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上京城
寂惺小筑很适合喝茶、晒太阳，竹林之下，阳光之中，约二三好友，能享受一个惬意的下午。
最近，王亦仙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狼小六，时常在一起喝茶，探讨修行之道。
狼小六不是人，而是妖，野狼所化的和尚，这种妖怪学名叫作“狼比丘”。
按照民间的说法，狼比丘阴险狡诈，四处化缘乞食，于偏僻处夺人性命，名声很臭。不过，王亦仙觉得狼小六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他不过是喜欢清闲的妖怪。
这日，霍逍遥不知哪里去了，亦仙与狼小六、霍小妹在竹林中闲聊。
狼小六道：“世人多狡诈，你们两个算是例外，心里光风霁月，实属难得！那‘和稀泥’算半个，也还凑合！”
“和稀泥？”亦仙奇怪道，“那是谁？”
“霍逍遥呗！”狼小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前日我与人争执，让他给评理，他倒好，各打五十大板！一点儿都不讲原则！”
亦仙笑道：“‘和稀泥’可是从来不讲原则！”
霍小妹也笑道：“‘和稀泥’这个名字确实传神！”
王亦仙请教妖族的修行，狼小六说：“妖族不讲什么声闻、缘觉、金身次第修行，弄得复杂，华而不实！只要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日夜精进，妖丹逐渐凝聚，妖力逐步充盈，法力浑然壮大，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我看你倒是适合妖族的修行法门！”
“亦仙的神体混沌一团，按照常理来说，修行资质很差，不过我看没那么简单！就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发现亦仙的境界或许比眼见的要高……”霍小妹看着亦仙，“难道你是妖族？”
狼小六哈哈大笑：“他可不是妖族！”
于是，在狼小六的怂恿下，亦仙开始接触妖修心法。自此，王亦仙在寂惺小筑修行练功，附近的妖怪总是想靠近，但都没有恶意，亦仙由此认识了几个妖怪朋友。
有一天，王亦仙正在打坐，吸收天地灵气，忽然得到龙象镖局的飞符传书，让他去一趟镖局。
镖局里，几个镖师正在谈论什么事，伏波将老马说得眉飞色舞。亦仙凑了上去，就听老马道：“听说王二的匪军蔓延四个郡，声势大振，朝廷军队却节节败退……”
众人发出感叹，有镖师说：“想当年，武胜帝在位时，朝廷武力强盛，麾下大将如云，当年的冬王方天善不过二十岁出头，虽说身子弱一点，但其骁勇果敢不输其父，统帅长春军大破敌军，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的朝廷军队不堪一击，恐怕宫里的八千长生卫也是花架子！”
亦仙听了，心说王二这小子能耐了，小时候不读书，只会打架闹事，没想到如今统领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你已经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了吗？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喝酒？”亦仙默默摇头。
“好啦！龙门阵不谈了！”老马看了看众人，“人齐了，我来说一下这次的任务！”
亦仙道：“老马，这次不会又是陪护吧？我可不想再陪人吃喝嫖赌！”
老马笑道：“这回是美差！”
“什么美差？”镖师们都来了兴致，“当护花使者？”
“这回，我们要去京城！”老马拍手庆贺，“你们不是都没去过京城吗？现在机会来了！”
到京城公干，这是春宵城龙象镖局的镖师们一向的心愿，至于这次到京城干什么，老马没有说，只叫不要多问，一切听从安排。
次日动身，由老马领头，龙象镖局这一行人便朝着京城而去。
伏波将老马依旧是老马识途，老当益壮，大家还喜欢叫他老不死的。
老马道：“你们小娃娃没到过京城，我来告诉你们，这京城又叫春兴城，城内分为孟春坊、仲春坊、季春坊三大坊，孟春坊为居民区，仲春坊是皇宫所在，而季春坊乃是商业之坊，官署衙门罗列其中，那里有春水大街，最为繁华！你们要想吃喝玩乐，就到春水大街，不过要小心自己的钱袋子，不怕被偷，就怕你心甘情愿地被抢！”
“老马，皇宫什么样子？你给说说呗！”一个镖师问道。
