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故
“卖血令了！卖血令了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一道叫卖声盖过喧哗，刺耳地飞入周汝昌和李蒙生的耳中。二人侧头一看，只见身旁正有一散修盘膝坐地，手里握着一枚血令，大声地叫卖着。
因为是散修，他没有摊位，只得在空地上坐下喊叫，见李蒙生和周汝昌二人看过来，那散修脸上闪过一刻喜色，但当他看清二人的穿着，辨出了二人与自己一样都是散修，又眉头一皱，叹了口气。
“血令可以交易？”周汝昌和李蒙生疑惑地异口同声道。
“那是自然，积分都可以交易，血令为什么不可以。”那散修回道，他是看在互为散修的面子上，才开口的。
“可你没了血令，后面该如何闯塔？”李蒙生又问道。
那散修闻言，一眼瞪大，一眼眯小，眉头挑起，不屑道：
“闯塔？两位小兄弟，你俩不会真觉得闯塔能给自己捞到什么好处吧？别做梦了！”
“每次试炼多少散修，有机会进塔的有多少人，能有所成就的又有多少人？大部分不都死在了闯塔的路上。”
“与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翻身，倒不如先赚个钵满盆满。”
“不要好高骛远，才是经验之谈。”
“好吧。”李蒙生知晓人各有志，人与人的追求不尽相同，也不愿意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换了个问题，
“那你打算换些什么，法器？术法？”
“我要那些玩意做什么？”散修嫌弃道，他继而张开双臂，眯眼笑道，“我要的是一个身份！”
“身份？”周汝昌不解。
那散修见二人对他的话有兴趣，于是兴奋道：
“是的，就是身份！成为世家仆役的身份！”
散修说完就仰天梦寐，有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宛若感受到了无上的荣光。
“拿血令换一个仆役的身份？”
“不错，这才是我们散修翻身的最完美的捷径，听老大哥我一句劝，和我一起混绝对是上上乘的选择。闯塔，没前途的啦。”
能进到城池里的散修，无外乎都持有血令，散修自知这些，便邀请李蒙生二人与他同路，他觉得自己是在分享一项伟大的事业，也便觉得自己是伟大的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神最忠诚的代言人，伸出圣子的手，接纳愚昧的凡人，他为自己要拯救世人的慈悲心而感动，又忍不住窃喜。
李蒙生与周汝昌面面相觑，他们对那散修的话感到讶然，这种讶然最要点的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散修的想法离奇，而是因为他们听完那散修的话后，居然认为他的想法自有自己的几分道理。
这种想法让李蒙生觉得可怕，他以为，人生而为人，就应当具备人格的独立，应当有人应当有的志向，仆役之志何异于为人做牛做马，是舍弃了人应当有的志气，为什么会具备一定的合理性？或者说，为什么自己会承认这之间的合理性？
散修看到二人沉默，以为二人不愿与自己同道，是嫌弃自己所向往的不好。人最厌恶自己的志向被人轻视，他不服道：
“我们作为散修，平日里在世家子弟眼里，和牲畜有什么不同呢？既然能从牲畜转为牛马，那以后就一定有机会做回一个人。就算自己不行，世世代代无穷已，我们世代的积累，难道还做不到吗？既然我们的一个选择就能够福及子孙，这难道不是很好的事吗？”
是了，之所以自己会觉得这种想法合理，就是因为在这个世道，散修的地位甚至不如禽兽，从禽兽转为仆役，至少是一个阶级的跃迁。
李蒙生叹了口气，他昔来缩在村中，从未游历过世间，对世间的一切认识全来自于村里老人外出偶尔带回来的几本杂书。村民们和睦，友好，亲善，人与人之间几近没有隔阂，在这种环境下，没有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等差，是何其的幸运。
但不想，只是出了村子两天不到，只是见识了散修与世家子弟的境遇不同，自己很快地就染上了对于不平等观念的潜意识的认同，这罪恶的思想在脑海中一直隐藏着自己，偷偷腐蚀着自我原本纯净的灵魂，将自我无意识地一步步引向堕落的深渊，若非此刻有所察觉，想来真是可怕！
周汝昌先李蒙生一步开口：
“李兄，事有不对劲，我们要快点出城。”
他将李蒙生从反思中拉出，看到周汝昌严肃的神情，李蒙生不知他有什么想法，但出于信任，点了点头，二人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不顾散修在身后大声劝诫。
“周兄，你察觉到什么了？”待二人走出数里后，李蒙生这才问道。
“我细来想了一下，为什么没有血令的人不能入城。我本以为这是世家子弟对于散修的歧视，也没细想为什么他州的无血令的世家子弟不得入城。”
“但方才听到血令可以出手，才发觉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城池这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拥有血令，世家子弟对血令的追求比之散修，渴慕程度不下于百倍。而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哪怕散尽身上的财宝，换取一枚血令也值得。”
“但方才过去了那么久，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个世家子弟出价，甚至没几个人多看那血令一眼。这不是很蹊跷吗？”周汝昌分析道。
“所以周兄你是认为，他们之所以不对血令出价是....”
