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牛
翌日清晨，白天正在自己的庭院中做着广播体操。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扩胸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踢腿运动……跳跃运动……
白天的兴致颇高。
院外，三四个杂役小厮，透过墙上大理石窗花的空隙，稀奇地偷窥着白天。
“白天少爷，这是……在练功吧？”
一个杂役结结巴巴地说到，像是在问其他几个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才不是，我可从来没见过族长或者牛教师教他这样的动作。”
另一个杂役摇摇头，他平时是负责打扫南校场的，所以他很肯定。
“对”又一个小厮说，“我时常去帮佣兵团收拾靶场，也没见过哪位大人做过这样的动作。”
几个人鬼鬼祟祟，缩着头躲在墙根下，议论白天的怪异。
这时他们背后响起了一个低沉而粗糙的声音：
“你们几个嚼什么舌头，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几个人立马噤了声。也不敢回话，也不敢抬头，只是唯唯诺诺的弓着腰。
来人正是他们口中说的牛教师——一个皮肤黝黑，身形魁梧，面相凶恶的大汉。
黑牛是白府的护院教师，也是白天的开手师父。今早奉了白厉之命，来找白天，是准备陪同他一起去赴约的。
——似乎陈半的邀约，白府的所有人知道得都比白天要更早。
黑牛走到白天房间院子外，发现眼前这几个杂役小厮鬼鬼祟祟，指指点点地议论着白天。便出言呵斥：
“好好干你们自己的事去，白天少爷伤好才不久，你们少来这边晃荡。”
几个杂役小厮听了，连忙应是，赶紧跺起小碎步，恨不得插了翅膀马上逃开。
可他们刚跑了几步，又听见黑牛又低声吼道：
“回来！”
几个人又折返回来，规规矩矩依次站好，心中之期盼牛教师责罚他们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但黑牛并没有要多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警告到：
“我听见最近外面在传一些流言，都是关于白天少爷的，不要是你们几个散播的吧，嗯？”
虽然只是厉声喝问，可黑牛粗重的声音吓得几个杂役直打哆嗦。几个人仍旧不敢回话，只是连忙摇头否认。
黑牛故意加重了呼吸，用“呼呼呼”的如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说着：
“你们几个听好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几个鬼鬼祟祟地在白天少爷这边游荡，下不为例。听见没有！！！”
几人吓得大腿根直颤，连忙说：
“听见了……听见了……”
黑牛也没再多震慑几人，便一挥手：
“走吧！”
见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黑牛这才反过身准备进入白天的院中。
刚转过身来，发现小不点儿春玲正站在他身后院子门口，手上端着个茶盘，弱小的身子打着哆嗦。
黑牛赶紧收起了自己身上爆发的灵力，那是为了震慑刚才那几个杂役才释放的。他是三品的灵师，如果出全力，可以用气势直接震碎一个普通人的内脏。
收回灵力后，黑牛对春玲说到：
“春玲啊！下次我教训他们的时候，你可不要靠我这么近。你还太矮了，我都看不见你啊，哈哈哈哈……”
春玲虽然觉得黑牛大叔人很好，但一直有些害怕他身上的气势。而且，她觉得这位大人，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开玩笑啊！
黑牛自己倒没有觉得尴尬，他只觉得春玲这小丫头胆子太小了，像只小兔子似的，自己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一点，不要吓到她为好。他轻声问到：
“你来给少爷送饭的？”
“嗯！”
春玲小心地回答了一声。
“那你先进去。”
然后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到了院子中。
“噗通！轰……”
什么巨物落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天转过身，
“呀！”
好险没有喊出声音来！白天被伏在眼前的，硕大一头斑斓猛虎吓得他魂魄都快离体了。
仿佛来自基因中的恐惧，瞬间涌上来，接管了他的身体，让他想跑却丝毫动弹不了。不过在片刻之间，恐惧感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强行驱散了。
黑牛仍下手中的老虎，笑着问白天：
“白天啊，你刚才比划什么呢？”
白天缓过了神来。对猛虎尸体的恐惧虽然无影无踪了，可那种不知为何，恐惧突然如云烟般散去的疑惑感，反而变成了另一种更深的恐惧，让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黑牛见他这副呆样，也不知是哪里不妥。自从白天苏醒后，有了很多怪异的行为。他猜测是跟白天灵腑溃散，灵海崩溃相关。
灵腑是灵力之源，溃散则无法凝聚灵力。而灵海则是灵力之门，崩溃则无法控制灵力。同时灵海位于大脑虚空当中，事关人的神志，他曾经见过因灵海被重创而疯癫的人。
所以对于白天的怪异，他不会刻意去提起。见白天不答，黑牛打趣他到：
“怎么，你跟我装木头人呐？”
白天不是第一次见黑牛，他知道眼前这个大汉对自己是很和善的，可他就是怎么也习惯不了黑牛这种特殊的“幽默感”。
不知道是因为他表情的原因还是他声音的原因，当黑牛开玩笑的时候，白天怎么听都觉得他更像是在恐吓自己，尴尬从脚指头一直蹿到头发丝上来。
“啊……没有……啊，嗯，黑牛叔这么早啊！呵呵，呵呵呵……”