“皇宫？皇宫又叫春阳宫，那可是皇帝和妃子们居住的地方，你我怎么能得见！”
“老马，听说你以前当过兵，”亦仙与老马并驾齐驱，“你给我们讲讲当年的军旅故事！”
“好！”老马最喜欢讲当兵打仗的事，“要说当兵，话儿就多着咧！”
老马便一路讲述当年的军旅生涯，说什么“秦将军”的诡异，又说刀头舔血的悲壮，还有大漠边关的壮美，边塞姑娘的纯情，胡哨子的响亮，以及满月之夜的苍凉。
老马说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队伍不知不觉进了一片黑松林。亦仙感觉这树林子有些异样，转头一看，队伍中少了一个周姓小镖师。
“小周哪里去了？”亦仙勒马。
“兴许是撒尿去啦！”老马也停了下来，“我们等一等！”
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周回来。
“难道是大号？”老马有些拿不准，“不过，小周上大号的时间比我小号还快！”
“救命！”黑松林里忽然传来女人的呼救声。
“在那边！”老马循声策马，率先赶了过去，众人纷纷跟上。
一块大青岩后，躲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哭泣。她见到一众镖师，眼泪忍不住扑簌簌滚落在俏丽的脸庞上。
一个镖师傻傻问道：“姑娘你可看见小周？”
老马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傻小子！有这样问的吗？”
亦仙下马，来到那女子面前，不防那女子一把将亦仙抱住。
“小哥哥！救救我！有个小镖师想非礼我！”女子声泪俱下，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什么？小周竟敢做这种事！”镖师燕小三最见不得欺负女人，“他在哪儿？”
女子将王亦仙抱得更紧了，亦仙忙说道：“姑娘，你放手！”
那女子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却被老马看在眼里。
“亦仙，小心！”
老马的提醒还是迟了，那女子的纤纤玉手上长出锋利的长刃，直刺向亦仙的后背。
“砰！”
一声巨响，那女子猛然后翻，飞了出去，亦仙仍是安然无恙。
“不愧是牛鼻寺的高手！”老马忍不住赞叹。
那女子忽然发出尖利的啸声，白衣鼓荡，头发飘乱，面目变得狰狞。
镖师们抽刀戒备，无不紧张激动。
“老马，这是什么妖物？”燕小三握紧了刀。
“要是我没猜错，这妖怪就是传说中的美姑子！”老马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美姑子？”亦仙问道，“就是勾引男人的那种？”
“对！”老马叫道，“来啦！”
美姑子咆哮着冲了过来，身形如鬼魅，速度极快，几个小镖师没见过这东西，都有些慌乱。
亦仙心道：“少不得又要动用欢喜剑！”
这时候，老马却不见了人影！
那美姑子停了下来，一袭白衣拖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老马的笑脸突然从美姑子的背后出现。
“这美姑子虚有其表！”老马的手从美姑子的后背中抽出来，那美姑子即刻倒地，化作一团青烟。
老马擦了擦手，笑道：“上马！”
亦仙没来得及动用欢喜剑，他忽然觉得老马的微笑之后还藏着深不可测。老马不简单。
小周在一个土丘之后被发现，已经是口歪眼斜，瘦了一圈，被泼了冷水之后醒过来。
“小姐姐呢？”小周左顾右盼，若有所失。
“还惦记着小姐姐呢！”亦仙笑道，“你都快要被榨干啦！还好留了一条性命！”
镖师们重整行装，策马奔向京城，只有小周身体虚弱，缀在队伍的最后。
恶龙紫光神识传音给王亦仙：“小子，这次又是我给你解围，你要好自为之，心存感恩，别以为光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逢凶化吉！我可警告你，今后你要是再喝那么烈的酒，我就让你痛上七天七夜！吃多少逍遥丸都没用！”
亦仙腹诽：“我承你的情，感你的恩，以后不喝那么烈的酒，行了吧？”
紫光道：“这还差不多！”
一行人纵马官道，日行夜宿，在路上一月有余，终于到了京城。按理说，王亦仙要是御剑飞行，不日就可抵达京城，但在镖局中，他必须隐藏实力，不能显得高调，不然就太不合群。好在一路上风景宜人，镖师们说说笑笑，也不寂寞。
抵京之后，照例下榻龙象镖局，老马还是没有说明此次进京的任务。亦仙乐得清闲，与镖师们冲入京城的繁华中。
