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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乡

    凯亚抱着诺艾尔穿过风雪,向蒙德走去的一路上他不曾休息过,他心中一直处于一种愧疚之中,他愧对了诺艾尔的信任和敬重,并把这趟归乡之旅看做一种向诺艾尔赎罪的旅途。当双脚陷于洁白

    便融化了这冰原与雪海

    当泪水汇成汪洋

    便冻结了这海面与流霜

    踏过岩浆

    烈火燃烧他的翅膀

    灰烬也黯淡了他的希望

    跃过残阳

    风沙割裂他的面庞

    沼泽也埋葬了他的理想

    他抱着她

    遍体鳞伤

    她抱着他

    回到故乡

    到达蒙德的时候凯亚已经无力再向前,在蒙德城门口倒下了,望着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想起之前与诺艾尔一起经历过的许许多多事情,最终却以悲剧收场,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昏迷在蒙德城外,和往常一样,安柏总是第一个发现靠近蒙德城的可疑人士,凯亚在昏迷前最后见到的景象是安柏惊异而担忧的表情。

    睁眼,醒来。凯亚躺在自己的床上,身旁是安柏坐在床边,她的眼角存有泪光。见到凯亚醒来她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说:“太好了,凯亚,你终于醒了!”

    “诺艾尔呢”凯亚有些焦急。

    “诺艾尔她,已经,已经死了”说完安柏就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凯亚非常自责。望着这个原本热情似火的女孩,现在整个人处于阴霾之中,他也很难过。

    “不怪你,都怪那些愚人众!”

    听到安柏这么说,凯亚更加自责了,他决定去找琴团长说明情况。

    “代理团长在哪里?”

    “代理团长?哦,你说琴团长吗?她在团长办公室”

    “我要去找琴”

    “好,我陪你一起去吧,对了凯亚,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

    “就是三年不见感觉你老了好多”

    “去琴那里就知道了”凯亚起身,有些瘫软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为了不令尸体的气味引人注意,他用冰元素把诺艾尔封在一块冰内,然后回头对诺艾尔的遗体说:“亲爱的,我马上就回来。”

    安柏有些惊讶的问:“你刚刚叫她什么?”

    “走吧”

    走出了门,凯亚发现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和他离开之前很不一样,两人来到了骑士团总部,正准备进入的时候,被守卫拦了下来。

    安柏有些生气的说:“你们干什么,我也要拦吗?”

    “侦查骑士自然可以进入,但这位是?”

    “我是凯亚,原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

    “骑兵队长?真是可笑,西风骑士团从来没有过什么骑兵队长!”

    凯亚听到这样的话感到很震惊,他并不愤怒,因为离开了三年的蒙德一定会和原来有些变化,但他却有一种预感,这不是好的变化。

    这时,士兵又说到:“你的相貌并不像蒙德人,快点说你是谁?如果说不出来我们不排除把你当做非法越境的可疑人士处理”

    听到这些话,凯亚抬眼看向这个说话的士兵,士兵顿时被他冷峻而略带杀气的眼神吓到了,开始手足无措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先回去吧,安柏”凯亚对安柏说。

    两人又回到了凯亚的公寓,这次面见琴的碰壁让凯亚感到一丝诡异,很多事情都和他想象的大不相同,他本以为被软禁的琴已经在政治上击败了劳伦斯家族,但这一系列的事件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过于天真了。

    于是他向安柏问道这三年之内蒙德发生的变化。

    安柏说:“你走后,劳伦斯家族策划了一系列夺取政权的事件,但都被琴团长一一化解,所以他们的野心从未成功。”

    “就只有这些吗?那骑士团有什么变化?”凯亚对安柏的话语产生了怀疑。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骑士,他们对凯亚行骑士礼,并说道:“凯亚先生,刚才很抱歉,有两个骑士没有认出您来,琴团长吩咐我请您到她的办公室一叙”

    凯亚没有说话,他和安柏一起出门,但意外的是,安柏被拦住了,显然琴的意思是只请凯亚一个人去办公室。安柏并没有生气,但从她的脸上,凯亚看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临走之前,一个骑士看到了封印着诺艾尔遗体的冰块,凯亚立即看向他,那个骑士也被凯亚的目光吓到了。