“不错，在这些世家子弟眼里，这血令应该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周汝昌眼底精光一闪，说出自己的结论。
至于世家子弟们会采取威逼还是利诱，就不是他能知道了的。
李蒙生没想到周汝昌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了这么多，他笑道：
“那依周兄看来，那散修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那也未必，不过很大程度上应该是的。”
“周兄为何不劝他也离去？”李蒙生又问道，依照周汝昌先前的性子，至少也会提醒那散修一句。
周汝昌沉默了片刻，才回道：
“忠言逆耳，成效不大。更何况还是李兄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便是不要因小失大。”
“这里的一切恶行，都有着更根源的矛盾。”
“我会找到它，并解决它。”
周汝昌的声音铿锵有力，落于李蒙生的耳中似一记重锤，李蒙生会心地笑了。
......
二人出了城门，这期间，门卫对他们的态度比之进城的时候还要冷淡了几许，周汝昌和李蒙生有所察觉，却没有在意。
不久后，二人便察觉到有人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身后。气息诡诞，绝无善意。
不愿与之纠缠，便身法齐出，很快就摆脱了跟踪之人。
......
与此同时，紫月城外的一处郊野。
刘敏月和石俊毅正在飞速地奔跑着，烈日照在他们的身上，逼出了浊浊的汗水。在他们身后，十几个准试炼者目光凶恶，杀意朦胧地追赶着他们。
那群人以费吉与王通为首。二人虽因为昨晚的私事绝交，但面对刘敏月和石俊毅二人这共同的敌人，还是决定统一战线，一同解恨。
费吉身形较为肥硕，跑着跑着，就有些受不住了，他见石俊毅和刘敏月在前面跑得飞快，大声威胁道：
“贱民！你们二人若是赶紧停下，交出血令，并给我们每个人磕十个响头，我兴许就大发慈悲地饶了你们！”
刘敏月双眼冰冷，他想要出手击杀费吉，但此刻费吉那边人多势众，贸然出手，恐怕讨不到好处。
“没想到这些学府的弟子，居然会做贼盗的勾当。”石俊毅有些郁闷道。
就在刚才不久，紫月城派人来索要他们手中的血令，他们不给，就被威胁。碍于在八州城池内不能争斗的规定，紫月城内的紫州学府子弟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一直等到二人出城，才派出追兵来掠夺血令。
“世家一直是盗贼，在古荒界内，只是干起老本行罢了。”刘敏月淡淡道。他对世家子弟一向无好感。
“哦？是吗？你可以再说一遍的，谁是盗贼呢？”
忽而一道阴柔的声音在石俊毅和刘敏月的身前响起，二人抬眼一看，发现有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的身前，那人身材细窄，肤色阴白，身着一席华美的紫袍，那是与费吉身上同样的服饰。
“这家伙是谁？！”
石俊毅和刘敏月虽在狂奔，但也一直留意着四周，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到来，二人心里一突，脚步一转，双双绕开那人，瞬息间提高速度，飞奔依旧。
那人也没有追击刘敏月二人，他站在原地，掏出一把折扇轻轻地扇着，抱怨道：
“不愧是散修，真是没有教养呢...”
