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和尚
南方的建筑精巧雅致，北方的建筑雄伟壮观，而墨散人居住的别墅，却是南北风格的结合，既有精雕细琢的雅致，又有高大宽敞的壮观，所谓林泉悠游的惬意生活不过如此，皇族贵胄的豪奢作派也融入其中。
这不是修行者该有的供养，而是兴隆堂的一番心意。
墨散人在春眠城遭遇了那场震惊天下的大火灾，而他当时正在眠月楼醉生梦死，说来也奇怪，眠月楼并没有在大火中受到任何损失。后来，兴隆堂的吴掌柜重新为墨散人安排了住处，离春眠城不远，也就是现在的精舍别墅。墨散人本来不愿意去，直到眠月楼的姑娘们撒娇又撒欢儿地怂恿，并答应随着他一起住进别墅，这才安住了墨散人的浪子心。
兴隆堂是方生有名的商号，但兴隆堂的上面还有生灭商会，而生灭商会才是这个帝国江湖民间的支配力量。至于商会的首领到底是谁，江湖上历来有一些传言，但都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说法，大抵是说生灭商会的后台可能是官府或者某个仙派。
春眠城，兴隆堂商号的院子里，阳光正好。
一个搭着皮裘的男子坐在躺椅里晒太阳，他的皮肤十分白皙，眉目非常清秀。
仕女敏而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一旁的高几上，又拿起木叉，扎了一小块橙子，送到了男子的嘴边。
男子微微侧头，向敏而笑了笑，温顺地吃下橙子。敏而也笑，她很享受现在的时光，面前的男人是她这辈子唯一跟着的男人，即便高不可攀，她也要交出自己的全部。
“主公，楞伽来了。”敏而又喂给男子一块橙子，“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
院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粗布袈裟的和尚，肥头大耳，有些不修边幅，随身抱着个一人高的大布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重。
“参见主公！”和尚的声音很洪亮。
“说说吧，那个道人怎么样？”男子接过敏而手上的木叉。
“主公，我暗中观察过了，墨散人确实不简单！我看不出他的功力深浅！”楞伽和尚把大布袋子放在地上，一手还拽着布袋口。
“你可是金身剑仙！”男子看了看楞伽的布袋，“就连你都看不出来他的底细？”
楞伽摸了摸脑袋，道：“确实看不出！”
敏而道：“既然楞伽看不出来，别的人恐怕也很难看出来，这个墨散人有些来历！主公，下一步怎么办？”
“让吴老二好生侍候，注意监视，总要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楞伽合掌道：“主公说得是！”
“楞伽，别人都叫你枕瓜和尚，”男子笑道，“我看你的瓜似乎又长大了些，枕着睡觉是否更加安稳了？”
“嘿嘿，确实又长大了，”枕瓜和尚楞伽打开布袋，露出一个青绿的大冬瓜，“多亏主公赐予的珍贵药草，我早晚投喂，这瓜才能不断吸收天地灵气，日渐成长，只待瓜熟蒂落！”
“你这仙药什么时候熟得了？”男子给自己投喂了一块苹果。
“快了快了！”楞伽笑嘻嘻的将布袋子又重新扎好，“只要药草投喂越多，就熟得越快！”
“哦？瓜熟之时，别忘了分我一块儿尝尝！”
“那是自然！”
枕瓜和尚楞伽扛着大冬瓜走了。
敏而笑道：“这和尚太过看重那个大冬瓜了，从不肯离手，吃喝拉撒都要拿着，睡觉也是抱着枕着，如此执着，怕成不了正果！”
“执着的人好啊！”男子笑道，“有了执着，有了依恋，才会有软肋，我们需要这样的人！”
“主公，再吃点？我喂你！”敏而又拿起木叉，投喂面前的男人，那男子的眼睛温柔如水。
“对了，还有件事，牛鼻寺又在向兴隆号要人，”敏而拿丝帕给男子擦了擦嘴，“此前，牛鼻寺为兴隆号提供了一批修炼资源，其中一个交易条件就是要兴隆号物色有慧根的人到牛鼻寺出家。“
“这些牛鼻寺的和尚！他们那里缺和尚？”男子摇头笑道，“有慧根的人可遇不可求，不过我倒是有些慧根！”
***
王亦仙与千算子辞别三太子，离开陈塘关，继续往北斗山赶路，因错过了宿头，便在一座小庙安身。这庙叫牛毛寺，乃是牛鼻寺的众多分寺之一。那老和尚有些道行，断定二人颇有慧根，介绍他们去牛鼻寺看看，又说牛鼻寺最近要举办“放牛会”，可以去随喜，有大功德。
