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言
在春玲的引领下，三人一起走过了两条主街，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面前。
楼阁气势恢弘，抬头望去，只见大门正上方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塑灵楼。
这座楼一看就不同凡响，单论外表的豪华程度，只怕是在整座枫叶城中都是排前几位的。可以想见，约在这里谈事情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其实，塑灵楼是九域常见的名字，名称取自于灵师修炼体系中的一个术语，通用于九域各地的各种高档娱乐场所，茶坊、酒楼、戏院、甚至是娼馆。
灵师一至九品又分为三等，其实就是三个大阶段：
一品至三品称为初品境，又叫原身境；
四品至六品称为中品境，又叫强身境；
七品至九品称为高品境，又叫灵身境。
而这灵身境的标志，就是塑灵身。
这些都是白天从那本《灵记》当中得知的，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些词的准确意义，可灵力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之全面深彻，从眼前这座楼的名字上便可见一斑。
白天没有继续关注眼前这座建筑的华美，它所体现的和灵力文化的关系等细枝末节的事情。此刻，他将心思聚焦到了等会儿要见的人，和将要谈的事上面。
一进门并不是大厅，而是一间铺上了厚厚的“绒毛地毯”的房间。
走过房间的时候，白天能感受到，刚才走过城中街道，鞋子上粘的泥土和杂草，被什么东西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清理掉了。
“果然是顶级的会客地么！”
白天又不得不在心里猜测，
“选在这么豪华的地方，应该不至于是什么普通的叙叙旧之类的事情吧！”
先前他问过春玲，得知自己和今天邀约的人好像关系还不错。
对方同样是世家大族的公子，身份地位大概也和自己差不多，只是好像要大自己几岁。当然，他对比的，是自己现在这副身躯的年龄。
穿过小房间，进入一楼大厅，柜台上一个掌柜打扮的人立马热情地向白天招呼到：
“白公子您来啦，陈公子已经在三楼的化尘间里等您啦！”
“化尘……间么？”
白天没有应话，而是自己呢喃着，心想着这里各处取名用的，果然全都是跟灵力体系有关的词汇。
白天照例没有理会掌柜，看对方卑躬屈膝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于是就直接朝这人所指的方向上了楼。
三楼全部是一个个的小隔间。
隔间不大，只是相互之间都间隔布置着，中间的廊道也非常宽——这种格局，一看就是为了方便人秘谈而设置的。
每个隔间都紧闭着，很严实。有的隔间门外，或站着仆役打扮的人，或站着护卫样貌的人，就像现在白天身边的春玲和黑牛一样。
“看来，虽然不了解风俗掌故，人类社会的规矩，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都是通用的啊！也是，只要是人组成的社会，哪里会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呢！”
跟随者侍者指示的路线，白天三人向约定的“化尘间”走去。
到了隔间前，还没进门，白天就听到了旁边隔间里传出来的一阵议论声——
“哎，你听说了吗？白家的白天公子啊，好像臆症啦！”
“怎么臆症了？”
“听说，这白大公子醒来后好几天没说话，举止怪异……”
“等会儿，不是说他灵腑都破碎了吗，这还能醒过来？”
“是啊，你还别说，这白大公子啊，命可真是够硬的！听说他那灵腑都破得跟漏筛子一样了，就这，都挺过来了……”
“唉，能保住命就烧了高香了！说回来，这白天公子可是难得的少年英杰啊……这怎么就，怎么就臆症了呢？”
“受不了打击了呗！白天公子可是咱枫叶城这一代年轻人了最有潜力的准灵师了，白战大人可是说过的，白天公子有宗师之资。这一伤，就彻底废了，能不臆症嘛？”
“唉，你别跟这儿起这哄啊！宗师又不是大白菜，你胡子长了多少年了，听过九域新出过哪怕一个宗师吗？那是白战大人爱护侄儿，夸奖他只是为了激励他，做不得数的。”
“也是哈！别说宗师了，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也可惜了这白家了，来咱枫叶城这几十年，一直在衰落，好不容易出了白天少爷这样的天才……”
刚开始听到这声音，最先做出反应的人是黑牛。可在他作势要拉开那个隔间门的时候，白天却举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黑牛有些诧异，因为这无疑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领路的侍者一言不发，约白天前来的人也没有半点动静，那对话的内容更是编排得再明白不过，再假一点就快跟唱戏的腔调一样了
——无非是散布白天伤重后，身心都不太正常的流言。
白天肯定是听得明白的，却按住了自己，黑牛诧异的就是白天竟然阻止了他进去教训里面的人。
在黑牛印象中，以前的白天可不是这样的性格。因为这种事，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是挑衅的行为。
不过看到白天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他也就按捺下了怒火。心中不知应该感到安慰，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按住黑牛的白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的。
