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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添新恨

    “小的记住了,‘此情可待,此女可妻’!‘情义无价’的‘情’,‘妻儿老小’的‘妻’……”

    盯着旋风般离去的武冠朝服将官,年轻的店小二一时摸不着头脑,悄声嘀咕,“主子啥时候认识军中……”

    烈日灼心,穿行于繁华街巷,去不得边想心事边四下张望。婵儿被囚禁,星月伤势严重,至今已过去好多天,也不知现今如何?

    从东市转到西市,再从西市一路转到横门城下,人如没头苍蝇一般。

    一路分散尾随不离,谨慎观察周围异动,暗自回想,周胜高度警惕。殿下严令,务必保证去校尉出征前绝对安全。为防万一,必要时出示太子令。

    漫无目的,围着东市和西市以及城门转悠,一颗牵挂的心飞向远方,去不得有些魂不守舍。

    马上出征,却不清楚两姊妹眼下状况以及是否安全,如何安心上阵杀敌?可两人不可能抛头露面,也不清楚缦胡缨设在京师的秘密据点所在,除非侥幸遇上其中认识的某人。

    难耐的煎熬中,夕阳晚照,热闹街巷渐渐变得萧条。行人时见稀少,吆喝买卖声也渐至于无。

    索性信马由缰,渐渐死心的去不得不住叹气。估计短时没办法打听到两姊妹的消息,不时看天色,心里暗暗祈祷。

    转出略显逼仄的西市,纵马直入东市,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走不多远,前方隐约传来喧哗声,似乎还飘出女人尖叫。

    拍马赶到,人飞身而下。街巷拐角处药铺门前围满一大群人,一个个伸长脖子朝里张望。

    尖叫声越来越大,肆无忌惮的狂笑伴随无助的哭泣声,还有一声声恫吓与呵斥,分明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辱女人。

    紧随追上,周胜冲不经意转头的去不得不住使眼色,暗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路见不平,岂能袖手旁观。摇摇头,径直挤入水泄不通的人团。人高马大兼一身蛮力,去不得轻轻松松进入内圈。

    一眼看清铺门前蹲在地上拼命躲闪的胡女,没半点犹豫,人平地蹿出。

    半空中双手左右出击,分别按住两名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年轻男子头部,猛发力收拢双臂。

    一声闷响,两名男子撞个满怀。头破血流人倒地,一时半刻应该醒不来。

    脚不停,蛇形绕步,轻巧闪过持刀冲上的彪形大汉。擦身而过同时,反手一记神龙摆尾,去不得纵身直取门前口出秽语的华衣少男。

    嘭的一声,耳背遭受重击,一个踉跄,彪形大汉直挺挺扑倒。口鼻受创,鲜血直流,人直接晕过去。

    身形疾如闪电,没等华衣少男回头,去不得已一手擒后颈,一手抓其后腰。

    力贯双臂,将少男从地上轻松举起,转身瞪视两名同时冲上的大汉,狠狠掷出手中腌臜小儿。

    哎哟与噗通几乎同时响起,三人撞在一处,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好歹有人垫背,头晕晕乎乎,狼狈不堪的华衣少男一脸迷糊。

    上前一把抱起地上袒胸露怀的胡女,拉上衣并用魁梧身躯遮掩,去不得连声发问,“你怎么在这?难道没人保护你?为何独自一人?”

    身体剧烈颤抖,又急又气又羞更绝望,闭上眼,女子不停拼死挣扎。

    “不要怕,看看我是谁?婵儿和星月怎样?”

    耐心安抚,也不看身后少男,去不得旁若无人警告,“算你小子运气好,本将今日心情不错,不想死的话马上滚——”

    “你是……是去公子?”低沉磁性嗓音似曾熟悉,睁眼又闭眼再睁眼,努力辨认,女子不再挣扎,“公子怎么……怎么换了衣装?军……军……”

    “我们先离开,边走边说!”抱胡女转身,斜睨鼠窜而去的少男,去不得转头怒斥店门外的老者,“为何放任这帮狂徒糟践女子?报官没有?”