牛鼻寺离这里的牛毛寺已经不远了，亦仙和千算子走了许久路，打算先歇息两日，既然牛鼻寺闻名天下，来都来了，不可不看，于是决定去随喜“放牛会”。千算子见王亦仙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就说：“正好可以拜拜佛，散散心，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佛慈悲，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放牛会”那日，二人前往牛鼻寺，刚一进门就有奇香扑鼻，一旁的香客们深深吸气，都说是炼制仙丹的气味。
“诸位有没有听说，最近寺里好像有殊胜的仙丹出炉，奇香萦绕方圆十里，多日不绝！”
“那是什么仙丹？怎么如此奇香？”
“莫非是牛心丹？”
“不是！很有可能是佛心丹！”
随喜的施主七嘴八舌，都在讨论牛鼻寺的丹药，亦仙和千算子听在耳中，都在心中种下一颗“种子”，看来牛鼻寺的名望都在丹药中了。
知客僧为随喜的施主介绍牛鼻寺的历史和在修仙界的地位，以及历代高僧大德的主要事迹，这时候对面走来个年轻和尚，那知客僧双手合十施礼道：“住持！”
有施主惊讶道：“您就是牛鼻寺住持海潮大师？”
那和尚还礼道：“小僧海潮，欢迎诸位！”
“哎哟哟，真是海潮大师！年轻有为啊！”
“这可是方生国少有的金身剑仙啊！在佛教中就是证得罗汉果位的圣贤！”
施主们议论纷纷，都向海潮行礼，海潮一一还礼。
亦仙看那和尚年纪轻轻，有佛的好相，心中产生亲近感。
海潮和尚的视线与亦仙撞上，亦仙合掌致敬，海潮走了过来，还了一礼。
海潮和尚盯着亦仙看，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又在亦仙身上嗅了嗅。
“大师，您这是……”亦仙不明白海潮和尚在做什么。
知客僧解释道：“施主勿怪，本寺住持擅长闻香禅法，一味有一禅，直了生死义，这味道本就蕴含无上佛法，住持应该是又有所得！”
海潮睁开眼睛，对亦仙笑道：“施主的味道不错，具有大慧根，将来必定成佛作祖，不知施主是否愿意在牛鼻寺出家？”
众香客顿时炸开了锅。
“哎呀，海潮大师这是要收徒啊！”
“这位公子当有大因缘，才得到海潮大师的青眼！”
王亦仙震惊，与千算子面面相觑，这不是“拉郎配”吗？哪儿有随随便便让第一次来随喜的施主留下来出家当和尚的？亦仙想要的是修仙，而不是出家，虽然一切教派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终究殊途同归，但出家当和尚非亦仙所愿。
亦仙连连拒绝：“承蒙佛眼相看，在下虽有志修行，但追求的是不死仙道，黄白术精气神而已，没想过当和尚！或许是红尘未了，缘分未到，住持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海潮当下也不强求，让知客僧好生招待各位香客，自己便去了。
千算子道：“王兄，我就说你一定不是凡人，就连名满天下的海潮大师都看得起你！要不你就留下来当和尚？肯定能成佛！刚才海潮大师都给你授记了！”
“我要是留下来出家，”亦仙踹了千算子的屁股，“一定把你拉上！”
在寺里转了一圈，“放牛会”的重头戏就开始了。所谓“放牛”，实际上是施丹。牛鼻寺普度众生，每次“放牛会”都会施丹送药，赠送施主香客的丹药都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丹药，能得到的也算是与我佛有缘。
千算子十分积极，抢了不少“灵丹妙药”，收获满满，不由得喜笑颜开。
当日“放牛会”结束，二人留在寺里住宿。想起白天的事情，亦仙还是觉得可笑，如果牛鼻寺修行的不是佛道，他肯定承了海潮的情，留下来修行。不过，牛鼻寺就是正宗的佛门。一入佛门深似海，断了红尘，酒喝不成，女人也想不得，整日吃斋念佛，王亦仙是受不了的。
千算子不停打趣，又说了不少闲话。是夜，二人睡在牛鼻寺的客房，房中燃的篆字香凝神静心，十分好闻，还能驱蚊避虫，千算子又烧了许多。或许是佛祖保佑，也可能是佛法加持，二人都睡得很香甜。
亦仙觉得眼皮很沉重，总是睁不开，就像魇住了，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眼前先是有一灯如豆，整个房间非常昏暗，感觉不像是自己睡的客房。
他的头有些沉，身子有些重，再清醒了片刻，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墙上的佛龛，一尊鎏金米勒笑容可掬，神态安详，佛前供着香炉，炉中袅袅香烟升起，那香的味道却有些古怪。
