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报应

    晏夜江回到寨子后，并没有急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胡将军，而是直接上了山，到了那日与那陌生女子相见的岔路口。

    这几日山上的花草树木长的更茂盛了些，甚至来时的路都被遮挡的所剩无几。

    “姑娘！姑娘！”晏夜江在山中大喊，只希望能用这最笨的方式找到那日的姑娘。

    “喊什么啊！”出现的不是预想中的女子，而是一位面容苍老的男人，拄着拐棍，看见晏夜江一脸凶相。

    “您有没有见过一姑娘？”晏夜江微微行了一礼。

    晏夜江的直觉告诉晏夜江，这位老者与那那姑娘定然相识，而姑娘那日的眉眼与这位老者有五六分想相似，定然是父女了。

    “姑娘？我看你是昏了头！到这来找姑娘。”老者撇了撇嘴，不屑的看着晏夜江。

    “是我失礼了！只是我还想问一句，这山上的药材都是谁的？”

    “我家的！都是我家的！你可别再打什么坏主意！”老者拿着拐棍杵了杵地。

    再？这怕就是上次那位姑娘口中的“他”。

    只是这老者护东西心切，也不想想谁家上山会问山上的药材属于谁，肯定默认是野生的呗。

    “那我既然没有找到人，就先告辞了。”说罢也就消失在了老者视线中。

    傍晚山南侧一木屋

    “呵呵！我这几日出去，你这妞妞，到是胆子大的很啊！”老者进屋一阵冷笑。

    青衣女子垂眸，撅着嘴，不想搭理老者。

    “你还生气上了，爷爷有没有和你说过，山底下没一个好东西，你还让他们采药下山，你真是要气死爷爷这把老骨头！”

    “爷爷！我明白，可你不救，你也不教我医术，现在有人来了，他要救，我不让他们带下去药草，眼睁睁看他们都去死吗？”

    “你！气死我了！当年你奶奶也施恩情于他们，可最后却因为有孩童中毒，都不问是不是你奶奶的药，就把你奶奶直接勒死！爷爷常常给你讲，你忘了吗？”老者气呼呼的杵着地。

    女孩不做声了，但眼里却噙满了泪水。

    “阿满，爷爷不是怪你，可爷爷咽不下那口恶气！”老者抚摸着阿满的头，叹了口气。

    晏夜江站在屋旁的树上听着这一切，看样子这件事与这老爷子脱不了干系了。

    晏夜江回到寨子，将一切事情告诉胡将军，胡将军震惊自己所在的山头上居然还有一家，连忙跟着晏夜江折返到木屋。

    老爷子正在屋前打水，看到晏夜江和胡将军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但又归于平淡。

    “大当家有失远迎！幸会啊！”老头恭敬的给胡将军抱了抱拳。

    看得出来这老爷子对胡将军很是尊敬。

    “老爷子，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帮个忙，你也见过我这小兄弟了吧，我和他的目的大差不差，想问你要这山上的药草。”

    胡将军也是明事理的人，以前自己不知道山上都是药材，自然没人采，现在知道了，发现人家有主，自然要争得主人同意。

    老爷子皮笑肉不笑，“那请大当家请回吧，整个滁州，除了你，还没有人有资格用这山上的药！”

    老爷子说完就撂下打水的木桶走进了屋。

    “看来得下山了解情况了，这老爷子根本不给我们机会啊！”胡将军叹了口气。

    胡将军被晏夜江催促回了寨子，自己一人来到村子调查，这次村民对晏夜江的语气都很亲切，只是他们身上的病都没有好完全，对晏夜江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全程都在上次为晏夜江证明的婆婆跟着晏夜江，村里人都叫她郑婆子，从郑婆子口中得知，兜兜转转几年光阴，这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没病的在山上，有病的在山下，现在山下就剩了这一个村子。

    “那山上老头的媳妇是个郎中，但后来给一个小孩子看病的时候，小孩子吃了药就死了，因为那郎中看病贵，村民本就看不惯，就一怒之下趁老头带着儿子走亲戚烧了那家人的宅子，还给那女郎中勒死了，然后村子里就一个郎中也没了。”

    晏夜江听着皱了皱眉头，就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就把救过他们无数次的郎中给勒死了？

    “后来老头就带着儿子出走了，但没几年，他就回来了，只是没回村子，听说来回来一个小女孩，在山里住着。”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婆婆。”

    “当时我在村口看到那人回村了，还牵着个小女孩。”老婆婆笑眯眯的说道，仿佛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后来呢？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吧！”晏夜江搭话道。

    “嗯……那郎中被勒死后没几天，和那小孩玩的其他几个小孩就给我们村长说那小孩其实是自己卡死的，因为吞了石头，但不敢说，恰好喝汤药，就直接把半个鸡蛋大的石头吞了下去，憋死的。”婆婆惋惜的叹了口气。

    “这……”晏夜江听着这哀怨的故事，看了看远处的夕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以前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现在这村子里都是从其他村搬来的，世事无常啊！或许是报应。”郑婆子皱巴巴的眼眶里挤出一滴浑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