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亮了
“你！”上官芊愤怒的看着董蛟。
董蛟压根不理会她的眼神，而是直接坐到了床上，道：“先为本王脱鞋吧。”
“离王！你不要太过分了！”
“上官芊，你是个聪明人，废话我不想多说。
本王的二弟杀了慕容枫，可你作为他的母亲现在却出现在本王的床上，无非是因为慕容松和慕容嫣还在本王手上。
所以，为了他们，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又或者，你要不要赌一下？赌你让那两个小家伙叫了我父王，本王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董蛟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上官芊。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怎么样才肯放过你们？”
董蛟思考片刻后，正神道：“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想问你的。”
“？”
上官芊听到董蛟的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董蛟站起身，从上俯视上官芊。
“在本王起兵来帝都之前，你可知道我离国是什么样的境遇？”
他说话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幅幅的画面。
“浩浩荡荡的虫潮如同古老的诅咒，遮蔽了阳光。
曾经绿意盎然的田野，随着虫灾的出现和离开，只留下了光秃秃的麦秆。
面对这种绝境，我离国子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心疼。
他们一年辛勤的汗水化为灰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片被摧残得面目全非的田地。
你啃过树皮吗？”
上官芊被董蛟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怔。
没有等她回答，董蛟自言自语道：“我离国的子民吃过！在离国，老人为了活下去，将库存的粮食都留给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只得啃食树皮以充饥。
不光他们吃过，现在在营帐外的所有士兵也都吃过，包括张虎、赵雁，也包括本王！”
董蛟说话时，语气激荡，让上官芊不敢直视。
“那些树皮又苦又涩，你知道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吗？是绝望的味道！
那个时候本王就在想啊，为什么？为什么本王的子民遭此大灾了，朝廷不光没有减免赋税，还要增加赋税？
那个时候本王就想来这帝都天启问一问皇帝，问一问这满朝公卿，你们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离王，本宫说了，我没有下达增加赋税的旨意。”
上官芊辩解道。
“哈哈...哈哈哈！”
董蛟笑了，放肆的笑了。
“你说你没下达增加赋税的旨意，真假我且不论。
但我想问你，前往我离国传旨的官员是不是假冒的？何以他就敢假传圣旨？
难道监察百官的职责，是不是你皇家的？从先帝到你儿子，你们杀过几个贪官污吏？”
官员任命错误的责任，是不是也得你皇家来买单？
“我承认，或许这中间确实有我们的责任，但你们发现不对，可以上奏彻查啊。”
“哈哈哈！哈哈哈！”
董蛟笑的更加放肆，更加猖狂。
“上奏彻查？上官芊，你真以为本王是个蛮子，所以没脑子吗？
朝廷上这些公卿大臣都和你一样，你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世家大族，你们每年通过联姻的方式互相攀附，盘根错节。
那些底层的贪官小吏，也不过是你们这些世家的爪牙罢了，他们今天敢在我离国假传圣旨，那么去年、前年、甚至几年前、十几年前，他们就在其他的国家同样假传过圣旨！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就没有人上奏过吗？
只要能为你们这些世家带来足够的利益，你们就敢沆瀣一气，层层盘剥。
至于上奏的人嘛，都敢假传圣旨了，堵塞言路，甚至让一两个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在想啊，如果这次我离国没有出兵，也没按照那假的圣旨上缴赋税，明年我这个离王是不是也会消失。”
“本宫...”
上官芊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董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上官芊，看来你明白了啊。生在世家不是你的错，嫁入皇家也不是你的错。
但你是既得利益者，你的爷爷、你的父亲、你的夫君、你的儿子能有今天的地位，能享受荣华富贵，都是因为有无数像我离国子民一样的人在啃着树皮。
你有资格问我‘怎么才肯放过你们’吗？你没有这个资格。”
紧接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只配赎罪！用你的行动来赎罪！”
......
这一夜，天启的夜显得格外喧嚣。
乐王慕容安在自己的房间里久久没能入睡，室内的香炉中，檀香缭绕，碧烟轻缠。
窗外的夜空宁静而深邃，繁星点点，像是天河倒洒的珍珠。
曾几何时，他也在这星空下问过自己，是否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天启城中，当一个安乐王爷，一辈子只能唯唯诺诺，用面具伪装自己。
即便是在深夜，时不时依然会有几只鸽子降落在庭院内，他知道这些鸽子是吴言养的，每一只鸽子都代表着一个讯息。
有好几次，他都按捺不住思绪，想要去吴言的房间里问一下进展。
可他知道，没必要，只要吴言没有主动来找自己，那就代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东方的天际逐渐泛起一丝淡淡的鱼肚白。
朦胧中，朝云渐染，向着黎明的曙光渐变。繁星不知何时，悄然退场，第一抹朝阳的金边在山峦之巅跃出，透过窗棂，斑斑点点投在他的脸上。
天亮了。
是的，无论怎么样漆黑的夜，总有天亮的时候。
他知道，这一夜过去后，他终于可以卸下伪装，迎接一个属于他的时代了。
慕容安打开房门时，吴言早就站立在了庭院中。
他的手上摊开的掌心上是一捧小米，手上停留的鸽子正在不断啄食。
“殿下醒了啊。”
“先生见笑了，一夜未眠。”
乐王慕容安自嘲道。
“那这一夜对于殿下来说可真是漫长啊。”
“是啊，我一直在思考，天亮之后，我能不能卸下伪装，又或者是否会有士兵突然闯入...”
