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绽放

    昔日归离原处有一侠客，自称古华剑士，他执一柄翠玉雕琢而成的宝剑行走江湖，锄强扶弱，行侠仗义。那时曾有一魔神盘踞于天衡山中，其座下还有众多护法大魔。魔神有三头六臂，凡是见到他样貌的人，皆再不能言语。并非是被夺走了说话的能力，而是被吓到失去了语言。其下大魔都是由动物幻化而成，手段非凡，实力了得。天衡众生敢怒不敢言，深受其害。众人称这魔神为“大夜叉”。

    彼时魔神战争尚未展开，当时的璃月还不叫这个名字，且此地势力纷繁杂乱，被众多的魔神争相割据。但魔神之间相互忌惮着彼此的实力，在战争爆发之前，人类度过了一段整体上尚且和平安稳的时光。

    深海之中有着漩涡之魔神等的威压，北部轻策之地盘踞着巨大的螭兽，南部天衡山一带则是大夜叉的领地，此外还有众多实力强悍的魔神占山为王，战争可谓是一触即发。

    在大夜叉占领了天衡山后，他就命令座下大魔屠杀了所有天衡山的原住民，并亲自吞噬了他们所有人的梦境。之后宣称这山中只有魔神和魔物才能生活其中，其座下大魔最出众者为十二人，他们是天衡山中最初的十二种不同的生物，修炼千年才幻化为人形。但大夜叉用他的魔神之力轻松控制了这十二人并将其变为了手下的大魔。这些大魔每日负责检查闯入天衡山中的人类，并将其斩杀，此外还被大夜叉赋予了吞食死者美梦的权能。而梦境之中越快乐，这些大魔和大夜叉就会越强大，进而就想吞噬更加美好的梦。山中魔物时常出没于其他地带，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许久以来无人敢踏入天衡山半步。

    即便在魔神众多的时代，古华剑士也从不畏惧于那些强权，他经常出现在山野之中，帮助人类生活。天衡山以北是尘神归终的地区，这里的人们经常受到大夜叉统帅之下天衡魔物的侵扰，即便有尘之魔神坐镇，这里百姓的生活也充满了压抑和畏惧，而他们的苦楚也被剑士看到。

    魔物从天衡山的密林中涌出，如洪水一般似乎能够吞噬一切。北部的很多平民都死在了这些魔物的爪下，看病的药师说，想要救治这些人必须取得当时只在天衡山密林中生长的野生琉璃百合，但此山自从被大夜叉占据之后，就不再有人敢踏入了。众人推举出一位豪杰，此人体格健硕，头脑也聪明，他本人也有意愿为同乡人赴险求取琉璃百合。临行前众人为他锻造了宝剑，尘之神也为他践行，并为他祝福。

    他设法从北侧进入了天衡山，许久无人踏足的地方充满了魔物的怨念和不详的气息，仿佛每一步都踏向了深渊，他手执宝剑，谨慎的一步步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起初还只是一些实力不强的魔物，豪杰游刃有余的将其斩杀。但越向深处魔物就越强，数量也越多，豪杰逐渐觉得力不从心，他打算速战速决。但此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魔，他双目通红，身上有奇怪的纹路，二话不说就向豪杰进攻。豪杰用力抵挡了那大魔的攻击，他心想可能面前这就是大夜叉座下的十二护法大魔之一。两人交战了许久，但护法大魔始终占据着上风，虽是魔，但他并不想以多胜少，所以并没有其他魔物靠近战场。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战斗，两人已经交战了几百回合，但依旧未分出胜负，豪杰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有的部位早已血肉模糊。而大魔看到了面前的人类正处于虚弱之际，他直接冲上前，用他的爪子狠狠的撕裂着面前敌人的皮肤和肌肉。但就在此时，豪杰一剑刺入了大魔的心脏，这不过是他诱敌深入的陷阱，而人类的底蕴就在此显现。大魔倒下了，而豪杰也已经累倒在了地上。这一战虽在提瓦特大陆的历史上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其中却蕴含着人类文明的曙光。

    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但身体已经无法再动了，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令他即便做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痛如刀绞。看着周围不断有众多的兽境猎犬慢慢靠近，一些叼走了那个大魔的尸体，想要饱餐一顿，另一些没有抢到食物的，觊觎着面前这个已经无法动弹的人类。

    但这时，一把剑从茂林深处穿出，将豪杰周围的兽境猎犬全部斩杀，而缓缓走出的，是一位剑士。豪杰看到他手中的剑，那把剑通体翠绿，如美玉般温润，却也透着强大而锐利的杀气。

    这剑士想要把豪杰抬走，但豪杰却说：“不能走，我还没有取到琉璃百合”。剑士刚要反驳他的话，前方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深林之中，面对未知的恐惧，豪杰的双腿有些颤抖，而此时，面前的森林之内似乎出现了两个红色的光点，这光的轮廓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亮。终于，这头恶魔的整体都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三头六臂，面目狰狞，长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指人心，牙齿宛如狼牙一般从嘴中突出来。这就是业障之魔神－大夜叉，但不知为何，豪杰眼中所见的大夜叉极其巨大，宛若通天一般，但剑士眼中却只比常人高出一些而已。