他来自现代社会，被人议论这样的事，虽然在哪里都不令人愉快，可绝不至于是要大发雷霆的。
况且，他怎么知道这边有没有“寻衅滋事罪”呢？
[有伸脚处须伸脚，得缩头时且缩头]——白天可是个良民。
房间很快打开，黑牛和春玲则是很自觉地，和另外一个护卫打扮的人一起守在了门外，白天一个人独自走了进去。
坐在白天对面的，是一个臃肿的大胖子！
这人“虎背熊腰”，四肢混圆，胸腹躯干的厚度都快赶上肩肩膀的宽度了。
但他的脸却一点也不显胖，轮廓分明，线条清晰。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这副模样很不协调，就像全身都被蜜蜂蛰肿了唯独脸上没事，又像打了过多激素才撑起来身上大块肌肉的健美运动员。
面对这样怪异的“生物”，白天不由自主地在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胖子就是今天约白天的人——与白氏同为枫叶城三大领主家族之一的陈氏，陈家当代族长的次子，陈半。
陈半招呼白天坐下，举止十分地轻松随意。
通过他的动作，白天知道，如春玲告诉自己的一样，这人肯定跟自己是很熟悉的。
先前春玲还说陈半是自己的什么“介绍人”，可细问之下，小丫头却又说不明白。白天也就没再深究，确定了可以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后，就放下丫头回去休息了。
果然，此时陈半毫不避讳，直入主题地开口：
“旁边是我安排的。”
白天不懂他的意思，但也没有表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半端起茶壶，一边给白天倒上茶，一边微笑着说：
“行啊，突然变得这么稳得住了！”
陈半直接用嘴接着茶壶的嘴，喝了一口，接着说：
“这些话，都是从你们白氏的几大工坊中传出来的。”
见白天仍旧不说话，陈半就补了一句，吐出一个名字:
“白涛啊！”
白天这才想起了总是跟在二长老身后那个青年人，二长老的孙子。他大概有些明白陈半的意思了——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白府有人在散播不利于自己的流言。
虽然在之前的族会上，白天已经明确感受到了族内长老对于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白厉对自己伤情问题的处理方式有所不满，似乎关系到什么家族产业的问题。
听陈半这么说，他明白了大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现在就正在围绕自己发生着。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啊！”，白天低语。
“啊？”，陈半没有听清白天的话，往白天面前凑了凑。
“可陈半这么做什么意思呢？只是因为自己关系好么？”，白天猜不透，也不打算猜，他直接问：
“陈公……呃”
调整了一下称呼，
“陈半，你找我是什么事？”
楼阁气势恢弘，抬头望去，只见大门正上方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塑灵楼。
这座楼一看就不同凡响，单论外表的豪华程度，只怕是在整座枫叶城中都是排前几位的。可以想见，约在这里谈事情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其实，塑灵楼是九域常见的名字，名称取自于灵师修炼体系中的一个术语，通用于九域各地的各种高档娱乐场所，茶坊、酒楼、戏院、甚至是娼馆。
灵师一至九品又分为三等，其实就是三个大阶段：
一品至三品称为初品境，又叫原身境；
四品至六品称为中品境，又叫强身境；
七品至九品称为高品境，又叫灵身境。
而这灵身境的标志，就是塑灵身。
这些都是白天从那本《灵记》当中得知的，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些词的准确意义，可灵力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之全面深彻，从眼前这座楼的名字上便可见一斑。
白天没有继续关注眼前这座建筑的华美，它所体现的和灵力文化的关系等细枝末节的事情。此刻，他将心思聚焦到了等会儿要见的人，和将要谈的事上面。
一进门并不是大厅，而是一间铺上了厚厚的“绒毛地毯”的房间。
走过房间的时候，白天能感受到，刚才走过城中街道，鞋子上粘的泥土和杂草，被什么东西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清理掉了。
“果然是顶级的会客地么！”
白天又不得不在心里猜测，
“选在这么豪华的地方，应该不至于是什么普通的叙叙旧之类的事情吧！”
先前他问过春玲，得知自己和今天邀约的人好像关系还不错。
对方同样是世家大族的公子，身份地位大概也和自己差不多，只是好像要大自己几岁。当然，他对比的，是自己现在这副身躯的年龄。
穿过小房间，进入一楼大厅，柜台上一个掌柜打扮的人立马热情地向白天招呼到：
“白公子您来啦，陈公子已经在三楼的化尘间里等您啦！”
“化尘……间么？”
白天没有应话，而是自己呢喃着，心想着这里各处取名用的，果然全都是跟灵力体系有关的词汇。
白天照例没有理会掌柜，看对方卑躬屈膝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于是就直接朝这人所指的方向上了楼。
三楼全部是一个个的小隔间。
隔间不大，只是相互之间都间隔布置着，中间的廊道也非常宽——这种格局，一看就是为了方便人秘谈而设置的。
每个隔间都紧闭着，很严实。有的隔间门外，或站着仆役打扮的人，或站着护卫样貌的人，就像现在白天身边的春玲和黑牛一样。
“看来，虽然不了解风俗掌故，人类社会的规矩，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都是通用的啊！也是，只要是人组成的社会，哪里会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呢！”
