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隐匿行动
八音盒躁动着发出声响，清脆的细微声音竟有极强的穿透力，穿过它所在的包厢，向室外不断扩大。
那人耳所无法察觉的声波悄然覆盖了整条街道，悄然挑拨着所有人的情绪。
在不经意之间，商业街居民的情绪就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侵染。
他们将会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受到情绪的支配，主动或被动地达成教会所想要完成的目的。
曼多的精神力不断地注入八音盒中，直到最后一丝力量从体内剥离。
他晃悠了两下身子，身体往后仰倒，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座椅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非常好，忠实的信徒，你的努力必定会被神明所见。”
瓦伦汀伸手抚摸着曼多的头发，就像一位老父亲鼓励着自己的孩子。
曼多现在已经快要神志不清，脑子仿佛退化了一般，竟然主动把头伸了过去，任由瓦伦汀神父抚弄。
这位先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圣水”的作用之下，真的成了瓦伦汀手下的一条狗。
而瓦伦汀似乎是早有预料，对这一套流程极为熟练。
看样子，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呵呵，‘侵蚀’的力量，还真是好用。”
瓦伦汀对药剂的作用很是满意。
利用这种药水，即便是第一次遇见新下属，也能在短时间之内得到对方的忠心。
只要能给他们一口上瘾的“圣水”，这些失去灵魂的躯壳就会无法反驳地听从主人的命令。
甚至在他们醒来之后，也只能记住命令者想让他们记住的事情。
瓦伦汀低下头，贴近曼多的耳边，轻声暗示道：
“神爱世人，向神之代言人献上忠心，自然能得到神的垂怜。”
他是在强化对曼多的心理暗示。
“圣水”的药效结束之后，服药者会再次回到清醒的状态。
而对其进行心理暗示之后，即便对方状态正常、保持清醒，也会不由自主地认同主人的命令。
对于瓦伦汀来说，手下的忠实程度，自然是越高越好。
最好能达到那种死心塌地的程度。
做完这一切，瓦伦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满意足地站起，走到窗前，注视着车水马龙的商业街。
“呵，商业？投机取巧的行业。”
老神父不屑地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
“都是挡在吾等神徒面前的绊脚石罢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在注视着巢穴中的蚂蚁，对此处的繁华不屑一顾。
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完全沦陷在混乱与毁灭之中，然后被他玩弄于指掌之间。
他才是真正掌管秩序的人，一个真正掌管力量的人！
瓦伦汀瞥了一眼陷入昏厥的曼多一眼，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八音盒，放纵地走出房间。
神父离开房间不久，一道模糊的光影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将一个玻璃小瓶拿起，然后消失在了茫茫黑影。
……
商业街的无人角落，格伦的身影缓缓浮现，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瓶子。
瓶子内壁上还挂着几滴澄清的液滴，在昏暗的路灯下竟显得有些诱人。
瓶中的液体就是瓦伦汀赏赐给曼多的“圣水”，能让普通人掌握超凡力量的药剂。
但凭借格伦的认知，这瓶药水绝对不是正儿八经的圣水。
不过，以格伦现在的药剂学知识，暂时还无法知晓这瓶药剂的具体功效。
他打算将药剂带给老芬利。
这位官方的药剂师最不缺的就是年龄所带给他的经验。
不过，在此之前，格伦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要去破坏掉老神父手中的八音盒。
这件道具是造成商业街异状的元凶，也是让戴蒙斯如此冲动地做出梭哈举动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问题，只是从表面解决机械鸟商行现有的危机，要不了多久商行还会出岔子。
这次是因为激进的投资，下次可能是心慌意乱做出的错误决定，再下次也许是因愤怒与客户产生的争执。
总之，没有一个稳定的心态，永远也做不好生意。
格伦从角落里探出头，看向餐厅门口那辆等待着神父瓦伦汀的马车。
神父那家伙似乎是去街上查看八音盒所带来的效果去了，暂时还没回到车上。
这就给了格伦创造了一个完美的行动机会。
他再次取出附魔阔剑，隐匿了身形。
餐厅门前，车夫拿着一把刷子，细心地为挂着缰绳的马匹梳着毛发。
这匹马以及它身后的马车，都是他从马车租赁场里租来的。
饲养一匹马的成本很昂贵，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掏得起的。
