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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白门楼

    吕子明,你不要命了吗!多么危险啊,万一被射成筛子怎么办!

    我正对他的行为感到震惊,就听得他那句轻蔑的声音:

    “不是太史慈,领头那个不如我帅。”

    他声音不大,仅仅能让我听清,显然是说给我的。

    “吕将军,你快下来!”

    我很担心,用手拍了拍岩壁,可吕蒙没有理我,站在那对敌人喊道:

    “将军既已到此,我们如若再躲,便是不敬——”

    他说着对我们使了个眼色,并且做了一个扯衣角的动作,他的眼神很凌厉果断,想必是真的要硬拼了。

    “都出来罢。”

    言毕,众人有的脱下外衣,有的拿下行囊,我也跟着将行囊取下,这才明白,刚才的动作,是吕蒙在示意我们出来时拿东西挡箭。

    嗖——

    吕蒙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利箭,此时已抢先射了出去,随即,便听到一声马的嘶鸣,然后是有人落马的声音。

    方才在上面时,他好像确实捡了一支箭藏于袖中。

    这便是信号,其他人看到后皆跳上断崖,只有我还进退两难,我没有这些男子矫健,一人多高的崖壁我下来容易上去难,努力试了几次,却像只滚落石阶下的乌龟,怎么也爬不上去,而且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想死,我的手脚都在颤抖,根本就攀不住那些凸起的岩石。

    我既着急又生气,暗骂自己为何如此笨拙胆小,给大家拖了后腿。

    “郭澄鹓人呢!”

    是吕蒙着急的喊声。

    “吕将军,我跑不了了!你们快走,别管我!”

    我虽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了,但只怕再来敌军支援,这时,我认为小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不管我也没关系,我并未做出什么贡献,更不能拖累兄弟,如此绝路,必要时,我也做好了大义自尽的准备。

    突然有些自豪,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胆小如鼠之人。

    战况激烈,上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叫喊声、落马声、嘶鸣声、箭雨声、铁蹄声。有人受伤了吗?还是说有人已经……落马的有接连几声,应该是敌人损失更大吧……

    我祈祷着,直到再次听到吕蒙的声音:

    “抢马!抢到的先撤!”

    他的声音离我好近,我抬头,真的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此时正骑在马背上,与两名敌军奋勇厮杀。

    随着两声倒地的闷响,他策马到了我的头顶。

    “抓住我!快!”

    眼前,吕蒙驾于马上,俯身用力向我伸出了手。

    可我注意到,他身后,又传来了马蹄声与喊声:

    “拿下领头的!”

    之前说不出十人,看样子,来的是敌人援军了。

    我看着他,脸上露出决然的色彩,终究没有伸出手,而是后退了几步:

    “吕蒙!我郭澄鹓与你兄弟一场,值了!”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我虽哭着,却笑了,随后,在吕蒙惊愕的目光中,我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了悬崖。

    兄弟,我不愿当你的累赘……

    吕蒙,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感受到四周有些光亮。

    我死了么,可是,怎么还能感到隐约的温暖。

    缓缓睁开眼,朦胧中,视线好像捕捉到有个人在脱衣服。

    等等……脱,衣,服?

    大脑倏然清醒,面前那个人影逐渐清晰,他虽背对着我,但那背影,不是吕蒙还能是谁?

    “吕子明你干什么!”

    突然的喊话把他吓了一跳,他怔了下,回头看过来:

    “我干什么?当然是衣服湿了要烤干咯,你醒了,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确实湿了,他生了一小堆火,而我们,貌似处在一个山洞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哪?我为什么还活着?他为什么也在?还有,他的衣服怎么湿了?

    一瞬间有太多问题涌入脑海,而我半天却仅憋出一句:

    “哦……我很好……那你可别……脱裤子啊……”

    惭愧的说,刚才看到他的动作我确实想歪了,因为昏迷中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还以为他发现了我女子的身份要对我做出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好在,是我想多了。

    “裤子早烤干了。”

    吕蒙白了我一眼,将衣服脱下架在火焰旁,随后坐在了我身边,我也这才问起心中的那些疑惑。

    原来,在我跳下去后,吕蒙所骑的那匹马被敌人射伤受了惊吓,慌乱里驮着他跌落了悬崖,他在下坠途中及时翻落,幸而悬崖下是一片湖水,他得以活了下来,而我,是在他上岸时发现的,我的行囊救了我一命,将我挂在了岸边一棵树上。

    在山洞的一晚虽然艰苦,但也让我恢复了不少体力,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开始寻找起了回去之路。这个地方四周全是高高的悬崖,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得另寻他法。我一个在公园都能迷路的大路痴,更别说在这古代的荒山野岭,地图手机样样没有,只能全然相信吕蒙的方向感,甚至不会有一丝质疑。

    于是,我们顺着溪流而行,开启了荒野求生模式,不过我依旧保持着精致,我的行囊百宝箱帮助我没有成为那种野人,我们分工明确,他捕鸟射兔抓抓鱼,剥皮做成烤肉,我就负责采采野果打打水,我只能干这些,因为我实在太弱鸡了,体力耐力啥啥都不行,走一会儿就得歇半天,还经常肚子饿,不仅生火这种小事他教了n遍我都没学会,就连采的野果能不能吃还得由他辨别。

    可以说,如果没有吕蒙,我的生存概率,几乎,不,是肯定为零!

