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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造浮屠

    “这个……”既为同乡,也怜悯少女悲惨身世,去不得赶忙宽慰,“我不日后率部出征,走之前我会委托邵主簿好生照看,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辱你……”

    不敢和翘首以盼的目光对视,叹口气,人坦诚相告,“唉!此一去我也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即便平安归来,以你目前戴罪之身,想要带走只怕……”

    也不顾胸口敞开大半,彻底陷入绝望,少女伏地不起,“奴婢再也不愿苟活于人世,求使君赐奴婢一死,哇——”

    见不得女人当面哭,更何况遭遇如此凄惨。赶紧上前,去不得试图扶起少女。目光无意中看到不该看的,人侧过脸,“快去换衣,嗐——”

    机会唯此一次,默然收泪,少女快言快语,“奴婢贱命一条,形如蝼蚁,无须在乎这些。使君要么带奴婢走,要么让奴婢死,请使君看在同乡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

    “这……”少女性情刚烈,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眼睁睁放任一条鲜活生命消逝,无论如何也不忍心。万般无奈,去不得唯有妥协,“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如何才能带你离开。”

    “多谢使君救奴婢于水火……”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少女脸一红,“使君操劳一天,请容奴婢先伺候使君沐浴,稍后再精心服侍。”

    “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听出话音,去不得苦笑,“我还没想好,但应该会有办法。先不忙伺候,不要跪着了,起来陪我说说话。”

    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熄灭,少女万念俱灰,“使君何等人物,嫌奴婢粗鄙,奴婢无话可说。身似浮萍,清白难保,唯有一死方能一了百了……”

    区区一名女子,且如此年轻,言辞居然犀利到让人无言以对。被硬生生逼到墙角,去不得一脸无奈,“你要我怎样才放心?即便贴身服侍,能否带你走也说不好。但既然已经答应,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那……那……”心绪杂乱,少女索性直言,“即便不用奴婢服侍,也请使君做……做个样子,奴婢……才……才心里踏实……”

    三两下脱去早被撕破的外衣与胸衣,任春光乍泄,少女低下头,“奴婢清白之身,纵粗鄙庸俗,做贴身婢妾也自恃有余。”

    “尊翁唯你一女,想必对你抱有莫大期望……”春光凸显,手忙脚乱替少女遮羞,去不得悄声劝解,“纵人生无常,也不可妄自菲薄,我……”

    拖大手抚慰春光,豁出去的少女惨笑,“奴婢只求离开,求使君成全。此地夜间清寒,一会奴婢为使君暖被,服侍与否,一切但凭使君心意。”

    心思全懂,如之奈何。不敢抽手,去不得暗自摇头。少女本一心求死,眼下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如再生硬拒绝,后果实在无法预料。

    好在曾经沧海,虽有所触动,人倒也处之坦然。轻抚少许,顺势扶人起身,替少女披上粗布衣衫,一切自然而然。

    “谢使君成全,就算不能贴身服侍,奴婢也心满意足……”勉强安心,少女不时窥视,“使君胸怀坦荡,奴婢如此俗不可耐,还请使君勿怪!”

    “别一口一个使君……”沉思良久,去不得淡笑,“以后叫我公子,听闻官奴婢可以由官府作价卖出,待明日问过邵主簿,或能出钱买下你。如若可行,应该可以顺利离开此地。”

    “谢使君……谢公子!”心愿已了,少女跪下叩首,“此生有幸得遇公子,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多谢公子救命及搭救之恩!”

    “去看看送来的被服……”当即醒悟,去不得讪笑,“事先也没准备,暂且将就一晚,明日我再让邵主簿为你置衣。”

    “谢公子关心,奴婢感激不尽。天色已晚,请容奴婢伺候沐浴……”

    不顾春光荡漾,少女神色羞涩,“边塞清苦,有人服侍才好,奴婢听凭公子使唤。”

    沐浴完入府衙后院偏房,婉拒少女替自己宽衣,去不得背身相对,“你好生歇息,我去隔壁房休憩,有事随时叫我,可好?”

    “奴婢不敢一个人……”悄悄脱衣,少女抖抖瑟瑟上塌,“怕……奴婢害怕……”

    没法放心离去,坐于卧榻边,静静凝视,去不得一脸温柔,“此处绝对安全,不用怕,你先睡,我守着。”

    下午本已绝望,晚上重获新生,且有俊朗将官贴身守护。一日之中大起大落,少女始终不敢相信。

    不时探头,与清澈眼神对视,许久才乍起胆子,牵大手入被窝,人顾自呢喃,“奴婢没做梦吧?”

    任由拖来拽去,无可奈何的去不得没话找话,“如此说来,贵先父还做过我的父母官。命运叵测,造化弄人,多想无益,快睡……”

    未经人事,纯粹只是求个安心,温暖手掌抚胸,少女不再害怕。折腾老半天,人早心神皆疲,不多一会,沉沉睡去。

    一直等少女睡熟,才轻轻抽手,叹息少许,去不得缓步出房。同样乏累,转回隔壁房间,也不多想,人转眼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问清楚,一切确如所料。请邵主簿代办买卖文书,去不得用一锭金子买下少女。

    考虑随时可能出征,另支付一锭金子拜托主簿替少女置办全身行头及日用所需,多余部分算作酬劳。

    拿到文书也不细看,和带来备用的最后一锭金子一并交由少女保管,去不得践行承诺。

    几日相处,担忧尽去,少女终于放宽心。刻苦研习大黄弩,得空巡查,去不得恪尽职守。虚心请教孝里大夫,体察民生民情,人渐有所悟。

    一晃月底渐至,却一直不见人马出现,去不得颇感焦虑。并非担忧不来,只是对援军不放心。

    孤军深入匈奴单于王庭所在地,一旦遭遇其主力而援军不继,后果不堪设想。今上一定另有安排,自我宽慰,人焦心等待。

    距月底尚有几日,府中吃过饷食,去不得和邵主簿随意闲谈。说话间,只听得外面人吼马嘶,自有人来报,“报,李陵将军已率部抵达城外!”

    “都等着,我去迎接李将军一行!”冲众人压压手,去不得飞步奔出。

    出城堡走不多远,一群人大步而来,走在最前方的中年将领肩宽体阔,面容沉毅,双目迥然,看上去卓尔不群。

    一边走,一边大声询问身后人群,“路将军何在?本将一会得好好……”

    快跑几步,上前相迎,去不得话语客气,“敢问可是李都尉李将军?骠下恭候已久,不知今上命我等何日出征?”

    微微一愣,看一眼主动迎上的年轻将领,李陵一脸惊讶,“本将正是,你是……路将军不在府中?”

    “骠下乃追风校尉去不得,奉上命率一百胡骑赶来协助作战……”

    自我介绍,去不得拱手施礼,“骠下见过李将军,路将军奉诏率军赶赴西河御敌,至今已去十多日。”

    “路将军不在?”吃惊不小,李陵神情错愕,“本将奉诏赶来,下月初即率军出塞,难道路将军先去西河御敌,再回师接应我军?”

    “这个不知,路将军临行匆匆,骠下也曾问过,但路将军不曾回复……”

    多日来的担忧终于被证实,去不得一时口不择言,“难道诏令里就没指明援军?此事只怕大有蹊跷……”

    “诏令严令九月初出击,其他没提。”神色微变,拱手回礼,李陵心神不宁。几欲开口,最终还是忍下。

    秋风寥廓,亭障烟冷,城外一片萧杀。午阳温煦,城堡暖人,也不知为何,去不得莫名打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