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无禁忌
当张覆踏着一身风雪回到小黄村的时候，映入眼中的完全就是一幅幅乱象。
村子里全没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们人人面带苦色。
家家户户哀声一片，女人们在低头抹泪，男人们在低声叹气，连无知的孩子也似乎是感受到气氛的凝重，都躲在父母身后不敢说话。
张覆顿觉不妙，一脸疑惑地拉过一个一起杀过贼的汉子，“王二叔，今天这是出什么事了？大家伙儿在为什么发愁？”
那汉子看到张覆先是眼前一亮，接着转头看了眼四周，焦急地回道：“覆哥儿，你还回来做什么？
县里来的县尉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官兵正在村子里，他们说是你杀了黄家一家人，还私藏了黄家的财产，正在到处找你呢，你还是快跑吧！”
张覆脸色一沉，“这么说村子里的哭声也都是这帮人弄出来的？”
“唉，没错，那县尉一来，就将杀贼的功劳一股脑抢走，只许了个减税的空话。
随后他知道了黄家财产被抢的消息后更是勃然大怒，说是黄家每年要给他奉上百两银子，逼着村里给他补上，好不容易大伙掏空了家底给他送去，原以为能送走这个瘟神。
结果今天又派人发话，说是再要两百两，还定了每家每户都要出钱，不然就要血洗小黄村。
如今大伙都被逼着拿钱买命，不然就要被当成贼人拉去砍头。唉，咱们如今连过冬的米粮都被抢走了，哪里还能拿的出钱啊！”
王二叔叹息着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对了，他们还抓了孙大夫一家，听说孙二郎被打得几次昏死过去，为首的就是当时借着着黄家威风作威作福的贺老二，听说就是他向县尉告发，说你私藏了黄家的财产。
他们还说三天内你不带着金银上门，就要将孙大夫一家人吊死在黄家门口。”
张覆越听越怒，直到听说孙家被拷打带走的消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从嘴里冷冷挤出几个字。
“三天？事不宜迟，我看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王叔看张覆神情冷的吓人，急忙劝道，“覆哥儿，你还是快跑吧，那可是官兵，自古以来民哪有斗得过官的呢？况且那县尉比熊还壮，你可不要犯傻啊”
张覆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摇头一笑。
“二郎他们还等着我呢，快回家去吧，今天风大，就不要出门了。”
-----------------
黄家院门外，刺骨的冷风中，一排人影被绳子高高挂起，随风晃动不休，贺老二和几个兵卒正看守着。
被挂的人里面，除了孙家几个，连村长也在其中。
突然几点雪花飘落，一个兵卒用力跺了跺脚，忍不住开口：“这鬼天气，怎么突然下起雪了。偏要哥几个守着这帮短命鬼，你说大人怎么想的？”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卡在练皮境已经很久了，听说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郡城买丹药的门路，可是银钱不够，眼下正为银子发愁。
这黄家的上千两银子早被大人视为囊中物，谁曾想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能不急吗？”
另一个士兵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地开口道。
“也是，可是那小子连个人影都不见，我看早跑的远了，我们在这守着这几个废物有用吗？”
“嗨，但凡不是傻子也早跑了，哪有草民敢跟我们硬碰的？交情再深在银子和性命面前又算什么呢？”
……
“踏踏”，正说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贺老二抬头眯眼一看，一个身影正提弓大步走来，身后的风雪呼啸，仿佛在为他呐喊助威。
“什么人？”一个兵卒一声高喝，上前拦住去路。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箭啸，这人瞪大双眼，握着深深插入咽喉的箭只，仿佛至死也不敢相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射杀官兵！
剩下的几个兵卒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哪怕没有骑上战马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也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抽刀在手，分散掩护着上前。
只可惜来人并没有给他们近身的机会，那一只只箭矢快如连珠，将距离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任他们如何躲避突进，也无济于事。
两者之间的几十步距离像是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一旦跨越就是生死之别。
“噗，噗”
几声闷响过后，雪地上就多了几具带甲的尸体，身下朵朵寒梅怒放，在雪中煞是醒目。
贺老二这时才从这场短暂而残酷的屠杀中反应过来，正要转身逃跑，已被一只熟悉的箭矢穿透大腿，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下，抬头时一张刻骨铭心的笑脸已在眼前。
“是你？你怎么敢……”，许是在寒风中吹久了，贺老二瞪大双眼，牙齿咯噔作响，哆嗦了半响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来人正是张覆，一路上他想了种种办法，比如先虚与委蛇拿钱赎人，再想办法在回城时伏击官兵；比如趁着夜色救人，再冲进去寻机刺杀，但最后还是决定毫不掩饰，光明正大地踏进黄家。
因为想踏上武道顶峰不仅需要一副千锤百炼，金刚不坏的身躯，更要有遇险不避，百折不饶的勇气与决心。