就算能喂得起马，车夫东区的家中也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地方。
因此，克洛德城的车夫基本上都选择到租赁公司租车驾驶，再不济也要几个人一起租一辆来。
马车的租赁费用并不便宜，车夫们不仅要负责日常的保养，每天还要给租赁公司缴纳一笔相当高昂的租赁费。
这笔钱，可能会占到车夫日常收入的一半甚至更多。
不过，就今天而言，这位车夫算是幸运的。
他的车是那种最为破旧的老车，款式也是那种要不上价的老型号，因此租赁费用只需要两枚银狮盾。
就因为车辆的破旧，他一整天都没怎么拉到客人，收入甚至还没法抵掉租赁的费用。
毕竟只有穷人才愿意乘坐这样的破车，给的价钱肯定不会太高。
况且绝大多数穷人都不会选择马车作为交通工具。
但今天车夫的运气却出奇的好。
他本以为今天又要饿肚子了，谁曾想到了傍晚有一位有钱的老头雇下了他的车。
最重要的是，对方非常大方地给了他五枚银盾作为报酬，还允诺他拉完全程后再给五枚。
这么多钱，就算从在东西两区之间跑上一整天，都是非常值得的事。
唯一奇怪的就是，对方要求车夫全程闭嘴，也不愿意让车夫看到他的脸。
但这对于车夫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给马匹梳着毛。
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掀起一阵沙尘，并伴随着“咚隆”一声响。
风沙眯住了车夫的眼睛，让他揉了半天才能看清东西。
“怎么这么大的风？可别把棚盖给吹飞了。”
车夫嘀咕着回头看去，却发现车厢的门帘被这阵风给吹得掀开。
那声咚隆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动静。
不会是什么流浪街头的动物吧？
谨慎起见，车夫从腰间拿下赶车的鞭子作为武器，壮着胆子走向车厢的位置。
倒也不是担心流浪的猫狗伤了自己，车夫更害怕这些动物会吓到那位有钱的乘客。
伤口可以自己愈合，但钱没了可就难挣了。
他一把将半开不开的门帘掀起，借助路灯的光线，伸着头往里面看去。
“嗯？”
车夫皱着眉头，感到很是奇怪。
略显昏暗的车厢内空无一物，就连一根毛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
车夫思忖着，似乎在回忆刚才的响动。
这时，远处传来了拐杖拄地的声音，一道步履缓慢的身影出现在车夫视野之中。
是那位有钱的老者。
车夫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低下头来，向对方谦卑施礼。
他没敢说话，只是帮对方拉起了门帘。
这位古怪的老头明确命令过他不要开口，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细节而丢掉了一笔来之不易的巨款。
“愣着干什么，滚回去驾车。”
神父瓦伦汀爬上车厢，恶狠狠地呵斥道。
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等他赶回教会还要和主教大人汇报情况。
若是耽误了主教大人宝贵的休息时间，他瓦伦汀一个小小神父可承担不起责任。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面值为五的银币，扔到车夫手中。
车夫连忙接住那枚银狮盾，感恩戴德地将钱收入囊中。
这位老先生可真是痛快！
车夫不由得在心中赞美着这位乘客的慷慨。
但瓦伦汀并不是他心中的那种好心人，这位生怕暴露身份的神父只是想快些回到教会。
拿到钱的车夫也不敢怠慢，立刻拿起鞭子跑回了驾驶的座位上，扯下拴在柱子上的缰绳，狠狠地给了马屁股一鞭。
老马吃痛地嘶叫一声，迈开沉重的步子，开始缓慢地加速。
老旧的马车四处都在咯吱作响，没有一处零件铰接处是不缺油的。
车夫感受到了马车缓慢的行进速度，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车身更重了，这位老先生晚上吃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由于对方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车夫也不敢回头去问，只好再给马匹加了几鞭，让这匹老马跑的更卖力些。
随着马匹的吃力，车辆果然行进速度快了一大截，颠簸着驶出了繁华的商业街。
看来只是因为这匹老马太累了。
车夫如是认为，没怎么思考车辆起步变慢的原因，专心致志地驾车。
就让马匹再辛苦会儿，晚上给它吃些好点儿的草料。
车厢内，老神父瓦伦汀拿着那件八音盒道具，细心地为上面的零件涂抹上高档的鲸油。
鲸油既可以作为燃料，又是相当不错的润滑剂。
这件超凡道具的作用很大，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每次使用之后，都需要及时保养。
不过这些后续的繁琐过程都不算事，只要能完成教会的任务，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老神父拧了两下发条，确定保养完成后，小心翼翼地盖上八音盒的盖子。
而就在这时，一阵震颤从他屁股下面传来，让他整个人都腾飞而起，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本就低矮的车厢顶部。
瓦伦汀的手一个没抓紧，宝贵的八音盒脱离手指的束缚，啪的一声摔在了一旁。
