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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彻照

    游魂归天,在笛声之下,此地业障和深渊都已消失不见,天枢星打算趁此机会命令全军出击,直接对抗这些魔物背后的那位魔神。今夜无云,月光清冷,宛如覆雪一般洗涤着巨渊之口。全军集合,三大凶门齐出,达达利亚带领的惊门,醉今朝率领的死门以及伤门将士全部冲向巨渊的入口。声势浩大,战鼓齐擂,醉今朝把自己双元素的力量凝结入剑中,他的剑发出红蓝交替的光辉,宛若天空下的夕阳。由剑尖释放出一束强大的光,刺中层岩巨渊入口处的磐键,地鸣瞬间响彻云霄,整个巨渊都被这种剧烈的波动冲击着,此地逐渐坍塌,入口扩大,死、伤、惊三军立即攻入其中,顺利进入了巨渊之内。

    处于地下矿区下一层的行秋感受到了地鸣的振动,但眼前令他更加担忧的是已经出现在面前的大夜叉。宛如那山洞之中磐岩结绿隐藏其中的玉石碎裂之光一般,面前这个三头六臂,狼牙突出,面目狰狞的巨人就是古华剑士曾经的对手-大夜叉。

    但它似乎已经被深渊所侵蚀,他的身上展现出深渊的纹路和一些黑紫色的凝血。行秋心里非常恐惧,仅仅只是看了面前这庞然大物一眼,腿就有些颤抖了。

    大夜叉的身体周围全部是黑色的业障,而业障已经和深渊的气息融为了一体,摧残着周围的一切。但此时磐岩结绿却闪耀着光芒,绿色的光芒似乎可以穿透一切黑暗,这光芒比任何一次战斗的时候都要强烈,就像是回应着深渊一般。周围的一切全部被黑色吞噬了,这黑暗甚至比行秋所见证的和古华剑士战斗的时候更黑,深渊的力量加强了业障的黑暗,而且也令这魔神失去了理智。

    夜兰已经走到了更深一层的位置,她听到了行秋的笛声,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地鸣,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了行动,无论是人类一方还是仙人一方,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夜兰的行动几乎完全融入了漆黑之中,她快速的奔跑着,打算找到魔神复苏的源头。

    千岩军已经下至地下矿区,达达利亚和醉今朝共同为将士们开路,一路上多有魔物出现,但千岩军势如破竹,而这些原本就存在于此地魔物并非是魔神的召唤物,在千岩军面前毫无抵抗能力。就在他们即将进入下一层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在了他们面前。靠近仔细看才知道那是一个人形魔物,他双目通红,浑身被业障包裹着,同时显露出深渊的纹路。

    达达利亚率先出马,和大魔交战起来,有着深渊之力的加持,达达利亚只好动用邪眼之力御敌。大魔攻上前,达达利亚用长枪挡住对方的进攻,之后他突然将长枪变为了两把匕首,凝聚元素力,用力斩了下去。达达利亚感受到那大魔已经被他击中,但它似乎根本没有了痛觉一般,进攻丝毫不受影响,达达利亚在惊讶之余被大魔用脚踢到了一边。那魔物的力量极大,使得达达利亚跪在了地上一段时间。

    醉今朝看到这种局面,也出来迎敌,他用冰元素力凝成了冰剑,刺向魔物,他的速度极快,魔物无法躲避开来,醉今朝将剑刺入了魔物的心脏,血光飞溅之中,醉今朝的衣服却被撕裂了,他也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达达利亚,达达利亚立即心领神会,醉今朝跳起来飞到了天上,一个空翻跃到了魔物的身后,而达达利亚也用极快的速度将双刀刺向魔物。但结果依然,即便是已经刺中了魔物,他似乎就像死不了一样完全不受影响。但这一切都在两人的预料之内,醉今朝从身后拿出他的匕首,达达利亚将双刀从魔物身体中拔出,两人用飞快的速度砍向魔物,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就已经挥动了数百次兵刃。血雾弥散,骨肉横飞,到最后,面前的大魔已经完全没有了形体,血肉模糊,连骨头都不剩了,全部被两人用刀剑切割为了粉末,千岩军得以顺利进入地下矿区的下一层。

    而当将士们刚刚进入这一层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了,他们看不见了。漆黑的业障和深渊吞噬了一切的光芒,这不仅是漆黑所带来的恐惧,更是来自于太古时代人们对魔神的恐惧。

    这种黑暗溢散着这片土地最原始的冲动,那种与仙神同行的生活,那种对魔神的惧怕,极致的武力下亦是极致的野蛮,而真正的文明仅仅在归离集那片盛开着琉璃百合的原野上。那片蓝色的花海,是璃月先民精神的寄托。那物质贫乏的时代,恰是精神的皈依,是神、仙、人甚至飞禽走兽都怀念的时光。

    这黑暗唤起了很多人最原始的感性,将士们开始变得疯狂,漆黑的恐惧令他们拔剑相向,自相残杀。起初,醉今朝还是可以控制的住自己的这种想法,但即便是有两枚神之眼的他也逐渐被这黑暗中弥漫的原始冲动侵蚀,从而失去了理智。

    达达利亚意识到了身边同袍的不对劲,但他并不能理解,因为他并不是璃月人,没有与这片土地最原始的那段时光有过接触,这黑暗并不能带给他那种恐惧与疯狂。情急之下,他使用了魔王武装,用尽全身力量引导出一串闪电,虽只有几秒钟的效力,最终依然被漆黑的业障吞噬,但仅仅那一瞬的光芒,就足够唤醒士兵们了。因为即便是再黑的黑暗,哪怕只有一丝光亮也足够驱散恐惧了。

    达达利亚用尽了力量,踉踉跄跄倒在了地上,他在黑暗中让醉今朝别管他,继续前进。醉今朝犹豫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了,这个时候他自己才认识到自身的无力,即便已经流浪了那么多的国家,但面对最普通,最平常的情感,他还是会感到不知所措,因为他一路上都在逃避,直到须弥擂台上那一刻,他才敢于向强权与武力抗争,而只有那时,他才得到了神明的认可。“原来神明认可的,并非我的苦难,而是我的勇气”他在心里如是说。

    但还没等到他做决定的时候,似乎不远处有一声音,那是一首乐曲。这曲子带给他的感觉明快却也静谧,但奇怪的是,这曲子令他之前身处黑暗的恐惧完全消散了,甚至比看到光芒还有效。因为在这乐曲之中,他似乎能够看到漫山遍野盛开的琉璃百合,醉今朝知道,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帮助他们对抗着黑暗。

    “全军听我号令,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