    我也很无奈,途中跟他说过不如把我扔这自生自灭,可是善良的吕蒙并没有丢下我不管,我们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见到了人烟。这一场长途跋涉下来,命运居然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从未料想过的地方。

    不得不说,命运真的好神奇,而此处,正是我遇见三国的开始。

    几经辗转,白门楼,这座威严的古代建筑,此时正屹立于我们面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它,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建安三年,十二月,如果我没记错,这恰好是吕布白门楼殒命的时间。

    难道命运唤我来此,是为了见证这一重要的历史事件?

    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

    从远处便可看到,这里围了好多人,从楼上的石阶口到楼下宽阔的平地,人群黑压压一片,将此处围了个摩肩接踵、水泄不通。我拉着吕蒙努力挤了进去,待走近方才发现,在人群的正前方绑着一个人,他被腕口粗的绳子吊着,悬于半空。

    这人垂着头,残破的白衣上带有斑斑血迹,头发凌乱披散着,长长的遮于面前,让人看不清脸。

    他是吕布吗?那个失了赤兔、折了画戟、卸了铠甲的战神吕布吕奉先?

    由于隔得还是太远,我看的并不清晰。

    心中仍然存疑,毕竟那可是人中吕布,竟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而就在此时,前方被绳索束缚之人的口中竟然发出了阵阵狂笑,我的周围,不乏有人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我却并不惊讶,吕布,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英雄,战败能有此番表现是意料之中的,我认为,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不过,这位战神的美人呢?我的姐姐貂蝉,她现在在哪?我环顾四周,全是男子,放眼望去没有一片红粉。吕布就要死了,她不来送他最后一程吗?还是说,她早已经……我不知道,因为就连三国都没有写出她的下落。

    不,我相信她不会死,她不能死,我必须找到她,我还有话要问!

    这是我能否回去的最后一个办法了,我一定要试一试!

    我的亡夫是谁?会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吗?穿越之前我恍惚看到的三个人影,他们又都是谁呢?

    我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貂蝉是我前世唯一所剩的亲人,我应该能从她的口中,获得一些线索……

    “是吕布。”

    一旁的吕蒙盯着前方,语气平淡。

    “真的是吕布呀,他也姓吕,跟你算不算本家?”

    我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本家?呵呵。”

    吕蒙皱了皱眉,显然很是不屑:

    “如若大爷我没记错,这厮可是有三个姓的。”

    说的也是,我点点头,看来三姓家奴这个名头吕布算是坐实了。

    “玄德兄看,他竟还笑得出来。”

    一道低沉而雄浑的嗓音在不高的城楼之上洪亮响起。

    玄德?刘备?那说话的这个人难道是……曹操吗?

    这可是两个男神的主公诶,我想投奔之人!我难掩激动的心情,扯了扯吕蒙的袖子。

    “干嘛?”

    “子明,你在这里等我!”

    我说罢便往前挤去,不料却被吕蒙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了,娘娘腔?”

    “子明,我想上楼,一定要上去看看,上面坐着曹操和刘备诶,不见识一下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的回答真是直白又单纯。

    “曹操?我当然知道是他。世人皆知是他将吕布逼于下邳,今又将其生擒于此,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那曹阿瞒并非善类,你上去怕是会有危险。”

    吕蒙说的不错,只是他完美的忽略了刘备,不过也是,现在刘备并不出名。

    建安三年,九月,曹操亲征吕布。十月,曹军屠戮彭城,围攻下邳。曹操用荀攸、郭嘉计策,决泗、沂之水灌城,一月有余,下邳城破,曹操生擒吕布。

    所以,既然曹操在这,那么……我能见到他吗?

    “子明,求求你放我去吧!”

    我并没有对他的话进行辩驳,边解释边开始了软磨硬泡:

    “我就上去看看,不会接近他的,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求你了!”

    吕蒙却不以为然,他摇摇头,神情铁定了是不准。

    我无法,一着急竟流了眼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霎时泛起一汪波澜。

    “好好好,算本大爷拿你没辙!但是有条件——我必须跟着。”

    他无奈:

    “跟你相处不像兄弟,倒像和女人,我说你啊,真应该去找术士瞧瞧,看是不是被什么附了身。”

    听到他的准许,我简直欢呼雀跃,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拽着吕蒙结实的手臂就往前冲。

    不过人实在太多,我们快挤到石阶口时便上不动了,但前面已然没了多少看客,我的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

    目光扫去,除去那些小兵,我看到了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