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始
漆黑的夜，群山间一片寂静，连绵不绝的细雨，依旧不停从天上洒落，好似源源不断，没有尽头。
一如这安静的夜，雨也脚步轻轻，轻踏在树叶上，花草间，不发出半点声音。
一颗十来年的大树下，年纪与它相仿的少年蜷缩蹲在那里，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经湿润，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时伸手紧了紧衣服，希望它能给自己多遮挡一点风雨。
雨虽然不大，奈何下的时间太长，树叶间不时会有遗漏的雨，汇聚成不小的水滴，滴落而下，重重的敲打在头发上。
原本湿润的头发很快浸湿，多余的雨水，又沿着头发滑落，偶尔的，会直接滑到额头，又沿着脸颊流下。
起初，少年还会用手擦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开始昏沉起来。
额头上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不知不觉间，他已冰冷的好似那严冬的河水，没有半点温度。
很快，低温过去，转接而来的，是非比寻常的高温，原本冰凉的额头又热的滚烫。
只是，那原本的疼痛，不但不减分毫，反而更加剧烈。
越来越发的疼痛，只能依靠双手捂着额头来支撑。
渐渐的，不知持续了多久，树下的瘦小身影，已不再蹲着，躺倒在地上。
肉体上的痛楚，似也影响到了梦境。
清晰如真的梦里，少年梦见了自己的家人，那些从小陪伴自己的小动物。
只是，就连他们最开心的一面也没能看见，有的，尽是离别与分散，凄凉与悲伤。
逝去的，永远逝去，未来的，依旧未来。
许久许久，梦里突然惊现一抹白光，
再睁开眼时，天已然发亮，缓缓站起身，望着那微亮的天空，略显模糊，才发现，泪水还停留在眼眶。
带水的衣袖，擦拭湿润的眼颊，消瘦的身形站的笔直，略显苍白的脸上，依旧显得坚毅，抬起酸痛的腿，迈步远去。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最是人间好风景，奈何无力欣赏，无时间欣赏。
难得一日晴朗天气，得抓紧时间赶路。
已经忘却，这样麻木前行多少时日，好像一个月，又好像快两个月了。
靠着山间一点野菜野果充当食物，才勉强支撑着行了过来。
孤寂的路程总是漫长的，却胜在无拘无束。
烈日当空，额头的汗水不停渗出，流入眼里，传来一股刺痛，让得视线有些模糊。
后背衣裳已被打湿，微风一吹，很是凉爽，与头顶的炎热彷如对比。
迷迷糊糊之间，好似看见了牛儿。
于远处山上吃草，多么熟悉而又遥远的一幕。
土黄牛，以前自己就经常和它在青山上一天待到晚。
“是产生幻觉了吗？”
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再睁开时，眼前之景未曾消去，又仔细盯着看看。
原来，不是幻觉。
这让少年的心里不禁微微一松，总算遇到人聚居之地了。
又跋涉了一炷香，临近牛群所在之地。
“小伙子挺精神，大中午的游山玩水来了。”
一个苍老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闻声，少年这才发现，路上一丈高草地上，一名老人坐在地上，手拿镰刀，修剪着木枝。
“嗯。”
少年望去，只是轻微含笑。
“不累吗？要不要上来坐坐，我这有水。”
老人笑着开口，满脸慈祥。
闻言，少年点了点头，刚来到陌生之地，他也想与人问问了解情况。
“嗯，水在那，要喝吗自己拿。”
老人见少年在身旁坐下，抬手指了指身后几颗小树下，一个水壶正放于那里。
“前面在山沟里喝过了。”
少年望了望老人所指，没有去拿水壶。
“我看你不像本镇之人，是从外地来的吗？老头子虽然不怎么爱串门，但对于镇上之人，还是了解不少。”
老人转头看了少年一眼，有些疑惑。
“我是从北河之地来的。”
少年也不隐瞒，开口说到。
“北方，是金人的缘故吗。”
老人有些怅然的停下手里削木枝的动作，望了望远方，是正北方向。