“前面那行人，会不会一样没教养呢？”
那人想到，若是前面那行人也无视他，他就出手将他们杀掉。
不多时，费吉一行人也遇到了那人，看到那人冰冷邪魅的双眼，心中发寒，连忙齐齐地停下脚步，一同行礼道：
“见过庞涛师兄！”
“是费吉和王通两位师弟啊~我听说，你们不是在紫月城守门吗？怎么还跑出来了呢？”
“师兄，我们在追前面那两个散修，他们手上有仙人血令，上头叫我们回收。”王通毕恭毕敬道，他的额角冒汗，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哪怕追击刘敏月二人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也不敢怠慢了庞涛。
“仙人血令？居然会落在两个散修手上？”庞涛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精彩的表情。
这表情鬼魅无比，阴冷重重，让众人冷汗直流，汗毛竖起，但依旧不敢怠慢。
“是的，师兄。”
“既然如此，那...”庞涛朝费吉亲切地微笑，忽然眉头竖起，尖声呵斥道，“你们还不快去追！”
费吉和王通同时汗颜，分明是你拦着了我们的去路，此刻怎么又责令起我们来了。不过，庞涛的喜怒无常在紫州学府内也是出了名的，二人也不敢得罪他，只得恭敬道：
“是。”
说完便抬腿要继续追杀刘敏月二人。
“等等~”庞涛又忽然开口，费吉和王通等人一个急刹车，心中有了怨气，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只见庞涛把折扇一收，阴声道：“这两个家伙，我要亲自教训一下~”
话音未落，庞涛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阴风，朝着刘敏月和石俊毅的方向追去。
看到庞涛的动作，费吉和王通原本被怨气遮住的心境一下子豁然开朗，喜笑颜开。
有了庞涛师兄的协助，这两个小子哪怕插上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他们兴奋道：
“我们快跟上！”
庞涛，紫州学府天榜第三，持大帝血令，目前通灵榜上排名，第十七！
一道叫卖声盖过喧哗，刺耳地飞入周汝昌和李蒙生的耳中。二人侧头一看，只见身旁正有一散修盘膝坐地，手里握着一枚血令，大声地叫卖着。
因为是散修，他没有摊位，只得在空地上坐下喊叫，见李蒙生和周汝昌二人看过来，那散修脸上闪过一刻喜色，但当他看清二人的穿着，辨出了二人与自己一样都是散修，又眉头一皱，叹了口气。
“血令可以交易？”周汝昌和李蒙生疑惑地异口同声道。
“那是自然，积分都可以交易，血令为什么不可以。”那散修回道，他是看在互为散修的面子上，才开口的。
“可你没了血令，后面该如何闯塔？”李蒙生又问道。
那散修闻言，一眼瞪大，一眼眯小，眉头挑起，不屑道：
“闯塔？两位小兄弟，你俩不会真觉得闯塔能给自己捞到什么好处吧？别做梦了！”
“每次试炼多少散修，有机会进塔的有多少人，能有所成就的又有多少人？大部分不都死在了闯塔的路上。”
“与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翻身，倒不如先赚个钵满盆满。”
“不要好高骛远，才是经验之谈。”
“好吧。”李蒙生知晓人各有志，人与人的追求不尽相同，也不愿意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换了个问题，
“那你打算换些什么，法器？术法？”
“我要那些玩意做什么？”散修嫌弃道，他继而张开双臂，眯眼笑道，“我要的是一个身份！”
“身份？”周汝昌不解。
那散修见二人对他的话有兴趣，于是兴奋道：
“是的，就是身份！成为世家仆役的身份！”
散修说完就仰天梦寐，有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宛若感受到了无上的荣光。
“拿血令换一个仆役的身份？”
“不错，这才是我们散修翻身的最完美的捷径，听老大哥我一句劝，和我一起混绝对是上上乘的选择。闯塔，没前途的啦。”
能进到城池里的散修，无外乎都持有血令，散修自知这些，便邀请李蒙生二人与他同路，他觉得自己是在分享一项伟大的事业，也便觉得自己是伟大的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神最忠诚的代言人，伸出圣子的手，接纳愚昧的凡人，他为自己要拯救世人的慈悲心而感动，又忍不住窃喜。
