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生春灯盛会
望仙郡，郡守府，郭有土正在会见几个修仙宗派的使者。这些人代表自己的宗派而来，都想在与朝廷的会商中多捞取一点好处。所谓供奉“长生春灯”，表面上都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实际在私底下还有重要的交易，那便是朝廷与各大仙派的交易，朝廷要以世俗的资源换取修仙宗派的修行资源。
不过，除了方生仙派必须要给予优待，其他仙派不能惯着，况且他们的要价确实过高。郭郡守有些头疼，在推迟了进一步的商谈后，他独自坐在花厅喝茶。
“郭大人，”门外有小厮进来禀报，“有人求见！”
“不见！”郭郡守有些不耐烦，这时候他谁也不想见。
“郡守大人，怎么不想见客了？”一个身着狐裘的男子走了进来。
郭有土忽然见了，惊讶得一时语塞。
“冬……冬王殿下！”郭有土赶紧起身行礼。
“郡守还记得本王？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你我有一面之缘，郡守的才华令本王印象深刻！”
“殿下过誉了，有土惶恐！”
冬王笑道：“本王不请自来，有些唐突，郡守大人见谅！”
郭有土迎冬王上座，吩咐仆人泡了好茶。
“郭大人，我看你眉头紧锁，难道有什么难事？”冬王端起了茶杯，“哟，这可是春眠城有名的白茶！郭大人有品位！”
郭有土又客气了几句道：“殿下，实不相瞒，今年的‘长生春灯’在本城供奉，不过各家仙派索要的价码实在太高，是以忧虑！”
“郭大人不必忧虑！”冬王道，“供奉‘长生春灯’是国家大事，且又在本王的封地上，本王不得不上心，一定为郡守排忧解难！”
郭有土大喜：“王爷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春眠城永感王爷的恩德！”
送走冬王之后，郭有土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却又有些疑惑，于是召来胡师爷，向他请教冬王来此的目的。
胡师爷道：“此次灯会在冬王的封地上举办，王爷来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郭有土问：“这等事，冬王可以差遣下属前来，何必亲自跑一趟？”
胡师爷笑道：“大人不是不知道，冬王曾长年效力军中，杀敌身先士卒，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在军中颇有威望！想必是在军中养成了习惯！”
“冬王的军功确实很大！功高盖主啊！”郭有土不禁感叹。
“大人慎言！”胡师爷有些怕起来，“小心隔墙有耳！”
郭有土醒悟过来，打了打自己的嘴，又瞧了瞧花厅外。
“朝廷与修仙宗派早有不成文的约定，”郭有土道，“各仙派不得干预朝政……但实际上都在暗中影响，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胡师爷笑道：“大人，修仙界的事我不懂，但官场的事我了解一二，在我看来有一点修仙界和官场一样！”
“哦？”郭有土问，“什么一样？”
“都唯利是图！”
“长生春灯”终于在春眠城点燃，燃灯仪式极为隆重，吸引了上万人观看。
郡守郭有土邀请了方生仙派北长老和朝廷派来的钦差一同燃灯。仪式之上，巨大的莲花形“长生春灯”被高高举起，郭大人诵读了一篇文词华美的供奉辞，这是胡师爷的杰作。
诵辞完毕，郭有土邀请北长老燃灯。早有身姿曼妙的少女擎着火把过来，递给郡守大人，朝廷钦差谦让了一下，北长老则欣然接过，举起火把将莲花灯点燃。
顿时火光腾起，现场一片沸腾，众人欢呼雀跃，高喊“长生无忌”。
王亦仙和王二就在看灯的人群中，二人跟着激动，跟着兴奋，也高喊“长生无忌”。
燃灯之后是“传灯”，“长生春灯”被十六个精壮汉子抬着，在春眠城中游行，象征着“薪火相传”和“生生不息”。
王亦仙和王二在欢乐的海洋中跟随“传灯”的队伍前行，一路又有舞龙舞狮助兴，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传灯”结束后就是供奉，“长生春灯”被安置在特制的供奉台上，在这里持续燃烧七七四十九天。
在灯会期间，春眠城的所有酒肆都是半价做生意，这让王亦仙和王二激动不已。
