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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知己

    层岩巨渊的魔物越发猖狂了,千岩军的将士伤亡惨重。人们不知道这些魔物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消失,他们害怕着,担忧着,也向他们已逝的神明祈祷着。但千岩军和魔物对峙的战线却丝毫没有后退,这多亏了达达利亚和醉今朝二人,两人在那次比武之后立了很多功劳,达达利亚所率领的右后军团和魔物针锋相对,成功将其克制到层岩巨渊以里,尽力不让它们侵扰周围村庄。而醉今朝则将他的左后军团兵分多路,并设置磐键陷阱,只要魔物稍有出来的迹象便令他们尝尝岩神当年在此地留下的岩石共鸣之力。

    两只军队面对肆虐的魔兽几乎所向披靡,未尝败绩,而且达达利亚和醉今朝经常相互配合,默契十足,他们的防线完全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但两人都早已明白,大规模的动用军队压制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更关键的则是弄清魔物的来源。

    于是两人决定向天枢星提出自己的想法。那天,两人来到天枢星议事的军帐之中,天枢星让两人进入营帐,他们看到了夜兰在殿下向天枢星复命,天枢星挥了挥手,夜兰便走开了,离开前她注意到了醉今朝,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她的眼神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惊讶。

    醉今朝有些愣住了,达达利亚不解,便独自对天枢星说:“天枢星大人,我们这样一直用大军压制不是办法啊,现如今千岩军死伤众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醉今朝说道:“在下建议派一小队深入层岩巨渊查看魔物召唤的源头,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天枢星说道:“你们的任务只是率军抵御魔物,保障百姓安全,其他事不是你们该想的,下去吧。”

    达达利亚有些愤怒:“天枢星大人,千岩军将士都很敬佩你,但一直战斗下去,只会慢慢损耗我们的实力,战至最后,甚至可能连一个士兵都没有了!”

    天枢星看了看两个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力量驱使的魔物吗?”

    “是什么?”达达利亚和醉今朝异口同声的说道。

    “远古魔神”

    两人感到震惊,相互对视了几秒钟,他们立刻明白了天枢星的考虑。以目前的千岩军的实力,如果派一部分军队深入层岩对抗魔神,那么战线之后的村庄、城镇和璃月港就会被魔物侵占,百姓将会受到它们的直接攻击。所以现在只能够尽力用大规模的兵力进行压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两人默然的离开了军营,但身为军人,他们绝没有想过放弃,虽然前路渺茫,但服从命令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达达利亚回到了他的军营中继续操练兵士,而醉今朝来到了军营之外的天衡山脚,在那里他看到了夜兰,这位他最初的红颜知己。

    “你来了”夜兰背对着醉今朝,用她从未展露的温柔声线说道。

    “夜兰,层岩之下真的是魔神之力的影响吗?”醉今朝没有多想的说。

    “哼,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情报员的作用吗?”夜兰恢复了她以往的严肃感。

    “对不起,替我疗伤,送我离港之事,此生没齿难忘,但如今魔物肆虐,我已无心个人想法了。”

    “还是和从前一样啊,你为了口中的‘大义’就可以轻易和我,和盗宝团断绝关系!”树叶婆娑,无人说话显得天衡山很静,地面有叶子的阴影,也有一点点的光斑,移动着,就像他们小时候在山间游玩时候所看到的一样。

    “我……”醉今朝站在山脚下,风划过两人的面颊,但两人都知道,灾难来临之时,他们身为璃月港的高层,哪怕有一点享乐的私心都是可耻的。

    “魔神之力非你我能够比拟,恐怕要请出仙人才能勉强压制”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到两人的发丝之上,却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我明白了,我可以保证,千岩军永不会后退半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醉今朝坚定的说着这句话。

    夜兰背对醉今朝,笑了笑,走向了山林之中。阳光将这座山分为了明暗两部分,夜兰走向了黑暗的山林之中,而醉今朝转过身走向了明亮的千岩军前线。

    前路漫漫,长夜难明。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才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英雄,无人得知,此路恐怕是一条死路,抑或只是永无尽头。人类并非神明,生命不过须臾一瞬,这也让人们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和时间,硝烟弥漫的乱世,人们的情感往往被压抑至很低很低的低处,但那最细腻深刻的情丝也正是人类的光芒最闪耀的证明。

    达达利亚回到军营之中,喝起了酒,本身军帐之内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愁苦之情无法排遣,只能借酒消愁。

    醉今朝进入达达利亚的军帐,也提起一壶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情绪也浮于表面,愁苦、愤恨、相思各种悱恻的情感都随着杯酒尽数排遣。而在此之后,直到彻底消灭那魔神,除了对抗魔物,两位将军也再无其他心思。

    北雁尽,衔云归,荻花落,随风飞。秋意寒,杯酒暖,星河暗,思绪万千。真相和现实往往无情至极,一个人独自面对需要强大的意志和信念,但这世界上不只有一个人,炙热的烈火会被寒冰封印,但如果有很多薪柴,火焰足可融化最寒冷的坚冰。可怜之人啊,可恨之人啊,渺小的人类或许永远无法得到高天之上神明的垂怜,有人在神像面前磕破了头,跪下磨破了膝盖,人们放下自己的尊严,把自己放在一个和野兽一般卑微的位置,只为得到神明稍稍的点拨。但他们未曾想过,如果自己团结起来,那力量就如烈火融化坚冰,将撼动这世间的一切。而英雄,也注定将在此时显现,因为高天不曾怜人命,而人命又何须高天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