    又走到了骑士团总部,守卫骑士让凯亚拿出身上的武器,凯亚把断裂的月寒剑和玫瑰剑交给了骑士保管,一旁的两名骑士见到这两把剑目目相觑。

    穿过大门,凯亚的身后还跟随着四名骑士,他推开琴的办公室,见到了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背影,那就是琴。

    这间办公室和往昔大不相同,书柜已经被武器架取代,空间更加宽阔了,团长的桌子很长,象征着一种威严,同时宾客的座位也没有了,通体洁白的墙面让凯亚有一种身处至冬宫殿的感觉。

    “代理团长大人,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前来复命”凯亚故意用“代理团长”和“骑兵队长”这两个词来试探琴。

    琴转过身来,她的脸庞苍老了很多,绝不像只经历了三年的时光,但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她用着和从前一样的口吻对凯亚说道:“凯亚,你回来了”

    紧接着琴就问:“至冬和愚人众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愚人众的11位执行官如今只剩两席,他们的军队也受到了重创”

    “嗯,你做的很好,我会为你举办庆功宴的,同时你也继续做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吧”

    “诺艾尔牺牲了”

    “什么?这样啊,我们应该为她举行一场追悼会”

    “我已经破格提拔了诺艾尔为西风骑士,她的称号是玫瑰”

    琴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凯亚,只有团长的提拔是具备实际效力的,你怎么能这么随意?”

    凯亚感到惊讶:“琴团长,骑士团规章里面有明确说明队长的提拔也有实际效力,只不过只能在自己率领的行动队中任命”

    琴也有些惊讶,她似乎把这条给忘记了:“啊,这样吗?那就以骑士之礼为她安葬吧”

    “团长大人,我希望可以用英雄之礼安葬诺艾尔,她对消灭愚人众所做的贡献是极其重要的”

    琴脸上的愤怒已经控制不住:“英雄?凯亚,你们为蒙德做出了什么贡献?当我被软禁的时候,当蒙德处于危险的时候你们在哪?”

    凯亚很少见到琴如此生气的时候,他很难想象这些年琴都遭遇了什么:“对不起,但当时我一旦回来,至冬那边就会前功尽弃”

    “你说的真轻松啊,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琴,我”

    “唉”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你已经回来,就忠心为骑士团工作吧,至于诺艾尔,我也会按照你说的英雄之礼安葬她”

    凯亚也很生气,他认为自己几乎已经完美的完成了琴交给他的任务,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嘉奖无所谓,但诺艾尔的牺牲难道也不值得一个英雄之礼吗。于是他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琴的办公室,拿好他的剑便离开了骑士团总部。

    夜晚,银月高挂,凯亚回到家里,安柏也已经离开了。这间房屋虽然已经被安柏打扫过了,但却丝毫没有给他一点家的温暖,甚至于整个蒙德都处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明天就要举行诺艾尔的葬礼了,他告诫自己现在不要在诺艾尔的尸体面前表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凯亚把诺艾尔周围凝结的冰融化了,他把诺艾尔抱到浴室,把遗体清洗干净。

    他把诺艾尔的衣服一件件脱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诺艾尔的裸体,他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到旁边。少女虽然已经死亡,但当凯亚见到面前的身体,他竟有一种诺艾尔还活着的感觉,以至于他不由自主的对面前的遗体说了一句:“你真美”。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他感到了无尽的空虚与寂寞,他的浑身像是有一种无形的极其强大的阻力阻碍他做任何动作,那是悲伤,是一种极度的哀伤与痛苦。

    他哭了,眼泪滑落在浴室的地面,他想要呼喊但却无法发出声音,他想要忍住泪水但诺艾尔的微笑却一直出现在他的眼前,“我没哭,诺艾尔,我没有伤心,我……”他的话断断续续,没有人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如果旁人看了,估计会认为那是一个痴人在说什么疯癫话吧。

    凯亚把遗体清洗干净了,他为诺艾尔换上了她生前最喜欢的一套骑士服,他把她轻轻放入了提前准备的棺椁中,把那柄玫瑰剑也一同放入了棺椁,希望温妮莎的灵魂可以在另一个世界中保佑诺艾尔。他回到客厅,看着这间极其熟悉的屋子,三年之前在这里生活的场景转眼间恍如隔世。他坐到沙发中,茶几上是诺艾尔的已经熄灭了的神之眼,他拿起神之眼和自己的冰火神之眼安放在一起,他觉得这样就像是诺艾尔从未离开他,并且将永远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