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交易
保罗·哈里森紧握琴杆，手指微微弯曲，脖子紧紧贴着琴的边缘，好像依偎着爱人。
他连续深呼吸好几次，让眼神变得专注而投入，开始拉动琴弦，让断断续续的琴声响起。
傅珂很难想象是这样一种场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秃顶男人，用肥大的手指笨拙地拉小提琴，在一个类似黑市的地方。
“草！”很快，保罗绷不住了，将小提琴狠狠摔到墙上，嘴里谩骂个不停：
“该死的肥猪，肥猪！”
“该死，该死！”
“呼呼——呼——”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终于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人。
傅珂走进房间，熟练地拉开凳子，坐到保罗面前，微笑着说道;
“我们不如谈些愉快的事情吧，比如说生意？”
这是理查德的想法，想让傅珂提前熟悉和这些人沟通的过程，毕竟在山里，除了罗素，他最多和一些野生动物打交道。
好在通过不断封装和抛出念头，他能够精准控制自己的情绪，还不至于露怯。
“生意，哼哼。”保罗拿出一个小喷枪，叼着一根雪茄点燃，然后凑到傅珂面前，喷出一口烟气道：
“现在什么生面孔都装得和只野狗一样，和我谈生意呢。”
随后他坐回宽大的皮革沙发上，闭上双眼，像在养神。
真没素质。傅珂拂了拂眼前的烟雾，毫不在意地说道：
“生面孔可好过一个让你练小提琴的老板吧。”
保罗抬起眼皮，好像在思索什么，又突然坐起身，对着傅珂吐出更大的一团烟雾，缓缓说道：
“说得不错。你想要什么。”
“一些强力的奇术物品。”
“这可是违反白塔管理规范的，对吧，这位灾难艺术家协会的朋友。”
他指的是站在一边的理查德。作为灾会的正式会员，他在城里有一定知名度。
理查德神色平淡，毫无波澜地说道：
“我以为你只谈生意。也许我们该去找春秋造物买，他们的东西虽然不稳定，但是足够强，而且便宜。”
保罗·哈里森抬头用一种近乎阴狠的目光看了看二人。今天发生的不愉快太多，他开始考虑拒绝这单生意的可能性。
一切都是为了业绩。他想到那个躺在轿子上，比正常人胖三倍不只的老板，脑子里闪过一些痛苦的画面。
很快他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堆奇术物品，依次摆在桌上，开始逐一介绍。
“贤者缎带”，佩戴者会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周围人的尊重。在白塔会的分级制度里为四级，也就是无危害的奇术物品。
“平湖”，一截手掌长的断刀，大概三指宽，通体呈黄铜色。介绍很短，只说它异常锋利，拿在手上可以划出扇面般的水幕，属于三级奇术物品，即能够造成一定伤亡。
“奥康剃刀”，刀面刮过的地方会和剃刀一同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只限于小件完整物体，对生物无效。属于未登记奇术物品，只能在黑市见到，甚至在使用时都要避开白塔会的监管。
“盈坎葫芦”，据说能无限装水，就是开口太小，没什么用处。分级为四级，没有任何危害。
……
桌上陆续摆出十几样小物件，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意义，也不像清明精油一样有副作用。傅珂对奇术物品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些。
大桥消失，城市动荡，在这种要首先考虑自保，然后是一件进攻武器…然而在去了一趟预言公司，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后，他手里只剩2000块左右，只能买下最便宜的贤者缎带，需要1500块。
“绝不讲价。”保罗·哈里森预判了下一步，直接堵死了他的路，“春秋造物最近躲得比老鼠还厉害，我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很快，在理查德的慷慨解囊下，他买下那把断刀，还有贤者缎带。实际上后者作用不大，他只是想知道什么叫“周围人的尊重”。
保罗·哈里森似乎对这项交易很满意，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满足的笑容让傅珂怀疑自己上了当。
他接过傅珂递过来的身份卡，同时从假发里掏出自己的，将两张卡同时插在一台巴掌大的机器上，很快完成支付。
接着他把假发安回光秃秃的脑袋，最后把腿翘到桌子上，一幅了然于心的表情：“你们肯定还有问题吧，购买两件奇术物品可不需要直接找到我这里来。”
傅珂沉默几秒，说道：“我对最近城里突然出现的炸梦事件很感兴趣，听说有一位艾丽卡·罗塞女士和这件事有关，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相关的情报。”
保罗·哈里森的表情一度变得很奇怪，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如果她和这件事有关，你们打算杀了她吗？”
傅珂皱眉，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斟酌片刻后回答道：
“视情况而定。”
“不要紧张，如果你有杀她的打算，这个消息算是我送给你的。”保罗·哈里森继续吞云吐雾，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