最近，王亦仙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狼小六，时常在一起喝茶，探讨修行之道。
狼小六不是人，而是妖，野狼所化的和尚，这种妖怪学名叫作“狼比丘”。
按照民间的说法，狼比丘阴险狡诈，四处化缘乞食，于偏僻处夺人性命，名声很臭。不过，王亦仙觉得狼小六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他不过是喜欢清闲的妖怪。
这日，霍逍遥不知哪里去了，亦仙与狼小六、霍小妹在竹林中闲聊。
狼小六道：“世人多狡诈，你们两个算是例外，心里光风霁月，实属难得！那‘和稀泥’算半个，也还凑合！”
“和稀泥？”亦仙奇怪道，“那是谁？”
“霍逍遥呗！”狼小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前日我与人争执，让他给评理，他倒好，各打五十大板！一点儿都不讲原则！”
亦仙笑道：“‘和稀泥’可是从来不讲原则！”
霍小妹也笑道：“‘和稀泥’这个名字确实传神！”
王亦仙请教妖族的修行，狼小六说：“妖族不讲什么声闻、缘觉、金身次第修行，弄得复杂，华而不实！只要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日夜精进，妖丹逐渐凝聚，妖力逐步充盈，法力浑然壮大，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我看你倒是适合妖族的修行法门！”
“亦仙的神体混沌一团，按照常理来说，修行资质很差，不过我看没那么简单！就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发现亦仙的境界或许比眼见的要高……”霍小妹看着亦仙，“难道你是妖族？”
狼小六哈哈大笑：“他可不是妖族！”
于是，在狼小六的怂恿下，亦仙开始接触妖修心法。自此，王亦仙在寂惺小筑修行练功，附近的妖怪总是想靠近，但都没有恶意，亦仙由此认识了几个妖怪朋友。
有一天，王亦仙正在打坐，吸收天地灵气，忽然得到龙象镖局的飞符传书，让他去一趟镖局。
镖局里，几个镖师正在谈论什么事，伏波将老马说得眉飞色舞。亦仙凑了上去，就听老马道：“听说王二的匪军蔓延四个郡，声势大振，朝廷军队却节节败退……”
众人发出感叹，有镖师说：“想当年，武胜帝在位时，朝廷武力强盛，麾下大将如云，当年的冬王方天善不过二十岁出头，虽说身子弱一点，但其骁勇果敢不输其父，统帅长春军大破敌军，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的朝廷军队不堪一击，恐怕宫里的八千长生卫也是花架子！”
亦仙听了，心说王二这小子能耐了，小时候不读书，只会打架闹事，没想到如今统领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你已经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了吗？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喝酒？”亦仙默默摇头。
“好啦！龙门阵不谈了！”老马看了看众人，“人齐了，我来说一下这次的任务！”
亦仙道：“老马，这次不会又是陪护吧？我可不想再陪人吃喝嫖赌！”
老马笑道：“这回是美差！”
“什么美差？”镖师们都来了兴致，“当护花使者？”
“这回，我们要去京城！”老马拍手庆贺，“你们不是都没去过京城吗？现在机会来了！”
到京城公干，这是春宵城龙象镖局的镖师们一向的心愿，至于这次到京城干什么，老马没有说，只叫不要多问，一切听从安排。
次日动身，由老马领头，龙象镖局这一行人便朝着京城而去。
伏波将老马依旧是老马识途，老当益壮，大家还喜欢叫他老不死的。
老马道：“你们小娃娃没到过京城，我来告诉你们，这京城又叫春兴城，城内分为孟春坊、仲春坊、季春坊三大坊，孟春坊为居民区，仲春坊是皇宫所在，而季春坊乃是商业之坊，官署衙门罗列其中，那里有春水大街，最为繁华！你们要想吃喝玩乐，就到春水大街，不过要小心自己的钱袋子，不怕被偷，就怕你心甘情愿地被抢！”
“老马，皇宫什么样子？你给说说呗！”一个镖师问道。
“皇宫？皇宫又叫春阳宫，那可是皇帝和妃子们居住的地方，你我怎么能得见！”
“老马，听说你以前当过兵，”亦仙与老马并驾齐驱，“你给我们讲讲当年的军旅故事！”
“好！”老马最喜欢讲当兵打仗的事，“要说当兵，话儿就多着咧！”