“嗯。”
“我离开时，金人已经到达台峰城外面，准备进攻那里了。”
少年脸上望向天边。
“已经被攻破了。”
老人淡淡开口，平静的话语里却还是难掩一抹叹息。
“被攻破了！”
少年闻言心里一惊，台峰城据说是北地与中原的重要兵家重地，拥有极为坚固防御的建筑工事，聚集着姜国精锐的重兵铁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这样一来，临近的诸多地方很快就会沦陷。
“镇上的人已经在几天前就搬走，不然山上也不会就这一头牛了。”
老人悠悠地望向在草地上悠闲自在吃草的黄牛。
“那老人家还不准备离开吗？”
少年闻言不禁有些莫名惆怅，好不容易寻到一处人居之处，没想到人已经走光了。
“不想走了，走了大半辈子，儿子老伴都埋在这里，老头子得留下来陪伴他们。”
老人淡淡笑到，似乎并不为留下来的事而忧愁。
少年有些不解，金人打来，以他们显露出来的凶狠残暴，留在这里不是会……
不过他却没有询问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太阳这么大，怎么不坐在树下？”
天上的太阳已升至最高，刺眼的阳光灼热得好似烈火。
远处草地上的黄牛也不在原地逗留，边吃着草，到了树林旁。
“老头子皮糙肉厚，晒晒没事。”
老人没有告诉少年，自己身体不好，多晒晒太阳对自己有益无害。
“热的话就去树下休息，不用顾虑老头子。”
老人望了眼少年，见他已汗流满面。
“没事，我习惯了。”
少年笑了笑，也不离开前望树下避热。
见此，老人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修剪起了木枝。
少年也顺眼望了过去，不知道他是修来做什么。
望着翠绿的群山，天上不时飘过形状不一样的云朵，时间渐渐流逝。
太阳开始往西边天空滑落之时，少年缓缓起身。
“怎么，要走了吗？”
老人若有所觉，望了过去，笑着问到。
“嗯，既然金人很快就要来到这里，我也得赶紧离开了。”
一如这安静的夜，雨也脚步轻轻，轻踏在树叶上，花草间，不发出半点声音。
一颗十来年的大树下，年纪与它相仿的少年蜷缩蹲在那里，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经湿润，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时伸手紧了紧衣服，希望它能给自己多遮挡一点风雨。
雨虽然不大，奈何下的时间太长，树叶间不时会有遗漏的雨，汇聚成不小的水滴，滴落而下，重重的敲打在头发上。
原本湿润的头发很快浸湿，多余的雨水，又沿着头发滑落，偶尔的，会直接滑到额头，又沿着脸颊流下。
起初，少年还会用手擦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开始昏沉起来。
额头上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不知不觉间，他已冰冷的好似那严冬的河水，没有半点温度。
很快，低温过去，转接而来的，是非比寻常的高温，原本冰凉的额头又热的滚烫。
只是，那原本的疼痛，不但不减分毫，反而更加剧烈。
越来越发的疼痛，只能依靠双手捂着额头来支撑。
渐渐的，不知持续了多久，树下的瘦小身影，已不再蹲着，躺倒在地上。
肉体上的痛楚，似也影响到了梦境。
清晰如真的梦里，少年梦见了自己的家人，那些从小陪伴自己的小动物。
只是，就连他们最开心的一面也没能看见，有的，尽是离别与分散，凄凉与悲伤。
逝去的，永远逝去，未来的，依旧未来。
许久许久，梦里突然惊现一抹白光，
再睁开眼时，天已然发亮，缓缓站起身，望着那微亮的天空，略显模糊，才发现，泪水还停留在眼眶。
带水的衣袖，擦拭湿润的眼颊，消瘦的身形站的笔直，略显苍白的脸上，依旧显得坚毅，抬起酸痛的腿，迈步远去。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最是人间好风景，奈何无力欣赏，无时间欣赏。
