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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江湖往事

    方予薇在天光殿外等着聂行江下课,陆衡路过殿外,见一个万生门弟子在天光殿外等人,想起了自己在无妄门做督学时跟许知花在一起的日子,不禁感慨万千。此时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陆衡便上去问道:“这位姑娘。”

    方予薇:“前辈你好。”

    陆衡:“你在天光殿外做什么?”

    方予薇:“我在等人……”

    陆衡:“等人?”

    方予薇:“您是这里的督学吗?我在等一个叫聂行江的师兄”

    陆衡:“我是督学。聂行江啊……”

    方予薇:“怎么,您认识他?”

    陆衡:“武考结束后掌门曾跟我提起过,今日掌门授业我算见到他了,这个小子悟性挺高的。”此时已经下课,众人陆陆续续的走出天光殿。

    聂行江:“予薇!额,陆前辈好。”

    方予薇:“聂师兄~走到天光殿好累啊,我多走了一刻钟。”

    聂行江:“好好好,我带你吃饭。”

    方予薇:“嘻嘻。”陆衡看着两个晚辈,回忆起自己的往事,长叹了一口气。

    聂行江:“陆前辈,我先走了。”

    陆衡:“好,去吧。”

    傍晚,聂行江回到天光殿附近宿舍的院子,想着把今天学的天法和神法的心法配合剑招练练。他一进院子,就看到陆衡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椅上喝着酒。没想到竟然在这遇见陆衡,聂行江对江湖上的事很是好奇,他早就想跟陆衡聊聊天了,便也在石椅上坐下。

    聂行江:“陆前辈,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陆衡:“哦,聂行江啊。我这些年来一直是一个人。”

    聂行江:“为何?”

    陆衡:“都是些烦心事,不说也罢。对了,今天天光殿外的那位万生门的姑娘,是你女朋友?”

    聂行江:“哈哈。”谈起方予薇,聂行江都快把开心挂在脸上了,陆衡见状,不禁也笑起来:“我在无妄门学武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段。”

    聂行江:“陆前辈在无妄门的时候也谈过女朋友?”

    陆衡:“她是我未婚妻,我和她相识七年,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聂行江:“七年的情意,因为什么事分了手?”陆衡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说道:“世间难有两全法,倘若事业和女人不可兼得,你如何选择?”

    聂行江:“世上也许有两全法,也许只是人一时想不到呢?陆前辈为何这么说?”

    陆衡:“好啊,那你帮我想想,如何让我两全。我与许知花相识,那时我在无妄门当督学,她在万生门当督学,我们约好等上乘武功学成之后,一起在江湖上打拼事业。做武行的想提高知名度和佣金,就会去参加天下武道榜的比赛,名次越靠前,佣金就越高,名气也就越大。天下武道榜跟各门派的武道榜不一样,江湖上所有武行都会参加这个比赛,竞争比门派的武道榜不知道大多少倍。后来我和知花都参加了那年的比赛,我取得了第三十名,知花第八十二名,都在百强之内。那时我意气风发,又在江湖上认识了一帮朋友,便跟朋友一起创业。”

    聂行江:“想不到江湖生活如此有趣。”

    陆衡:“确实有趣,可也有不尽人意的时候。我们刚成立自己的帮派玄羽的时候,新帮派势单力薄,也接不到多少委托。初入江湖的小帮派很难混,我和手下的兄弟就想着加入当时强盛的联盟倾天。”

    聂行江:“联盟?”

    陆衡:“嗯,联盟一般由多个帮派组成,加入联盟之后,成员帮派可以互相帮助,有时联盟里成员帮派出不了的镖就会给其他兄弟帮做,对新帮派的生存大有好处,我们当时也想加入联盟,把自己的帮派做大做强。”

    聂行江:“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陆衡:“后来我们向倾天递交了申请,加入联盟需要其他成员帮派的帮主同意才行。我们和倾天约好几日之后谈合作。我未婚妻知花性格单纯正直,江湖上又多得是奸诈小人,她行走江湖难免得罪人。知花有一次出镖,见到一群人围着两个少年殴打辱骂,她气不过,上去跟打人的理论。打人的名叫韦保峰,她当时并不知道韦保峰是倾天成员帮派航远镖局的人,韦保峰见知花是个女流之辈,出言调戏羞辱,知花当时把那人打的鼻青脸肿。”

    聂行江:“哈哈,许前辈也是个快意恩仇的人。”