自己早已不再是前世那个面对欺压跟强权只能忍气吞声的不得志青年，此生有幸踏上武道，想一窥最高处的风景，就再没有畏缩的道理。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学武本就是需要打破心中的种种枷锁，百无禁忌，才能勇猛精进。
自己已经在与野兽的生死周旋中破除了对死亡的胆怯，在与山贼的浴血厮杀中破除了对于杀生的恐惧，今天正是要用这批狗官的性命来破除对权威的敬畏之心。
他何尝不知道大夏以武立国，高手如云，威服天下，此次犯上杀官无异于扯旗造反，从此只能隐姓埋名，四海为家。
可是大丈夫恩仇必报，重活一世，若还不能畅快心意，岂不是如同行尸走肉，白白空置时光？
张覆蹲下身子，平静地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跑，还敢杀官兵？”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以为官威大如天，草民们就该永远匍匐在地，生生世世任人宰割。不要说站起身，就连抬头都是大逆不道。
却忘了高官贵胄们无论披上什么飞禽走兽，也始终是肉体凡胎，照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与他们眼中的蝼蚁一般无二。”
张覆口中慢条斯理地说着，既说给面前的几人，也说给自己，话语中不带一丝愤怒，却听得贺老二一颗心如同泡在了冰水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终于明白，眼前之人绝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些只会在官兵刀下哀嚎求饶的草民，分明是个无法无天，不知敬畏为何物的狂徒！
知道自己今天绝无活命的机会，贺老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县尉为自己报仇，刚张口欲呼，就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呜呜地说不出一个字。
张覆捏着贺老二的脖子起身，如同捏着只待宰的鸡鸭，看着他痛苦无力的挣扎，手中缓缓收紧，一声“咔嚓”过后，将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再也不看。
随后张覆放下吊在墙上，被冻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硬的几人，取下酒水为他们活血一番，眼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这才迈步跨进黄家大院。
“咯吱”伴随着一声轻响，大门被从里面死死关上，像是将院子内外隔成了两个天地，再无人能窥见门后的景象。
村子里全没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们人人面带苦色。
家家户户哀声一片，女人们在低头抹泪，男人们在低声叹气，连无知的孩子也似乎是感受到气氛的凝重，都躲在父母身后不敢说话。
张覆顿觉不妙，一脸疑惑地拉过一个一起杀过贼的汉子，“王二叔，今天这是出什么事了？大家伙儿在为什么发愁？”
那汉子看到张覆先是眼前一亮，接着转头看了眼四周，焦急地回道：“覆哥儿，你还回来做什么？
县里来的县尉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官兵正在村子里，他们说是你杀了黄家一家人，还私藏了黄家的财产，正在到处找你呢，你还是快跑吧！”
张覆脸色一沉，“这么说村子里的哭声也都是这帮人弄出来的？”
“唉，没错，那县尉一来，就将杀贼的功劳一股脑抢走，只许了个减税的空话。
随后他知道了黄家财产被抢的消息后更是勃然大怒，说是黄家每年要给他奉上百两银子，逼着村里给他补上，好不容易大伙掏空了家底给他送去，原以为能送走这个瘟神。
结果今天又派人发话，说是再要两百两，还定了每家每户都要出钱，不然就要血洗小黄村。
如今大伙都被逼着拿钱买命，不然就要被当成贼人拉去砍头。唉，咱们如今连过冬的米粮都被抢走了，哪里还能拿的出钱啊！”
王二叔叹息着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对了，他们还抓了孙大夫一家，听说孙二郎被打得几次昏死过去，为首的就是当时借着着黄家威风作威作福的贺老二，听说就是他向县尉告发，说你私藏了黄家的财产。
他们还说三天内你不带着金银上门，就要将孙大夫一家人吊死在黄家门口。”
张覆越听越怒，直到听说孙家被拷打带走的消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从嘴里冷冷挤出几个字。
“三天？事不宜迟，我看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王叔看张覆神情冷的吓人，急忙劝道，“覆哥儿，你还是快跑吧，那可是官兵，自古以来民哪有斗得过官的呢？况且那县尉比熊还壮，你可不要犯傻啊”
张覆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摇头一笑。
“二郎他们还等着我呢，快回家去吧，今天风大，就不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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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院门外，刺骨的冷风中，一排人影被绳子高高挂起，随风晃动不休，贺老二和几个兵卒正看守着。
被挂的人里面，除了孙家几个，连村长也在其中。
突然几点雪花飘落，一个兵卒用力跺了跺脚，忍不住开口：“这鬼天气，怎么突然下起雪了。偏要哥几个守着这帮短命鬼，你说大人怎么想的？”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卡在练皮境已经很久了，听说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郡城买丹药的门路，可是银钱不够，眼下正为银子发愁。