很快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几个月前，我组织了一个小团队，去南区边缘的遗迹寻宝。”
“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讲了，总之我的队友实在冲动，一个不剩。而我也损失惨重，只捞到一件没有任何特殊的破烂布袍。那布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屎黄色，非常大，气味难闻，看起来某个不洗澡的巨人穿过。”
“上面的洞比老鼠背上的毛还多，感觉就像那个巨人临死之前被枪决了十分钟一样，特别诡异。”
“不过作为一个成功商人，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偏见，只要能卖钱，好西装和烂布条一个性质。”
一件黄色布袍？傅珂瞬间联想到入城那晚，桥头出现的“黄衣之王”，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这东西倒是给我带来了暂时的好运。几天后我遇到一个叫‘珍妮’的美丽女人，她被我的魅力折服，甘愿服侍我。”
“直到她偷走了我临时仓库的钥匙，然后从仓库里偷走了两件东西。一件强力的奇术物品，还有就是那件烂袍子。”
“我还以为她有什么苦衷，结果后来一查，你猜是怎么回事？！这个珍妮是生命教派的中层，原名‘艾丽卡·罗塞’！城里最放荡的女人，睡过的男人比我卖出去的奇术物品都多！”
“本来我自认吃亏，没有和她作对，毕竟那段时间的回忆还不错。结果这个坏种，列了一个前男友口径名单，我在里面排倒数第二！”
说到这里，保罗·哈里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表情继续说道：
“然后我就知道，那件披风被生命教派的人修复，能往人的脑子里塞东西……”
“你们要是找到这家伙，就帮我杀了她！这是一个委托。”
傅珂突然很想笑，又怕激怒眼前的大汉。倒数第二？！这的确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那件披风在哪？”傅珂平复心情，试图利用保罗·哈里森的情绪，获得更多信息。
例如披风的作用机制，那晚大桥消失的原因……
“别得寸进尺。滚吧，灾会的穷鬼们。”保罗·哈里森深深看了傅珂一眼，带上轻蔑的笑，开始驱赶两人，“把门带上。”
……
“你想不想知道倒数第一是谁？这件事在论坛里被讨论过。”理查德摸着下巴，故作神秘地说道。
傅珂钻出井盖，捏着鼻子走出小巷，手里紧紧攥着刚刚购买的两件奇术物品。
一件叫做“平湖”的断刀，一条叫做“贤者缎带”的配饰。
“谁？”
“是一只德国黑背犬。”
“……”傅珂想笑，但想到那个画面，又笑不出来。
理查德继续说道：“所谓的遗迹探索，他也隐瞒了部分事实。根据灾会的情报，他一共带了十一个人过去，全被他当作炮灰牺牲掉。何掀金会长亲自去了现场，看见那些尸体都非常诡异。”
“诡异？”
“尸体的骨头都消失了，只有软塌塌的肉体还在。奇怪的是，尸体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好像他们天生就没长骨头。”
“而在那之后，西区边缘的遗迹就从异常状态中解除，成为普通的废墟。所以事实绝对不像保罗·哈里森说的那么简单。可惜他是唯一的证人，没有办法证实他所说的一切。”
傅珂想了想，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理查德，往井口瞥了一眼。
“因为他朝您吐了一口烟？”理查德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又惊讶地发现自己用上了敬语，这恐怕就是贤者缎带的作用，让人不自觉地尊重携带者。
傅珂一脸严肃，煞有其事地说道：
“吸烟有害健康。”
……
“到了！”
科扬·李冲进一个废弃的工厂，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追来的四人张开双臂，露出得意的笑容，夸张地鼓起掌，同时大声喊道：
“罗！该你上场了！”
一股芦苇荡般的潮湿气息瞬间蔓延开来，一个男人倚着巨大的水罐，随着耳机里的节奏摆着头。他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向四个打手。
“素哥！”他身上那个被称为“唤青”的小孩松开双手，兴奋地朝他跑去。
罗素嘴角噙着笑，打了一个响指。四周顿时升起浓厚的水雾，隐匿了他的身形。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伴随着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
何唤青扑了个空，一头撞上铁皮，茫然地抱着水罐，对着静谧的雾气，猛地大哭起来：
“哇——”
……
“有人！有人在埋伏我们！是高级奇术者！呃——”
保罗哈里森挂断电话，眼神阴冷，同时将雪茄狠狠拍到桌子上，迸出几点火星。他动作迅速，心疼地抹去火星，防止名贵木桌被烫坏。
看来有必要找老板一趟了。那座桥一消失，就有人坐不住了，还不到收获的时候呢！
他走出房间，揉了揉眼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本该是梯子所在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剩城市底部的风空荡荡地刮着。
“艹！艹！艹！”
他再也忍不住，对着空旷的四周大骂起来。