李蒙生与周汝昌面面相觑，他们对那散修的话感到讶然，这种讶然最要点的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散修的想法离奇，而是因为他们听完那散修的话后，居然认为他的想法自有自己的几分道理。
这种想法让李蒙生觉得可怕，他以为，人生而为人，就应当具备人格的独立，应当有人应当有的志向，仆役之志何异于为人做牛做马，是舍弃了人应当有的志气，为什么会具备一定的合理性？或者说，为什么自己会承认这之间的合理性？
散修看到二人沉默，以为二人不愿与自己同道，是嫌弃自己所向往的不好。人最厌恶自己的志向被人轻视，他不服道：
“我们作为散修，平日里在世家子弟眼里，和牲畜有什么不同呢？既然能从牲畜转为牛马，那以后就一定有机会做回一个人。就算自己不行，世世代代无穷已，我们世代的积累，难道还做不到吗？既然我们的一个选择就能够福及子孙，这难道不是很好的事吗？”
是了，之所以自己会觉得这种想法合理，就是因为在这个世道，散修的地位甚至不如禽兽，从禽兽转为仆役，至少是一个阶级的跃迁。
李蒙生叹了口气，他昔来缩在村中，从未游历过世间，对世间的一切认识全来自于村里老人外出偶尔带回来的几本杂书。村民们和睦，友好，亲善，人与人之间几近没有隔阂，在这种环境下，没有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等差，是何其的幸运。
但不想，只是出了村子两天不到，只是见识了散修与世家子弟的境遇不同，自己很快地就染上了对于不平等观念的潜意识的认同，这罪恶的思想在脑海中一直隐藏着自己，偷偷腐蚀着自我原本纯净的灵魂，将自我无意识地一步步引向堕落的深渊，若非此刻有所察觉，想来真是可怕！
周汝昌先李蒙生一步开口：
“李兄，事有不对劲，我们要快点出城。”
他将李蒙生从反思中拉出，看到周汝昌严肃的神情，李蒙生不知他有什么想法，但出于信任，点了点头，二人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不顾散修在身后大声劝诫。
“周兄，你察觉到什么了？”待二人走出数里后，李蒙生这才问道。
“我细来想了一下，为什么没有血令的人不能入城。我本以为这是世家子弟对于散修的歧视，也没细想为什么他州的无血令的世家子弟不得入城。”
“但方才听到血令可以出手，才发觉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城池这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拥有血令，世家子弟对血令的追求比之散修，渴慕程度不下于百倍。而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哪怕散尽身上的财宝，换取一枚血令也值得。”
“但方才过去了那么久，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个世家子弟出价，甚至没几个人多看那血令一眼。这不是很蹊跷吗？”周汝昌分析道。
“所以周兄你是认为，他们之所以不对血令出价是....”
“不错，在这些世家子弟眼里，这血令应该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周汝昌眼底精光一闪，说出自己的结论。
至于世家子弟们会采取威逼还是利诱，就不是他能知道了的。
李蒙生没想到周汝昌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了这么多，他笑道：
“那依周兄看来，那散修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那也未必，不过很大程度上应该是的。”
“周兄为何不劝他也离去？”李蒙生又问道，依照周汝昌先前的性子，至少也会提醒那散修一句。
周汝昌沉默了片刻，才回道：
“忠言逆耳，成效不大。更何况还是李兄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便是不要因小失大。”
“这里的一切恶行，都有着更根源的矛盾。”
“我会找到它，并解决它。”
周汝昌的声音铿锵有力，落于李蒙生的耳中似一记重锤，李蒙生会心地笑了。
......
二人出了城门，这期间，门卫对他们的态度比之进城的时候还要冷淡了几许，周汝昌和李蒙生有所察觉，却没有在意。
不久后，二人便察觉到有人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身后。气息诡诞，绝无善意。
不愿与之纠缠，便身法齐出，很快就摆脱了跟踪之人。
......
