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选择
“我说这些，是因为血牙马上要来找你了。”门外的女士道：
“梦魇已经……决定不再慢慢诱导，他要采取激进的手段，根据我的经验，他是要派出傀儡，用武力让你失去意识，直接进行同化。
“这也是在山上那段剧情里，莫妮卡无法唤醒沉睡的书灵使用万神宝录驱散狼群后，她的遭遇……
“这个方法很容易过火，可能会直接……杀死你，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很确信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不要……不要和血牙起冲突，躲、躲起来……等待……等待……”
门外的声音忽然痛苦起来，情急之下，张九生手里拿着以备后患的【赫尔墨斯】牌，跑到了门口，朝门外喊道：“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只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时间快到了，不要开门，我还有最后一件……最后一件事要说……
“钟楼……等待救援，安全之后去钟楼……这个屋子能保护你……不要开门！”
门外又没了声音，张九生站在门边，伸向门把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来，另一只手抓着这只手的手腕，手心朝向自己，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
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还是那位女士的声音，但不再痛苦，也不再亲切，只有一种僵硬的温和：
“对了，有些东西还得给你，能开下门吗？”
张九生没有理会她，他只是找了张椅子坐下，按下手机上的sos键，然后收起手机，将脸埋进双手里。
被盖住的双眼中，没有悲伤，没有自责，只有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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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有些东西还得给你，能开下门吗？”
食指关节轻叩木门几下后，女人不抱希望地收回了手，十指交叉放于身前，微微弓着腰，好像在拄着什么东西。
等了几分钟，见少年确实没来开门，她无奈摇头轻笑，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向蹲在不远处，看蚂蚁排队行进的莫妮卡。
“莫妮卡，你在做什么？”
莫妮卡疑惑地抬起了头，不解地道：“不是妈妈让我自己玩的吗？”
说完，她又仔细看了看，像是发现了什么，鼻子一抽，泫然欲泣：“妈妈，妈妈又变成皮埃尔先生了。”
女人宠溺地笑了笑，伸手抚摸起小女孩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用伤心，莫妮卡，我只是需要你母亲的神通帮些小忙，等忙完了，就让你妈妈和你一起玩。”
“真的？”
“真的。”
“那……莫妮卡要怎么做？”
“很简单。”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走到那去，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的。”
莫妮卡使劲点头，满脸期待地跑向那阴暗逼仄的小巷。
女人直起腰，玩味地看了眼鸢尾花酒馆禁闭的木门，嘴角一勾，“可惜，不能留下看拷打人心的剧目了。”
莫妮卡来到小巷口，看到深渊巨口般的无光之暗，仿佛见到了深不见底的海峡。
她扒着墙，将头从墙角轻轻探出，怯生生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有啊。”黑暗中，回应他的是卡痰一样的嘶哑嗓音，和一双照破黑暗的红眼。
灰褐色毛发覆盖的大脚从阴影走到阳光下，利爪，尖牙，当这些跨过那条明与暗的交界线，莫妮卡的眼中失去了光彩。
“不要……不要！”
小姑娘顿时间涕泗横流，转身便撒足狂奔，但小小的她哪里能快过一头狼人。
烟尘四起，莫妮卡被按住，沙土与眼泪鼻涕和成了泥，粘在她的脸上：“不要咬我，我喜欢我的手，不要……不要把莫妮卡放到桌子上，刀好疼……”
惊吓让孩子变得语无伦次，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一根鞭子，一下一下地鞭打在张九生的良心上。
张九生捂住耳朵，将自己缩了起来，像是缩进了壳里。
不要管，就算出去了，张九生，你又能做到什么？你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十七年的病鬼，只是有一点小聪明，战斗你就是个门外汉！
伤害别人的又不是你，不要自责，他们就是要利用你的良心，对吧，毕竟……
道德就是绑架好人最好的武器。
张九生就这么劝说着自己，只要是个人就能想明白，他现在出去只能是送菜，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只要忍住现在，以后还有给他们报仇的机会……
对，不能出去，那位女士也说过，不要开门！作为一个母亲，她肯定也预料过这种情况，如果她都这么说……
哪怕被人知道后会被唾弃，这是也出于我自己理性的选择……
选择……
“这真的是你想选的吗？”书姐的声音，穿透了他虚伪的双手，直击他的脑海。