他连续深呼吸好几次，让眼神变得专注而投入，开始拉动琴弦，让断断续续的琴声响起。
傅珂很难想象是这样一种场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秃顶男人，用肥大的手指笨拙地拉小提琴，在一个类似黑市的地方。
“草！”很快，保罗绷不住了，将小提琴狠狠摔到墙上，嘴里谩骂个不停：
“该死的肥猪，肥猪！”
“该死，该死！”
“呼呼——呼——”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终于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人。
傅珂走进房间，熟练地拉开凳子，坐到保罗面前，微笑着说道;
“我们不如谈些愉快的事情吧，比如说生意？”
这是理查德的想法，想让傅珂提前熟悉和这些人沟通的过程，毕竟在山里，除了罗素，他最多和一些野生动物打交道。
好在通过不断封装和抛出念头，他能够精准控制自己的情绪，还不至于露怯。
“生意，哼哼。”保罗拿出一个小喷枪，叼着一根雪茄点燃，然后凑到傅珂面前，喷出一口烟气道：
“现在什么生面孔都装得和只野狗一样，和我谈生意呢。”
随后他坐回宽大的皮革沙发上，闭上双眼，像在养神。
真没素质。傅珂拂了拂眼前的烟雾，毫不在意地说道：
“生面孔可好过一个让你练小提琴的老板吧。”
保罗抬起眼皮，好像在思索什么，又突然坐起身，对着傅珂吐出更大的一团烟雾，缓缓说道：
“说得不错。你想要什么。”
“一些强力的奇术物品。”
“这可是违反白塔管理规范的，对吧，这位灾难艺术家协会的朋友。”
他指的是站在一边的理查德。作为灾会的正式会员，他在城里有一定知名度。
理查德神色平淡，毫无波澜地说道：
“我以为你只谈生意。也许我们该去找春秋造物买，他们的东西虽然不稳定，但是足够强，而且便宜。”
保罗·哈里森抬头用一种近乎阴狠的目光看了看二人。今天发生的不愉快太多，他开始考虑拒绝这单生意的可能性。
一切都是为了业绩。他想到那个躺在轿子上，比正常人胖三倍不只的老板，脑子里闪过一些痛苦的画面。
很快他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堆奇术物品，依次摆在桌上，开始逐一介绍。
“贤者缎带”，佩戴者会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周围人的尊重。在白塔会的分级制度里为四级，也就是无危害的奇术物品。
“平湖”，一截手掌长的断刀，大概三指宽，通体呈黄铜色。介绍很短，只说它异常锋利，拿在手上可以划出扇面般的水幕，属于三级奇术物品，即能够造成一定伤亡。
“奥康剃刀”，刀面刮过的地方会和剃刀一同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只限于小件完整物体，对生物无效。属于未登记奇术物品，只能在黑市见到，甚至在使用时都要避开白塔会的监管。
“盈坎葫芦”，据说能无限装水，就是开口太小，没什么用处。分级为四级，没有任何危害。
……
桌上陆续摆出十几样小物件，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意义，也不像清明精油一样有副作用。傅珂对奇术物品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些。
大桥消失，城市动荡，在这种要首先考虑自保，然后是一件进攻武器…然而在去了一趟预言公司，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后，他手里只剩2000块左右，只能买下最便宜的贤者缎带，需要1500块。
“绝不讲价。”保罗·哈里森预判了下一步，直接堵死了他的路，“春秋造物最近躲得比老鼠还厉害，我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很快，在理查德的慷慨解囊下，他买下那把断刀，还有贤者缎带。实际上后者作用不大，他只是想知道什么叫“周围人的尊重”。
保罗·哈里森似乎对这项交易很满意，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满足的笑容让傅珂怀疑自己上了当。
他接过傅珂递过来的身份卡，同时从假发里掏出自己的，将两张卡同时插在一台巴掌大的机器上，很快完成支付。
接着他把假发安回光秃秃的脑袋，最后把腿翘到桌子上，一幅了然于心的表情：“你们肯定还有问题吧，购买两件奇术物品可不需要直接找到我这里来。”
傅珂沉默几秒，说道：“我对最近城里突然出现的炸梦事件很感兴趣，听说有一位艾丽卡·罗塞女士和这件事有关，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相关的情报。”
保罗·哈里森的表情一度变得很奇怪，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如果她和这件事有关，你们打算杀了她吗？”
傅珂皱眉，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斟酌片刻后回答道：
“视情况而定。”
“不要紧张，如果你有杀她的打算，这个消息算是我送给你的。”保罗·哈里森继续吞云吐雾，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
很快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几个月前，我组织了一个小团队，去南区边缘的遗迹寻宝。”