    豪杰和其他人类一样，被吓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剑士扶他到一棵树下，而自己打算直面这魔神的威压。

    魔神从密林中缓步走出，剑士手执“结绿”独自面对魔神，大夜叉用着低沉的声音说着：“你不是人类，但凭何胆敢挑战我？”。剑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是他不屑于回答。

    大夜叉见到面前的剑士如此嚣张，他立即发动魔神之力，周围的魔物疯狂的奔涌而来，剑士挥舞着宝剑，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犀利招式斩杀魔物，剑士的力量特别强大，凡是他所接触的魔物全部被石化，变为了翠绿的玉石。不一会，整个林间都堆满了被石化的魔物，大夜叉见到这种情况，跺脚震碎了这些石化的魔物，风将其化为了尘埃吹远，回到了他们本来的死亡之地。

    大夜叉露出獠牙，身体的青筋暴起，双手拿出了两把极其锋利的长刀，他用着非人的速度几乎瞬间移动到了剑士的面前，杀意极重，周围方圆几里的土地全部被一种黑色的业障感染了，加之树林的遮蔽，整个空间已经完全见不到阳光，被黑暗所包围了。在一旁观战的人类豪杰认为这应该就是大夜叉的攻击方法，隐藏在黑暗之中进行进攻。

    但剑士从未有一丝害怕，尽管那位人类豪杰在面对魔神之后已经快要被业障吞噬的难以呼吸了。剑士的剑发着翠绿色的光芒，旁观者可以很容易的看到他的招数。魔神的速度和力量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大夜叉的身法几乎已经达到了瞬间移动的效果，而且他的力量也极其巨大，每一击都具有贯穿山海的气势。然而剑士的身法却如同常人，并非很慢，却也并不快，只是那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的“磐岩结绿”按照一种极其写意的轨迹运行，丝毫不像在战斗的样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有着沧海桑田的力量，那种力量不仅可以移山填海，甚至可以震撼心灵。这写意般的剑法宛若一首来自遥远过往的曲子，亦像在与自然沟通，它并不侧重进攻，同时也不侧重防守，事实上根本无法看出某一剑究竟是为了进攻还是防守而出，一气呵成，这剑术唯一拥有的，是一种意境。

    结果是大夜叉败于剑士的宝剑之下，这位不可一世的魔神在跪倒在“磐岩结绿”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释然的状态，他明白了，这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魔神之外亦有神灵。也终于被这位剑士所折服。接下来剑士所说的话，将令这大夜叉甘愿赴死，他说：“魔神皆爱人，你本想让人类过上美好的生活，但人的生命却只有须臾，于是你吞噬了他们的美梦，并终结了他们的生命，想让他们永远活在你肚子里面的美好梦境之中，但现在你知道了，人类的璀璨本身就在这生命的须臾之中”

    大夜叉将自己的双刀插入心脏之中，倒在了这片已经对他深恶痛绝的土地之上，他的身体被黑色的业障包裹。剑士捡起几朵琉璃百合送给了人类豪杰，在大夜叉死后，这位豪杰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问：“大侠，请问您尊姓大名，我日后定会报答”

    剑士对他说：“我名古华，在下不求报答，只愿侠义之心永存于世”

    他将手中的磐岩结绿交给了面前的豪杰，豪杰也在观战的时候记住了这位古华剑士斩杀魔神的动作，他并没有悟到这剑术中的“意”，只记下了其中的一部分“形”，这位豪杰在回去之后组建了一个团体，名叫“古华团”，即“古华派”的前身，而这古华剑术也一直随着那时流传至今。

    而在豪杰离开天衡山之后，为了消除魔神死后的业障和怨念，古华剑士将大夜叉装进一口棺椁之中，并将其埋葬封印在层岩巨渊最深处的一处远古遗迹内，他用岩元素的声音奏了一首安魂曲，此地业障便瞬间减少了很多。此外他还解放了天衡山剩余的护法大魔，还他们以自由，但同时也和其签订了最初的契约。

    随之而来的则是魔神战争的全面爆发。古华剑士从此销声匿迹，世间再无人得知其下落。尘神归终带领她的子民前去归离原投靠岩神，他们将从天衡山带来的琉璃百合种在归离原上，在神明、仙人和人类的共同努力下，归离原的百姓安居乐业，琉璃百合遍地盛开。

    古华剑士消失了，但众多的侠客却前赴后继，生生不息，虽然当前的古华派没落了，但如今的璃月港中，也能见到他们行侠仗义的身影。同样的道理，虽然归离原的琉璃百合也消失了，但美丽的琉璃百合终会再次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