南来北往的客商在城中交易繁忙，仙家宗派隐藏其中，而朝廷的钦差或明或暗进行监督，只要朝廷所需要的东西筹备得差不多了，钦差大人也就能交差了。
灯会盛大，白天有隆重的官方仪式，到了晚上就是百姓们的自娱自乐时间。夜幕降临后，整座春眠城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彩灯被点燃，连缀出梦幻般的五色“银河”。年轻人在河边放河灯和飞灯，寄托美好的祝愿。
王亦仙和王二不仅徜徉在灯火辉煌中，还兴致勃勃地观赏城中的斗艳斗财，又赤膊上阵参与斗酒。
没见过世面的人不只是王亦仙和王二，墨散人也是初见如此的盛世烟火，在春眠城中流连忘返。夜色中不止有灯火，仕女佳人结伴出游，都是盛装打扮，也是灯会的一大亮点。墨散人的眼神四处游走，心中有鲜花绽放，一种生命的活力充满了他的灵魂。
“道长是修行者吧？”一个圆脸商人忽然出现在墨散人面前，“鄙人吴老二，是春眠城兴隆号的掌柜。”
墨散人生起戒心：“阁下有事？”
吴掌柜笑道：“道长莫要有疑，灯会期间，城中大小商号都收到郡守府的通告，要求各商号尽心接待来自各大仙派的修行者，我兴隆号也不例外！我看道长仙风道骨，应该是修行之人，您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就是，我兴隆号乃是城中第一大商号，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原来如此！”墨散人道，“我没什么需求，吴掌柜请自便！”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道长的雅兴了！”吴掌柜正要走，突然又说道，“哦，对了，今晚在眠月楼有一场精彩的斗艳，汇集了望仙郡各地的美人佳丽，可谓是百花齐放！道长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眠月楼可是兴隆号旗下的青楼！”
墨散人表面上不在意，心中却被种下一颗“种子”，看灯的时候开始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忽然看到“眠月楼”三个大字招牌，心中“扑腾”一下，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是天意，只好顺从。墨散人鬼使神差地走进眠月楼，扑鼻而来的香味沁入肺腑，眼前的热闹景象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下一位美人儿，晶晶姑娘！”
楼中的男人们沸腾了，只见一个身着华丽彩衣的漂亮女子款款走到斗艳的高台上，摆弄出各种姿态，引得台下男人们起哄。晶晶姑娘不时抛出媚眼，将腰肢扭动得像水蛇，早已暗中“捕获”不少“恩客”。
墨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姑娘走马灯似的上台展示自己的美丽，心中赞叹这方生国的斗艳可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一朝看尽城中花！
眠月楼的妈妈主动接近墨散人，将他带上二楼，安排雅座，伺候酒食，墨散人还以为是春眠城的人好客。
“贫道只是进来看看，身上并无资财！”墨散人把丑话说在前面。
那妈妈娇笑道：“道长哪里话，一看您就是高士，我们请还请不来呢！在眠月楼您只管尽兴，不用花钱！”
墨散人放下心来，专心观赏“百花斗艳”。不多时，妈妈领着晶晶姑娘和另外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上到二楼，来到墨散人的雅座，为墨散人捏肩捶腿，劝酒喂食，服侍得好不殷勤。
“楼中天字一号上房‘香雪海’已为道长备好，道长要是累了，随时可以休息！”那妈妈又对几个姑娘道，“姑娘们，好生伺候道长，今日就是你们的仙缘造化了！”
京城，皇宫内院，当今圣上明德帝正围着个金灿灿的巨大丹炉做研究，一旁跪着个身穿“绯鱼服”、头上插着雁翎的人。明德帝一身玄色道袍，宽衣大袖，手中拿着个玉如意在丹炉里拨弄什么。
“陛下，鱼雁堂收到春眠城的‘雁儿’来报，此次灯会还算顺利，不过各大仙派的要价有点高……”
明德帝继续拨弄丹炉里的东西，过了会儿才说：“灯会的事交给了郭有土，就让他去办好，朕只要结果！”
“是，陛下！”那人又道，“我堂在望仙郡的眼线探知冬王到过郡守府，似乎在插手灯会的事情。”
