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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扫杀

    二人的家,是一座山上的小茅屋,很是简陋。

    根据妇人所说,这是刚建不久的,以前的屋子,在闹市里,后来被人拆了,至于是怎么没的,她没有细说,只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用这么叫我,我年纪和她差不多。”

    晚上,在屋子里吃饭时,镜心实在不好意思对方总是这么称呼自己,索性告诉了他们名字。

    “我叫镜心,你们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镜心……”

    他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却被总是沉默的少女,深深记在心里。

    吃完饭,独自去了外面,山风很清新,确实是个不错的居住之所,可惜不能长久。

    山坡草地上,刚坐下不久,后面似有人出现。

    镜心没有转头,来人的脚步很轻,很显安静,他大概能猜到。

    “不去睡觉吗?”

    “恩,还不困。”

    简简单单的对话,她走到一旁,也坐在草地上。

    “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啦,我告诉你们,自然就是希望你们这么叫我。”

    听镜心这么说,她的脸颊不禁有些羞红,似乎感觉自己有点笨了。

    不过好在夜晚,没人看见,不然她可又要不好意思了。

    “嗯,我叫木溪,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迟疑了一下,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木溪。”镜心轻轻呢喃。

    听见对方清晰念动的两个字,木溪心里荡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涟漪。

    似乎从始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和一个陌生少年,说这么多话。

    “镜心。”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叫出这个名字,或许本来是在心里默念,一时分心才念了出来,感觉到时,已经脱口而出,来不及收回了。

    这让她不禁又是脸颊一红。

    “哎。”

    镜心转头笑着应道。

    虽然天暗,看不见对方的笑容,却能清晰感觉,她的脸不禁红到玉颈耳根。

    她也笑了,在黑夜里,很灿烂。

    第二日,很早木夫人就已经在整理东西。

    “镜心,怎么起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

    看见镜心从外面走来,她以为镜心是早早就去散步了,昨天也确实给镜心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不过他不知道,镜心在山上呆了一夜。

    “嗯。”笑了笑,镜心不禁询问:“今天就准备走了吗?”

    “是啊,本来早就打算离开了。”

    说着,她不眨眼看向镜心:“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你杀了青龙帮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闻言,他正在考虑是不是现在就离开此地,一时不知道是该马上同意还是拒绝。

    房门声响起,屋门被人从里打开,木溪走了出来,她没有说话,但镜心在她脸上,看出了同样希望自己离开这里,还有没掩饰住的一抹担忧。

    也难怪她们会如此,所谓青龙帮,现在可是如日中天,成员高达数百上千位之多,更是凶名在外。

    “嗯。”

    见镜心答应,木夫人继续去收拾行李,木溪则拿了一个包袱给他。

    镜心询问装的是什么,她没有说,只是赶紧跑了。

    很快,整理好东西,在离开前,不舍地望了木屋一眼,木夫人和木溪告别了这个拥有许多回忆的地方。

    只是,在他们刚离开半个时辰左右,山上就气势汹汹涌上来一群人。

    “是这吧?”

    为首之人直接瞅向简陋木屋。

    “不错,根据打听正是这里,”

    “去,把门打开。”

    砰的一声,撞开后,手下之人进去一顿噼里啪啦,没多久就对外面喊到:“没人。”

    为首那人眉头微皱,也迈步走了进去。

    屋里除了家具一些杂物之外,果如前面之人所说。

    “难道是知道我们会来,提前跑了?”

    没有理会手下的猜想,重新走出了木屋。

    正在思量下一步是继续找人还是就此回去之时,一旁传来了有所发现的声音。

    “奎哥,燥火还有热气,他们应该没走多久。”

    “追。”

    一声令下,众人迅速离开这里。

    一群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他们在离开时,其中一人直接点了一把火,引燃了屋子。

    出了城,再走了数十里路,镜心打开了包袱,里面的东西让他一愣。

    居然是吃的,拿了一个,重新将包袱束好,挂在肩上。

    正要吃时,看见了抬手擦额头汗水的木溪。

    他走了过去:“给你。”搬了一半给她。

    她笑了笑,也不可气。

    ”娘,你也吃吧!”

