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智氏风波
中牟城的复归，自然令赵无恤心情有了些许畅快。但是，佛肸的死并没有完全消除他的愤怒，于是，他下令将佛肸夷其三族。
这事不久自然便被传了出去，众人纷纷逃往他处避祸。唯独佛母逆流而上，不仅不逃，反而亲自来求见赵无恤。
“请您让我见一见家主，我有话要对他说。只要他让我这个老妇人把话说完，之后就算死我也无憾了！”
大抵是佛母遇到的是个良善之人，所以这人倒也无甚为难之处，直接进去请示赵无恤道：“家主，外面有一妇人称有几句话和您说！”
“知道是何人吗？”赵无恤问道。
“小人不知！”
“哦！既如此，你且先退下吧。我随后就到！”赵无恤摆手道。
“诺！”这人答应一声急忙退了下去。
随后，赵无恤便来到门外，只见一妇人身着丧服立在那里盯着他道：“请让家主出来，别人来，老妇一个字也不会说！”
“我就是，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赵无恤表示道。
佛母见此，便斥责赵无恤道：“我且问你，臣子犯了罪，凭什么牵连他的母亲？”
赵无恤听罢讥讽道：“您作为他的母亲，就有教育他忠孝的义务，如今他叛主而亡，难道您就不该负责吗？”
佛母闻言反驳道：“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孩子小时候肆意放纵，是母亲的责任；孩子长大后，他叛主而骄，这是君父的责任！如今我的儿子作为您的家臣而叛，这是您的责任，如今却要罪及于他的母亲，请问是何道理？”
赵无恤听罢，虽心中仍有些许不服，却也无力反驳。只好点头道：“您说的有理，我这就赦免您的罪过！”
处理完了这件事之后，赵无恤回到家中，继续宴请家臣。
“家主，如今中牟已经收复，我们可以无忧了！”有人奉承道。
赵无恤听罢，未置可否！只是回想起父亲赵鞅在时，因为智砾的压力而被迫逼死的董安于。
虽说此事最后是董安于自杀，但是智赵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所以他心中一直未敢忘记这段往事，只是如今智氏家主智瑶锋芒太甚，他只有暂时隐忍，待时而动罢了。
另一边，原本作为智瑶叔父的辅果、正在悠闲的茗饮。
可正当他享受如此安静时光的时候，却忽然传来一声：“家主，主家出事了！”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智家人了，以后别拿这些事来烦我！”辅果呵斥道。
“诺！”那人闻言只好悻悻而退。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说着不在乎，其内心越是在乎，此时的辅果正是如此。
虽然嘴里呵斥着下人，但思绪却早已飘到了那个让自己失望透顶的智氏家族。
那是公元前478年，当时的辅果还未脱离智氏家族。
也是在这一年，智申召集所有人宣布道：“我决定立瑶儿为下一任家主，你们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当时还是智果的辅果站出来制止道：“我觉得家主您的决定过于草率了！”
“哦？那你倒是说道说道！”智申颇带些讽刺意味道。
但是，很显然此时的智果似乎并未在意，只是依旧自顾自的向智申解释道：“我觉得瑶儿有五个优点，其一，身才高大且美须髯；其二，精通骑射；其三，才能和技艺双全；其四，能言善辩；其五，坚毅果敢！”
智申听罢，嘲笑道：“瑶儿既然如此优秀，却为何不可立？”
智果只好继续道：“但瑶儿却又一个不可忽视的缺点那就是不修仁德。”
“现在还讲究什么仁德？你是不是平时读书读傻了？”听到这两字，智申倒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毕竟当时是个尚武征伐的时代，所以文治反而容易被疏忽。而且，智申本人也并非莽夫，只是如今这世道以武力争夺天下，所以相对而言，智瑶自然更符合他的心意罢了！
听了智申的话，智果还是继续解释道：”家主，您错了！我听说一个优秀的人就已经遭人嫉恨，如今瑶儿又不修仁德，也不知收敛自己的锋芒，如果您立他做继承人，那么将来令智氏覆亡的人，必定就是他！”
“放肆！智果你作为智氏族人，今日却疯言疯语，若不是念在同族的份上，我定饶不得你！”说罢，智申示意他赶紧离开。
见此情形，智果只好申请道：“既如此，请允许我自此脱离智氏！”
“请便！”智申也懒得废话，直接同意了。
随后，智果便带领家人来到宗正处，向其申请道：“今智氏家族族人智果率所有家人申请脱离智氏另立辅氏！”
“有家主批文吗？”
“没有，家主已经同意了！”智果无奈道。
“没有批文，不能同意！”
“能不能通融通融？您先同意，随后我再去向家主要批文！”智果央求道。
“不行，这是家主的命令，我不敢违抗！”那人的态度显得十分强硬。
无奈之下，智申只好再次面见智申，向其申请道：“家主，我决定退出智氏一脉，请您下一道批文！”
听罢此言，智申安慰道：“今日之事我也有错，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好吗？”