张九生放下手，看着书姐，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我该怎么办？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知道。”书姐摇头，“我有过很多契约者，有人侠肝义胆，最后却病死在茅草破屋；有人蝇营狗苟，最后却权势滔天；有人是传奇，有人是小民。
“人的一生就是在无数个岔路口，作出无数个选择，最后来到某一条路的终点。
“没有任何一种选择一定是对的，但有一种选择，绝对不会错。”
“什么？”
“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血牙提着小女孩的脚踝，拖拽着她来到酒馆门前，梦魇告诉他，这个酒馆的防御很周全，不是他能够打破的，因此只能以人质逼迫那个小子自己出现。
“小子，小子！别躲了，我知道你能听见。现在，出来受死，我就放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走，你应该知道的，先生只想要你。”
门内没有动静，血牙又阴笑道：“呵呵，当然，我更希望你不出来，这样我就可以一点点地，将我最喜欢做的事再来一遍。”
说着，他伸出锐爪，抵在惊恐得叫不出声的女孩脖子上。
“三、
“二、
“一！”
轰——
回答他的是一声空爆，血牙只看到酒馆大门仿佛在一秒内开到了最大，一个影子窜了出来，再然后……自己就倒飞了出去，砸进了对面房屋之中。
人质，人质呢？
爬出来后，血牙没有惊叹自己是怎么被打飞的，因为人质才是他此时最大的依仗。
随后，他便看到少年收回了正步蹬踹的动作，转身拎起不知何时抢回的女孩的衣领，将她扔进了酒馆。
他的身边，两张黑色的纪灵宝牌于空中化作灵光，由下而上地湮灭。
赫拉克勒斯——降服雄狮的伟力。
赫尔墨斯——飞天靴带来的矫健。
张九生伸手一探，发现在自己回酒馆的路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空气墙。
果然就是个陷阱，只等自己出来就能瓮中捉鳖，但是也无所谓了……
比起余生带着愧疚，倒不如今天干干脆脆地拼一把！
这是张九生自己的选择！
太阳西斜，血色晕染的余晖中，少年拉开步子，学着电视剧里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姿势，摆开架势。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刚才踢飞血牙的一下，是他此生第一次对一个具体的人产生攻击性，那种惶恐，那种激动，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在兴奋。
冷静下来，不要颤抖……他深呼吸一口气，如同清风抚平石头砸下的涟漪，眼神又变得清澈而坚定。
即使害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而勇气，是人类的辉光！
“梦魇已经……决定不再慢慢诱导，他要采取激进的手段，根据我的经验，他是要派出傀儡，用武力让你失去意识，直接进行同化。
“这也是在山上那段剧情里，莫妮卡无法唤醒沉睡的书灵使用万神宝录驱散狼群后，她的遭遇……
“这个方法很容易过火，可能会直接……杀死你，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很确信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不要……不要和血牙起冲突，躲、躲起来……等待……等待……”
门外的声音忽然痛苦起来，情急之下，张九生手里拿着以备后患的【赫尔墨斯】牌，跑到了门口，朝门外喊道：“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只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时间快到了，不要开门，我还有最后一件……最后一件事要说……
“钟楼……等待救援，安全之后去钟楼……这个屋子能保护你……不要开门！”
门外又没了声音，张九生站在门边，伸向门把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来，另一只手抓着这只手的手腕，手心朝向自己，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
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还是那位女士的声音，但不再痛苦，也不再亲切，只有一种僵硬的温和：
“对了，有些东西还得给你，能开下门吗？”
张九生没有理会她，他只是找了张椅子坐下，按下手机上的sos键，然后收起手机，将脸埋进双手里。
被盖住的双眼中，没有悲伤，没有自责，只有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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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有些东西还得给你，能开下门吗？”
食指关节轻叩木门几下后，女人不抱希望地收回了手，十指交叉放于身前，微微弓着腰，好像在拄着什么东西。
等了几分钟，见少年确实没来开门，她无奈摇头轻笑，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向蹲在不远处，看蚂蚁排队行进的莫妮卡。
“莫妮卡，你在做什么？”
莫妮卡疑惑地抬起了头，不解地道：“不是妈妈让我自己玩的吗？”
说完，她又仔细看了看，像是发现了什么，鼻子一抽，泫然欲泣：“妈妈，妈妈又变成皮埃尔先生了。”
