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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溺亡

    莫邱氏面露大惊之色,老太监的话她当然明白,虽然自己儿子只有六岁,可毕竟刚才的话,让旁人听去,这样是传的皇帝的耳朵里,免不了要治他们莫家一个欺君之罪。

    别想用一个孩子只有六岁就想搪塞过去,根本不可能,在皇帝的眼中,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敢如此做,如此想,必然是家中大人教导并授意的。

    一下子,莫邱氏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

    而莫名,当然知道明白其中的危害,只是他没有料到,自己已经这么小心了,就连声音也是极小的,为何老太监能听到?

    “老爷爷,你躲在外面怎么会听到我们的话?”

    老太监摇头苦笑:“换做一般人,自然听不到你们的声音,可杂家从小就练内功,已经练了六十多年,一身真气不敢说在大隋数一数二,可也是顶尖的存在,屋内别说你们说话了,就是你们的心跳声,杂家都能听到!”

    莫名大惊,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内功真气,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所谓内功真气,都是武侠小说撰写的而已,根本不存在,是人所练的都只不过是外功而已。

    不过,随后莫名收起了脸上惊奇之色,因为事已至此,慌张和震惊也改变不了什么,再说了,老太监已经进门说了这些,就证明要保他们。

    于是,莫名开口询问:“老爷爷,那我们该如何做?”

    “唉~”老太监重重叹了一口气,“监视这偏殿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众多侍卫和其他太监,从我进门的那一刻,必然引起其他人注意,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人前去禀告陛下了。”

    “老爷爷,你既然选择进来帮我们,必然有了对策?”莫名微微一笑。

    “你啊~”老太监无奈一笑,懊恼道:“杂家今天就不该去给你莫家传圣旨,认识你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东西。对策是有,可惜,结果如何杂家是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莫名心中隐隐不安!

    “啪!”

    老太监一掌拍在莫名的肩膀处,莫名立马感觉全身没了力气,不能动弹丝毫。

    “老爷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动不了了?”莫名大惊失色,惊慌的问道,说实话,此刻的他,还真怕老太监害他。

    莫邱氏,也是露出惊慌之色,立马上前就要阻止看太监,而老太监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莫邱氏,不用担心,杂家不会害他,反而会传他内功!杂家自幼六岁进宫,九岁跟了先帝爷,一直服侍先帝爷左右,忠心耿耿,直到先帝爷驾崩,新皇登基,念在杂家对先帝爷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了杂家一些差事,虽说不累,可这么些年的宫廷生活让杂家怀念自己的家乡,可惜,像我们太监,一入宫门便是皇家奴婢,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离开皇宫半步,更别说想要脱离皇家,回到家乡,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六岁那样,要是没有进宫当太监的话,或许我会活的开心一些,膝下儿孙满堂,至少死后也是一个完整的人,可惜,那时候,一家十几口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想来去过我没当太监的话,或许六岁那年,早就饿死了,人这一生,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说到这里,老太监看着莫名,露出慈祥的微笑:“小家伙,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孙子,去过能有的话,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可惜,造化弄人。原本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皇宫里,在一群太监的阿谀奉承中走向终点,等到我年老再也不能动时,那些阿谀奉承的太监们也会消失不见,而我,会一个人躺在床上,孤独的在寒冷和饥饿中死去,体会着我六岁那年本该属于我的命运。”

    “可我不甘心,原本我是打算,再过几年,我会寻一个日子喝下毒药,悄然离去,可今天上午,你那一声老爷爷却勾起了我心中仅存的幻想,虽然我知道你只是礼貌所然,可我依旧很开心,你人不错,现在我将我一身内功传于你,到时候也算继承了我的衣钵,即使算不上你得爷爷,可也算是你的师父,记住,我叫刘小幺,小孙子,未来有机会,去一趟江高官生县,看看能不能寻得我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话,给我在那立一个衣冠冢,之前死后,我还可以魂归故里!”

    ……

    朝堂之上,大臣面露微笑的互相交谈,杯盏觥筹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利益交换,有不知道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而坐在上手的皇帝,则面露微笑,静静地看着朝堂之上的大臣,内心暗叹一声:“都是一群狼心狗肺之徒!”

