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猫
大量积水从台阶上留下，形成一片片小瀑布，将路灯下的帐篷驱赶大半。傅珂全身湿透，不知所谓地坐在台阶上，一瓶接一瓶地喝下或苦或酸的药剂。
刚才的一幕仍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消散。那样华丽的斩击，居然快要逼停时间，这就是奇术者的对决吗？
他举起手中的瓶子。按照理查德的说法，每一瓶都可能对他的伤势有用。
傅珂只想到父母劝孩子吃蔬菜的话：这个维生素多，这个纤维多，那个胡萝卜素多……这不废话吗，一种蔬菜总要有什么东西比其他蔬菜多吧。
萨默海都。他又想起这个名字，隐隐有些不安。
“刘仁湖是“支配”领域的奇术者，同时也是“光明王”的传名者。”理查德倚在路灯下，穿着深V西装，梳的大背头油光发亮。
他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很多。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去夜店兼职了？”傅珂看到西装，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算是创伤后遗症？
“上次进阶材料持有者被暴露，有位高雅的女士通过协会联系到我，希望我保护她。为何不在中心城区那些有钱人里面显得突兀，我得穿得正式点。”
“咱们协会安保任务也接？”
理查德笑着摇摇头，将一支小指粗细，大概二十厘米长的东西扔给傅珂。
“问路香。睡觉之前点燃它，就能进入一个支柱领域奇术者共通的梦境。里面具体有什么我不能透露，但只要顺利醒来不迷失，你就是支柱Ⅰ型的奇术者。”
“那位小姐觉得东躲西躲不是办法，把这东西通过公开途径卖给了我。”
傅珂接过这柱香仔细观摩，确实闻见了一种复杂的香味。他抬头看向理查德，头顶的路灯变成圣光，身上的西装变成圣袍，脚下踩着莲花，简直是世上第一等好人。
“咳，咳。”他想站起来，还未痊愈的肌肉牵动神经，再次传来剧痛。
“好了，我接受你的感谢。”理查德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这时刘仁湖从博物馆走出，左手戴着何掀金的“窃珠王侯”，挨着傅珂坐下。
这副手套的右手被奈利绪拿走，只剩下一只左手。
她没有说话，用平湖挑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递给傅珂，又把一小块隐隐燃烧的木炭扔到他怀里。
注意到傅珂奇怪的表情后，她冷冷说道：
“这是量产的东西，没有我的口水，何掀金叫我转交的。他还说，遇到打不过的家伙就跑。”
“刚才开尔文·亥姆霍兹在死之前没有任何抵抗，甚至可以说是主动求死，这件事有问题，我会继续调查。”
“所以危机没有解除，你不要掉以轻心。”
接着她挽着长弓，转身离开，背影渐远，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停留。
这位女士身上好像有一层冰冷致密的外壳，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傅珂收回视线，仔细查看刀尖上顶着的东西。
它无所定型，像有磁性一般吸在一起，不断扭曲变化。
这东西和智慧之盐类似，只是更加致密，且形状在一定范围内自动变化。
“月壤”，和三种分别代表“时间”，“空间”，“自我”的物质一同调配，就能形成支配领域的进阶材料。
有问题？人都死了，还能复活吗？
傅珂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定，自己对奇术领域的知识太少，几乎全部来自理查德这几天的讲述，以及那个论坛里的“好心人”分享的文件。
现在他手里有支柱，支配，穷数三个领域的进阶材料，只有智慧之盐对自己效果特殊，但也不是不能尝试。
理查德建议他把脑海里的深红心脏解决掉，再修养一段时间，最后决定进入哪个奇术领域。
大多数奇术进阶操作都以失败告终，所有奇术者的数量才得以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
傅珂想了想，最倾向于支配领域，刘仁湖飞身断头的英姿至今还在他脑海里回放。
这才对嘛！这种帅气无比的姿势才是自己向往的。
他撕下衣角，将月壤包裹起来，惊奇地发现它没有任何重量，拿在手上几乎没有感觉，只有轻微的发烫。
“走吧，先回……”傅珂正要招呼，发现理查德站在路灯下，目光凝视前方。
他视线所及的地方，走过几个醉酒的女孩，穿着针织外套和过膝袜，鞋底厚得能在地上砸出声响。
傅珂看向自己身上穿的灰绿色带兜卫衣和尼龙长裤，自愧不如。