    她又望向前面的木夫人。

    听他这么说,镜心就准备再取下包袱去重新拿一块饼。

    木夫人闻言,柔和望来:“我不饿,你们吃就行,渴了我这里有水。”

    说着她示意正在要取下包袱的镜心:“不用拿,我这里有呢。”

    于是,镜心停下了拿取的举动。

    三人在炎热的太阳下,始终不停赶路,被太阳狂晒时,木溪就叫他快点跑,到了树荫对方时,才缓步慢行。

    每当看见两人欢快的在路上躲避太阳跑路,木夫人总会面露柔和一笑。

    哒哒哒。

    又行了一段距离,疯狂的马蹄声,远远轰鸣而来。

    “奎哥,他们就在前面。”

    前方马上,有人在大喊,似乎发现了什么,在大声传递消息。

    镜心眉头轻轻一皱,虽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人,但若有所感,定然来者不善。

    “是青龙帮会的人,他们竟然追上来了。”

    一旁,传来木夫人凝重紧张的话语声。

    木溪面露担忧的站在木夫人身旁,默不作声。

    看了眼还有些距离的马队,镜心不紧不慢的转过身,面对母女二人。

    “没事,你们先走。”

    看着那平静的笑容,木溪的心也平复许多,但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还是显露无疑。

    “你……”

    “走吧。”

    木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镜心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他又冲木溪一笑:“放心走,早点去云城。”

    “嗯。”

    她重重的点头,拉了拉母亲的的衣角。

    木夫人自然明白,叹息一声,再嘱咐了一句:“你小心点。”后,就与木溪转身离去。

    见她们离开,镜心也放下心来,缓缓转身,马队已经距离不到七八丈,可以清晰看见到来的人数,十一个。

    除了一人外,其余各身配大刀,或挂在腰间,或背在背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

    在即将离开在这段路的尽头时,木溪停下了脚步,转头凝望向那个少年的身影。

    随后,在木夫人的劝慰中,消失在道路尽头。

    而镜心这里,马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启禀奎大人,就是他,那天我亲眼看见,是他杀了你们的人。”

    马队中,唯一一名没有配带武器的人恭敬禀告着,看他打扮,有点像是哪家店铺的伙计,也难怪如此阿谀奉承,帮助这些人杀了自己,他恐怕很有可能被一旁的那名奎姓男人赏识,说不得让他加入所谓的青龙帮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你杀了何执事?”

    马队中,一人双脚一夹马腹,缓缓来到最前,目光直视镜心。

    “何执事?说的是那名丑陋猥琐的家伙吧?”

    淡淡一笑,镜心直接承认:“不错,他确实是死于我手。”略微一顿,扫视了所有人一遍:“怎么,你们这是要为他报仇吗?”

    “废话,小子,敢杀我青龙帮的人,你难道还想安然无事不成。”

    一众人马中,有人直接怒斥。

    见此,前方姓奎的男人微一抬手,制止了手下继续出言。

    眼前的少年,面对他们如此阵仗,居然还能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平日里,别说什么年未十五的少年,就是一些身强体壮的壮汉,看见他们,不说马上尿裤子,也会腿打哆嗦,面露慌乱。

    如眼前之人这般,年纪轻轻,就能有此气质,他在青龙帮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倒不得不感到惊讶。

    就是不知道,对方是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不过不管那种情况,他是死定了,因为那位何执事在帮内虽然地位比他差上一些,但还是有点重要程度的,毕竟对方可是比较擅长经营,不少生意都是由对方负责的。

    就算是他有些欣赏眼前之人,也不可能就此放过,青龙帮的威望还是要立的,不然以后什么人都敢对他们造次了。

    “你很好,不过还是要死。”上下打量起镜心,奎姓之人淡淡开口,似在宣布眼前少年的死亡。

    镜心也不生气,淡淡一笑:“哼,谁不会死呢,不过我的死亡与否,你说的可不算。”

    “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马队中,那名伙计模样之人讥讽开口,觉得此刻趁机怒骂对方一番,还能讨好那位奎大人。

