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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收复中牟

    阳虎看着面前的佛肸,回想起往事。

    “阳兄!阳兄!”佛肸在身旁轻声呼唤道。他并不清楚阳虎此时的心境,只觉此人和自己一般,若是能拉拢为自己所用,则无疑于断了赵无恤一条臂膀。

    阳虎身躯一振,思绪也被拉会现实,随后他对佛肸表示道:“佛邑宰,我之前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而且您不要以为我曾背叛过季孙氏,就认为我和您一样!”

    “阳兄您想差了,我怎么会如此想呢?”听阳虎如此表示,佛肸急忙解释道。

    “既如此,我也不再多言,佛邑宰您好自为之!”说罢,阳虎便告辞离去。

    “不识抬举!”待阳虎离去后,佛肸轻声低吼道。

    而另一边,阳虎回到新绛后,便将佛肸意图想要拉拢自己的事向赵无恤一一道了出来。

    “家主,看来我们得早日动手了!”张孟谈提议道。

    “是啊!家主,佛肸此人今日再不除,恐怕将遗祸无穷啊!”众人听罢张孟谈的提议后,也纷纷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诸位之言,着令即刻出兵!”

    说罢,赵无恤便着令高共召集部众誓师道:“中牟自宣子以来,就隶属我赵氏封邑,然如今佛肸此贼却蛊惑人心,欲行独立之事,反叛之意,昭然若揭!今日若不铲除,天道难容!”

    “诛灭反贼,复我中牟!”话音未落,便有人带头高喊道,此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源源不断。

    赵无恤见此,双手示意众将士安静,呐喊声这才逐渐停息。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家主,请让鄙臣打头阵!”赵无恤打眼望去,发现正是刚刚回来的阳虎。

    “阳先生,您劳累了一整天,还是先休息休息吧!”面对眼前这位自父亲赵鞅时期投奔而来的“乱臣”,赵无恤其实早就充满了敬佩之意。

    虽说阳虎此前做过叛臣,但自其投效父亲赵鞅以来,每次战争都是身先士卒,甚至好几次在危急关头誓死保护了父亲赵鞅。

    “家主,您还是让我去吧?中牟是老家主未了的心愿,也是鄙臣多年来未曾报答主恩的心结!”说罢,阳虎眼中竟已是泛着泪光。

    “既如此,您就随我一同前往吧!”赵无恤看着阳虎,无奈同意道。

    随后,众人便率领军队浩浩荡荡的奔袭中牟而去。

    另一边,佛肸自然也非无能之辈,他早已探知赵无恤的动向。于是对众人道:“中牟自我接掌以来,虽内修政理,外备武患,然从未有过背逆赵氏之意。如今赵无恤竟听信小人之言,无故讨伐于我。今日我死可以,然中牟绝不可落入小人之手!”

    “呵呵,佛邑宰说的可真是大义凌然啊!”突然有人讽刺道。

    佛肸循声望去、赫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位腰系雄麻、头带草布帽、脚穿草鞋、手持桐木杖、同时身着粗麻布缝边的齐衰丧服的老妇人。

    看到如此情景,佛肸心中自然十分不舒服,但仍是上前施礼道:“孩儿给母亲问安!”

    “老妇人不敢当!”

    “母亲,孩儿已经向你解释过我并非叛离赵氏,也从未有过此心!”

    “是吗?”

    “老夫人您错怪邑宰大人了!”还未待佛肸开口,其亲信孟孙圭便出来解释道。

    “我儿今日之所以至此,便是轻信汝等小人之言!如今汝还敢再言?我打死你!”说罢,举起桐木杖便打。

    但终究年老体弱,比不得壮年,所以打了半天,却也未曾伤其分毫,反倒是把自己累的不行!

    不多时,待她缓过气后,继而转身问佛肸道:“今日你可愿再听为母一言?”

    “母亲请说!”在言语方面,佛肸倒是表现的很孝顺。

    “解散士卒,负棘坦背请罪于赵氏!”