“哦？”明德帝终于拿正眼看着那人，“我的好弟弟又在热心当地事务？倒是与他在军中一个样！”
这时候，御前太监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求见！”
明德帝道：“让他进来吧！”
太子笑嘻嘻地进来，见皇帝神情严肃，旁边还跪着鱼雁堂的首领，立刻收敛了情绪。
“儿臣向父皇请安！”
“太子昨夜又与狐朋狗友鬼混了？”明德帝瞥眼看着太子，“竟然还惹事打伤一个酒保！”
“谁打的小报告！”太子恶狠狠看着鱼雁堂的首领，“儿子不过是教训一下那不长眼的小人！”
鱼雁堂的首领将脑袋垂得更低，头上的雁翎微微颤抖。
“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有个储君的样子！似你这般，将来如何继承大统？”明德帝将玉如意从丹炉里拿出来，“你不想当太子，大有人想当太子！你不想当皇帝，大有人想当皇帝！”
鱼雁堂的首领闻言，赶紧趴伏在地，这种宫禁秘言，最好是不要听，听到了算是运气不好，将来有可能就是招来杀身之祸的由头。
太子不敢说话了，只听明德帝说：“交友不慎，遗祸自身！况且你还是太子，身份尊贵，不可随意与人来往！若是再不醒悟，朕就收了你那些狐朋狗友！”
“收了”二字语义含糊，不过含糊的语言往往最有效力。太子只得唯唯诺诺，心想着先过了当下，今后怎么玩儿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供奉‘长生春灯’是国之大事，作为太子，你应该关心一下，你不关心，人家冬王却替你关心，到时候人心都在冬王那里，却不在太子你这边！”
太子有些不乐意，嘀咕道：“冬王做事我又管不着……一个破灯会有什么好关心的！”
“你说什么？”明德帝圆睁龙目。
“父皇，儿臣说冬王做事深得人心，我要多学习！灯会是国家大事，一定要关心！”太子将自己的“尾巴”紧紧夹住，偷眼看鱼雁堂的首领，那两根雁翎还在发抖。
春眠城，一个手摇折扇的翩翩公子满面春风，他不久前从老渔翁的手下“溜走”，成为一只游入新世界的“鱼”。翩翩公子当然不是来看灯会的，方生国那么大，要想搅动“方生大海”，灯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所以他看的不是灯，而是难得的机会。
不过，除了方生仙派必须要给予优待，其他仙派不能惯着，况且他们的要价确实过高。郭郡守有些头疼，在推迟了进一步的商谈后，他独自坐在花厅喝茶。
“郭大人，”门外有小厮进来禀报，“有人求见！”
“不见！”郭郡守有些不耐烦，这时候他谁也不想见。
“郡守大人，怎么不想见客了？”一个身着狐裘的男子走了进来。
郭有土忽然见了，惊讶得一时语塞。
“冬……冬王殿下！”郭有土赶紧起身行礼。
“郡守还记得本王？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你我有一面之缘，郡守的才华令本王印象深刻！”
“殿下过誉了，有土惶恐！”
冬王笑道：“本王不请自来，有些唐突，郡守大人见谅！”
郭有土迎冬王上座，吩咐仆人泡了好茶。
“郭大人，我看你眉头紧锁，难道有什么难事？”冬王端起了茶杯，“哟，这可是春眠城有名的白茶！郭大人有品位！”
郭有土又客气了几句道：“殿下，实不相瞒，今年的‘长生春灯’在本城供奉，不过各家仙派索要的价码实在太高，是以忧虑！”
“郭大人不必忧虑！”冬王道，“供奉‘长生春灯’是国家大事，且又在本王的封地上，本王不得不上心，一定为郡守排忧解难！”
郭有土大喜：“王爷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春眠城永感王爷的恩德！”
送走冬王之后，郭有土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却又有些疑惑，于是召来胡师爷，向他请教冬王来此的目的。
胡师爷道：“此次灯会在冬王的封地上举办，王爷来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郭有土问：“这等事，冬王可以差遣下属前来，何必亲自跑一趟？”
胡师爷笑道：“大人不是不知道，冬王曾长年效力军中，杀敌身先士卒，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在军中颇有威望！想必是在军中养成了习惯！”