难得一日晴朗天气，得抓紧时间赶路。
已经忘却，这样麻木前行多少时日，好像一个月，又好像快两个月了。
靠着山间一点野菜野果充当食物，才勉强支撑着行了过来。
孤寂的路程总是漫长的，却胜在无拘无束。
烈日当空，额头的汗水不停渗出，流入眼里，传来一股刺痛，让得视线有些模糊。
后背衣裳已被打湿，微风一吹，很是凉爽，与头顶的炎热彷如对比。
迷迷糊糊之间，好似看见了牛儿。
于远处山上吃草，多么熟悉而又遥远的一幕。
土黄牛，以前自己就经常和它在青山上一天待到晚。
“是产生幻觉了吗？”
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再睁开时，眼前之景未曾消去，又仔细盯着看看。
原来，不是幻觉。
这让少年的心里不禁微微一松，总算遇到人聚居之地了。
又跋涉了一炷香，临近牛群所在之地。
“小伙子挺精神，大中午的游山玩水来了。”
一个苍老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闻声，少年这才发现，路上一丈高草地上，一名老人坐在地上，手拿镰刀，修剪着木枝。
“嗯。”
少年望去，只是轻微含笑。
“不累吗？要不要上来坐坐，我这有水。”
老人笑着开口，满脸慈祥。
闻言，少年点了点头，刚来到陌生之地，他也想与人问问了解情况。
“嗯，水在那，要喝吗自己拿。”
老人见少年在身旁坐下，抬手指了指身后几颗小树下，一个水壶正放于那里。
“前面在山沟里喝过了。”
少年望了望老人所指，没有去拿水壶。
“我看你不像本镇之人，是从外地来的吗？老头子虽然不怎么爱串门，但对于镇上之人，还是了解不少。”
老人转头看了少年一眼，有些疑惑。
“我是从北河之地来的。”
少年也不隐瞒，开口说到。
“北方，是金人的缘故吗。”
老人有些怅然的停下手里削木枝的动作，望了望远方，是正北方向。
“嗯。”
“我离开时，金人已经到达台峰城外面，准备进攻那里了。”
少年脸上望向天边。
“已经被攻破了。”
老人淡淡开口，平静的话语里却还是难掩一抹叹息。
“被攻破了！”
少年闻言心里一惊，台峰城据说是北地与中原的重要兵家重地，拥有极为坚固防御的建筑工事，聚集着姜国精锐的重兵铁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这样一来，临近的诸多地方很快就会沦陷。
“镇上的人已经在几天前就搬走，不然山上也不会就这一头牛了。”
老人悠悠地望向在草地上悠闲自在吃草的黄牛。
“那老人家还不准备离开吗？”
少年闻言不禁有些莫名惆怅，好不容易寻到一处人居之处，没想到人已经走光了。
“不想走了，走了大半辈子，儿子老伴都埋在这里，老头子得留下来陪伴他们。”
老人淡淡笑到，似乎并不为留下来的事而忧愁。
少年有些不解，金人打来，以他们显露出来的凶狠残暴，留在这里不是会……
不过他却没有询问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太阳这么大，怎么不坐在树下？”
天上的太阳已升至最高，刺眼的阳光灼热得好似烈火。
远处草地上的黄牛也不在原地逗留，边吃着草，到了树林旁。
“老头子皮糙肉厚，晒晒没事。”
老人没有告诉少年，自己身体不好，多晒晒太阳对自己有益无害。
“热的话就去树下休息，不用顾虑老头子。”
老人望了眼少年，见他已汗流满面。
“没事，我习惯了。”
少年笑了笑，也不离开前望树下避热。
见此，老人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修剪起了木枝。
少年也顺眼望了过去，不知道他是修来做什么。
望着翠绿的群山，天上不时飘过形状不一样的云朵，时间渐渐流逝。
太阳开始往西边天空滑落之时，少年缓缓起身。
“怎么，要走了吗？”
老人若有所觉，望了过去，笑着问到。
“嗯，既然金人很快就要来到这里，我也得赶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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