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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尸体搬运工

    孟终兴看着黑洞洞的门口,只觉得后背发凉。

    阵阵阴风从门里直吹他的面门,他觉得还是高估自己了。就这么看了一下,便就有些犯怵。

    “怎么样,看上去有点可怕吧。”陈天骄在他身后,声音带着些许怀念的味道。

    “我高估自己了。”他很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源于未知。”陈天骄安慰他,“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害怕。”

    “那你怎么克服?”孟终兴觉得有点冷,往后退了几步。

    “说实话,克服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陈天骄点起一支烟,整个人沉浸在往事里。“第一次进去时我们带着枪,谁也不确定里面到底有什么。就那么跌跌撞撞走进去了。”

    “你们遇到怪物了?”孟终兴看着他。

    陈天骄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

    “我们进去了十个人,只剩下我一人回来。手上还提着班长的半截尸体。我记得我拖着他往外跑,至于他什么时候死的,不知道。”

    看着孟终兴恐惧的眼神,他继续说。“之后整整一年时间,我都梦见他痛苦的嘶吼声。梦里我拖着他疯狂逃命,身后是一条殷红的血迹。他的血几乎流干了。”

    孟终兴不再说话,他转身呆呆的打量着黑漆漆的门后,那未知的空间仿佛连光都湮灭在里面。

    “不管里面多恐怖,外面不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进去了。”陈天骄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会明白,责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孟终兴闭上眼睛给自己打气。

    “我进去试试。”

    “去吧,门口的怪物早就被清除干净了。”陈天骄吐掉烟头,拿出一把强光手电塞到孟终兴怀里,“去看看,更深的地方我回头让沙沙陪你去。虽说狩猎小队不归我指挥,但女儿我还是说的动的。”

    孟终兴摸着手中硕大的电筒,咬了咬牙,几步走进了溶洞内。

    “我会在门口等你。”陈天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后你每次出任务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孟终兴头也不回,他身后的门缓缓关闭,外面的光线悄无声息的熄灭。

    毛骨悚然的感觉降临,仿佛冷水浇遍了他全身。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赶忙打开手电。

    沙子他们之前走过的小路同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两侧石壁高约五六米,说是小路,就是一条常年被地下水冲刷形成了狭窄通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充盈的地下暗河很久以前就干涸了。只剩下被冲刷的光滑异常的石壁和地面。

    孟终兴有些好奇的蹲下身子,他看到两侧石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痕迹。

    他靠近用手摩擦了一下,一抹暗黑的红色出现在手指上。他又闻了闻,很浓重的铁锈味。小路两侧的石壁几乎全是这种东西,算了,他一时想不起这到底是什么,只好跟着石壁延伸的方向继续往里面试探着走去。

    陈天骄下来的时候叮嘱过,往里面以正常人步行的速度走五分钟不会遇到任何东西。

    但他还是有些害怕,如此空旷巨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和一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怪物,光是想想他就出了一身冷汗。小路蜿蜒蛇行,幸好没有其他分支。不然他孟终兴在这里分分钟就得迷路,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石壁两侧还有标记的大号红色箭头,可能在更远的地方就有了分叉,标记是为了防止迷路而做的。孟终兴想着。

    一直走了大约三分钟,按平时来讲三分钟的路不会有任何感觉。可这溶洞里的三分钟却变得极为煎熬,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像是被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

    算了,就走到这儿吧。孟终兴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黑洞洞的空间,他用灯光晃来晃去,努力想着出口就在屁股后面不远处。

    啪嗒

    身后忽然传来声响,像是怪物靠近的脚步声。

    孟终兴顿时汗毛直立,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他天灵盖。

    完了,吾命休矣。

    听着防护服下面瞬间粗重的呼吸,孟终兴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但,

    没有任何后续。

    除了那声音之外他没有等到任何东西,他想象的锋利的爪子和张开的血盆大口没有出现,更没有一拥而上将他撕扯干净的怪物。

    他闭着眼睛缓缓转过身子,刺目的亮光中只有一块圆润的洁白卵石,安静的躺在路面上。

    跑,他心念一动,整个人跟狂奔的野马一样飞奔向出口,身后仿佛跟着万千黑影,呜呜渣渣的蜂拥而来。

    “我回来了。”他在门口大声呼喊。

    喊完话后他急忙掉转手电筒照着自己身后回来的地方,死一般的寂静。但他丝毫不敢挪开目光,生怕一挪开视线就会有东西从黑暗中跳出来跟在自己身后。

    “怎么样。”陈天骄的声音仿若天籁,他笔直的站在门口,像他承诺的那样。他一直在等,哪儿也没去。孟终兴几乎要眩晕过去,不过他强忍住了。

    “有点吓人。”他努力平息着剧烈的心跳,然后尽量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过来,”陈天骄向他招手,孟终兴有些不明所以,朝着他走了几步。