这不是修行者该有的供养，而是兴隆堂的一番心意。
墨散人在春眠城遭遇了那场震惊天下的大火灾，而他当时正在眠月楼醉生梦死，说来也奇怪，眠月楼并没有在大火中受到任何损失。后来，兴隆堂的吴掌柜重新为墨散人安排了住处，离春眠城不远，也就是现在的精舍别墅。墨散人本来不愿意去，直到眠月楼的姑娘们撒娇又撒欢儿地怂恿，并答应随着他一起住进别墅，这才安住了墨散人的浪子心。
兴隆堂是方生有名的商号，但兴隆堂的上面还有生灭商会，而生灭商会才是这个帝国江湖民间的支配力量。至于商会的首领到底是谁，江湖上历来有一些传言，但都是虚无缥缈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说法，大抵是说生灭商会的后台可能是官府或者某个仙派。
春眠城，兴隆堂商号的院子里，阳光正好。
一个搭着皮裘的男子坐在躺椅里晒太阳，他的皮肤十分白皙，眉目非常清秀。
仕女敏而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一旁的高几上，又拿起木叉，扎了一小块橙子，送到了男子的嘴边。
男子微微侧头，向敏而笑了笑，温顺地吃下橙子。敏而也笑，她很享受现在的时光，面前的男人是她这辈子唯一跟着的男人，即便高不可攀，她也要交出自己的全部。
“主公，楞伽来了。”敏而又喂给男子一块橙子，“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
院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粗布袈裟的和尚，肥头大耳，有些不修边幅，随身抱着个一人高的大布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重。
“参见主公！”和尚的声音很洪亮。
“说说吧，那个道人怎么样？”男子接过敏而手上的木叉。
“主公，我暗中观察过了，墨散人确实不简单！我看不出他的功力深浅！”楞伽和尚把大布袋子放在地上，一手还拽着布袋口。
“你可是金身剑仙！”男子看了看楞伽的布袋，“就连你都看不出来他的底细？”
楞伽摸了摸脑袋，道：“确实看不出！”
敏而道：“既然楞伽看不出来，别的人恐怕也很难看出来，这个墨散人有些来历！主公，下一步怎么办？”
“让吴老二好生侍候，注意监视，总要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楞伽合掌道：“主公说得是！”
“楞伽，别人都叫你枕瓜和尚，”男子笑道，“我看你的瓜似乎又长大了些，枕着睡觉是否更加安稳了？”
“嘿嘿，确实又长大了，”枕瓜和尚楞伽打开布袋，露出一个青绿的大冬瓜，“多亏主公赐予的珍贵药草，我早晚投喂，这瓜才能不断吸收天地灵气，日渐成长，只待瓜熟蒂落！”
“你这仙药什么时候熟得了？”男子给自己投喂了一块苹果。
“快了快了！”楞伽笑嘻嘻的将布袋子又重新扎好，“只要药草投喂越多，就熟得越快！”
“哦？瓜熟之时，别忘了分我一块儿尝尝！”
“那是自然！”
枕瓜和尚楞伽扛着大冬瓜走了。
敏而笑道：“这和尚太过看重那个大冬瓜了，从不肯离手，吃喝拉撒都要拿着，睡觉也是抱着枕着，如此执着，怕成不了正果！”
“执着的人好啊！”男子笑道，“有了执着，有了依恋，才会有软肋，我们需要这样的人！”
“主公，再吃点？我喂你！”敏而又拿起木叉，投喂面前的男人，那男子的眼睛温柔如水。
“对了，还有件事，牛鼻寺又在向兴隆号要人，”敏而拿丝帕给男子擦了擦嘴，“此前，牛鼻寺为兴隆号提供了一批修炼资源，其中一个交易条件就是要兴隆号物色有慧根的人到牛鼻寺出家。“
“这些牛鼻寺的和尚！他们那里缺和尚？”男子摇头笑道，“有慧根的人可遇不可求，不过我倒是有些慧根！”
***
王亦仙与千算子辞别三太子，离开陈塘关，继续往北斗山赶路，因错过了宿头，便在一座小庙安身。这庙叫牛毛寺，乃是牛鼻寺的众多分寺之一。那老和尚有些道行，断定二人颇有慧根，介绍他们去牛鼻寺看看，又说牛鼻寺最近要举办“放牛会”，可以去随喜，有大功德。
牛鼻寺离这里的牛毛寺已经不远了，亦仙和千算子走了许久路，打算先歇息两日，既然牛鼻寺闻名天下，来都来了，不可不看，于是决定去随喜“放牛会”。千算子见王亦仙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就说：“正好可以拜拜佛，散散心，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佛慈悲，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放牛会”那日，二人前往牛鼻寺，刚一进门就有奇香扑鼻，一旁的香客们深深吸气，都说是炼制仙丹的气味。