与此同时，紫月城外的一处郊野。
刘敏月和石俊毅正在飞速地奔跑着，烈日照在他们的身上，逼出了浊浊的汗水。在他们身后，十几个准试炼者目光凶恶，杀意朦胧地追赶着他们。
那群人以费吉与王通为首。二人虽因为昨晚的私事绝交，但面对刘敏月和石俊毅二人这共同的敌人，还是决定统一战线，一同解恨。
费吉身形较为肥硕，跑着跑着，就有些受不住了，他见石俊毅和刘敏月在前面跑得飞快，大声威胁道：
“贱民！你们二人若是赶紧停下，交出血令，并给我们每个人磕十个响头，我兴许就大发慈悲地饶了你们！”
刘敏月双眼冰冷，他想要出手击杀费吉，但此刻费吉那边人多势众，贸然出手，恐怕讨不到好处。
“没想到这些学府的弟子，居然会做贼盗的勾当。”石俊毅有些郁闷道。
就在刚才不久，紫月城派人来索要他们手中的血令，他们不给，就被威胁。碍于在八州城池内不能争斗的规定，紫月城内的紫州学府子弟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一直等到二人出城，才派出追兵来掠夺血令。
“世家一直是盗贼，在古荒界内，只是干起老本行罢了。”刘敏月淡淡道。他对世家子弟一向无好感。
“哦？是吗？你可以再说一遍的，谁是盗贼呢？”
忽而一道阴柔的声音在石俊毅和刘敏月的身前响起，二人抬眼一看，发现有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的身前，那人身材细窄，肤色阴白，身着一席华美的紫袍，那是与费吉身上同样的服饰。
“这家伙是谁？！”
石俊毅和刘敏月虽在狂奔，但也一直留意着四周，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到来，二人心里一突，脚步一转，双双绕开那人，瞬息间提高速度，飞奔依旧。
那人也没有追击刘敏月二人，他站在原地，掏出一把折扇轻轻地扇着，抱怨道：
“不愧是散修，真是没有教养呢...”
“前面那行人，会不会一样没教养呢？”
那人想到，若是前面那行人也无视他，他就出手将他们杀掉。
不多时，费吉一行人也遇到了那人，看到那人冰冷邪魅的双眼，心中发寒，连忙齐齐地停下脚步，一同行礼道：
“见过庞涛师兄！”
“是费吉和王通两位师弟啊~我听说，你们不是在紫月城守门吗？怎么还跑出来了呢？”
“师兄，我们在追前面那两个散修，他们手上有仙人血令，上头叫我们回收。”王通毕恭毕敬道，他的额角冒汗，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哪怕追击刘敏月二人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也不敢怠慢了庞涛。
“仙人血令？居然会落在两个散修手上？”庞涛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精彩的表情。
这表情鬼魅无比，阴冷重重，让众人冷汗直流，汗毛竖起，但依旧不敢怠慢。
“是的，师兄。”
“既然如此，那...”庞涛朝费吉亲切地微笑，忽然眉头竖起，尖声呵斥道，“你们还不快去追！”
费吉和王通同时汗颜，分明是你拦着了我们的去路，此刻怎么又责令起我们来了。不过，庞涛的喜怒无常在紫州学府内也是出了名的，二人也不敢得罪他，只得恭敬道：
“是。”
说完便抬腿要继续追杀刘敏月二人。
“等等~”庞涛又忽然开口，费吉和王通等人一个急刹车，心中有了怨气，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只见庞涛把折扇一收，阴声道：“这两个家伙，我要亲自教训一下~”
话音未落，庞涛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阴风，朝着刘敏月和石俊毅的方向追去。
看到庞涛的动作，费吉和王通原本被怨气遮住的心境一下子豁然开朗，喜笑颜开。
有了庞涛师兄的协助，这两个小子哪怕插上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他们兴奋道：
“我们快跟上！”
庞涛，紫州学府天榜第三，持大帝血令，目前通灵榜上排名，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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