白天艰难地挤出一串尬笑声，以示配合。
黑牛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白天，好像看神经病似的。不过觉得这孩子也的确可怜，就赶紧换了话头，直入主题：
“行了，行了。我来呢，是陪你一起去赴陈半约的。你伤还没好，族长叫我跟着你，以防万一。”
知道了黑牛的来意，白天心下多了一份安稳。眼前这个保镖，光从外型看来就很靠谱。于是赶紧答谢到：
“哦，那就麻烦黑牛叔了！”
说完，白天复又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老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只的老虎……
老虎伏在地上，足有半人高，两只虎爪伸出来，大得像两面铜锣。它的嘴真真是一张血盆大口，上下的獠牙似乎有人小臂那么长，
白天觉得，如果这只老虎是活的，就凭自己这幅小身板儿，恐怕是字面意思的不够它塞牙缝的，不知不觉又看得呆了。
“白天，白天，嘿……”
粗壮得夸张的手臂，在白天眼前挥了挥，把他从失神中拉了出来。白天这才收了心神，对着黑牛问到：
“黑牛叔，这是……？”
“哦，这个啊！早上巡防队的来报告，这头烈虎在城外的田地里游荡，我就顺手去把它解决了，带回来给你补一补。”
白天听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这叫，顺手？
黑牛看白天的神情，又觉得不解了。
“烈虎又不是荒兽，虽然比花虎大一点，有什么好震惊的呢？”
可黑牛这次只是想，没有说出来。
这是白天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面对面地被灵师震惊到。虽然他昨天很快看完了那本《灵记·初》，对灵力一类的事有了些初步认识，不过描述总是无法代替眼见的。
不过这种冲击也就仅限这一次了，不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这种超出想象的力量，而感到过丝毫的惊讶了。
两人在庭院中又交谈了几句后，白天目送黑牛单手扛起老虎出了院子。直到老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才注意到春玲丫头。
白天因为被震惊的原因，竟然忽略了她是在黑牛之前进来的。看着眼前还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小丫头，一直直挺挺端着盘子，丝毫没有不耐烦。白天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赶紧跟她道起歉来。
随后，黑牛交代人处理了烈虎的尸体，白天也收拾停当，带着春玲小丫头，都向白府前门汇合去了。
十来分钟后，身高参差错落有致的三人一起从白府出发，向着枫叶城中最大的酒楼徒步走去。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扩胸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踢腿运动……跳跃运动……
白天的兴致颇高。
院外，三四个杂役小厮，透过墙上大理石窗花的空隙，稀奇地偷窥着白天。
“白天少爷，这是……在练功吧？”
一个杂役结结巴巴地说到，像是在问其他几个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才不是，我可从来没见过族长或者牛教师教他这样的动作。”
另一个杂役摇摇头，他平时是负责打扫南校场的，所以他很肯定。
“对”又一个小厮说，“我时常去帮佣兵团收拾靶场，也没见过哪位大人做过这样的动作。”
几个人鬼鬼祟祟，缩着头躲在墙根下，议论白天的怪异。
这时他们背后响起了一个低沉而粗糙的声音：
“你们几个嚼什么舌头，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几个人立马噤了声。也不敢回话，也不敢抬头，只是唯唯诺诺的弓着腰。
来人正是他们口中说的牛教师——一个皮肤黝黑，身形魁梧，面相凶恶的大汉。
黑牛是白府的护院教师，也是白天的开手师父。今早奉了白厉之命，来找白天，是准备陪同他一起去赴约的。
——似乎陈半的邀约，白府的所有人知道得都比白天要更早。
黑牛走到白天房间院子外，发现眼前这几个杂役小厮鬼鬼祟祟，指指点点地议论着白天。便出言呵斥：
“好好干你们自己的事去，白天少爷伤好才不久，你们少来这边晃荡。”
几个杂役小厮听了，连忙应是，赶紧跺起小碎步，恨不得插了翅膀马上逃开。
可他们刚跑了几步，又听见黑牛又低声吼道：
“回来！”
几个人又折返回来，规规矩矩依次站好，心中之期盼牛教师责罚他们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但黑牛并没有要多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警告到：
“我听见最近外面在传一些流言，都是关于白天少爷的，不要是你们几个散播的吧，嗯？”
虽然只是厉声喝问，可黑牛粗重的声音吓得几个杂役直打哆嗦。几个人仍旧不敢回话，只是连忙摇头否认。
黑牛故意加重了呼吸，用“呼呼呼”的如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说着：
“你们几个听好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几个鬼鬼祟祟地在白天少爷这边游荡，下不为例。听见没有！！！”
几人吓得大腿根直颤，连忙说：
“听见了……听见了……”
黑牛也没再多震慑几人，便一挥手：
“走吧！”
见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黑牛这才反过身准备进入白天的院中。