“诸位有没有听说，最近寺里好像有殊胜的仙丹出炉，奇香萦绕方圆十里，多日不绝！”
“那是什么仙丹？怎么如此奇香？”
“莫非是牛心丹？”
“不是！很有可能是佛心丹！”
随喜的施主七嘴八舌，都在讨论牛鼻寺的丹药，亦仙和千算子听在耳中，都在心中种下一颗“种子”，看来牛鼻寺的名望都在丹药中了。
知客僧为随喜的施主介绍牛鼻寺的历史和在修仙界的地位，以及历代高僧大德的主要事迹，这时候对面走来个年轻和尚，那知客僧双手合十施礼道：“住持！”
有施主惊讶道：“您就是牛鼻寺住持海潮大师？”
那和尚还礼道：“小僧海潮，欢迎诸位！”
“哎哟哟，真是海潮大师！年轻有为啊！”
“这可是方生国少有的金身剑仙啊！在佛教中就是证得罗汉果位的圣贤！”
施主们议论纷纷，都向海潮行礼，海潮一一还礼。
亦仙看那和尚年纪轻轻，有佛的好相，心中产生亲近感。
海潮和尚的视线与亦仙撞上，亦仙合掌致敬，海潮走了过来，还了一礼。
海潮和尚盯着亦仙看，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又在亦仙身上嗅了嗅。
“大师，您这是……”亦仙不明白海潮和尚在做什么。
知客僧解释道：“施主勿怪，本寺住持擅长闻香禅法，一味有一禅，直了生死义，这味道本就蕴含无上佛法，住持应该是又有所得！”
海潮睁开眼睛，对亦仙笑道：“施主的味道不错，具有大慧根，将来必定成佛作祖，不知施主是否愿意在牛鼻寺出家？”
众香客顿时炸开了锅。
“哎呀，海潮大师这是要收徒啊！”
“这位公子当有大因缘，才得到海潮大师的青眼！”
王亦仙震惊，与千算子面面相觑，这不是“拉郎配”吗？哪儿有随随便便让第一次来随喜的施主留下来出家当和尚的？亦仙想要的是修仙，而不是出家，虽然一切教派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终究殊途同归，但出家当和尚非亦仙所愿。
亦仙连连拒绝：“承蒙佛眼相看，在下虽有志修行，但追求的是不死仙道，黄白术精气神而已，没想过当和尚！或许是红尘未了，缘分未到，住持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海潮当下也不强求，让知客僧好生招待各位香客，自己便去了。
千算子道：“王兄，我就说你一定不是凡人，就连名满天下的海潮大师都看得起你！要不你就留下来当和尚？肯定能成佛！刚才海潮大师都给你授记了！”
“我要是留下来出家，”亦仙踹了千算子的屁股，“一定把你拉上！”
在寺里转了一圈，“放牛会”的重头戏就开始了。所谓“放牛”，实际上是施丹。牛鼻寺普度众生，每次“放牛会”都会施丹送药，赠送施主香客的丹药都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丹药，能得到的也算是与我佛有缘。
千算子十分积极，抢了不少“灵丹妙药”，收获满满，不由得喜笑颜开。
当日“放牛会”结束，二人留在寺里住宿。想起白天的事情，亦仙还是觉得可笑，如果牛鼻寺修行的不是佛道，他肯定承了海潮的情，留下来修行。不过，牛鼻寺就是正宗的佛门。一入佛门深似海，断了红尘，酒喝不成，女人也想不得，整日吃斋念佛，王亦仙是受不了的。
千算子不停打趣，又说了不少闲话。是夜，二人睡在牛鼻寺的客房，房中燃的篆字香凝神静心，十分好闻，还能驱蚊避虫，千算子又烧了许多。或许是佛祖保佑，也可能是佛法加持，二人都睡得很香甜。
亦仙觉得眼皮很沉重，总是睁不开，就像魇住了，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眼前先是有一灯如豆，整个房间非常昏暗，感觉不像是自己睡的客房。
他的头有些沉，身子有些重，再清醒了片刻，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墙上的佛龛，一尊鎏金米勒笑容可掬，神态安详，佛前供着香炉，炉中袅袅香烟升起，那香的味道却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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