跟随者侍者指示的路线，白天三人向约定的“化尘间”走去。
到了隔间前，还没进门，白天就听到了旁边隔间里传出来的一阵议论声——
“哎，你听说了吗？白家的白天公子啊，好像臆症啦！”
“怎么臆症了？”
“听说，这白大公子醒来后好几天没说话，举止怪异……”
“等会儿，不是说他灵腑都破碎了吗，这还能醒过来？”
“是啊，你还别说，这白大公子啊，命可真是够硬的！听说他那灵腑都破得跟漏筛子一样了，就这，都挺过来了……”
“唉，能保住命就烧了高香了！说回来，这白天公子可是难得的少年英杰啊……这怎么就，怎么就臆症了呢？”
“受不了打击了呗！白天公子可是咱枫叶城这一代年轻人了最有潜力的准灵师了，白战大人可是说过的，白天公子有宗师之资。这一伤，就彻底废了，能不臆症嘛？”
“唉，你别跟这儿起这哄啊！宗师又不是大白菜，你胡子长了多少年了，听过九域新出过哪怕一个宗师吗？那是白战大人爱护侄儿，夸奖他只是为了激励他，做不得数的。”
“也是哈！别说宗师了，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也可惜了这白家了，来咱枫叶城这几十年，一直在衰落，好不容易出了白天少爷这样的天才……”
刚开始听到这声音，最先做出反应的人是黑牛。可在他作势要拉开那个隔间门的时候，白天却举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黑牛有些诧异，因为这无疑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领路的侍者一言不发，约白天前来的人也没有半点动静，那对话的内容更是编排得再明白不过，再假一点就快跟唱戏的腔调一样了
——无非是散布白天伤重后，身心都不太正常的流言。
白天肯定是听得明白的，却按住了自己，黑牛诧异的就是白天竟然阻止了他进去教训里面的人。
在黑牛印象中，以前的白天可不是这样的性格。因为这种事，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是挑衅的行为。
不过看到白天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他也就按捺下了怒火。心中不知应该感到安慰，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按住黑牛的白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的。
他来自现代社会，被人议论这样的事，虽然在哪里都不令人愉快，可绝不至于是要大发雷霆的。
况且，他怎么知道这边有没有“寻衅滋事罪”呢？
[有伸脚处须伸脚，得缩头时且缩头]——白天可是个良民。
房间很快打开，黑牛和春玲则是很自觉地，和另外一个护卫打扮的人一起守在了门外，白天一个人独自走了进去。
坐在白天对面的，是一个臃肿的大胖子！
这人“虎背熊腰”，四肢混圆，胸腹躯干的厚度都快赶上肩肩膀的宽度了。
但他的脸却一点也不显胖，轮廓分明，线条清晰。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这副模样很不协调，就像全身都被蜜蜂蛰肿了唯独脸上没事，又像打了过多激素才撑起来身上大块肌肉的健美运动员。
面对这样怪异的“生物”，白天不由自主地在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胖子就是今天约白天的人——与白氏同为枫叶城三大领主家族之一的陈氏，陈家当代族长的次子，陈半。
陈半招呼白天坐下，举止十分地轻松随意。
通过他的动作，白天知道，如春玲告诉自己的一样，这人肯定跟自己是很熟悉的。
先前春玲还说陈半是自己的什么“介绍人”，可细问之下，小丫头却又说不明白。白天也就没再深究，确定了可以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后，就放下丫头回去休息了。
果然，此时陈半毫不避讳，直入主题地开口：
“旁边是我安排的。”
白天不懂他的意思，但也没有表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半端起茶壶，一边给白天倒上茶，一边微笑着说：
“行啊，突然变得这么稳得住了！”
陈半直接用嘴接着茶壶的嘴，喝了一口，接着说：
“这些话，都是从你们白氏的几大工坊中传出来的。”
见白天仍旧不说话，陈半就补了一句，吐出一个名字:
“白涛啊！”
白天这才想起了总是跟在二长老身后那个青年人，二长老的孙子。他大概有些明白陈半的意思了——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白府有人在散播不利于自己的流言。
虽然在之前的族会上，白天已经明确感受到了族内长老对于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白厉对自己伤情问题的处理方式有所不满，似乎关系到什么家族产业的问题。
听陈半这么说，他明白了大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现在就正在围绕自己发生着。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啊！”，白天低语。
“啊？”，陈半没有听清白天的话，往白天面前凑了凑。
“可陈半这么做什么意思呢？只是因为自己关系好么？”，白天猜不透，也不打算猜，他直接问：
“陈公……呃”
调整了一下称呼，
“陈半，你找我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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