这黄家的上千两银子早被大人视为囊中物，谁曾想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能不急吗？”
另一个士兵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地开口道。
“也是，可是那小子连个人影都不见，我看早跑的远了，我们在这守着这几个废物有用吗？”
“嗨，但凡不是傻子也早跑了，哪有草民敢跟我们硬碰的？交情再深在银子和性命面前又算什么呢？”
……
“踏踏”，正说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贺老二抬头眯眼一看，一个身影正提弓大步走来，身后的风雪呼啸，仿佛在为他呐喊助威。
“什么人？”一个兵卒一声高喝，上前拦住去路。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箭啸，这人瞪大双眼，握着深深插入咽喉的箭只，仿佛至死也不敢相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射杀官兵！
剩下的几个兵卒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哪怕没有骑上战马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也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抽刀在手，分散掩护着上前。
只可惜来人并没有给他们近身的机会，那一只只箭矢快如连珠，将距离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任他们如何躲避突进，也无济于事。
两者之间的几十步距离像是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一旦跨越就是生死之别。
“噗，噗”
几声闷响过后，雪地上就多了几具带甲的尸体，身下朵朵寒梅怒放，在雪中煞是醒目。
贺老二这时才从这场短暂而残酷的屠杀中反应过来，正要转身逃跑，已被一只熟悉的箭矢穿透大腿，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下，抬头时一张刻骨铭心的笑脸已在眼前。
“是你？你怎么敢……”，许是在寒风中吹久了，贺老二瞪大双眼，牙齿咯噔作响，哆嗦了半响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来人正是张覆，一路上他想了种种办法，比如先虚与委蛇拿钱赎人，再想办法在回城时伏击官兵；比如趁着夜色救人，再冲进去寻机刺杀，但最后还是决定毫不掩饰，光明正大地踏进黄家。
因为想踏上武道顶峰不仅需要一副千锤百炼，金刚不坏的身躯，更要有遇险不避，百折不饶的勇气与决心。
自己早已不再是前世那个面对欺压跟强权只能忍气吞声的不得志青年，此生有幸踏上武道，想一窥最高处的风景，就再没有畏缩的道理。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学武本就是需要打破心中的种种枷锁，百无禁忌，才能勇猛精进。
自己已经在与野兽的生死周旋中破除了对死亡的胆怯，在与山贼的浴血厮杀中破除了对于杀生的恐惧，今天正是要用这批狗官的性命来破除对权威的敬畏之心。
他何尝不知道大夏以武立国，高手如云，威服天下，此次犯上杀官无异于扯旗造反，从此只能隐姓埋名，四海为家。
可是大丈夫恩仇必报，重活一世，若还不能畅快心意，岂不是如同行尸走肉，白白空置时光？
张覆蹲下身子，平静地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跑，还敢杀官兵？”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以为官威大如天，草民们就该永远匍匐在地，生生世世任人宰割。不要说站起身，就连抬头都是大逆不道。
却忘了高官贵胄们无论披上什么飞禽走兽，也始终是肉体凡胎，照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与他们眼中的蝼蚁一般无二。”
张覆口中慢条斯理地说着，既说给面前的几人，也说给自己，话语中不带一丝愤怒，却听得贺老二一颗心如同泡在了冰水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终于明白，眼前之人绝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些只会在官兵刀下哀嚎求饶的草民，分明是个无法无天，不知敬畏为何物的狂徒！
知道自己今天绝无活命的机会，贺老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县尉为自己报仇，刚张口欲呼，就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呜呜地说不出一个字。
张覆捏着贺老二的脖子起身，如同捏着只待宰的鸡鸭，看着他痛苦无力的挣扎，手中缓缓收紧，一声“咔嚓”过后，将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再也不看。
随后张覆放下吊在墙上，被冻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硬的几人，取下酒水为他们活血一番，眼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这才迈步跨进黄家大院。
“咯吱”伴随着一声轻响，大门被从里面死死关上，像是将院子内外隔成了两个天地，再无人能窥见门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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