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化
当乌尔德的神通耗尽，喧嚣散去，周围依旧是黑暗潮湿，空空荡荡的牢房。
张九生坐到了地上，许久没有说话。
书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把这么鲜血淋漓的故事摆放到一个少年面前，她并没期待对方能直接接受，但张九生的反应如此平静，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半晌，张九生问了个问题：“后来的神灵们呢？他们是怎么来的？”
书姐满意地笑了，欣然解释道：“后来就正常多了，文明发展，传颂同一个故事的人一旦多起来，几千上万就足以催生一个新的神灵，而且不管传颂的人们是否真的相信有神存在，只需要听过并记住，他们逸散的灵性就有一部分属于故事的神灵。
“然后这些神灵就会将自己的一部分投注到物质世界，寻找自己喜欢的有缘人，借他们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这个过程就叫结缘。”
张九生闻言松了口气，目光难掩疲惫地道：“那就接着下一个话题吧，你说过要解释现状需要说很多东西吧。”
书姐伸手进饼干盒，摸索了片刻，却没摸到一块饼干，低头一看才发现已经被她自己吃光了，只能遗憾地道：
“好吧，让我们继续，接下来就是你最关心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
“鸢尾花。”
卡斯蒂亚，也就是在山林中与血牙和狼群战斗，从而成功救下张九生的少女，此时她正站在一间酒馆的门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她四下看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别人，才将手伸进口袋里，然后……
她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她在一个蒸汽机都能作为最先进动力装置的时代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林晓伶打开了聊天软件，确认了一下白牧发来的地址，最后抬头看了眼招牌，确认没有走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但座椅稀疏的大酒馆，每张桌子配套四把椅子，桌与桌之间起码相隔五米左右，看上去老板似乎并不喜欢店里太过吵闹。
整个酒馆十分安静，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吧台后面有一个年轻人趴在台面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杯子。
“不好意思，今天打烊了。”年轻老板有气无力地道。
林晓伶根本不理，直接走到吧台前，两肘搭了上去，轻敲了台面两下。
“哎呀，都说了今天打烊。明天再……”
年轻老板直起身就想要赶人，但在看清少女的脸后，他便愣住了，少顷，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对比着聊天软件上对方发来的自拍照，白牧抬头、低头，又抬头，又低头。
终于在确定对方就是林晓伶，白牧顿时松了口气，脑袋搭在桌面上，有气无力地道：“什么啊，原来是老林啊。”
少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子直接垂直飞了起来又落回桌面。
白牧咽了口唾沫，立马改口：“林姐，我是说林姐。”
林晓伶露出满意笑容，撑着下巴道：“这还差不多，所以说说吧，我们这到底是什么任务？”
“不是吧，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白牧有些震惊。
按照惯例，他们在出任务之前应该会被下发相关文件，其中会详细讲述任务目标，可能遭遇的对手强弱，甚至时间充裕的话，后勤指挥部还能制定几套预选方案。
结果林晓伶居然跟他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白牧觉得自己人都要麻了，早知道队友这么不靠谱，哪怕以后会被白姐穿小鞋穿到死他也不进这破梦境了！
“我哪知道啊！”林晓伶也挺委屈，“我逛街逛到一半，师姐一个电话就让我去仓库找寄宿物，我连高跟都没来得及换，骑上摩托就起飞了，路上还闯了好几个红灯呢。”
白牧张口想要反驳，但是想了想，又沮丧地垂下了头：
“唉~这也难怪，毕竟事发突然，我也是因为被通知去提前准备病房，才听白姐说了来龙去脉。”
“所以？”林晓伶发出疑问。
白牧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运动手环，摊手道：“你先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把这个戴上然后调试一下，然后再跟你讲。”
林晓伶“哦”了一声，乖乖把胳膊放到吧台上。
白牧帮林晓伶戴上手环，绑好表带，然后将其开机并进行设置，手环便开始监测少女的生命体征。
“好了，这个手环呢是用来帮你稳住精神，以免……”
白牧话没说完，他的视野中就只剩下一只飞来的脚，还没等他看清鞋底的花纹，就已经被一脚踹到了脸上。
彭！
白牧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鞋印，他整个人也随着这份巨力倒飞出去，砸到吧台后的酒柜上，各类酒瓶在这剧烈的撞击下纷纷滚落，玻璃的清脆碎裂声一时间响成了一片。
“说，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斯蒂亚如猫般跳上吧台蹲下，召唤出作为自己与风精灵【希尔芙】结缘媒介的长弓，将裹挟着旋风的箭矢对准被踹懵了的白牧。