    没想到陈天骄伸出双手狠狠地抱了他一下。

    “你比我勇敢多了。”他欣慰的说。

    “别~有些不好意思,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孟终兴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差点吓尿了,但这时候他装也得装出自己勇敢的样子。

    “我刚才跟沙沙说了,明天她休息,让她带你进里面去熟悉一下路线。”

    “没问题。”孟终兴有些心虚的回头,那扇大门又缓缓关上了。

    “先回去,明天正式到这边来,我让人打扫一下你的房间。”陈天骄贴心的替他脱下防护服,甚至将他转了个身,理了理他凌乱的衣领。

    “我靠,大叔别搞南通这一套。我自己就可以。”孟终兴应激的往后跳了一步。

    “爱才心切,爱才心切。”陈天骄尴尬的摆手。

    坐上车时已经快半夜了,陈天骄站在门口朝着他挥手。

    孟终兴回头看去,一想到他们就站在巨大溶洞的上方,他便心有余悸。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照的整座山和白天差不多。陈天骄又点着了一支烟,他站在门口目送孟终兴的离开。烟头明灭的光在远处一闪一闪,孟终兴坐在车子上一直开出了几百米,直到转了弯才看不见。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有些疲惫的靠在后座上。

    师傅在后视镜里不时打量着他,孟终兴看的出他好像欲言又止。

    但此刻他身心困乏,也懒得揣摩别人心思,只想尽快回到家好好睡一觉。

    但师傅还是开口了,他天生就像那种憋不住话的人。

    “你~进去了?”他好奇的问道。

    “什么进去了?”孟终兴困倦的抬起眼皮,一头雾水。

    “就是那地方,你可以进去嘛?”他解释着自己的问题。

    想起陈天骄之前要自己做出的承诺,孟终兴心里升起几分警惕。“为什么这么问?”

    “嗨,单纯问问,之前我载的几个小伙子都没成功,全被淘汰掉了。”

    孟终兴开始坐直身子,他细细打量他,师傅一身宽松的运动装,长的白白胖胖,看着年纪不过四十,但脸上的肥肉和胡茬应该为他的年纪加了不少分量。他觉得自己判断有误,这师傅顶多三十多。

    “他们上车后都一个样子,垂头丧气的。”师傅继续说道,“我就是个开车的,路上无聊随便唠唠嗑,别介意。”

    “没事。”孟终兴摇摇头,转念一想也不在意,这是陈天骄安排的人,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内幕,但他既然答应了陈天骄,那肯定就会守口如瓶。“你也是C城的人么?”他想岔开话题。

    “是啊,离得远了来这开车不划算,你想想,多了租房和外面吃饭的成本,一个月也就落不下几个钱。”师傅自来熟的叭叭说了起来。“本地人优势大一点,至少睡觉和吃饭没那么贵了。”

    “你干这个多久了?”孟终兴本不想继续话题,但看着司机那副满肚子都是话的样子,又不忍心扫了他的兴,只好顺杆问着。

    “有十年了。这车都换了两辆了。”师傅拍拍方向盘,颇有些自豪。“他们信任我,平时不用车的话,我就自己开,只要加油就OK。”

    “那还挺不赖的。”

    “是啊,现在这世道,能有份挣钱的工作就不错啦。”师傅打着哈哈,“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跑去送外卖了。本来还想做做兼职挣点外快,竞争不过咯。”