    “回……回将军,这帮人不让报官,还威胁小的……”见惯京城纨绔公子所为,老者叹口气,“小的实在惹不起,故而……故而……”

    一瘸一拐牵马跑出老远,才狼狈爬上马背,灰头土脸的华衣少男猛嚎一嗓子,“有种给我等着,敢动本公子,今日让你丢官下狱带送命——”

    权当犬吠,喝散围观人群,去不得抱胡女上马。打开刺绣包裹,将怀中印绶与密旨一并收入其中,扎紧后检查再三。

    确认无纰漏,犹不放心,重新核查一遍。放入马背右侧皮橐,一切无误,人才飞身而上,“你叫什么?”

    本能抱住威风凛凛的保护神,不住哆嗦,俊俏女子依然处于极度惊惧之中。

    不再发问,去不得连声宽慰,“我还没感谢你对星月的救命之恩,不用害怕,你已经安全,只管放心!”

    宽阔胸膛带来十足安全感,拼命搂紧,俊俏女子不时探头窥视,颤抖的话语中透出极度恐惧,“我……怕……怕见官……怕……”

    “不用见官……”催马而行,去不得东张西望,“你住哪儿?和婵儿星月隔多远,能不能时常见面?”

    追上并行,周胜悄声提示,“适才此儿其父为执金吾侯田充,听闻此儿倚仗其父,向来欺男霸女,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田充?与长陵邑田崈有何关系?”吃惊不小,去不得连声追问,“莫非为一家人?”

    “亲兄弟,去校尉认识这两人?”同样吃惊,中年官员好心提醒,“如今得罪执金吾侯,去校尉以后可得当心。”

    “刚才应该打断小儿手足,让其没机会霸凌他人……”可惜加懊悔,去不得气不打一处出,“要早知道,绝不会手下留情……”

    “啊……”发出一声惊叫,俊俏女子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摔下马。

    远处马蹄声声,一把搂紧,去不得凝神张望。

    来时方向烟尘滚滚,一队兵马狂奔而来,吼声如雷,“小小武官,敢在京师撒野,给我拿下——”

    视若无物,轻抚女子后背,去不得小声安慰,“无论谁来都不用怕,除非天子驾临……”

    都不正眼看前方逼近的大队兵马,旁若无人继续前行,低头安抚怀中惊恐胡女,“你去哪?我送你回去?”

    一骑旋风般掠过,随行的魁梧属官上前大呼,“太子卫率周胜奉太子令率部护送追风校尉离京出征,无故阻拦者,一律当场斩杀——”

    也不回话,身体抖个不停,俊俏女子把头埋入温暖胸膛。

    一名高大将领拍马赶到,与主动迎上的周胜简短交涉几句,冲前方人马大声下令让出道路,人单骑上前行礼,“执金吾侯田充见过去校尉,不慎冲撞,还请恕罪!”

    斜睨一眼,也不回礼,去不得轻哼一声,“哼!堂堂京师重地,岂容宵小妄为?本将亲眼目睹无耻暴徒当街轻薄良家女子,欺压百姓,难道天子脚下,竟如此不堪?”

    “本将……本将……”忍住恨意,面黑官员强辩,“本将接到苦主告发,称被歹人公然当街殴击,这才率部赶来……”

    “斗殴报官该去京兆尹府,何至于惊动执金吾府?尊驾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就不怕被人告一个徇私枉法之罪?更何况,本将怀中人才是真正苦主!”不再废话,去不得催马奔出。

    “去校尉且慢,本将还……”死盯着一去不回头的京师新贵,阴鸷暴戾的眼神几可杀人,田充气得七窍生烟。

    冲赶到的亲卫交代几句,恨恨转马,咬牙切齿发誓,“敢当众羞辱本将,殴击吾儿,折磨吾兄,摧残吾侄,终有一日,要尔百倍千倍偿还!”

    现场脱官服换短装,年轻亲卫弃马徒步。施展出飞毛腿绝技,一溜烟钻入巷口,人很快失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