“卧槽，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刚说免得你精神错乱，你就给我来这套。”
白牧捂着差点被踹掉半边牙的左脸，哀叹一声，按下了手机屏幕上本来下一步就要按的“启动”按钮。
卡斯蒂亚一阵恍惚，松开长弓去捂住眩晕的脑袋，双眼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林晓伶睁开了眼。
看着倒在地上酒液淋了一身的白牧，林晓伶赶紧跳到吧台后面，将他扶了起来，并问道：“怎么了？你被谁袭击了？”
“呵……呵呵……”白牧欲哭无泪，“算了，算我倒霉。手再快一秒都能躲过一劫。”
“到底怎么了？”林晓伶还是在状况外。
白牧随手抓过条毛巾，先擦了擦脸把鞋印擦掉，又开始边擦身子边道：“没什么，只是你刚才被现在这个身份同化了，按照角色理论上会有的行为攻击了我。”
“什么同化？”
白牧将毛巾甩到一边，撸起被泡透了的衬衫袖子，让自己舒服一点，这才道：
“简单来讲，我们现在正身处一个由国际神通者通缉犯‘皮埃尔·布耶尔’，也就是代号【梦魇】的家伙缔造的梦境里。
“出于未知的目的，他为病床上那个叫张九生的哥们儿量身订做了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境，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剧本上的角色，有自己的戏份。
张九生自然也会有，而随着他逐步作出符合剧本的行动，梦魇对他灵魂的渗透就会越发加深。
他会先逐步失去自己的记忆，变成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傀儡，然后迷失自我，真正将自己当做梦魇安排的那个角色。
在这个过程里，他还会时常伴随着自我认知的障碍，一旦被另一个人格拿到身体的控制权，就说明同化已经很深了。
我们是从外界闯入的灵魂，意识也要寄宿在梦魇早已准备好的虚假身体里，也难免要受到这方面的影响，所以……我挨了一脚。”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林晓伶诚恳地道歉，虽然因为两人青梅竹马实在太熟，随意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到多少真心就是了。
白牧倒是也不怎么在意方才的意外，他从吧台下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并开机，一边敲打键盘运行定位程序，一边道：
“总之，刚才的手环有帮咱们稳定精神，不让故事人格出现，并且阻止同化的功能。
“咱们现在得想办法找到张九生，给他戴上一个，不管用什么理由。”
林晓伶低头沉思，然后问道：“如果被完全同化，他会怎么样？”
白牧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沉重地道：“关于梦魇的通缉令上，受害者的下场是这样描述的：
“灵性（灵魂）会被完全抽走，也就是临床上的脑死亡，植物人，然后在梦魇打造的噩梦乡里，做一个活木偶，能看，能听，但不能控制自己。
“在荒诞的木偶戏里，受害者可以是乞丐，可以是王子，可以是艺术家，但唯独不会是自己，直到永远。”
林晓伶握紧了拳头，但又很快松开，她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目标，我是说那个叫张九生的男生，他现在被同化了多少？”
白牧看了眼屏幕，那上面有根据他建立的数据模型，所推算出的百分比结果。
-----------------
“梦……魇？”
张九生有些恍惚，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原来自己并没有穿越，而只是一个倒霉的受害者。
“我不明白。”张九生无语摊手，“我到底哪里被他看上了？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书姐摇了摇头，“恐怕是来不及了，你被看上完全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书姐忽然震惊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少年。
只见少年脸上已经没了惶恐，他站起来四处打量，神情中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淡漠与平静，好像随便一次眯眼，就能在他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挤出鱼尾纹一样。
书姐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抱起双臂，再也没了和少年聊天时那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如果不是我新的契约者马上要没了，我还真的想跟你说句‘好久不见’啊。”
“书？”弗兰米·凯奇抬起了头，看到了漂浮于半空中的汉服女人，“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年迈的我抱着猫，在我家的壁炉前自然地停止呼吸，我记得是这样的。而现在，我居然这么……年轻。”
弗兰米不可思议地抬起了手，去看那皮肤紧致的手背，和没有老年斑的皮肤，这是自己耗尽一生都没能得到的返老还童的神通吗？
不，这里的神通，有梦的味道。
“哦~我明白了，我在灵界留存的记忆碎片被唤醒了，有人想用我同化你新的契约者，然后借助已有的契约操控你！”经验丰富的弗兰米立刻得出了答案。
“对，所以，已经死了的人能赶紧回去长眠吗？我会带着这孩子去你坟头献花的。如果你的坟没有被你的仇人刨了的话。”
弗兰米·凯奇笑了，笑得像只老狐狸。
同化度：73%。
张九生坐到了地上，许久没有说话。