老马便一路讲述当年的军旅生涯，说什么“秦将军”的诡异，又说刀头舔血的悲壮，还有大漠边关的壮美，边塞姑娘的纯情，胡哨子的响亮，以及满月之夜的苍凉。
老马说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队伍不知不觉进了一片黑松林。亦仙感觉这树林子有些异样，转头一看，队伍中少了一个周姓小镖师。
“小周哪里去了？”亦仙勒马。
“兴许是撒尿去啦！”老马也停了下来，“我们等一等！”
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周回来。
“难道是大号？”老马有些拿不准，“不过，小周上大号的时间比我小号还快！”
“救命！”黑松林里忽然传来女人的呼救声。
“在那边！”老马循声策马，率先赶了过去，众人纷纷跟上。
一块大青岩后，躲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哭泣。她见到一众镖师，眼泪忍不住扑簌簌滚落在俏丽的脸庞上。
一个镖师傻傻问道：“姑娘你可看见小周？”
老马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傻小子！有这样问的吗？”
亦仙下马，来到那女子面前，不防那女子一把将亦仙抱住。
“小哥哥！救救我！有个小镖师想非礼我！”女子声泪俱下，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什么？小周竟敢做这种事！”镖师燕小三最见不得欺负女人，“他在哪儿？”
女子将王亦仙抱得更紧了，亦仙忙说道：“姑娘，你放手！”
那女子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却被老马看在眼里。
“亦仙，小心！”
老马的提醒还是迟了，那女子的纤纤玉手上长出锋利的长刃，直刺向亦仙的后背。
“砰！”
一声巨响，那女子猛然后翻，飞了出去，亦仙仍是安然无恙。
“不愧是牛鼻寺的高手！”老马忍不住赞叹。
那女子忽然发出尖利的啸声，白衣鼓荡，头发飘乱，面目变得狰狞。
镖师们抽刀戒备，无不紧张激动。
“老马，这是什么妖物？”燕小三握紧了刀。
“要是我没猜错，这妖怪就是传说中的美姑子！”老马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美姑子？”亦仙问道，“就是勾引男人的那种？”
“对！”老马叫道，“来啦！”
美姑子咆哮着冲了过来，身形如鬼魅，速度极快，几个小镖师没见过这东西，都有些慌乱。
亦仙心道：“少不得又要动用欢喜剑！”
这时候，老马却不见了人影！
那美姑子停了下来，一袭白衣拖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老马的笑脸突然从美姑子的背后出现。
“这美姑子虚有其表！”老马的手从美姑子的后背中抽出来，那美姑子即刻倒地，化作一团青烟。
老马擦了擦手，笑道：“上马！”
亦仙没来得及动用欢喜剑，他忽然觉得老马的微笑之后还藏着深不可测。老马不简单。
小周在一个土丘之后被发现，已经是口歪眼斜，瘦了一圈，被泼了冷水之后醒过来。
“小姐姐呢？”小周左顾右盼，若有所失。
“还惦记着小姐姐呢！”亦仙笑道，“你都快要被榨干啦！还好留了一条性命！”
镖师们重整行装，策马奔向京城，只有小周身体虚弱，缀在队伍的最后。
恶龙紫光神识传音给王亦仙：“小子，这次又是我给你解围，你要好自为之，心存感恩，别以为光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逢凶化吉！我可警告你，今后你要是再喝那么烈的酒，我就让你痛上七天七夜！吃多少逍遥丸都没用！”
亦仙腹诽：“我承你的情，感你的恩，以后不喝那么烈的酒，行了吧？”
紫光道：“这还差不多！”
一行人纵马官道，日行夜宿，在路上一月有余，终于到了京城。按理说，王亦仙要是御剑飞行，不日就可抵达京城，但在镖局中，他必须隐藏实力，不能显得高调，不然就太不合群。好在一路上风景宜人，镖师们说说笑笑，也不寂寞。
抵京之后，照例下榻龙象镖局，老马还是没有说明此次进京的任务。亦仙乐得清闲，与镖师们冲入京城的繁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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