女人宠溺地笑了笑，伸手抚摸起小女孩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用伤心，莫妮卡，我只是需要你母亲的神通帮些小忙，等忙完了，就让你妈妈和你一起玩。”
“真的？”
“真的。”
“那……莫妮卡要怎么做？”
“很简单。”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走到那去，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的。”
莫妮卡使劲点头，满脸期待地跑向那阴暗逼仄的小巷。
女人直起腰，玩味地看了眼鸢尾花酒馆禁闭的木门，嘴角一勾，“可惜，不能留下看拷打人心的剧目了。”
莫妮卡来到小巷口，看到深渊巨口般的无光之暗，仿佛见到了深不见底的海峡。
她扒着墙，将头从墙角轻轻探出，怯生生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有啊。”黑暗中，回应他的是卡痰一样的嘶哑嗓音，和一双照破黑暗的红眼。
灰褐色毛发覆盖的大脚从阴影走到阳光下，利爪，尖牙，当这些跨过那条明与暗的交界线，莫妮卡的眼中失去了光彩。
“不要……不要！”
小姑娘顿时间涕泗横流，转身便撒足狂奔，但小小的她哪里能快过一头狼人。
烟尘四起，莫妮卡被按住，沙土与眼泪鼻涕和成了泥，粘在她的脸上：“不要咬我，我喜欢我的手，不要……不要把莫妮卡放到桌子上，刀好疼……”
惊吓让孩子变得语无伦次，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一根鞭子，一下一下地鞭打在张九生的良心上。
张九生捂住耳朵，将自己缩了起来，像是缩进了壳里。
不要管，就算出去了，张九生，你又能做到什么？你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十七年的病鬼，只是有一点小聪明，战斗你就是个门外汉！
伤害别人的又不是你，不要自责，他们就是要利用你的良心，对吧，毕竟……
道德就是绑架好人最好的武器。
张九生就这么劝说着自己，只要是个人就能想明白，他现在出去只能是送菜，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只要忍住现在，以后还有给他们报仇的机会……
对，不能出去，那位女士也说过，不要开门！作为一个母亲，她肯定也预料过这种情况，如果她都这么说……
哪怕被人知道后会被唾弃，这是也出于我自己理性的选择……
选择……
“这真的是你想选的吗？”书姐的声音，穿透了他虚伪的双手，直击他的脑海。
张九生放下手，看着书姐，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我该怎么办？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知道。”书姐摇头，“我有过很多契约者，有人侠肝义胆，最后却病死在茅草破屋；有人蝇营狗苟，最后却权势滔天；有人是传奇，有人是小民。
“人的一生就是在无数个岔路口，作出无数个选择，最后来到某一条路的终点。
“没有任何一种选择一定是对的，但有一种选择，绝对不会错。”
“什么？”
“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血牙提着小女孩的脚踝，拖拽着她来到酒馆门前，梦魇告诉他，这个酒馆的防御很周全，不是他能够打破的，因此只能以人质逼迫那个小子自己出现。
“小子，小子！别躲了，我知道你能听见。现在，出来受死，我就放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走，你应该知道的，先生只想要你。”
门内没有动静，血牙又阴笑道：“呵呵，当然，我更希望你不出来，这样我就可以一点点地，将我最喜欢做的事再来一遍。”
说着，他伸出锐爪，抵在惊恐得叫不出声的女孩脖子上。
“三、
“二、
“一！”
轰——
回答他的是一声空爆，血牙只看到酒馆大门仿佛在一秒内开到了最大，一个影子窜了出来，再然后……自己就倒飞了出去，砸进了对面房屋之中。
人质，人质呢？
爬出来后，血牙没有惊叹自己是怎么被打飞的，因为人质才是他此时最大的依仗。
随后，他便看到少年收回了正步蹬踹的动作，转身拎起不知何时抢回的女孩的衣领，将她扔进了酒馆。
他的身边，两张黑色的纪灵宝牌于空中化作灵光，由下而上地湮灭。
赫拉克勒斯——降服雄狮的伟力。
赫尔墨斯——飞天靴带来的矫健。
张九生伸手一探，发现在自己回酒馆的路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空气墙。
果然就是个陷阱，只等自己出来就能瓮中捉鳖，但是也无所谓了……
比起余生带着愧疚，倒不如今天干干脆脆地拼一把！
这是张九生自己的选择！
太阳西斜，血色晕染的余晖中，少年拉开步子，学着电视剧里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姿势，摆开架势。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刚才踢飞血牙的一下，是他此生第一次对一个具体的人产生攻击性，那种惶恐，那种激动，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在兴奋。
冷静下来，不要颤抖……他深呼吸一口气，如同清风抚平石头砸下的涟漪，眼神又变得清澈而坚定。
即使害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而勇气，是人类的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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