但智果的态度却很强硬，他仍是重复道：“请家主下一道批文，允许我就此脱离智氏！”
“你就不能体谅下我吗？”智申无奈道。
可智果依旧还是那句话，其实他并非不能体谅，而是事关智氏存亡。对于智果而言，既然自己已经尽力了，那么接下来的事，自己自然也管不了了。
如今自己既然救不了智氏，那么就只能尽力挽救自己家人了！
“你不是执意要脱离家族吗？好！我现在就给你批文，然后你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看到智果始终不为所动，智申也怒了。
未过多时，智申便将一块写了批文的木牍、狠狠的扔到了他的面前道：“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可待智果离去后，智申终究还是没忍住，悲泣之声喷涌而出。
心中不仅想道：“果弟，我难道不知道你的话在理吗？但是宵儿就真的行吗？不错宵儿的确颇具仁德，但是能力太差了，如果真让他继承家族，恐怕就真的完了！可瑶儿则不同，他虽然不具仁德，但是能力突出，所以还是有机会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呢？”
想到这，智申抽泣的更甚了些。他原本只想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却不料恰巧被智宵撞见。
“父亲，您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智申急忙擦干眼泪，解释道。
“父亲，可是为了叔父？”
“宵儿，今日之事，你怨不怨为父？”智申并未回答，而是问起了他的感受。
“孩儿不敢！父亲是一家之主，您做任何决定都有您的考虑，所以从未有过怨言！”
“哎！宵儿，为父知道这样做实在是委屈了你，如果处在太平岁月，你无疑是最好的继承人，可惜如今这世道，以你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
话毕，智申看了看智宵，发现他低着头，不发一言。
于是他继续道：“我今日之所以立瑶儿，就是因为他能力突出，至少在他手里有机会让智氏存活下来！”
“父亲我知道了！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智宵道。
“嗯！”智申点了点头道。
而另一边，智果怀揣着智申的批文再次找到了宗正申请脱离智氏，随后从怀中拿出批文交给那人。
不过，这一次那人倒也是爽快，不多时便处理好了。自此智果便脱离了智氏，改名为辅果，成了辅姓的始祖！
这事不久自然便被传了出去，众人纷纷逃往他处避祸。唯独佛母逆流而上，不仅不逃，反而亲自来求见赵无恤。
“请您让我见一见家主，我有话要对他说。只要他让我这个老妇人把话说完，之后就算死我也无憾了！”
大抵是佛母遇到的是个良善之人，所以这人倒也无甚为难之处，直接进去请示赵无恤道：“家主，外面有一妇人称有几句话和您说！”
“知道是何人吗？”赵无恤问道。
“小人不知！”
“哦！既如此，你且先退下吧。我随后就到！”赵无恤摆手道。
“诺！”这人答应一声急忙退了下去。
随后，赵无恤便来到门外，只见一妇人身着丧服立在那里盯着他道：“请让家主出来，别人来，老妇一个字也不会说！”
“我就是，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赵无恤表示道。
佛母见此，便斥责赵无恤道：“我且问你，臣子犯了罪，凭什么牵连他的母亲？”
赵无恤听罢讥讽道：“您作为他的母亲，就有教育他忠孝的义务，如今他叛主而亡，难道您就不该负责吗？”
佛母闻言反驳道：“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孩子小时候肆意放纵，是母亲的责任；孩子长大后，他叛主而骄，这是君父的责任！如今我的儿子作为您的家臣而叛，这是您的责任，如今却要罪及于他的母亲，请问是何道理？”
赵无恤听罢，虽心中仍有些许不服，却也无力反驳。只好点头道：“您说的有理，我这就赦免您的罪过！”
处理完了这件事之后，赵无恤回到家中，继续宴请家臣。
“家主，如今中牟已经收复，我们可以无忧了！”有人奉承道。
赵无恤听罢，未置可否！只是回想起父亲赵鞅在时，因为智砾的压力而被迫逼死的董安于。
虽说此事最后是董安于自杀，但是智赵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所以他心中一直未敢忘记这段往事，只是如今智氏家主智瑶锋芒太甚，他只有暂时隐忍，待时而动罢了。
另一边，原本作为智瑶叔父的辅果、正在悠闲的茗饮。
可正当他享受如此安静时光的时候，却忽然传来一声：“家主，主家出事了！”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智家人了，以后别拿这些事来烦我！”辅果呵斥道。
“诺！”那人闻言只好悻悻而退。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说着不在乎，其内心越是在乎，此时的辅果正是如此。
虽然嘴里呵斥着下人，但思绪却早已飘到了那个让自己失望透顶的智氏家族。
