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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鸳鸯殉情,刘长生归来

    “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呢!”娥媚的膝盖微微弯曲,甩了一下手中的手绢。

    她神色紧张,脸庞憋的通红,不过却很是坚强,没有崩溃,也没有哭。

    这个做姐姐的必须坚强起来,不然屋里鸳鸯,可就又造了秧。

    若是刘长生真有什么不测,她跟着去了倒也没什么,毕竟自己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不像鸳鸯,还是处子之身,还有机会做一个良家少妇,还有机会嫁人。

    为了防止鸳鸯受到外面的影响,再次殉情。况且娥媚知道现在辩解已没有什么大用,于是二话不说,一不做二不休,便将门掩了上去。

    若他还活着,那就快些回来吧。娥媚如此想到。

    在一个男权盛行的时代,家里的人只能指望自己的男丁,当然也不乏有女英雄打破常规,为自己的家里撑起了一片天。

    刘长生此时正走在一处杂草众生的路上,这路不似大路般的平躺,反倒磕磕绊绊,崎岖不平,除了尖锐的石子,还有残碎的瓦砾。

    他的样子甚为狼狈,像是从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奔逃出来的囚犯。

    他已行至到巨鹿郡附近。

    望着离自己前方不剩两三里路的村庄,刘长生深叹一口气,拂着自己那残破不堪的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如喷泉般涌现的汗珠。

    这其中既有冷汗也有热汗。

    他此时的样子活生生地像一个乞丐。

    “呼,呼,希望她们没事。”刘长生累得不行,停在蹲在原地狠狠地喘了一口气。

    过去几日不如往常那般有酒有肉,如今的他空腹奔跑,那自然是承受不住。

    走到自家院的外墙时,本想透过外墙翻进去的他,侧身注意到院子的大门口围着黑压压的一片人,为首的两位妇人,正对着门口的娥媚步步紧逼。

    这不正是西北风的头把手和二把手?

    “这两混蛋,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不说,趁我不在,还要打到她们身上?”刘长生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嘎嘣响的声音。

    人群中的外围,有几人注意到了刘长生,但也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并未过于关注,毕竟刘长生的样子真的很像乞丐!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他只好走到了与大门相对的位置,准备翻过去。

    大门当然可以走,但是现在自己的这副摸样,要么就会被人误认为是犯了事的囚犯,要么就会被人诬陷成是披着刘长生的人皮,实则是穷要饭的。

    那西北风几个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特别是逼人就范的方法,可谓是典中之典。

    你若是武力逼迫,给她的脸上掌掴一两个嘴巴子,她直接原地一坐,双腿叉成一个人字,一蹬一蹬的,如同街上一个碰瓷的老赖,逼你就范。

    刘家小院的外墙,约莫一丈高,且正门的对面墙体比正门的墙体要矮上些许,上中至最下方都是墙体,在最上方盖了一层厚瓦。

    他飞身一跃,手便摸到外墙,一个引体向上,整个上半身便轻易地越过了外墙。

    这动作一套下来如行云流水,毕竟以前爷爷在世时他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没少干,不过一般都是深夜里出去,一大清早就要回来。

    若是被发现了,定要少不了挨板子。

    不过还不待刘长生越过墙中,便看到了鸳鸯手握剪刀,对着自己的香颈将要做出自杀的一幕。

    院子外的人闹得沸沸扬扬,刘长生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他吓得赶紧脱去脚上的鞋子便对着屋里射去。

    “长生,我,我便随你去罢!”鸳鸯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剪刀,一咬牙,狠狠地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刺下去。

    一只突如其来的鞋子映入鸳鸯的眼帘,还未等鸳鸯反应过来,便被砸晕了过去。不过那剪刀还是划到了鸳鸯的香颈,好在伤口不深。

    “我的力道何时变得这么大了?”刘长生感到惊讶,平时在镇上与兄弟们去河边打水漂都没这么大的力度。

    这《逍遥游》真是非同一般!

    来不及多想,刘长生一跃而下,跳入院子里,不过他的双腿却是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进入自己的卧室,看着倒在床上的鸳鸯,刘长生伸手擦了擦鸳鸯那哭得红透了的双眼,额头上的鞋印,以及香颈上留下的血痕。

    鸳鸯年十五有余,其家世除了鸳鸯本人便再已无人知晓。

    娥媚打小便随着母亲居住在青楼里,算是祖传的职业。楼内传言,是娥媚的父亲为了还赌债,将其母女二人卖身此处。

    “这丫头,你说你殉情干啥。”刘长生哭笑不得,快速地把鸳鸯衣服鞋子都脱了,只剩下一套内衣还留在身上。

    他将她挪到床上,替她盖上被褥,害怕她身子骨着凉。

    望着她那有些清秀且疲惫的脸庞,刘长生一个没忍住,在她那轻薄柔嫩的红唇上轻轻地贴上一吻。

    这可比亲吻娥媚刺激多了!

    刘长生脱去身上这套破烂衣裳,快速更换了套新衣,顺带抓起盘中的青提,塞进嘴中,咽了下去。

    他走到娥媚经常用来化妆的镜前,拿起娥媚木桌上的香粉便往自己脸上涂去,并将娥媚的香料也往自己身上撒了些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的狼狈。

    简单地整理一番后,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你这狐狸精,将门掩上作甚!”那王婆婆见娥媚将门掩了上去,双手做出一推的动作,接着就是一跺脚,指着娥媚骂道,“难不成你们还藏了男人?”

    “那另一个淫妇肯定在里面与那男人偷情!”

    “天呐,我那可怜的长生啊,我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他长大的啊!”不待娥媚接话,王婆婆装作要晕倒的样子,一阵哭腔走起。

    离他近的几个壮汉见状,赶紧将她扶住。

    “呜呜,可不是吗?”李婆婆也跟着装腔作势。

    西北风几人早已从人群中走路出来,皆学着王婆婆,李婆婆的模样,遮掩而泣。

    可谁又知道她们到底是哭还是笑?这年头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事情没少干。

    可众人平日里见刘长生对西北风像是对待家中的父母一般对待,便以为刘长生跟她们关系真的不错,同时也真的以为刘长生已经遭遇不测,纷纷义愤填膺,为西北风打抱不平。

    再加上刘长生的祖父在此地是德隆望尊之人,出了名的贤士,为四周的村民解决了不少问题,岂能有不怒之理?

    娥媚想死的心都有,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连想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哪些个死鬼在我家门前嚷嚷?”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娥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惊喜地转头往身后看去。

    只见刘家的大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