    陆衡:“可这也是麻烦的开始。几日之后,倾天成员帮派的帮主带人来和我们谈合作,那个韦保峰就在其中,我们那时才知道,韦保峰是航远镖局帮主的左右手。韦保峰认出了知花。原来那日韦保峰打的那两少年是一个名叫十方的联盟的镖师,十方以前抢过倾天的生意,两个联盟结怨已久。韦保峰记恨知花打过自己,就说知花是十方的人,不同意我们帮派加入倾天。”

    聂行江:“这人可真是个卑鄙小人,他若不是出言侮辱许前辈,怎么会挨打?现在又处处刁难。”

    陆衡:“话虽如此,可正是这个卑鄙小人,卡住了我们帮派发展的命脉。当时倾天的其他帮派都同意了,只有航远镖局不同意我们加入。韦保峰说要航远镖局同意也可以,必须把知花赶出帮派。知花也没有做错什么,我没理由为了加入倾天赶她走。可当时倾天的其他镖局都同意了,只差航远镖局这最后一步。底下的兄弟跟我说,实在不行让许姐道个歉吧,就说当时不知道他们打的人是十方的人。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了知花,可我手下的兄弟也都要吃饭,他们一直盼着跟倾天的合作,多赚点钱。我当时安慰自己知花只不过说两句违心话而已,就让她给航远镖局道歉。知花不愿看我和手下为难,就同意了。”

    聂行江:“那许前辈给那人道歉了?”

    陆衡:“是的,当时知花给韦保峰道了歉,那个卑鄙小人咄咄逼人,想当众侮辱知花。他说道歉是道歉,不能让十方的奸细加入青天,除非知花能证明她不是十方的人。我们都知道知花不是,无论我们如何解释,韦保峰就是不听。后来他说十方的人都会在左肩上纹云纹作为标志,知花当众把上衣脱了,就知道她是不是十方的人了。”

    听到这,聂行江气的握紧了拳头:“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

    陆衡听罢,叹了口气,闷了一杯酒。他沉默半晌,才缓声道:“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韦保峰说今天不能证明知花不是十方的人,以后就直接把我们按照十方的人处理。若是如此,别说做大,帮派想活下去都很难。我若是个普通人,就可以带着知花换个帮派,一走了之。可我身为帮主,我手下的兄弟信任我,我不能不对他们的前途负责,当时我只能在帮派和知花之间做出选择。知花看到我的沉默,认为在我心中帮派比她更重要,她失望至极,真的当众把上衣脱下,然后问我,陆帮主,你满意了吗?”说道此处,陆衡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愿意继续说下去。聂行江不知该说什么,也倒了杯酒。他拍了拍陆衡的肩膀,对陆衡说道:“前辈不是让我出主意吗,我也许可以帮你,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陆衡:“知花第二天就走了,我们后来加入了倾天,在倾天做了两年,这两年间无论玄羽做的多大,我都觉得索然无味。见识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我才知道一份真挚的感情有多难得,这世上除了知花,再也没有人懂我。后来我把帮主辞了。我知道知花回了吉安老家,却不敢去见她,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聂行江:“那个叫韦保峰的仗势欺人,真他妈欠揍。错的不是你,是那群仗势欺人的人。前辈既然知道人在吉安,去找她便是。她不原谅你,你就给她道歉,万一她也在等你呢?总比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好。”

    陆衡:“我不是怕这个,我怕她早已嫁人,去见她也是给她徒增烦恼。”

    聂行江:“我觉得,许前辈没有。”

    陆衡:“为何这么说?”

    聂行江:“许前辈个性恩怨分明,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一定留了一口气,等着你道歉。”陆衡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他想了许久,忧郁的眼神终于有了光。他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问道:“你,你如此确定?”

    聂行江:“我感觉是这样,也许你们见了面,把话说开就没事了呢?”陆衡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踱步,他想了半天,然后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陆衡:“你说的不错,知花性格确实如此,是我想的太多了。聂师弟,多谢你点破。”

    聂行江:“害,我不过是说了句愚见。”

    陆衡:“亏得你还愿意听我讲这些烦心事,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我把无妄门的工作处理一下,过几日就去吉安。”

    聂行江:“谢什么,陆前辈,提前祝你一切顺利。”

    说罢,陆衡又拿出了一些酒,不过跟刚才不一样了,他似是开朗了不少,绘声绘色的给聂行江讲起江湖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