“冬王的军功确实很大！功高盖主啊！”郭有土不禁感叹。
“大人慎言！”胡师爷有些怕起来，“小心隔墙有耳！”
郭有土醒悟过来，打了打自己的嘴，又瞧了瞧花厅外。
“朝廷与修仙宗派早有不成文的约定，”郭有土道，“各仙派不得干预朝政……但实际上都在暗中影响，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胡师爷笑道：“大人，修仙界的事我不懂，但官场的事我了解一二，在我看来有一点修仙界和官场一样！”
“哦？”郭有土问，“什么一样？”
“都唯利是图！”
“长生春灯”终于在春眠城点燃，燃灯仪式极为隆重，吸引了上万人观看。
郡守郭有土邀请了方生仙派北长老和朝廷派来的钦差一同燃灯。仪式之上，巨大的莲花形“长生春灯”被高高举起，郭大人诵读了一篇文词华美的供奉辞，这是胡师爷的杰作。
诵辞完毕，郭有土邀请北长老燃灯。早有身姿曼妙的少女擎着火把过来，递给郡守大人，朝廷钦差谦让了一下，北长老则欣然接过，举起火把将莲花灯点燃。
顿时火光腾起，现场一片沸腾，众人欢呼雀跃，高喊“长生无忌”。
王亦仙和王二就在看灯的人群中，二人跟着激动，跟着兴奋，也高喊“长生无忌”。
燃灯之后是“传灯”，“长生春灯”被十六个精壮汉子抬着，在春眠城中游行，象征着“薪火相传”和“生生不息”。
王亦仙和王二在欢乐的海洋中跟随“传灯”的队伍前行，一路又有舞龙舞狮助兴，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传灯”结束后就是供奉，“长生春灯”被安置在特制的供奉台上，在这里持续燃烧七七四十九天。
在灯会期间，春眠城的所有酒肆都是半价做生意，这让王亦仙和王二激动不已。
南来北往的客商在城中交易繁忙，仙家宗派隐藏其中，而朝廷的钦差或明或暗进行监督，只要朝廷所需要的东西筹备得差不多了，钦差大人也就能交差了。
灯会盛大，白天有隆重的官方仪式，到了晚上就是百姓们的自娱自乐时间。夜幕降临后，整座春眠城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彩灯被点燃，连缀出梦幻般的五色“银河”。年轻人在河边放河灯和飞灯，寄托美好的祝愿。
王亦仙和王二不仅徜徉在灯火辉煌中，还兴致勃勃地观赏城中的斗艳斗财，又赤膊上阵参与斗酒。
没见过世面的人不只是王亦仙和王二，墨散人也是初见如此的盛世烟火，在春眠城中流连忘返。夜色中不止有灯火，仕女佳人结伴出游，都是盛装打扮，也是灯会的一大亮点。墨散人的眼神四处游走，心中有鲜花绽放，一种生命的活力充满了他的灵魂。
“道长是修行者吧？”一个圆脸商人忽然出现在墨散人面前，“鄙人吴老二，是春眠城兴隆号的掌柜。”
墨散人生起戒心：“阁下有事？”
吴掌柜笑道：“道长莫要有疑，灯会期间，城中大小商号都收到郡守府的通告，要求各商号尽心接待来自各大仙派的修行者，我兴隆号也不例外！我看道长仙风道骨，应该是修行之人，您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就是，我兴隆号乃是城中第一大商号，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原来如此！”墨散人道，“我没什么需求，吴掌柜请自便！”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道长的雅兴了！”吴掌柜正要走，突然又说道，“哦，对了，今晚在眠月楼有一场精彩的斗艳，汇集了望仙郡各地的美人佳丽，可谓是百花齐放！道长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眠月楼可是兴隆号旗下的青楼！”
墨散人表面上不在意，心中却被种下一颗“种子”，看灯的时候开始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忽然看到“眠月楼”三个大字招牌，心中“扑腾”一下，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是天意，只好顺从。墨散人鬼使神差地走进眠月楼，扑鼻而来的香味沁入肺腑，眼前的热闹景象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下一位美人儿，晶晶姑娘！”