    再看看自家的太子,又是一阵感叹:瞧朕生的好儿子,现在估计巴不得我早点死,好赶紧继承朕的皇位!

    而在看向莫国彦,突然心神一动,好像想到什么,右手轻轻一摆,侍候在一旁的王公公立马上前。

    皇帝低声说道:“莫家的公子如何了?”

    王公公看了下四周,低声道:“陛下,这里人多眼杂……”

    “嗯!”皇帝轻声嗯了一句,随后大声说道:“摆驾出恭!”

    “遵旨!”

    除了朝堂后,皇帝瞥了一眼自己的左卫卫队长一眼后,卫队长心领神会,立马一挥手,周围的卫队立马四散而开,为皇帝和王公公留下一个足够的谈话空间,同时又守护着皇帝周围,避免他人前来打扰。

    “陛下!”王公公行了一礼后,低声说道:“那奉命监听莫家夫人和莫家公子的刘公公,不知为何突然推门进了偏殿,然后关上门,大约过了一刻钟,便有匆匆出了门,现在还正守着偏殿!”

    “嗯?”皇帝闻言,双目闪过一丝杀气,声音却还是十分平静:“那其他监听人员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王公公低声言语道:“根据其他三位侍卫的统一报道,王公公进去后就是对莫邱氏的训斥,臣接下来就演示一下王公公和莫邱氏的对话!”

    “嗯!”皇帝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是这么说的,首先是王公公:‘莫邱氏,你们莫家是怎么搞的,不想活了,这么喜庆的日子,竟然让你家公子惹出这么大的事,陛下虽然看似不和你家公子一般见识,可陛下明显不悦,要不是陛下念在你夫君莫国彦为大隋立下赫赫战功,早就治你们莫家一个大不敬的罪过!’陛下接下来是莫邱氏的回答:‘刘公公,命夫也不想如此啊,实在是名儿这么些年一直没有犯过病,要是知道名儿有这名,命夫早就上报朝廷了,怎么会带我家孩子来参加这次庆功宴。’”

    “陛下,这是刘公公的回应:‘唉,你们这事弄的这么麻烦,杂家也不好帮你,可收了你的香水,实在是太过喜爱了,这样吧,回头在送杂家一瓶香水,杂家就帮你们莫家,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不过现在,还是先看看你家公子怎么样,杂家不才,也学了几年药理,还精通内功真气,看看能不能救救他!’陛下,然后是莫邱氏的感激声音:‘命夫谢谢刘公公了,谢谢刘公公了!’”

    “陛下,他们的对话就这么多了,说完话后,没过多久,刘公公就出来了,观起额头上大汗淋漓,应该是动用了大量真气所导致!”

    皇帝听后没有言语,只是紧皱的眉头让王公公知道,皇帝陛下这是在分析事情的经过,以及这事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王公公却觉得皇帝陛下有些想太多了,那刘公公是谁,那可是九岁就跟了先帝爷,算起来已经服务皇家六十八年了,对皇家可谓忠心耿耿,现如今已经七十余四,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对皇家起歹意?再说了,像他们这种无根之人,进了皇宫之内,就是无父无母,无子无孙的异类,又有什么利益会让他们不惜背叛朝廷?

    良久,果然,皇帝陛下也猜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只能按了按微微做痛的太阳穴,然后吩咐道:“朕也是自找头痛,王公公,等到庆功宴结束,宣刘公公到御书房,朕要亲自问问他!”

    “遵旨!”

    ……

    朝堂之上,坐在仅次于三公之下,又是本次庆功宴的主角莫国彦,此刻没有丝毫喜悦,没脑子都是对于自己儿子的担忧之色,想他镇守边疆七年,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从在肚子里算,已经相依为命七年,自己对夫人和儿子亏欠太多,没想到,自己仅仅回来的第二天,儿子就被御医诊断出羊角风,这不让他心中的愧疚感更加强烈!

    “世侄?世侄?”一道年老的声音打断了莫国彦的沉思,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一回头,莫国彦这次发现,叫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父亲的世交,同样为二品将军的王兴德!

