——那时我其实很不甘心,虽然没办法做什么,却还在心里埋怨西里斯……”

    哈利慢慢说,表情有些恍惚和难过,他笑了一下,“我一直很不懂事,一直只关心自己的感受,我总是自私,自私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

    卡梅莉亚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着急地张了张嘴,想安慰一下哈利,可她发现自己从没安慰过别人,于是也跟着沮丧起来。

    转眼到了八月二十二日,在卡梅莉亚不舍挽留下,卢平与彼得多留了一个多月——已经看过艾瑞斯的墓,了解到她去世前的情况,还给哈利和卡梅莉亚过了生日(卡梅莉亚生日于8月22日)——两个男人可以各自漂泊了。

    卡梅莉亚在房间里把朋友们送的礼物都收藏好——也许是受妈妈习惯的影响——整理好之后,她又跟哈利聊了会儿,确定第二天一起到韦斯莱家,和韦斯莱一家结伴观看魁地奇世界杯赛。

    想到二十四号开幕的魁地奇世界杯赛,卡梅莉亚觉得或许可以用这件事去留住两个临行的大男人。

    她一向是行动派,当即去找卢平与彼得,刚好在走廊上看到彼得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就溜了进去。

    彼得见她进来,先放下手里的事情,冲卡梅莉亚笑:“怎么了?”看习惯了彼得的笑脸,依然觉得他欠揍,但卡梅莉亚一想到他这一离开,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相处这些天,卡梅莉亚还是能理解彼得是一个他不主动找你你就找不到他的人——卡梅莉亚情绪不高,凑到彼得身边拉拉他的衣角。

    “彼得先生,你知道卢平教授去哪里吗?”卡梅莉亚轻声问,眨了眨眼瞧着彼得,“我知道卢平教授过得不好,没有人愿意给狼人工作,他不作教师又该怎么办?”

    彼得愣了愣,随即笑得更舒展了,他摸摸卡梅莉亚的脑袋,说:“莱姆斯没有说吗……我们即将合伙在对角巷开间道具店——你应该不知道,以前在学校是我和詹姆策划,莱姆斯负责技术支持——你一定能想得到开学前这家店会多么火!”

    他看起来得意洋洋的。

    卡梅莉亚忍不住就伸手摸摸彼得的头发,表情严肃地说:“好乖好乖,彼得先生干得好!”就好像在夸奖一只聪明能干的狗狗。

    彼得似乎感觉到不自在,别扭地皱了眉:“你在想什么呢,我的好姑娘?”

    卡梅莉亚笑眯眯地没有回答。她现在心情很好,知道彼得和卢平不会离开太远,只要到对角巷就能找到他们,她几乎没烦恼了。

    看着彼得脸上常见的笑容,卡梅莉亚在心情驱使下拉住他的手,然后露出开心的表情望着彼得的灰色眼睛。

    “嗯?”彼得从鼻子里发出疑惑的哼声。

    “你膘肥体壮了许多,值得夸奖,好好照顾自己的彼得先生真的好乖!”卡梅莉亚毫不掩饰地笑着说,再摸摸彼得的头发。

    也许是几乎天天都见面,并不能一下子发现彼得身体好转,但这会儿拉住他的手,才发现比上次牵手时厚实了一些。彼得脸颊稍微饱满了些,气色也好了许多,一头黑发剪到刚过耳的长度,头发显得整齐干净且顺滑有光泽。

    这一切代表彼得正在渐渐恢复健康。

    “啊,莉亚真可爱……”彼得又笑了,举止自然地抱起卡梅莉亚,口吻随意,“要是我女儿跟莉亚一样也不错呀~”说着顺便用下巴上的胡茬扎了扎卡梅莉亚的额头,在卡梅莉亚扭头躲闪的时候,这个坏心眼的大人笑出声——他察觉到卡梅莉亚在打趣他阿尼玛格斯形态是黑狗。

    卡梅莉亚挣扎着试图躲开彼得坏心眼的举动,脸颊微微透出淡红色:“哼……彼得先生错了,我觉得金妮比较可爱。”她眼神认真得很,是经过心中评比选出来的结果。

    彼得立时扑哧笑出声:“卡梅莉亚啊你怎么就这么认真呢?”