刚转过身来，发现小不点儿春玲正站在他身后院子门口，手上端着个茶盘，弱小的身子打着哆嗦。
黑牛赶紧收起了自己身上爆发的灵力，那是为了震慑刚才那几个杂役才释放的。他是三品的灵师，如果出全力，可以用气势直接震碎一个普通人的内脏。
收回灵力后，黑牛对春玲说到：
“春玲啊！下次我教训他们的时候，你可不要靠我这么近。你还太矮了，我都看不见你啊，哈哈哈哈……”
春玲虽然觉得黑牛大叔人很好，但一直有些害怕他身上的气势。而且，她觉得这位大人，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开玩笑啊！
黑牛自己倒没有觉得尴尬，他只觉得春玲这小丫头胆子太小了，像只小兔子似的，自己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一点，不要吓到她为好。他轻声问到：
“你来给少爷送饭的？”
“嗯！”
春玲小心地回答了一声。
“那你先进去。”
然后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到了院子中。
“噗通！轰……”
什么巨物落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天转过身，
“呀！”
好险没有喊出声音来！白天被伏在眼前的，硕大一头斑斓猛虎吓得他魂魄都快离体了。
仿佛来自基因中的恐惧，瞬间涌上来，接管了他的身体，让他想跑却丝毫动弹不了。不过在片刻之间，恐惧感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强行驱散了。
黑牛仍下手中的老虎，笑着问白天：
“白天啊，你刚才比划什么呢？”
白天缓过了神来。对猛虎尸体的恐惧虽然无影无踪了，可那种不知为何，恐惧突然如云烟般散去的疑惑感，反而变成了另一种更深的恐惧，让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黑牛见他这副呆样，也不知是哪里不妥。自从白天苏醒后，有了很多怪异的行为。他猜测是跟白天灵腑溃散，灵海崩溃相关。
灵腑是灵力之源，溃散则无法凝聚灵力。而灵海则是灵力之门，崩溃则无法控制灵力。同时灵海位于大脑虚空当中，事关人的神志，他曾经见过因灵海被重创而疯癫的人。
所以对于白天的怪异，他不会刻意去提起。见白天不答，黑牛打趣他到：
“怎么，你跟我装木头人呐？”
白天不是第一次见黑牛，他知道眼前这个大汉对自己是很和善的，可他就是怎么也习惯不了黑牛这种特殊的“幽默感”。
不知道是因为他表情的原因还是他声音的原因，当黑牛开玩笑的时候，白天怎么听都觉得他更像是在恐吓自己，尴尬从脚指头一直蹿到头发丝上来。
“啊……没有……啊，嗯，黑牛叔这么早啊！呵呵，呵呵呵……”
白天艰难地挤出一串尬笑声，以示配合。
黑牛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白天，好像看神经病似的。不过觉得这孩子也的确可怜，就赶紧换了话头，直入主题：
“行了，行了。我来呢，是陪你一起去赴陈半约的。你伤还没好，族长叫我跟着你，以防万一。”
知道了黑牛的来意，白天心下多了一份安稳。眼前这个保镖，光从外型看来就很靠谱。于是赶紧答谢到：
“哦，那就麻烦黑牛叔了！”
说完，白天复又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老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只的老虎……
老虎伏在地上，足有半人高，两只虎爪伸出来，大得像两面铜锣。它的嘴真真是一张血盆大口，上下的獠牙似乎有人小臂那么长，
白天觉得，如果这只老虎是活的，就凭自己这幅小身板儿，恐怕是字面意思的不够它塞牙缝的，不知不觉又看得呆了。
“白天，白天，嘿……”
粗壮得夸张的手臂，在白天眼前挥了挥，把他从失神中拉了出来。白天这才收了心神，对着黑牛问到：
“黑牛叔，这是……？”
“哦，这个啊！早上巡防队的来报告，这头烈虎在城外的田地里游荡，我就顺手去把它解决了，带回来给你补一补。”
白天听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这叫，顺手？
黑牛看白天的神情，又觉得不解了。
“烈虎又不是荒兽，虽然比花虎大一点，有什么好震惊的呢？”
可黑牛这次只是想，没有说出来。
这是白天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面对面地被灵师震惊到。虽然他昨天很快看完了那本《灵记·初》，对灵力一类的事有了些初步认识，不过描述总是无法代替眼见的。
不过这种冲击也就仅限这一次了，不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这种超出想象的力量，而感到过丝毫的惊讶了。
两人在庭院中又交谈了几句后，白天目送黑牛单手扛起老虎出了院子。直到老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才注意到春玲丫头。
白天因为被震惊的原因，竟然忽略了她是在黑牛之前进来的。看着眼前还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小丫头，一直直挺挺端着盘子，丝毫没有不耐烦。白天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赶紧跟她道起歉来。
随后，黑牛交代人处理了烈虎的尸体，白天也收拾停当，带着春玲小丫头，都向白府前门汇合去了。
十来分钟后，身高参差错落有致的三人一起从白府出发，向着枫叶城中最大的酒楼徒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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