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祸事
艾达抬手放出一片迷雾，沈如琢站在原地没有行动，他的右手在衣袖下掐指勾算，一个吐息之后，沈如琢迈步走向东南方。艾达的身影在雾中隐隐绰绰，叹息般的吟咏在风中回荡：“山下有风。”
疾风卷过青草离离，迷雾也破开豁口，艾达的身型清晰地出现在风刃所指的方向上，此时她已经抬手画完了最后一个符号，漫过草场的水从沈如琢脚下开始凝结成冰。
这是月湖底下那个玉骷髅的法术，艾达凭着记忆画出了它的法术路径。
一瞬也不能停歇，艾达才施完冰魄便挥袖横挡：“数穷至剥，终吝。”风刃便消散了。
用的又是《连山易》。
沈如琢被定在原地，寒冰已经攀上了右膝，他却不显困扰，相反，他几乎是兴味盎然地看着艾达招数：“你这路子，很有意思。”他未做什么夸张的动作，便以风生生震碎寒冰，朝着艾达走去。
艾达心中一紧，虽说她的灵力不比那玉骷髅，但因为法术路径相似，她制作的冰魄已有玉骷髅的六分寒性，但沈如琢却轻易破解了它。她向后疾驰，在急速退却的原野中看见沈如琢向她略一点头，说了声：“承让。”
竟是要以一招定胜负的架势。
他高举右臂，五指向上收拢，长云与风便凝在掌上，沈如琢右手前推：“进以正，可以正邦。”
风凝聚在上方，即使如此，溢出的风压依然让整片绿草匍匐倒地，艾达距离沈如琢已有数十步之远，却仍然不能抑制地被风压掀翻在地。
那风立刻又生出变化，和煦如花瓣拂去露华，柔韧如柳条抽出嫩枝，绵延如细雨落入绿池，千曲百折以后，艾达的脸上，手上和腿上都被刮出血痕。
沈如琢展现出的实力与高级学徒相差无几，他本可以做得更狠一些，终究手下留情了，等待艾达认输。
场面已极其不妙，哪怕艾达不认输，如果演武场阵法判断她败北，艾达和沈如琢还是会被立刻传送出演武场，青铜鼎会吐出关于胜负判定的符箓。
远处，围观者开始散去，决斗比想象中的平淡许多。抱一书院的几个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温昌纥满脸不服气地看了这些人一眼，突然把双手放到嘴边，大声地喊着艾达的名字，夏凌歌和路重九面色凝重，楚今淑用余光看到阿廖莎怯怯的模样，她率先踏出一步，跟着温昌纥为艾达打气，阿廖莎便也喊了起来，新月学派这边，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支持艾达的队伍中。
围观者还在接二连三地离开，但艾达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整个演武场震荡了一瞬间，艾达想也没想，用猛烈的灵力冲破一小片风域，厉声道：“游徙！”喊出这两个字的瞬间，艾达凭空消失在原地，她出现在沈如琢身后，刚刚洇出皮肤的血珠没入草地。
这是保命的招数，本来不该这么早就用出来。
沈如琢却愣在原地，如闻洪钟，如证大道，任由浓雾再次覆盖周身，一息以后，他的声音才从四面八方的浓雾中传来：“《连山易》？竟是《连山易》。”
艾达诧异他竟然能认出失传的古籍。她却不知道，自从一千五百年以前，始皇帝占得“游徙”二字以避死祸之后，此卦天下闻名，卦师异人皆知此卦占自《连山易》，可惜《连山易》失传也已逾千年，沈如琢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学徒竟能使出早已失传的高深法门，可她的招数极厉害，又分明与《周易》同源，再加上这闻名遐迩的“游徙”二字，沈如琢已对此番猜想有九成把握。
他还站在原地，长风随他而起，风扫过的地方，万顷碧草先是拔地而起，然后迅速地衰退枯竭，天色被枯草映黄，高热从他的背后袭来，火光在那里熊熊燃起，几有燎原之势。
沈如琢面带嘲讽，只向前一步，就尽驱雾气站到了艾达的面前：“剑台洛家。”那神色似喜似悲，简直可以算作哀怨了，艾达并不能懂。她只从对方的灵力变化中清晰地知道，从决斗开始到现在，沈如琢终于要开始动用真正的实力，面前的人前所未有地危险。
艾达全身紧绷，让风带自己向后方急速跃去，她不假思索地用了第二个法箓，这本来是她新学的杀招，现在却化作了保命的法术。
磅礴的水流漫出河堤，向着艾达涌来。运用这个法箓，艾达不需要把水化成冰也能让巨量的水流随着自己的意志行动。
法术的灵感来自与路重九的对战，对方先天与雷电元素亲近，当艾达用水元素反击雷击时，她惊讶地发现部分水流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反被路重九调遣来攻击自己。从那以后，艾达就开始钻研这方面的法术。她自身与雷电元素亲和力一般，要是直接调动雷电，需要消耗大量灵力而且效果一般，但是，把电的环境加到水中，运用水的力量进行攻击却是可行的，艾达很快就选定了自己的第二个法箓：离水。