楼中的男人们沸腾了，只见一个身着华丽彩衣的漂亮女子款款走到斗艳的高台上，摆弄出各种姿态，引得台下男人们起哄。晶晶姑娘不时抛出媚眼，将腰肢扭动得像水蛇，早已暗中“捕获”不少“恩客”。
墨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姑娘走马灯似的上台展示自己的美丽，心中赞叹这方生国的斗艳可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一朝看尽城中花！
眠月楼的妈妈主动接近墨散人，将他带上二楼，安排雅座，伺候酒食，墨散人还以为是春眠城的人好客。
“贫道只是进来看看，身上并无资财！”墨散人把丑话说在前面。
那妈妈娇笑道：“道长哪里话，一看您就是高士，我们请还请不来呢！在眠月楼您只管尽兴，不用花钱！”
墨散人放下心来，专心观赏“百花斗艳”。不多时，妈妈领着晶晶姑娘和另外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上到二楼，来到墨散人的雅座，为墨散人捏肩捶腿，劝酒喂食，服侍得好不殷勤。
“楼中天字一号上房‘香雪海’已为道长备好，道长要是累了，随时可以休息！”那妈妈又对几个姑娘道，“姑娘们，好生伺候道长，今日就是你们的仙缘造化了！”
京城，皇宫内院，当今圣上明德帝正围着个金灿灿的巨大丹炉做研究，一旁跪着个身穿“绯鱼服”、头上插着雁翎的人。明德帝一身玄色道袍，宽衣大袖，手中拿着个玉如意在丹炉里拨弄什么。
“陛下，鱼雁堂收到春眠城的‘雁儿’来报，此次灯会还算顺利，不过各大仙派的要价有点高……”
明德帝继续拨弄丹炉里的东西，过了会儿才说：“灯会的事交给了郭有土，就让他去办好，朕只要结果！”
“是，陛下！”那人又道，“我堂在望仙郡的眼线探知冬王到过郡守府，似乎在插手灯会的事情。”
“哦？”明德帝终于拿正眼看着那人，“我的好弟弟又在热心当地事务？倒是与他在军中一个样！”
这时候，御前太监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求见！”
明德帝道：“让他进来吧！”
太子笑嘻嘻地进来，见皇帝神情严肃，旁边还跪着鱼雁堂的首领，立刻收敛了情绪。
“儿臣向父皇请安！”
“太子昨夜又与狐朋狗友鬼混了？”明德帝瞥眼看着太子，“竟然还惹事打伤一个酒保！”
“谁打的小报告！”太子恶狠狠看着鱼雁堂的首领，“儿子不过是教训一下那不长眼的小人！”
鱼雁堂的首领将脑袋垂得更低，头上的雁翎微微颤抖。
“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有个储君的样子！似你这般，将来如何继承大统？”明德帝将玉如意从丹炉里拿出来，“你不想当太子，大有人想当太子！你不想当皇帝，大有人想当皇帝！”
鱼雁堂的首领闻言，赶紧趴伏在地，这种宫禁秘言，最好是不要听，听到了算是运气不好，将来有可能就是招来杀身之祸的由头。
太子不敢说话了，只听明德帝说：“交友不慎，遗祸自身！况且你还是太子，身份尊贵，不可随意与人来往！若是再不醒悟，朕就收了你那些狐朋狗友！”
“收了”二字语义含糊，不过含糊的语言往往最有效力。太子只得唯唯诺诺，心想着先过了当下，今后怎么玩儿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供奉‘长生春灯’是国之大事，作为太子，你应该关心一下，你不关心，人家冬王却替你关心，到时候人心都在冬王那里，却不在太子你这边！”
太子有些不乐意，嘀咕道：“冬王做事我又管不着……一个破灯会有什么好关心的！”
“你说什么？”明德帝圆睁龙目。
“父皇，儿臣说冬王做事深得人心，我要多学习！灯会是国家大事，一定要关心！”太子将自己的“尾巴”紧紧夹住，偷眼看鱼雁堂的首领，那两根雁翎还在发抖。
春眠城，一个手摇折扇的翩翩公子满面春风，他不久前从老渔翁的手下“溜走”，成为一只游入新世界的“鱼”。翩翩公子当然不是来看灯会的，方生国那么大，要想搅动“方生大海”，灯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所以他看的不是灯，而是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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