女孩们吵吵闹闹互相搀扶着前行，青春活力和香水味一同散发出来。
这几天云乡并不安全，尤其是中心城区之外的地方，但在路灯下，她们无所顾忌。
白塔会，这个从第一个探险者登上云乡就存在的组织，庇护着太阳以及部分灯光下的区域，只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才是奇术者们争斗的时机。
傅珂对这种奇怪的机制感到不解，却始终不知道具体原因。
难道这个老实人终于开窍了？他停止胡思乱想，对理查德的行为充满疑惑。
一个身材小巧的金发女孩停在一只白猫面前，蹲在地上，扮作猫的样子咋咋呼呼，看起来的确美丽动人。
理查德盯着看了很久才说道：
“白色…”
那女孩的确穿着白色针织毛衣。
看来没有什么恪守戒律的人，只是还没有遇到足够诱惑的东西罢了。
傅珂投去理解的目光。
理查德继续说道：
“我熟悉云乡的每一只猫。其中只有一只猫是这种白色。”
“那就是艾丽卡女士的猫。”
傅珂同样愣在原地。女孩们已经朝更远处的路灯走去，只有那只白猫还在那里，碧绿的眼睛投出幽幽的光。
白猫的皮毛油光水滑，体态健康，一看就是有人长期打理。
家猫的精力难以揣测，晚上出门甚至能跑上几十公里。但无论跑多远，它们最终都会回到家里。
艾丽卡女士的家。
傅珂和理查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直起身来。
……
“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准备进行后续工作。”
傅珂走后不久，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队进入博物馆地界，用枪上的灯光照进博物馆。
他们手臂上都带着暗沉星空做底，金色三角交错的徽章，俨然是白塔会的人员。
博物馆里湿度极大，又有种独特的臭氧味道，墙壁和地板布满水珠，流过一片狼藉的地板。
那片浓缩的雷云已经穿过穹顶，升上天空，成为一场真正的暴雨。
“这次的任务简单，只需要处理尸体，没有失败的余地。”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一个强硬的声音，属于那个永远在度假状态的胡安·马丁列斯。
“不，队长。”其中一个队员踢开被雷击碎的恐龙模型碎片，灯光扫遍四周，最终给出答复：
“没有尸体。”
刚才的一幕仍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消散。那样华丽的斩击，居然快要逼停时间，这就是奇术者的对决吗？
他举起手中的瓶子。按照理查德的说法，每一瓶都可能对他的伤势有用。
傅珂只想到父母劝孩子吃蔬菜的话：这个维生素多，这个纤维多，那个胡萝卜素多……这不废话吗，一种蔬菜总要有什么东西比其他蔬菜多吧。
萨默海都。他又想起这个名字，隐隐有些不安。
“刘仁湖是“支配”领域的奇术者，同时也是“光明王”的传名者。”理查德倚在路灯下，穿着深V西装，梳的大背头油光发亮。
他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很多。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去夜店兼职了？”傅珂看到西装，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算是创伤后遗症？
“上次进阶材料持有者被暴露，有位高雅的女士通过协会联系到我，希望我保护她。为何不在中心城区那些有钱人里面显得突兀，我得穿得正式点。”
“咱们协会安保任务也接？”
理查德笑着摇摇头，将一支小指粗细，大概二十厘米长的东西扔给傅珂。
“问路香。睡觉之前点燃它，就能进入一个支柱领域奇术者共通的梦境。里面具体有什么我不能透露，但只要顺利醒来不迷失，你就是支柱Ⅰ型的奇术者。”
“那位小姐觉得东躲西躲不是办法，把这东西通过公开途径卖给了我。”
傅珂接过这柱香仔细观摩，确实闻见了一种复杂的香味。他抬头看向理查德，头顶的路灯变成圣光，身上的西装变成圣袍，脚下踩着莲花，简直是世上第一等好人。
“咳，咳。”他想站起来，还未痊愈的肌肉牵动神经，再次传来剧痛。
“好了，我接受你的感谢。”理查德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这时刘仁湖从博物馆走出，左手戴着何掀金的“窃珠王侯”，挨着傅珂坐下。
这副手套的右手被奈利绪拿走，只剩下一只左手。
她没有说话，用平湖挑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递给傅珂，又把一小块隐隐燃烧的木炭扔到他怀里。