离水在艾达的操控下袭向沈如琢，水势缓和下来，火焰被浇灭一些。艾达从几乎灼伤人的高热中缓过来一些。
沈如琢的神情却转为警惕，他右指勾算，竟然卜出一个凶卦来，他急速向外退走。水流狂泻入火中，却并未水火相抵，反到助长了火焰的气势，火焰先是燃烧出彩虹般斑斓的模样，然后轰然发出阵阵爆响，火焰连成一片，漫过沈如琢方才站立的地方。
艾达心中可惜，就差一点儿。这个法术看似简单，实则耗费巨大，她已经感到灵力开始枯竭。
沈如琢面色沉下来，他右手成爪下压，长袍鼓起，长袖上扬，风席卷着空中的一切向上涌去，大片火焰渐渐灭掉，火焰开始只向艾达的方向燃烧。
艾达引来水幕格挡，自己也急速退出空气越发稀薄的场地中央。
此时，场内，艾达与沈如琢相聚三百步之遥，凛然对峙；场外，人群又聚集回来，不止初级学徒，就连一些明显是高级学徒的学生也聚集过来，人群越聚越多，但整个青垣殿内鸦雀无声。伊丝达站在人群中，她露出了极为凝重的表情，沈如琢的实力何止高级学徒，他与真正的术士也相差无几了，最关键的是，刚刚有一瞬间，他对艾达起了杀心。伊丝达在心中做好了随时出手干预的准备。
沈如琢的声音迈过一片狼籍的战场，只向艾达传去：“还要打么？我可以认输。”
艾达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刚才她作出了有效的还击，但也仅限于此。她用了太多并非顶顶擅长的风元素和雷电元素，灵力消耗巨大，反观沈如琢，他几乎全是用最擅长的风元素来战斗的，他做法术修习的时间比艾达长得多，本身的灵力总量也大于她，继续战斗下去，必然是对他更有利的。
艾达压抑重燃的怒火：“为什么？就算凤凰蛋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它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我要堂堂正正得到它。”
围观者只见艾达脸色变了几变，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凤凰蛋。
沈如琢只望着她苦笑：“我几乎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你了，那可是凤凰蛋。”他摇一摇头，重又挂上稳重的表情，不再只向艾达传声：“如你所愿，来罢。”
艾达用两个呼吸平复了糟糕至极的情绪，她勉强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决上。
沈如琢右掌翻覆，气流带着水汽上涌，层云如牡丹垂萼般涌现，翻涌出更迭的纹路，灰白浊浪昏昏然迈过天空。
暴雨将至未至，艾达浑身颤栗，沈如琢用风操控水，将自己最擅长的水元素送上万里高空，与自己隔绝开来。
这是极野蛮剽悍的打法。
演武场暗了一瞬，草场缩小了一些，艾达心中一凛，如果她无法做出有效的还击的话，演武场也许会就此关闭。
“还有什么招数，请赐教。”沈如琢的声音隐含着愠怒传入艾达耳中。
山气出于山顶，曰连山，出自《连山易》的法术大都运用风元素和地元素。没有了水元素，沈如琢是在逼她用《连山易》。
还没有到必输无疑的境地里，艾达无论如何也想要争取一丝机会，哪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沈如琢在全力以赴，她的心中既有害怕，却也生出那种危险的憧憬来：“赐教就赐教。”
艾达扬起宽广的袖袍，当空而书：“龙潜于神，复以存身，渊兮无畛，操兮无垠。”又是《连山易》，她把全部的灵力灌注在最后一击之上。
风云易色，演武场嬗变。
艾达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无法挽回了。沉睡在她灵台中的烛龙睁开了金色的眼睛，她恍惚了一瞬间，看见透明的黄金龙从天而降，一爪挥向沈如琢，他想后退，但灵力在瞬间逸散出去，暴雨倾颓，沈如琢跪倒到雨水覆盖的地上，灵台却向上浮，当灵台离开他的身体，就演变为流光溢彩的灵核，被烛龙的虚影一口吞下。
然后那龙便消失了，沈如琢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像一具失却了灵魂的躯壳。演武场似乎感应到了场内的变化，艾达和沈如琢在一阵白得炫目的光晕中被带回青垣殿的内廷，学徒们就聚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龙潜于神”本不该唤醒真正的烛龙。
她赢了，但四周安静得吓人，就连温昌纥等人也没有说话。
艾达站在明朗空寂的日光下，她获得了期待已久的胜利，却只感觉手脚冰冷，头晕目眩。