“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讲了，总之我的队友实在冲动，一个不剩。而我也损失惨重，只捞到一件没有任何特殊的破烂布袍。那布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屎黄色，非常大，气味难闻，看起来某个不洗澡的巨人穿过。”
“上面的洞比老鼠背上的毛还多，感觉就像那个巨人临死之前被枪决了十分钟一样，特别诡异。”
“不过作为一个成功商人，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偏见，只要能卖钱，好西装和烂布条一个性质。”
一件黄色布袍？傅珂瞬间联想到入城那晚，桥头出现的“黄衣之王”，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这东西倒是给我带来了暂时的好运。几天后我遇到一个叫‘珍妮’的美丽女人，她被我的魅力折服，甘愿服侍我。”
“直到她偷走了我临时仓库的钥匙，然后从仓库里偷走了两件东西。一件强力的奇术物品，还有就是那件烂袍子。”
“我还以为她有什么苦衷，结果后来一查，你猜是怎么回事？！这个珍妮是生命教派的中层，原名‘艾丽卡·罗塞’！城里最放荡的女人，睡过的男人比我卖出去的奇术物品都多！”
“本来我自认吃亏，没有和她作对，毕竟那段时间的回忆还不错。结果这个坏种，列了一个前男友口径名单，我在里面排倒数第二！”
说到这里，保罗·哈里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表情继续说道：
“然后我就知道，那件披风被生命教派的人修复，能往人的脑子里塞东西……”
“你们要是找到这家伙，就帮我杀了她！这是一个委托。”
傅珂突然很想笑，又怕激怒眼前的大汉。倒数第二？！这的确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那件披风在哪？”傅珂平复心情，试图利用保罗·哈里森的情绪，获得更多信息。
例如披风的作用机制，那晚大桥消失的原因……
“别得寸进尺。滚吧，灾会的穷鬼们。”保罗·哈里森深深看了傅珂一眼，带上轻蔑的笑，开始驱赶两人，“把门带上。”
……
“你想不想知道倒数第一是谁？这件事在论坛里被讨论过。”理查德摸着下巴，故作神秘地说道。
傅珂钻出井盖，捏着鼻子走出小巷，手里紧紧攥着刚刚购买的两件奇术物品。
一件叫做“平湖”的断刀，一条叫做“贤者缎带”的配饰。
“谁？”
“是一只德国黑背犬。”
“……”傅珂想笑，但想到那个画面，又笑不出来。
理查德继续说道：“所谓的遗迹探索，他也隐瞒了部分事实。根据灾会的情报，他一共带了十一个人过去，全被他当作炮灰牺牲掉。何掀金会长亲自去了现场，看见那些尸体都非常诡异。”
“诡异？”
“尸体的骨头都消失了，只有软塌塌的肉体还在。奇怪的是，尸体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好像他们天生就没长骨头。”
“而在那之后，西区边缘的遗迹就从异常状态中解除，成为普通的废墟。所以事实绝对不像保罗·哈里森说的那么简单。可惜他是唯一的证人，没有办法证实他所说的一切。”
傅珂想了想，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理查德，往井口瞥了一眼。
“因为他朝您吐了一口烟？”理查德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又惊讶地发现自己用上了敬语，这恐怕就是贤者缎带的作用，让人不自觉地尊重携带者。
傅珂一脸严肃，煞有其事地说道：
“吸烟有害健康。”
……
“到了！”
科扬·李冲进一个废弃的工厂，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追来的四人张开双臂，露出得意的笑容，夸张地鼓起掌，同时大声喊道：
“罗！该你上场了！”
一股芦苇荡般的潮湿气息瞬间蔓延开来，一个男人倚着巨大的水罐，随着耳机里的节奏摆着头。他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向四个打手。
“素哥！”他身上那个被称为“唤青”的小孩松开双手，兴奋地朝他跑去。
罗素嘴角噙着笑，打了一个响指。四周顿时升起浓厚的水雾，隐匿了他的身形。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伴随着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
何唤青扑了个空，一头撞上铁皮，茫然地抱着水罐，对着静谧的雾气，猛地大哭起来：
“哇——”
……
“有人！有人在埋伏我们！是高级奇术者！呃——”
保罗哈里森挂断电话，眼神阴冷，同时将雪茄狠狠拍到桌子上，迸出几点火星。他动作迅速，心疼地抹去火星，防止名贵木桌被烫坏。
看来有必要找老板一趟了。那座桥一消失，就有人坐不住了，还不到收获的时候呢！
他走出房间，揉了揉眼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本该是梯子所在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剩城市底部的风空荡荡地刮着。
“艹！艹！艹！”
他再也忍不住，对着空旷的四周大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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