    孟终兴虽然听着,但困意还是一个劲儿的上涌。

    师傅连珠似炮的说,他在后面胡言乱语的搭腔。

    终于,他迷迷糊糊听着福岛核电站泄露,国际上战争冲突,超市里最好的东西摆在下层等等话题,直到失去意识。

    他昏沉沉的进了房间,胡乱脱去衣服。

    又过了很久。

    直到被电话吵醒,他已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点。

    电话那头是沙子,她说下午一点到陈天骄实验室碰面,她要带他到狩猎场深处去走走。

    孟终兴只好踢掉被子艰难起身,镜子里是一张因为晚睡而肿胀的脸,虽然肿胀但不失少年气。孟终兴始终觉得自己长得不赖,不然他也不会自诩为c城陈冠希了。

    额啊

    他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这就是上班的痛苦么?他平时不想起床的时候能一觉睡到下午去,但现在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只好抓紧起身,随便洗漱了一下顺带给老妈发消息。

    他以后可能会住在那边,也可能回家,所以提前跟老妈报备一下,免得到时候自己变成失踪人口招来警察。

    不一会儿,司机已经在楼下候着他了。

    经过昨晚两人的‘畅谈’。师傅见他一上车便滔滔不绝开始讲了起来。

    “我叫刘斯,叫我刘哥就好。”

    孟终兴无奈的点点头,真的不想理他。

    “你读的哪个大学呀?”刘斯又问道。

    孟终兴又点点头,他根本没听刘斯说的什么。只想赶快到地方,两人就此别过。

    刘斯见状并不尴尬,他爽朗大笑,“你光点头了,读的哪个大学呀。”

    孟终兴没办法只好回过神来,又说了自己读了什么什么大学。

    听着那滔滔不绝的声音,他突然想自己读大学的时候就应该考个驾照。想到大学时除了翘课打游戏之外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做,既没有出去领略大好山河,也没有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真是的,别人提起青春满目缅怀,他自己的说来简直就是一片空白。真应该好好考个驾照,那样就没有一直被叨叨叨的烦恼了。

    司机还在自言自语,他抱怨着现在奶粉又贵了,便宜的不敢买,贵的吃不起,老婆在家经常发脾气啥啥的。

    夏日的微风滑进窗户,街道两边中的树木绿的发青,隐藏在树叶中的蝉叽叽喳喳,仿佛这车里已经装满了一整个夏天的闷热和烦躁。孟终兴强打精神,他伸直双腿,狠狠伸了一个懒腰,脚指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差点抽筋。街边白色墙壁上爬满了藤状植物,他眼力拙,叫不上名字。藤尖儿开满了白色的小喇叭花,星星点点倒也聊胜于无。白色的墙是为了应付检查临时涂上的漆,时间并不久,孟终兴甚至还能闻到夹在在植物芳香中间的油漆味道,这儿原本是一面红褐色的墙,墙皮剥离的严重,很多地方露出青灰色的砖块。他读高中的时候经常走这条路,那些剥离出来的青砖上刻满了少年们隐藏起来的爱意,随处可见某某某我爱你,几几年几月留之类的。他无聊的时候还会来这里一块砖一块砖的读过去,可惜没有一块砖块上有出现他的名字,他偶尔也会怀疑对自己长相是否高估了,但那种怀疑在少年的自信中很快便不了了之。

    不一会儿,车便到了目的地。

    刘斯将头伸出窗户对他告别,他肥胖脑袋伸出缩回倒显得很是灵活。

    孟终兴微笑着挥手告别。

    要是考个驾照会不会让刘斯失业呢,他想着,不知道那个健谈壮硕的男人除了开车还能去哪儿发挥他的语言天分,想到这他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因为沙子已经在等着他了。

    孟终兴开门的时候,正看到沙子和陈天骄在交谈,显然陈天骄说了什么,她脸上正带着极为惊讶的表情。

    “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上头的人要问我来要这宝贝疙瘩了。”陈天骄郑重其事,三令五申。

    “放心好啦,老爸,他是你的。”沙子见他推门进来,一脸开心。“我就说嘛,我的眼光可不差。”

    她举了个大拇指,“你很棒哦,真想不到我随便找了一个,就这么厉害。”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服,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裹在顺滑贴身的衣服下,头发高高扎起,跟第一天见她时区别很大,但美丽依旧。

    孟终兴对她那个随便找了一个的说法颇有微词,但看着沙子笑靥如花的份上,只好将那股不舒服压了下去。

    “让她带你去看看,多走几次,先熟悉熟悉环境。”陈天骄对孟终兴说。

    “走吧。”

    沙子也不拖泥带水,既然人已经来了,越早结束越好。虽然父亲说的事情让她对孟终兴刮目相看,但在环境这方面,天赋可不管用,你得进去几十次才能彻底熟悉和习惯。

    两人一直下到电梯最低层,重新来到了7号狩猎场的大门入口。

    “以后可能就不需要走这条路了。”沙子和他已经穿好了防护服,他们还是用无线电交流。

    “为什么?”