这不是她想要的胜利。
疾风卷过青草离离，迷雾也破开豁口，艾达的身型清晰地出现在风刃所指的方向上，此时她已经抬手画完了最后一个符号，漫过草场的水从沈如琢脚下开始凝结成冰。
这是月湖底下那个玉骷髅的法术，艾达凭着记忆画出了它的法术路径。
一瞬也不能停歇，艾达才施完冰魄便挥袖横挡：“数穷至剥，终吝。”风刃便消散了。
用的又是《连山易》。
沈如琢被定在原地，寒冰已经攀上了右膝，他却不显困扰，相反，他几乎是兴味盎然地看着艾达招数：“你这路子，很有意思。”他未做什么夸张的动作，便以风生生震碎寒冰，朝着艾达走去。
艾达心中一紧，虽说她的灵力不比那玉骷髅，但因为法术路径相似，她制作的冰魄已有玉骷髅的六分寒性，但沈如琢却轻易破解了它。她向后疾驰，在急速退却的原野中看见沈如琢向她略一点头，说了声：“承让。”
竟是要以一招定胜负的架势。
他高举右臂，五指向上收拢，长云与风便凝在掌上，沈如琢右手前推：“进以正，可以正邦。”
风凝聚在上方，即使如此，溢出的风压依然让整片绿草匍匐倒地，艾达距离沈如琢已有数十步之远，却仍然不能抑制地被风压掀翻在地。
那风立刻又生出变化，和煦如花瓣拂去露华，柔韧如柳条抽出嫩枝，绵延如细雨落入绿池，千曲百折以后，艾达的脸上，手上和腿上都被刮出血痕。
沈如琢展现出的实力与高级学徒相差无几，他本可以做得更狠一些，终究手下留情了，等待艾达认输。
场面已极其不妙，哪怕艾达不认输，如果演武场阵法判断她败北，艾达和沈如琢还是会被立刻传送出演武场，青铜鼎会吐出关于胜负判定的符箓。
远处，围观者开始散去，决斗比想象中的平淡许多。抱一书院的几个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温昌纥满脸不服气地看了这些人一眼，突然把双手放到嘴边，大声地喊着艾达的名字，夏凌歌和路重九面色凝重，楚今淑用余光看到阿廖莎怯怯的模样，她率先踏出一步，跟着温昌纥为艾达打气，阿廖莎便也喊了起来，新月学派这边，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支持艾达的队伍中。
围观者还在接二连三地离开，但艾达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整个演武场震荡了一瞬间，艾达想也没想，用猛烈的灵力冲破一小片风域，厉声道：“游徙！”喊出这两个字的瞬间，艾达凭空消失在原地，她出现在沈如琢身后，刚刚洇出皮肤的血珠没入草地。
这是保命的招数，本来不该这么早就用出来。
沈如琢却愣在原地，如闻洪钟，如证大道，任由浓雾再次覆盖周身，一息以后，他的声音才从四面八方的浓雾中传来：“《连山易》？竟是《连山易》。”
艾达诧异他竟然能认出失传的古籍。她却不知道，自从一千五百年以前，始皇帝占得“游徙”二字以避死祸之后，此卦天下闻名，卦师异人皆知此卦占自《连山易》，可惜《连山易》失传也已逾千年，沈如琢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学徒竟能使出早已失传的高深法门，可她的招数极厉害，又分明与《周易》同源，再加上这闻名遐迩的“游徙”二字，沈如琢已对此番猜想有九成把握。
他还站在原地，长风随他而起，风扫过的地方，万顷碧草先是拔地而起，然后迅速地衰退枯竭，天色被枯草映黄，高热从他的背后袭来，火光在那里熊熊燃起，几有燎原之势。
沈如琢面带嘲讽，只向前一步，就尽驱雾气站到了艾达的面前：“剑台洛家。”那神色似喜似悲，简直可以算作哀怨了，艾达并不能懂。她只从对方的灵力变化中清晰地知道，从决斗开始到现在，沈如琢终于要开始动用真正的实力，面前的人前所未有地危险。
艾达全身紧绷，让风带自己向后方急速跃去，她不假思索地用了第二个法箓，这本来是她新学的杀招，现在却化作了保命的法术。
磅礴的水流漫出河堤，向着艾达涌来。运用这个法箓，艾达不需要把水化成冰也能让巨量的水流随着自己的意志行动。
法术的灵感来自与路重九的对战，对方先天与雷电元素亲近，当艾达用水元素反击雷击时，她惊讶地发现部分水流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反被路重九调遣来攻击自己。从那以后，艾达就开始钻研这方面的法术。她自身与雷电元素亲和力一般，要是直接调动雷电，需要消耗大量灵力而且效果一般，但是，把电的环境加到水中，运用水的力量进行攻击却是可行的，艾达很快就选定了自己的第二个法箓：离水。
离水在艾达的操控下袭向沈如琢，水势缓和下来，火焰被浇灭一些。艾达从几乎灼伤人的高热中缓过来一些。