注意到傅珂奇怪的表情后，她冷冷说道：
“这是量产的东西，没有我的口水，何掀金叫我转交的。他还说，遇到打不过的家伙就跑。”
“刚才开尔文·亥姆霍兹在死之前没有任何抵抗，甚至可以说是主动求死，这件事有问题，我会继续调查。”
“所以危机没有解除，你不要掉以轻心。”
接着她挽着长弓，转身离开，背影渐远，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停留。
这位女士身上好像有一层冰冷致密的外壳，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傅珂收回视线，仔细查看刀尖上顶着的东西。
它无所定型，像有磁性一般吸在一起，不断扭曲变化。
这东西和智慧之盐类似，只是更加致密，且形状在一定范围内自动变化。
“月壤”，和三种分别代表“时间”，“空间”，“自我”的物质一同调配，就能形成支配领域的进阶材料。
有问题？人都死了，还能复活吗？
傅珂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定，自己对奇术领域的知识太少，几乎全部来自理查德这几天的讲述，以及那个论坛里的“好心人”分享的文件。
现在他手里有支柱，支配，穷数三个领域的进阶材料，只有智慧之盐对自己效果特殊，但也不是不能尝试。
理查德建议他把脑海里的深红心脏解决掉，再修养一段时间，最后决定进入哪个奇术领域。
大多数奇术进阶操作都以失败告终，所有奇术者的数量才得以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
傅珂想了想，最倾向于支配领域，刘仁湖飞身断头的英姿至今还在他脑海里回放。
这才对嘛！这种帅气无比的姿势才是自己向往的。
他撕下衣角，将月壤包裹起来，惊奇地发现它没有任何重量，拿在手上几乎没有感觉，只有轻微的发烫。
“走吧，先回……”傅珂正要招呼，发现理查德站在路灯下，目光凝视前方。
他视线所及的地方，走过几个醉酒的女孩，穿着针织外套和过膝袜，鞋底厚得能在地上砸出声响。
傅珂看向自己身上穿的灰绿色带兜卫衣和尼龙长裤，自愧不如。
女孩们吵吵闹闹互相搀扶着前行，青春活力和香水味一同散发出来。
这几天云乡并不安全，尤其是中心城区之外的地方，但在路灯下，她们无所顾忌。
白塔会，这个从第一个探险者登上云乡就存在的组织，庇护着太阳以及部分灯光下的区域，只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才是奇术者们争斗的时机。
傅珂对这种奇怪的机制感到不解，却始终不知道具体原因。
难道这个老实人终于开窍了？他停止胡思乱想，对理查德的行为充满疑惑。
一个身材小巧的金发女孩停在一只白猫面前，蹲在地上，扮作猫的样子咋咋呼呼，看起来的确美丽动人。
理查德盯着看了很久才说道：
“白色…”
那女孩的确穿着白色针织毛衣。
看来没有什么恪守戒律的人，只是还没有遇到足够诱惑的东西罢了。
傅珂投去理解的目光。
理查德继续说道：
“我熟悉云乡的每一只猫。其中只有一只猫是这种白色。”
“那就是艾丽卡女士的猫。”
傅珂同样愣在原地。女孩们已经朝更远处的路灯走去，只有那只白猫还在那里，碧绿的眼睛投出幽幽的光。
白猫的皮毛油光水滑，体态健康，一看就是有人长期打理。
家猫的精力难以揣测，晚上出门甚至能跑上几十公里。但无论跑多远，它们最终都会回到家里。
艾丽卡女士的家。
傅珂和理查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直起身来。
……
“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准备进行后续工作。”
傅珂走后不久，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队进入博物馆地界，用枪上的灯光照进博物馆。
他们手臂上都带着暗沉星空做底，金色三角交错的徽章，俨然是白塔会的人员。
博物馆里湿度极大，又有种独特的臭氧味道，墙壁和地板布满水珠，流过一片狼藉的地板。
那片浓缩的雷云已经穿过穹顶，升上天空，成为一场真正的暴雨。
“这次的任务简单，只需要处理尸体，没有失败的余地。”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一个强硬的声音，属于那个永远在度假状态的胡安·马丁列斯。
“不，队长。”其中一个队员踢开被雷击碎的恐龙模型碎片，灯光扫遍四周，最终给出答复：
“没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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