“哎呦！”
老神父捂着脑壳，大声咒骂道：
“该死的混账，你怎么驾车的？”
刚才那一下差点把瓦伦汀的脑壳给撞成两半。
车夫连忙停下车，掀开门帘，心惊胆战地问道：
“老先生，您没事吧？”
瓦伦汀已经顾不上自己给车夫下达的“闭嘴”命令了，痛苦地捂着脑袋，气愤地给了门外的车夫一脚。
“马车能开成这个样子，你开没开过车？”
车夫挨了一脚，连声道歉：
“真是对不住，大人，刚才马莫名其妙受到了惊吓，让车轮压到了一块石头，真是对不住！”
瓦伦汀向车外瞥了一眼，看着车轮下那块石头，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这该死的市政局，路上有这么大一块石头，竟然没人把他搬走？
过段时间，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滚回去驾车吧，稳一点！”
他用拐杖戳着地面，将车夫呵斥回原来的岗位。
随后，老神父弯下腰，将掉到车厢内的八音盒捡起，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收进口袋里。
这东西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等神父坐好之后，马车再次缓缓加速，车轮滚滚向前驶去。
只不过这次，车厢内似乎轻便了些，那头老马费得力气也不像之前那样累死累活。
几分钟之后，这辆马车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侧耳倾听都听不见它的任何响动。
路边的一颗大树之下，格伦的身影再次浮现，兜帽遮住面孔，背后绑着一把阔剑，脖子上挂着一块已经使用过的狂风符文。
在他的手中，一滴黄铜颜色的金属液滴缓缓凝固，变回几颗齿轮的形状。
而看这几个零件的样式，很像是出自某件八音盒之内。
而那件八音盒，早已和这些零件拉出了几里之外的距离。
现在，只有格伦知道，这件具有超凡力量的八音盒，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发出任何响动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维持着隐匿的状态，为的就是找到破坏八音盒的机会。
车厢内徒增的重量，就是格伦的体重。
甚至于马匹的受惊，路上的石头，都是出自格伦的手笔。
而在颠簸的那几秒钟的时间内，格伦便利用自己的新能力“金属炼成”，将八音盒内的金属零件取出，成功破坏了这件超凡道具。
现在，商业街短时间内是听不到那扩大人们情绪的声响了。
他伸开手，将这些零件直接扔进蒸汽宫殿，随后压低兜帽，快步离开了这片无人之地。
那人耳所无法察觉的声波悄然覆盖了整条街道，悄然挑拨着所有人的情绪。
在不经意之间，商业街居民的情绪就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侵染。
他们将会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受到情绪的支配，主动或被动地达成教会所想要完成的目的。
曼多的精神力不断地注入八音盒中，直到最后一丝力量从体内剥离。
他晃悠了两下身子，身体往后仰倒，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座椅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非常好，忠实的信徒，你的努力必定会被神明所见。”
瓦伦汀伸手抚摸着曼多的头发，就像一位老父亲鼓励着自己的孩子。
曼多现在已经快要神志不清，脑子仿佛退化了一般，竟然主动把头伸了过去，任由瓦伦汀神父抚弄。
这位先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圣水”的作用之下，真的成了瓦伦汀手下的一条狗。
而瓦伦汀似乎是早有预料，对这一套流程极为熟练。
看样子，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呵呵，‘侵蚀’的力量，还真是好用。”
瓦伦汀对药剂的作用很是满意。
利用这种药水，即便是第一次遇见新下属，也能在短时间之内得到对方的忠心。
只要能给他们一口上瘾的“圣水”，这些失去灵魂的躯壳就会无法反驳地听从主人的命令。
甚至在他们醒来之后，也只能记住命令者想让他们记住的事情。
瓦伦汀低下头，贴近曼多的耳边，轻声暗示道：
“神爱世人，向神之代言人献上忠心，自然能得到神的垂怜。”
他是在强化对曼多的心理暗示。
“圣水”的药效结束之后，服药者会再次回到清醒的状态。
而对其进行心理暗示之后，即便对方状态正常、保持清醒，也会不由自主地认同主人的命令。
对于瓦伦汀来说，手下的忠实程度，自然是越高越好。
最好能达到那种死心塌地的程度。
做完这一切，瓦伦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满意足地站起，走到窗前，注视着车水马龙的商业街。
“呵，商业？投机取巧的行业。”
老神父不屑地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
“都是挡在吾等神徒面前的绊脚石罢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在注视着巢穴中的蚂蚁，对此处的繁华不屑一顾。