书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把这么鲜血淋漓的故事摆放到一个少年面前，她并没期待对方能直接接受，但张九生的反应如此平静，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半晌，张九生问了个问题：“后来的神灵们呢？他们是怎么来的？”
书姐满意地笑了，欣然解释道：“后来就正常多了，文明发展，传颂同一个故事的人一旦多起来，几千上万就足以催生一个新的神灵，而且不管传颂的人们是否真的相信有神存在，只需要听过并记住，他们逸散的灵性就有一部分属于故事的神灵。
“然后这些神灵就会将自己的一部分投注到物质世界，寻找自己喜欢的有缘人，借他们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这个过程就叫结缘。”
张九生闻言松了口气，目光难掩疲惫地道：“那就接着下一个话题吧，你说过要解释现状需要说很多东西吧。”
书姐伸手进饼干盒，摸索了片刻，却没摸到一块饼干，低头一看才发现已经被她自己吃光了，只能遗憾地道：
“好吧，让我们继续，接下来就是你最关心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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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
卡斯蒂亚，也就是在山林中与血牙和狼群战斗，从而成功救下张九生的少女，此时她正站在一间酒馆的门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她四下看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别人，才将手伸进口袋里，然后……
她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她在一个蒸汽机都能作为最先进动力装置的时代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林晓伶打开了聊天软件，确认了一下白牧发来的地址，最后抬头看了眼招牌，确认没有走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但座椅稀疏的大酒馆，每张桌子配套四把椅子，桌与桌之间起码相隔五米左右，看上去老板似乎并不喜欢店里太过吵闹。
整个酒馆十分安静，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吧台后面有一个年轻人趴在台面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杯子。
“不好意思，今天打烊了。”年轻老板有气无力地道。
林晓伶根本不理，直接走到吧台前，两肘搭了上去，轻敲了台面两下。
“哎呀，都说了今天打烊。明天再……”
年轻老板直起身就想要赶人，但在看清少女的脸后，他便愣住了，少顷，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对比着聊天软件上对方发来的自拍照，白牧抬头、低头，又抬头，又低头。
终于在确定对方就是林晓伶，白牧顿时松了口气，脑袋搭在桌面上，有气无力地道：“什么啊，原来是老林啊。”
少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子直接垂直飞了起来又落回桌面。
白牧咽了口唾沫，立马改口：“林姐，我是说林姐。”
林晓伶露出满意笑容，撑着下巴道：“这还差不多，所以说说吧，我们这到底是什么任务？”
“不是吧，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白牧有些震惊。
按照惯例，他们在出任务之前应该会被下发相关文件，其中会详细讲述任务目标，可能遭遇的对手强弱，甚至时间充裕的话，后勤指挥部还能制定几套预选方案。
结果林晓伶居然跟他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白牧觉得自己人都要麻了，早知道队友这么不靠谱，哪怕以后会被白姐穿小鞋穿到死他也不进这破梦境了！
“我哪知道啊！”林晓伶也挺委屈，“我逛街逛到一半，师姐一个电话就让我去仓库找寄宿物，我连高跟都没来得及换，骑上摩托就起飞了，路上还闯了好几个红灯呢。”
白牧张口想要反驳，但是想了想，又沮丧地垂下了头：
“唉~这也难怪，毕竟事发突然，我也是因为被通知去提前准备病房，才听白姐说了来龙去脉。”
“所以？”林晓伶发出疑问。
白牧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运动手环，摊手道：“你先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把这个戴上然后调试一下，然后再跟你讲。”
林晓伶“哦”了一声，乖乖把胳膊放到吧台上。
白牧帮林晓伶戴上手环，绑好表带，然后将其开机并进行设置，手环便开始监测少女的生命体征。
“好了，这个手环呢是用来帮你稳住精神，以免……”
白牧话没说完，他的视野中就只剩下一只飞来的脚，还没等他看清鞋底的花纹，就已经被一脚踹到了脸上。
彭！
白牧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鞋印，他整个人也随着这份巨力倒飞出去，砸到吧台后的酒柜上，各类酒瓶在这剧烈的撞击下纷纷滚落，玻璃的清脆碎裂声一时间响成了一片。
“说，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斯蒂亚如猫般跳上吧台蹲下，召唤出作为自己与风精灵【希尔芙】结缘媒介的长弓，将裹挟着旋风的箭矢对准被踹懵了的白牧。
“卧槽，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刚说免得你精神错乱，你就给我来这套。”