吴言闻言，将小米撒向了天空。
“殿下多虑了，你瞧这鸽子，只要我把米撒了，他们就必然会争抢夺食。”
董蛟压根不理会她的眼神，而是直接坐到了床上，道：“先为本王脱鞋吧。”
“离王！你不要太过分了！”
“上官芊，你是个聪明人，废话我不想多说。
本王的二弟杀了慕容枫，可你作为他的母亲现在却出现在本王的床上，无非是因为慕容松和慕容嫣还在本王手上。
所以，为了他们，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又或者，你要不要赌一下？赌你让那两个小家伙叫了我父王，本王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董蛟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上官芊。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怎么样才肯放过你们？”
董蛟思考片刻后，正神道：“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想问你的。”
“？”
上官芊听到董蛟的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董蛟站起身，从上俯视上官芊。
“在本王起兵来帝都之前，你可知道我离国是什么样的境遇？”
他说话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幅幅的画面。
“浩浩荡荡的虫潮如同古老的诅咒，遮蔽了阳光。
曾经绿意盎然的田野，随着虫灾的出现和离开，只留下了光秃秃的麦秆。
面对这种绝境，我离国子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心疼。
他们一年辛勤的汗水化为灰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片被摧残得面目全非的田地。
你啃过树皮吗？”
上官芊被董蛟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怔。
没有等她回答，董蛟自言自语道：“我离国的子民吃过！在离国，老人为了活下去，将库存的粮食都留给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只得啃食树皮以充饥。
不光他们吃过，现在在营帐外的所有士兵也都吃过，包括张虎、赵雁，也包括本王！”
董蛟说话时，语气激荡，让上官芊不敢直视。
“那些树皮又苦又涩，你知道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吗？是绝望的味道！
那个时候本王就在想啊，为什么？为什么本王的子民遭此大灾了，朝廷不光没有减免赋税，还要增加赋税？
那个时候本王就想来这帝都天启问一问皇帝，问一问这满朝公卿，你们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离王，本宫说了，我没有下达增加赋税的旨意。”
上官芊辩解道。
“哈哈...哈哈哈！”
董蛟笑了，放肆的笑了。
“你说你没下达增加赋税的旨意，真假我且不论。
但我想问你，前往我离国传旨的官员是不是假冒的？何以他就敢假传圣旨？
难道监察百官的职责，是不是你皇家的？从先帝到你儿子，你们杀过几个贪官污吏？”
官员任命错误的责任，是不是也得你皇家来买单？
“我承认，或许这中间确实有我们的责任，但你们发现不对，可以上奏彻查啊。”
“哈哈哈！哈哈哈！”
董蛟笑的更加放肆，更加猖狂。
“上奏彻查？上官芊，你真以为本王是个蛮子，所以没脑子吗？
朝廷上这些公卿大臣都和你一样，你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世家大族，你们每年通过联姻的方式互相攀附，盘根错节。
那些底层的贪官小吏，也不过是你们这些世家的爪牙罢了，他们今天敢在我离国假传圣旨，那么去年、前年、甚至几年前、十几年前，他们就在其他的国家同样假传过圣旨！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就没有人上奏过吗？
只要能为你们这些世家带来足够的利益，你们就敢沆瀣一气，层层盘剥。
至于上奏的人嘛，都敢假传圣旨了，堵塞言路，甚至让一两个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在想啊，如果这次我离国没有出兵，也没按照那假的圣旨上缴赋税，明年我这个离王是不是也会消失。”
“本宫...”
上官芊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董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上官芊，看来你明白了啊。生在世家不是你的错，嫁入皇家也不是你的错。
但你是既得利益者，你的爷爷、你的父亲、你的夫君、你的儿子能有今天的地位，能享受荣华富贵，都是因为有无数像我离国子民一样的人在啃着树皮。
你有资格问我‘怎么才肯放过你们’吗？你没有这个资格。”
紧接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只配赎罪！用你的行动来赎罪！”
......
这一夜，天启的夜显得格外喧嚣。
乐王慕容安在自己的房间里久久没能入睡，室内的香炉中，檀香缭绕，碧烟轻缠。
窗外的夜空宁静而深邃，繁星点点，像是天河倒洒的珍珠。
曾几何时，他也在这星空下问过自己，是否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天启城中，当一个安乐王爷，一辈子只能唯唯诺诺，用面具伪装自己。
即便是在深夜，时不时依然会有几只鸽子降落在庭院内，他知道这些鸽子是吴言养的，每一只鸽子都代表着一个讯息。
有好几次，他都按捺不住思绪，想要去吴言的房间里问一下进展。
可他知道，没必要，只要吴言没有主动来找自己，那就代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东方的天际逐渐泛起一丝淡淡的鱼肚白。
朦胧中，朝云渐染，向着黎明的曙光渐变。繁星不知何时，悄然退场，第一抹朝阳的金边在山峦之巅跃出，透过窗棂，斑斑点点投在他的脸上。
天亮了。
是的，无论怎么样漆黑的夜，总有天亮的时候。
他知道，这一夜过去后，他终于可以卸下伪装，迎接一个属于他的时代了。
慕容安打开房门时，吴言早就站立在了庭院中。
他的手上摊开的掌心上是一捧小米，手上停留的鸽子正在不断啄食。
“殿下醒了啊。”
“先生见笑了，一夜未眠。”
乐王慕容安自嘲道。
“那这一夜对于殿下来说可真是漫长啊。”
“是啊，我一直在思考，天亮之后，我能不能卸下伪装，又或者是否会有士兵突然闯入...”
吴言闻言，将小米撒向了天空。
“殿下多虑了，你瞧这鸽子，只要我把米撒了，他们就必然会争抢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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