    莫国彦连忙双手抱拳,恭敬的喊了一声世叔!同时也疑惑,为何在这重要的场合下,世叔竟然敢离坐,就不怕皇帝陛下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思绪之间,却发现,这朝堂之上,大臣之间早就随意诸多,很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低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有坐在角落的人,早就五六人围坐一团,正嘻嘻嘻哈哈划拳喝酒,在一看龙椅之上,早已空空如也,原来皇帝陛下不知何时,已经离场了,怪不得自己的世叔敢随意离坐!

    这时候,王兴德再次开口道:“世侄,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发愁?”

    莫国彦面露苦涩,“世叔,这可是我唯一的儿子,现在生了这一怪病,让我今后如何培养他,就这怪病,就注定他不能继承我的衣钵,入朝为官了,难道天要绝我莫家一脉?”

    “哎,世侄言重了!”王兴德笑道:“你和侄媳都还很年轻,在生一个不就行了,而且这次你从边疆回来,陛下已经有意替你,只要边疆没有太大的战事,估计今后你都要一直留在应天了,何必这么多呢?既然长子不行,那就嫡次子,而长子以后许他富贵一生,也算对的起他!”

    听了王兴德几句话,莫国彦双眼一亮,对啊,长子不行的话,那就嫡次子,嫡次子不行,那就嫡次次子,呸,这不是自己诅咒自己吗,总之,就一句话,庆功宴回去后,他就要和自己的夫人一同努力了,争取明年再抱一个胖小子,后年再抱一个!

    “陛下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想起,惊的原本还嬉笑放松的大臣们,立马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刚才放浪形骸之人,不是他们,是幻觉。

    声音落下后,一身明黄色、胸前绣着五爪金龙的皇帝陛下从龙椅后面,缓缓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太子身旁,惊的太子立马起身,恭敬的站在一边。

    “诸位爱卿!”皇帝大声说道,原本坐在席位上的诸位大臣,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的略微弯腰,表示自己的尊重!

    “陛下!”

    皇帝满意的环顾四周,缓缓说道:“诸位爱卿,夜已深,朕已经略感疲惫,就不和爱卿们热闹了,朕回后宫休息了,你们继续吧!”

    “恭送陛下!”诸位大臣弯腰行礼道!

    “嗯!”于是,作为帝国第一人的皇帝陛下,率先离开了朝堂,向着朝堂之外走去,而诸位大臣,则是一脸恭敬的模样,一直目送到皇帝离开许久后,这才缓缓起身,纷纷离开了朝堂。

    见皇帝已经离去,诸位大臣也甩了甩衣袖,相继转身向着朝堂之外走去,丝毫没有在继续下去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这场宴会最大的支持者都已经离去,至于此次庆功宴的主角莫国彦,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武夫罢了,根本得不到他们的重视,就连其他一些武将,由于嫉妒莫国彦的功劳,以及以前就好莫家不交好,所以也是一甩衣袖,打不离去。

    只剩下莫国彦站在原地,以及和莫国彦交好的一些年轻将军,或者和他父亲交好的老将军,在这出声安慰莫国彦。

    不过,毕竟朝廷重臣皆已离去,只剩下他们十几人也不好在继续下去,只能安慰莫国彦几句后就相继离去。

    莫国彦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偏殿,连忙出了朝堂,向着偏殿赶去,只是没想到的时,在他刚出朝堂之时,就看到自己的夫人,正领着自己的儿子,缓步向着自己走来,这让莫国彦紧绷的心彻底松了下来,连忙应向自己的夫人,一把抱起莫名,牵着莫邱氏的手向着宫外走去,只是莫邱氏有些害羞。

    “这是在皇宫之中,别胡闹!”

    ……

    御书房!

    静静坐在明黄色桌前的皇帝陛下,正面色平淡,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奏折,以及一些秘密信封!

    “陛下!陛下!”这时候,王公公慌慌张张的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这让皇帝十分不满,紧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吧,什么事?”

    王公公脸上露出慌乱之色,低声着急的说道:“左卫报道,刘公公在前往御书房的途中,跌落水池之中,不幸溺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