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完全沦陷在混乱与毁灭之中，然后被他玩弄于指掌之间。
他才是真正掌管秩序的人，一个真正掌管力量的人！
瓦伦汀瞥了一眼陷入昏厥的曼多一眼，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八音盒，放纵地走出房间。
神父离开房间不久，一道模糊的光影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将一个玻璃小瓶拿起，然后消失在了茫茫黑影。
……
商业街的无人角落，格伦的身影缓缓浮现，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瓶子。
瓶子内壁上还挂着几滴澄清的液滴，在昏暗的路灯下竟显得有些诱人。
瓶中的液体就是瓦伦汀赏赐给曼多的“圣水”，能让普通人掌握超凡力量的药剂。
但凭借格伦的认知，这瓶药水绝对不是正儿八经的圣水。
不过，以格伦现在的药剂学知识，暂时还无法知晓这瓶药剂的具体功效。
他打算将药剂带给老芬利。
这位官方的药剂师最不缺的就是年龄所带给他的经验。
不过，在此之前，格伦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要去破坏掉老神父手中的八音盒。
这件道具是造成商业街异状的元凶，也是让戴蒙斯如此冲动地做出梭哈举动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问题，只是从表面解决机械鸟商行现有的危机，要不了多久商行还会出岔子。
这次是因为激进的投资，下次可能是心慌意乱做出的错误决定，再下次也许是因愤怒与客户产生的争执。
总之，没有一个稳定的心态，永远也做不好生意。
格伦从角落里探出头，看向餐厅门口那辆等待着神父瓦伦汀的马车。
神父那家伙似乎是去街上查看八音盒所带来的效果去了，暂时还没回到车上。
这就给了格伦创造了一个完美的行动机会。
他再次取出附魔阔剑，隐匿了身形。
餐厅门前，车夫拿着一把刷子，细心地为挂着缰绳的马匹梳着毛发。
这匹马以及它身后的马车，都是他从马车租赁场里租来的。
饲养一匹马的成本很昂贵，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掏得起的。
就算能喂得起马，车夫东区的家中也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地方。
因此，克洛德城的车夫基本上都选择到租赁公司租车驾驶，再不济也要几个人一起租一辆来。
马车的租赁费用并不便宜，车夫们不仅要负责日常的保养，每天还要给租赁公司缴纳一笔相当高昂的租赁费。
这笔钱，可能会占到车夫日常收入的一半甚至更多。
不过，就今天而言，这位车夫算是幸运的。
他的车是那种最为破旧的老车，款式也是那种要不上价的老型号，因此租赁费用只需要两枚银狮盾。
就因为车辆的破旧，他一整天都没怎么拉到客人，收入甚至还没法抵掉租赁的费用。
毕竟只有穷人才愿意乘坐这样的破车，给的价钱肯定不会太高。
况且绝大多数穷人都不会选择马车作为交通工具。
但今天车夫的运气却出奇的好。
他本以为今天又要饿肚子了，谁曾想到了傍晚有一位有钱的老头雇下了他的车。
最重要的是，对方非常大方地给了他五枚银盾作为报酬，还允诺他拉完全程后再给五枚。
这么多钱，就算从在东西两区之间跑上一整天，都是非常值得的事。
唯一奇怪的就是，对方要求车夫全程闭嘴，也不愿意让车夫看到他的脸。
但这对于车夫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给马匹梳着毛。
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掀起一阵沙尘，并伴随着“咚隆”一声响。
风沙眯住了车夫的眼睛，让他揉了半天才能看清东西。
“怎么这么大的风？可别把棚盖给吹飞了。”
车夫嘀咕着回头看去，却发现车厢的门帘被这阵风给吹得掀开。
那声咚隆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动静。
不会是什么流浪街头的动物吧？
谨慎起见，车夫从腰间拿下赶车的鞭子作为武器，壮着胆子走向车厢的位置。
倒也不是担心流浪的猫狗伤了自己，车夫更害怕这些动物会吓到那位有钱的乘客。
伤口可以自己愈合，但钱没了可就难挣了。
他一把将半开不开的门帘掀起，借助路灯的光线，伸着头往里面看去。
“嗯？”
车夫皱着眉头，感到很是奇怪。
略显昏暗的车厢内空无一物，就连一根毛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
车夫思忖着，似乎在回忆刚才的响动。
这时，远处传来了拐杖拄地的声音，一道步履缓慢的身影出现在车夫视野之中。
是那位有钱的老者。
车夫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低下头来，向对方谦卑施礼。
他没敢说话，只是帮对方拉起了门帘。
这位古怪的老头明确命令过他不要开口，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细节而丢掉了一笔来之不易的巨款。
“愣着干什么，滚回去驾车。”
神父瓦伦汀爬上车厢，恶狠狠地呵斥道。