白牧捂着差点被踹掉半边牙的左脸，哀叹一声，按下了手机屏幕上本来下一步就要按的“启动”按钮。
卡斯蒂亚一阵恍惚，松开长弓去捂住眩晕的脑袋，双眼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林晓伶睁开了眼。
看着倒在地上酒液淋了一身的白牧，林晓伶赶紧跳到吧台后面，将他扶了起来，并问道：“怎么了？你被谁袭击了？”
“呵……呵呵……”白牧欲哭无泪，“算了，算我倒霉。手再快一秒都能躲过一劫。”
“到底怎么了？”林晓伶还是在状况外。
白牧随手抓过条毛巾，先擦了擦脸把鞋印擦掉，又开始边擦身子边道：“没什么，只是你刚才被现在这个身份同化了，按照角色理论上会有的行为攻击了我。”
“什么同化？”
白牧将毛巾甩到一边，撸起被泡透了的衬衫袖子，让自己舒服一点，这才道：
“简单来讲，我们现在正身处一个由国际神通者通缉犯‘皮埃尔·布耶尔’，也就是代号【梦魇】的家伙缔造的梦境里。
“出于未知的目的，他为病床上那个叫张九生的哥们儿量身订做了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境，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剧本上的角色，有自己的戏份。
张九生自然也会有，而随着他逐步作出符合剧本的行动，梦魇对他灵魂的渗透就会越发加深。
他会先逐步失去自己的记忆，变成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傀儡，然后迷失自我，真正将自己当做梦魇安排的那个角色。
在这个过程里，他还会时常伴随着自我认知的障碍，一旦被另一个人格拿到身体的控制权，就说明同化已经很深了。
我们是从外界闯入的灵魂，意识也要寄宿在梦魇早已准备好的虚假身体里，也难免要受到这方面的影响，所以……我挨了一脚。”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林晓伶诚恳地道歉，虽然因为两人青梅竹马实在太熟，随意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到多少真心就是了。
白牧倒是也不怎么在意方才的意外，他从吧台下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并开机，一边敲打键盘运行定位程序，一边道：
“总之，刚才的手环有帮咱们稳定精神，不让故事人格出现，并且阻止同化的功能。
“咱们现在得想办法找到张九生，给他戴上一个，不管用什么理由。”
林晓伶低头沉思，然后问道：“如果被完全同化，他会怎么样？”
白牧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沉重地道：“关于梦魇的通缉令上，受害者的下场是这样描述的：
“灵性（灵魂）会被完全抽走，也就是临床上的脑死亡，植物人，然后在梦魇打造的噩梦乡里，做一个活木偶，能看，能听，但不能控制自己。
“在荒诞的木偶戏里，受害者可以是乞丐，可以是王子，可以是艺术家，但唯独不会是自己，直到永远。”
林晓伶握紧了拳头，但又很快松开，她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目标，我是说那个叫张九生的男生，他现在被同化了多少？”
白牧看了眼屏幕，那上面有根据他建立的数据模型，所推算出的百分比结果。
-----------------
“梦……魇？”
张九生有些恍惚，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原来自己并没有穿越，而只是一个倒霉的受害者。
“我不明白。”张九生无语摊手，“我到底哪里被他看上了？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书姐摇了摇头，“恐怕是来不及了，你被看上完全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书姐忽然震惊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少年。
只见少年脸上已经没了惶恐，他站起来四处打量，神情中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淡漠与平静，好像随便一次眯眼，就能在他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挤出鱼尾纹一样。
书姐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抱起双臂，再也没了和少年聊天时那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如果不是我新的契约者马上要没了，我还真的想跟你说句‘好久不见’啊。”
“书？”弗兰米·凯奇抬起了头，看到了漂浮于半空中的汉服女人，“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年迈的我抱着猫，在我家的壁炉前自然地停止呼吸，我记得是这样的。而现在，我居然这么……年轻。”
弗兰米不可思议地抬起了手，去看那皮肤紧致的手背，和没有老年斑的皮肤，这是自己耗尽一生都没能得到的返老还童的神通吗？
不，这里的神通，有梦的味道。
“哦~我明白了，我在灵界留存的记忆碎片被唤醒了，有人想用我同化你新的契约者，然后借助已有的契约操控你！”经验丰富的弗兰米立刻得出了答案。
“对，所以，已经死了的人能赶紧回去长眠吗？我会带着这孩子去你坟头献花的。如果你的坟没有被你的仇人刨了的话。”
弗兰米·凯奇笑了，笑得像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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