沈如琢的神情却转为警惕，他右指勾算，竟然卜出一个凶卦来，他急速向外退走。水流狂泻入火中，却并未水火相抵，反到助长了火焰的气势，火焰先是燃烧出彩虹般斑斓的模样，然后轰然发出阵阵爆响，火焰连成一片，漫过沈如琢方才站立的地方。
艾达心中可惜，就差一点儿。这个法术看似简单，实则耗费巨大，她已经感到灵力开始枯竭。
沈如琢面色沉下来，他右手成爪下压，长袍鼓起，长袖上扬，风席卷着空中的一切向上涌去，大片火焰渐渐灭掉，火焰开始只向艾达的方向燃烧。
艾达引来水幕格挡，自己也急速退出空气越发稀薄的场地中央。
此时，场内，艾达与沈如琢相聚三百步之遥，凛然对峙；场外，人群又聚集回来，不止初级学徒，就连一些明显是高级学徒的学生也聚集过来，人群越聚越多，但整个青垣殿内鸦雀无声。伊丝达站在人群中，她露出了极为凝重的表情，沈如琢的实力何止高级学徒，他与真正的术士也相差无几了，最关键的是，刚刚有一瞬间，他对艾达起了杀心。伊丝达在心中做好了随时出手干预的准备。
沈如琢的声音迈过一片狼籍的战场，只向艾达传去：“还要打么？我可以认输。”
艾达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刚才她作出了有效的还击，但也仅限于此。她用了太多并非顶顶擅长的风元素和雷电元素，灵力消耗巨大，反观沈如琢，他几乎全是用最擅长的风元素来战斗的，他做法术修习的时间比艾达长得多，本身的灵力总量也大于她，继续战斗下去，必然是对他更有利的。
艾达压抑重燃的怒火：“为什么？就算凤凰蛋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它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我要堂堂正正得到它。”
围观者只见艾达脸色变了几变，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凤凰蛋。
沈如琢只望着她苦笑：“我几乎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你了，那可是凤凰蛋。”他摇一摇头，重又挂上稳重的表情，不再只向艾达传声：“如你所愿，来罢。”
艾达用两个呼吸平复了糟糕至极的情绪，她勉强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决上。
沈如琢右掌翻覆，气流带着水汽上涌，层云如牡丹垂萼般涌现，翻涌出更迭的纹路，灰白浊浪昏昏然迈过天空。
暴雨将至未至，艾达浑身颤栗，沈如琢用风操控水，将自己最擅长的水元素送上万里高空，与自己隔绝开来。
这是极野蛮剽悍的打法。
演武场暗了一瞬，草场缩小了一些，艾达心中一凛，如果她无法做出有效的还击的话，演武场也许会就此关闭。
“还有什么招数，请赐教。”沈如琢的声音隐含着愠怒传入艾达耳中。
山气出于山顶，曰连山，出自《连山易》的法术大都运用风元素和地元素。没有了水元素，沈如琢是在逼她用《连山易》。
还没有到必输无疑的境地里，艾达无论如何也想要争取一丝机会，哪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沈如琢在全力以赴，她的心中既有害怕，却也生出那种危险的憧憬来：“赐教就赐教。”
艾达扬起宽广的袖袍，当空而书：“龙潜于神，复以存身，渊兮无畛，操兮无垠。”又是《连山易》，她把全部的灵力灌注在最后一击之上。
风云易色，演武场嬗变。
艾达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无法挽回了。沉睡在她灵台中的烛龙睁开了金色的眼睛，她恍惚了一瞬间，看见透明的黄金龙从天而降，一爪挥向沈如琢，他想后退，但灵力在瞬间逸散出去，暴雨倾颓，沈如琢跪倒到雨水覆盖的地上，灵台却向上浮，当灵台离开他的身体，就演变为流光溢彩的灵核，被烛龙的虚影一口吞下。
然后那龙便消失了，沈如琢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像一具失却了灵魂的躯壳。演武场似乎感应到了场内的变化，艾达和沈如琢在一阵白得炫目的光晕中被带回青垣殿的内廷，学徒们就聚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龙潜于神”本不该唤醒真正的烛龙。
她赢了，但四周安静得吓人，就连温昌纥等人也没有说话。
艾达站在明朗空寂的日光下，她获得了期待已久的胜利，却只感觉手脚冰冷，头晕目眩。
这不是她想要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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