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等他赶回教会还要和主教大人汇报情况。
若是耽误了主教大人宝贵的休息时间，他瓦伦汀一个小小神父可承担不起责任。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面值为五的银币，扔到车夫手中。
车夫连忙接住那枚银狮盾，感恩戴德地将钱收入囊中。
这位老先生可真是痛快！
车夫不由得在心中赞美着这位乘客的慷慨。
但瓦伦汀并不是他心中的那种好心人，这位生怕暴露身份的神父只是想快些回到教会。
拿到钱的车夫也不敢怠慢，立刻拿起鞭子跑回了驾驶的座位上，扯下拴在柱子上的缰绳，狠狠地给了马屁股一鞭。
老马吃痛地嘶叫一声，迈开沉重的步子，开始缓慢地加速。
老旧的马车四处都在咯吱作响，没有一处零件铰接处是不缺油的。
车夫感受到了马车缓慢的行进速度，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车身更重了，这位老先生晚上吃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由于对方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车夫也不敢回头去问，只好再给马匹加了几鞭，让这匹老马跑的更卖力些。
随着马匹的吃力，车辆果然行进速度快了一大截，颠簸着驶出了繁华的商业街。
看来只是因为这匹老马太累了。
车夫如是认为，没怎么思考车辆起步变慢的原因，专心致志地驾车。
就让马匹再辛苦会儿，晚上给它吃些好点儿的草料。
车厢内，老神父瓦伦汀拿着那件八音盒道具，细心地为上面的零件涂抹上高档的鲸油。
鲸油既可以作为燃料，又是相当不错的润滑剂。
这件超凡道具的作用很大，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每次使用之后，都需要及时保养。
不过这些后续的繁琐过程都不算事，只要能完成教会的任务，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老神父拧了两下发条，确定保养完成后，小心翼翼地盖上八音盒的盖子。
而就在这时，一阵震颤从他屁股下面传来，让他整个人都腾飞而起，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本就低矮的车厢顶部。
瓦伦汀的手一个没抓紧，宝贵的八音盒脱离手指的束缚，啪的一声摔在了一旁。
“哎呦！”
老神父捂着脑壳，大声咒骂道：
“该死的混账，你怎么驾车的？”
刚才那一下差点把瓦伦汀的脑壳给撞成两半。
车夫连忙停下车，掀开门帘，心惊胆战地问道：
“老先生，您没事吧？”
瓦伦汀已经顾不上自己给车夫下达的“闭嘴”命令了，痛苦地捂着脑袋，气愤地给了门外的车夫一脚。
“马车能开成这个样子，你开没开过车？”
车夫挨了一脚，连声道歉：
“真是对不住，大人，刚才马莫名其妙受到了惊吓，让车轮压到了一块石头，真是对不住！”
瓦伦汀向车外瞥了一眼，看着车轮下那块石头，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这该死的市政局，路上有这么大一块石头，竟然没人把他搬走？
过段时间，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滚回去驾车吧，稳一点！”
他用拐杖戳着地面，将车夫呵斥回原来的岗位。
随后，老神父弯下腰，将掉到车厢内的八音盒捡起，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收进口袋里。
这东西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等神父坐好之后，马车再次缓缓加速，车轮滚滚向前驶去。
只不过这次，车厢内似乎轻便了些，那头老马费得力气也不像之前那样累死累活。
几分钟之后，这辆马车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侧耳倾听都听不见它的任何响动。
路边的一颗大树之下，格伦的身影再次浮现，兜帽遮住面孔，背后绑着一把阔剑，脖子上挂着一块已经使用过的狂风符文。
在他的手中，一滴黄铜颜色的金属液滴缓缓凝固，变回几颗齿轮的形状。
而看这几个零件的样式，很像是出自某件八音盒之内。
而那件八音盒，早已和这些零件拉出了几里之外的距离。
现在，只有格伦知道，这件具有超凡力量的八音盒，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发出任何响动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维持着隐匿的状态，为的就是找到破坏八音盒的机会。
车厢内徒增的重量，就是格伦的体重。
甚至于马匹的受惊，路上的石头，都是出自格伦的手笔。
而在颠簸的那几秒钟的时间内，格伦便利用自己的新能力“金属炼成”，将八音盒内的金属零件取出，成功破坏了这件超凡道具。
现在，商业街短时间内是听不到那扩大人们情绪的声响了。
他伸开手，将这些零件直接扔进蒸汽宫殿，随后压低兜帽，快步离开了这片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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