那是公元前478年，当时的辅果还未脱离智氏家族。
也是在这一年，智申召集所有人宣布道：“我决定立瑶儿为下一任家主，你们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当时还是智果的辅果站出来制止道：“我觉得家主您的决定过于草率了！”
“哦？那你倒是说道说道！”智申颇带些讽刺意味道。
但是，很显然此时的智果似乎并未在意，只是依旧自顾自的向智申解释道：“我觉得瑶儿有五个优点，其一，身才高大且美须髯；其二，精通骑射；其三，才能和技艺双全；其四，能言善辩；其五，坚毅果敢！”
智申听罢，嘲笑道：“瑶儿既然如此优秀，却为何不可立？”
智果只好继续道：“但瑶儿却又一个不可忽视的缺点那就是不修仁德。”
“现在还讲究什么仁德？你是不是平时读书读傻了？”听到这两字，智申倒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毕竟当时是个尚武征伐的时代，所以文治反而容易被疏忽。而且，智申本人也并非莽夫，只是如今这世道以武力争夺天下，所以相对而言，智瑶自然更符合他的心意罢了！
听了智申的话，智果还是继续解释道：”家主，您错了！我听说一个优秀的人就已经遭人嫉恨，如今瑶儿又不修仁德，也不知收敛自己的锋芒，如果您立他做继承人，那么将来令智氏覆亡的人，必定就是他！”
“放肆！智果你作为智氏族人，今日却疯言疯语，若不是念在同族的份上，我定饶不得你！”说罢，智申示意他赶紧离开。
见此情形，智果只好申请道：“既如此，请允许我自此脱离智氏！”
“请便！”智申也懒得废话，直接同意了。
随后，智果便带领家人来到宗正处，向其申请道：“今智氏家族族人智果率所有家人申请脱离智氏另立辅氏！”
“有家主批文吗？”
“没有，家主已经同意了！”智果无奈道。
“没有批文，不能同意！”
“能不能通融通融？您先同意，随后我再去向家主要批文！”智果央求道。
“不行，这是家主的命令，我不敢违抗！”那人的态度显得十分强硬。
无奈之下，智申只好再次面见智申，向其申请道：“家主，我决定退出智氏一脉，请您下一道批文！”
听罢此言，智申安慰道：“今日之事我也有错，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好吗？”
但智果的态度却很强硬，他仍是重复道：“请家主下一道批文，允许我就此脱离智氏！”
“你就不能体谅下我吗？”智申无奈道。
可智果依旧还是那句话，其实他并非不能体谅，而是事关智氏存亡。对于智果而言，既然自己已经尽力了，那么接下来的事，自己自然也管不了了。
如今自己既然救不了智氏，那么就只能尽力挽救自己家人了！
“你不是执意要脱离家族吗？好！我现在就给你批文，然后你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看到智果始终不为所动，智申也怒了。
未过多时，智申便将一块写了批文的木牍、狠狠的扔到了他的面前道：“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可待智果离去后，智申终究还是没忍住，悲泣之声喷涌而出。
心中不仅想道：“果弟，我难道不知道你的话在理吗？但是宵儿就真的行吗？不错宵儿的确颇具仁德，但是能力太差了，如果真让他继承家族，恐怕就真的完了！可瑶儿则不同，他虽然不具仁德，但是能力突出，所以还是有机会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呢？”
想到这，智申抽泣的更甚了些。他原本只想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却不料恰巧被智宵撞见。
“父亲，您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智申急忙擦干眼泪，解释道。
“父亲，可是为了叔父？”
“宵儿，今日之事，你怨不怨为父？”智申并未回答，而是问起了他的感受。
“孩儿不敢！父亲是一家之主，您做任何决定都有您的考虑，所以从未有过怨言！”
“哎！宵儿，为父知道这样做实在是委屈了你，如果处在太平岁月，你无疑是最好的继承人，可惜如今这世道，以你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
话毕，智申看了看智宵，发现他低着头，不发一言。
于是他继续道：“我今日之所以立瑶儿，就是因为他能力突出，至少在他手里有机会让智氏存活下来！”
“父亲我知道了！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智宵道。
“嗯！”智申点了点头道。
而另一边，智果怀揣着智申的批文再次找到了宗正申请脱离智氏，随后从怀中拿出批文交给那人。
不过，这一次那人倒也是爽快，不多时便处理好了。自此智果便脱离了智氏，改名为辅果，成了辅姓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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