    听罢这话,佛肸拒绝道:“母亲,请恕孩儿不能从命!”

    “逆子啊!可怜我佛氏灭门不远了!”说罢,佛母用杖驻地,而后愤然离去。

    而待佛母离去不久,又有一人出来劝道:“邑宰,天下之至亲莫过于父母,今令堂之言甚为有理,请您三思!”

    佛肸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看到还有人出来劝阻,于是便怒斥道:“你是觉得今日出征,我不敢杀了你吗?”

    却不曾想那人却毫不畏惧,回复道:“为忠义而死,有何惧哉?”说罢便自刎而死!

    佛肸见罢,更为恼火。于是便着令架了鼎、而后引火将其内中水烧至沸腾,威胁众人道:“今日若肯随我抵御赵氏者,受赏!若不从者,入鼎而烹!”

    众人见此情形,谁还敢再出言反对?然而,正当佛肸准备率众出发时,却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声音道:“作为君子,即使冠冕受赏在前,也应不为所动;作为勇士,纵使刀斧加身,也应当虽死不从!”

    说罢,只见此人脱去衣物便欲投身鼎中。

    佛肸定睛一瞧,来人正是闻名于世的高士田基。

    “先生且慢!”佛肸急忙道。他倒不是担心田基的性命,对于这些逞口舌之利的人,就一直都没有好感。之所以急忙制止,不过是害怕遭天下人非议罢了!

    “哦?你有话说?田基问道。

    “素闻先生高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然今日之事先生不明其故,所以还是请先生离去吧!”如今突遇这种人,佛肸自是懒得和他争辩的。

    于是,便急忙打发他离开。

    “我素来听说佛邑宰善修文武,本以为是个聪明人,今日所见,实愚者所为,不论也罢!”说罢,就此甩袖离去。

    “出发!”待田基离去后,佛肸下令道。

    不久之后,佛肸便率领一众士卒驱车来到了中牟城下,随后下车步行登上城楼观看。

    “邑宰大人,观此规模,赵无恤今日恐怕至少有一百乘车,步卒应有七千五百人左右!”

    “那依你看,如此情形,我们该当如何?”佛肸问道。

    那人道:“今敌众我寡,定不能出城与之决战,不如据城而守方为上策!”

    佛肸听罢,微微额首,表示深以为然。

    “此计大谬!”众人闻言望去,却只见一名身着牛皮铠甲的将士反驳道。

    佛肸急忙问道:“你何出此言?”

    “邑宰大人,如今您据一城而欲对抗赵氏,这与取死之道何异?况且,您自叛中行氏、范氏以来,本归赵氏,如今归而复叛,天下不耻,您有何取胜之资?今日,赵氏若是围城而不攻,外设埋伏,城中粮食您能坚持几日?”

    佛肸听罢大怒,喝令道:“将此人拉下去砍了!”

    “不必劳烦动手,我自己来!”说罢,便拔剑自戕而死。

    随后,佛肸便开始全面据城死守,意图对抗到底。但人算不及天算,未过几日,天降雷霆,中牟城北面城墙被炸出一道入口。

    见此情形,众人劝赵无恤道:“家主,此乃天赐良机,请速速发兵攻入!”

    赵无恤闻言,摇了摇头道:“君子不乘人之危,还是等他们修好城墙再战!”

    说罢,赵无恤还着令将一封表示自己愿意待佛肸修好城墙之后再来攻城的帛书射进城内!

    佛肸看罢,冷笑一声,心道:“我道赵无恤何等人物,原来竟也是迂腐之人!”

    然而,这事在中牟城传来之后,百姓纷纷称赞赵无恤是个道义君子,一心都想归附赵氏。

    不久之后,佛肸刚刚着令人修补好城墙,正欲继续死守,却不料中牟百姓却大开城门亲迎赵无恤进城。

    至此,中牟城终于复归赵氏旗下,而佛肸也被赵无恤下令诛杀并夷其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