    “我听说他们在研究一种传送装置。只需要狩猎小队提前将传送标放到指定位置,他们就可以打开空间传送,直接将我们传送到目的地。”沙子给他解释。

    孟终兴觉得有些麻木,他开始不相信沙子说的那些怪物啥的,结果现在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他有点不相信科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是沙子好像又没什么理由骗他。

    “你们的技术比我想的要高深很多很多。”孟终兴不由感慨。

    “是吧,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那个传送据他们讲还要一段时间呢,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探索更深的地方了。”沙子拉起他的手。“走吧,拉紧我,别走丢了。”

    虽然隔着两层防护服,但孟终兴还是有些激动,令他意外的是,沙子的手劲很足,看上去苗条孱弱的她拉着孟终兴走的飞快。

    门口彻底合闭的声音传来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孟终兴昨夜被吓的屁滚尿流的地方。

    “那些黑色的是什么东西?”孟终兴用手电照着石壁,指着上面密布的黑色痕迹。

    “血。”

    沙子只说了一个字,但孟终兴仿若五雷轰顶。两侧石壁上几乎全是这东西,难以想象他们到底杀了多少怪物才有这种大范围的血迹。

    “怪物的?”孟终兴心情复杂,声音有些沙哑的问着。

    “大部分是怪物的,少部分是人的。”沙子并不回头,只是一个劲的拉着他向前走。“人的伤亡率很低。”

    巨大的溶洞里两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异常响亮,孟终兴被她拉着走的有些蹒跚。

    “你们来这里多少次了?”

    “大概五六十次了吧。”沙子松开了他的手,“从这里开始。”她指着地面上巨大的骷髅头标记说道。“里面就是波动的范围了。”

    “我进去试试。”孟终兴提议,他在波动舱里坚持了那么久时间,但还没有真实进入过这种环境。

    “可以,他说你完全不受影响,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奇迹。”沙子鼓励他。“过去试试,觉得不舒服就回来。”

    “没有狗咬我吧。”孟终兴故意说着俏皮话放松。

    “没有,里面更深一点,我们昨天刚做掉了一批。”

    “那好。”他晃荡着手电筒,轻飘飘一脚踏入波动区域。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他回头看去,沙子正紧张的看着他。

    “怎么样?”她在外面问到。

    孟终兴摇摇头,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跟波动舱跟户外跟在车上在床上没什么区别,想到这儿,他大着胆子摁下头盔的开关。

    “别。”沙子看到了不对劲,连忙越过骷髅头来到他身边提醒。

    “没事儿。”孟终兴摆摆手,他自顾自脱下头盔,深深吸了一口气。

    “呸呸呸。”他又赶紧带上头盔。“好重的血腥味。”

    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她一个后跳,像是警惕的母猫。

    “还好,就是有些难闻。”孟终兴连忙解释清楚。

    “吓死了,这里面不能乱来,我们进来都是百分之两百集中注意力的。”看到孟终兴没事儿,沙子才缓缓舒了口气,随后她悄无声息的移开已经扣在背后手枪上的右手。

    “没啥感觉,我能往里面再走走么?”孟终兴完全忘了自己昨天被吓的狼狈样,有人陪伴让他对这少了很多忌惮。

    “按道理来说不行。”沙子对他的反应很是震惊,但同时自己也起了好奇心,想看看他极限在哪里。“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昨天猎杀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可以顺一只尸体回去。”

    “可以。”孟终兴有些欣喜,他这第一次进入波动区域就能有收获,那简直最好不过了。

    “这边。”沙子继续带路,她感到非常神奇,虽然这里的波动很弱,但平时只要踏入那个标记后,自己就会感到心烦意乱,种种不好的想法似乎要满脑子溢出来。但这次跟孟终兴过来,好像也跟着没有了不舒服,难道他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像是带着磁场?带着疑惑,她决定带孟终兴继续往深走一些。