    “唔?”卡梅莉亚眼神充满困惑。

    彼得忍着笑揉乱小女孩的头发。

    卡梅莉亚不舒服地扭着头,想起她找彼得的目的:“彼得先生,明天我和哈利会去韦斯莱家,后天我们看魁地奇世界杯赛,你……你去看吗?”

    “唔,我会去的,”彼得简单地回答,“看完比赛光顾一下‘掠夺者’道具店吧,可爱的小姐~”

    “我认为这个主意很不错。”卡梅莉亚眨眨眼,咧嘴笑了。

    第二天。

    卢平与彼得吃过早餐就离开了弗兰克家。下午的时候,收拾好行李的卡梅莉亚和哈利从壁炉通过飞路网到达韦斯莱家。

    或许是不经意,又或许是察觉到卡梅莉亚的视线,比尔扭头,正好对上卡梅莉亚观察他的眼睛。

    卡梅莉亚眨眨眼,坦荡荡地迎上比尔诧异的目光,朝他露出傻兮兮的笑——虽然心头忽然有种奇妙的慌乱,就好像有什么在心头挠痒痒,又好像有什么在心头乱撞。她疑惑地偏了偏头,没能理解为什么。

    对面的谈话又把卡梅莉亚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你知道,伯莎•乔金斯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到阿尔巴尼亚度假,再也没有回来。”珀西正和韦斯莱先生说——他已经进入魔法部工作,成为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的私人助理。

    “是啊,我向卢多询问过这件事。”韦斯莱先生说着,皱起眉头,“他说在这之前,伯莎就失踪过好多次——不过说句实话,如果是我司里的人,我会感到担心……”

    “唉,伯莎这个人确实让人很伤脑筋。我听说这些年,她从一个部门被赶到另一个部门,惹的麻烦比做的事情还多……但是不管怎么说,巴格曼还是应该想办法找找她。克劳奇先生个人一直很关注这件事,你知道,伯莎以前在我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我认为克劳奇先生还是很喜欢她的——可巴格曼总是哈哈一笑,说伯莎大概是看错了地图,没有到阿尔巴尼亚,而是到。不过,”

    珀西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意地看了眼桌上其他人,说,“我们国际魔法合作司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没有闲工夫替别的部门找人。你知道,世界杯之后,我们还要组织一项大型活动。”

    “唔?大型活动?”卡梅莉亚忙咽下嘴里的肉,不无讽刺地问,“难道是捕捉境内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供前来看世界杯的国际友人围观魔法部如何处刑危险生物?”

    “噗——”金妮差点把汤喷了出来,不过显然她在笑喷之前已经咽下了汤。

    珀西恼火地说:“卡梅莉亚!(“珀西!”赫敏试图喝止他)——你对魔法部成见太深,这是不理智、不公平的!”

    “没错,我就是讨厌魔法部,”卡梅莉亚语气平静,“抱歉,珀西,我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魔法部做出什么值得认同的事情。”

    “那只是你的成见!”

    “珀西!吃饭!”韦斯莱夫人打断道,严厉地看了一眼珀西,再友善地对卡梅莉亚说,“要吃牛肉吗,卡梅莉亚?”

    卡梅莉亚顿时有些窘迫不安,垂下头嗫嚅着嗯了一声:“谢谢您,我很抱歉。”

    她在别人家的饭桌上跟别人的孩子吵架,太幼稚太无礼了。想到这,卡梅莉亚不安地悄悄抬头看韦斯莱夫人的脸,韦斯莱夫人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意思,她眼神温暖又慈爱:“吃饭吧,莉亚。比尔,拿一些馅饼给莉亚。”

    “好的,妈妈。”比尔挑了两块炸得金黄的馅饼放到卡梅莉亚盘子里,冲她安抚地笑,“没事的,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