    孟终兴哪知道她心里想的,满是好奇的跟在沙子身后继续走着。

    随着越发深入,往日那逐渐强烈的波动此时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沙子越走越震惊。反观孟终兴一幅没事儿人的样子走的很是轻巧。

    “你有感觉到什么么?”沙子不禁问他。

    “没有啊,怎么了。你不舒服么?”孟终兴带着几分担心。

    “奇了怪了。”沙子闭上眼睛冥想片刻。“我现在根本感觉不到。”

    “那看来我还真有点东西。”孟终兴有些自夸吗,“你爸说我是个天才。”

    看他轻松写意的样子,沙子不由气结。多少人在这里发疯致死,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她觉得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不应该在父亲手底下当个材料收集工浪费时间,以他的天赋,应该去狩猎小队中当个核心人员,带着大家继续深入狩猎场。

    可是,

    她又不忍心看着父亲失望的样子,他的那些研究也蛮重要。再加上现在大家也没有什么往更深处探索的计划,所以孟终兴可以先在父亲身边待一段时间,无伤大雅。

    等真到了那天,她再介绍孟终兴入队也不迟。

    两人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昨天他们猎杀的尸堆旁边。

    “就那些玩意儿。”沙子隔着头盔努努嘴,示意孟终兴到了。

    “就这个?”孟终兴毫不费力的抱起一只地狱猎犬的尸体,因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早已硬的跟石头一样,但它们个头都不太大,也就三十斤左右的样子,因此他抱起一只尸体很是容易。

    “就这些。”沙子确认了一遍。

    ”这跟我楼下的旺财没什么区别呀。”孟终兴双手锁紧尸体靠在自己胸前,丝毫不在乎那些尸体上带着粘稠的血液。旺财是一只土狗,自打孟终兴记事起,它就一直在楼下徘徊,没见过谁领回家去养着,反正谁家有剩饭就会下来给它倒在狗食盆里,那个盆儿还是孟终兴某天善心大发从家里拿下来的,就放在它经常睡觉的地方。

    “你仔细看看。”沙子拿着手电直射尸体,让孟终兴再好好看看。

    孟终兴这才发现,怀里的尸体根本没有眼睛,而且耳朵孔大的可怕。他掰开狗嘴,露出近乎五公分的犬齿。

    “哇哦。”他惊讶道,“这玩意吃什么长大的,这溶洞里不像有食物的样子。”

    “不清楚。”沙子摇摇头,“还有血牛,它长得比这大多了,好像身体里全是血液一样。开一枪,爆出一团血雾。”

    “真是神奇。”孟终兴下来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显然这尸体并没出乎他的意料,可是听到沙子说的血牛,他又有些不解。“这世界真是神奇,不知道更深的地方还有什么。”

    正在他们说话的档口,防护服里却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沙子脸色一变,但旋即又放松了下来。

    “那是什么?”孟终兴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里只能时刻盯着沙子,所以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孟终兴一清二楚。

    “是时限的报警声。咱们已经待了半小时了。”沙子有些感慨,“平时这时候我们早就开始逃命了。但今天你在,我甚至忘了这个生死攸关的时限。”

    孟终兴闻言笑笑,“那咱们往回赶吧,这工作不赖,就这么一只尸体就有两千块拿。”一想到自己的月终奖加上了两千块,他有些喜不自胜。

    “瞧你那出息。”沙子表情复杂,她真没想到老爸竟然还吃了回扣。要是孟终兴知道狩猎队员的工资,他估计要找陈天骄拼命。想了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懒得说了。

    “走吧走吧。”孟终兴催促着,他虽然完全不受影响,但溶洞里这黑暗的环境还是让他有点不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尽早出去的好。

    “这次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得到回去的路。”沙子跟在他身后,“我来殿后。”她说着和傻强一样的话。

    “ok。”孟终兴把尸体夹在腋下,“以后得让你爸给我安排一个蛇皮袋,我背着更轻松。”他腾出一只手打开手电,一边说道。

    沙子无语的摇摇头,“蛇皮袋又是那个天才想出来的,”她在这里快三年了,从没见过那个尸体搬运工跟孟终兴一样异想天开,他们都是紧张匆匆的进来抓起尸体立马回去,生怕出一丝意外。也不怪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出意外。

    毕竟,

    谁也不想孟终兴那样,有奇怪的依仗。

    没人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