    “闭嘴,奎哥说话没有你插嘴的分。”

    只是,他话刚说完,就被身旁男子狠狠瞪了一眼。

    看其样子,正是那名刚刚前面开口被制止之人。

    此时他正一肚子不满呢。

    没有理会后面两人,奎哥脸上浮现了一丝略感有趣的神色。

    看多了那些动不动就跪地求饶的人,现在难得遇见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反而不怎么生气。

    “那我倒要看看,我说的到底算不算。”

    “动手。”

    一声令下,他就准备静等眼前少年被杀。

    “如此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我来解决就行。”

    人群中,一名背负大刀的男人骑马而出。

    “嗯。”

    奎哥示意了一声。

    随后,负刀男人缓缓抬手抽刀,锋利刀身渐渐裸露而出,极其明亮,一看平日里就没少磨。

    “小子,受死吧。”

    一夹马腹,握刀前冲,在他眼里,丝毫没有将眼前少年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即使现在他还站着,但也就是片刻间的事情。

    这种轻车熟路的事,他干得多去了。

    很快临近,锋利的大刀被举起,向着少年脖颈,直接砍去。

    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是没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丝慌乱与不安,是明知必死,放弃反抗了吗?

    啊。

    在众人以为眼前少年必死之时,惨叫之声响起,只是却不是少年发出的,而是那名挥刀之人,此刻他已经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他原本挥舞的锋利大刀。

    不远处马队上众人一脸不可置信,他们亲眼看见,刚才对方在大刀临身之际,身形以极快的速度闪开,并一下抓住了挥舞而来的刀背,直接将骑马那人从马背上扯了下来,又随手一转刀身,插入了那名青龙帮之人的胸口。

    一人转眼死于眼前少年之手,他们现在是真的不淡定了。

    奎姓之人也内心发凛,他现在才明白,对方为何那般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

    看来,今天是碰上硬茬了。

    也不墨迹,赶紧招呼众手下:“所有人一起动手,此人不简单。”

    听他命令,剩下之人哪里还敢有半点怀疑,谁都能看明白,眼前的少年,是一位武功高强的敌人。

    “杀。”

    转眼间,一群人纷纷一拥而上。

    那名伙计模样的人,虽然也被镜心露出的一手弄得有些震惊,但很快就缓过神来,他还是丝毫不相信,对方一名年纪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对这么多手持大刀凶悍的青龙帮人,能有什么胜算。

    所以,略微打算片刻,他还是跟在一众人后面,握着马鞭,冲向对方,打算一起去围殴。

    奎姓领头人率先冲在最前面,大刀紧握,气势汹汹,可即将临近镜心时,他的速度却若有若无,微不可察的减缓了些许,巧妙的让身后之人先他一步,展开攻击。

    许是先前第一人的死亡,让他有些没有把握,哪怕现在是群起而攻,他还是打算小心起见。

    很快,激烈的交战展开。

    这些青龙帮成员,一看就没少干这种杀人的事,挥起刀来,刀刀直逼人要害,颇显得得心应手。

    镜心没能马上击破猛烈的攻势,只是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凭借敏捷的身手闪躲。

    一时间,双方宛如势均力敌。

    可那位奎姓之人的心却坐不住了。

    越是打下去,他就越感不妙,自己这方这么多人,居然一副无法奈何对方的样子,且看其模样,明显游刃有余。

    一边刀刀要命劈砍的同时,他不禁升起了一丝退意。

    就在这时,自他们围攻以来,第一次有人被击落马下。

    虽然其余人很快乱刀挥了上去没有给对方下杀手的机会,不过落马之人也伤得不轻,失去了再战之力,只能勉强慌忙滚在一旁,躲避混乱的马蹄。

    没多久,又有一人被打落。

    战局开始发生变化,明明人多的一方,现在隐隐显现出劣势。

    又是一声惨叫,继第一人之后,再次出现了死亡。

    奎姓之人终于不在犹豫,再打砍出一刀后,马上掉转马头:“你们先围住他,我去再叫,些人来。”

    说完,马上驾马往来路奔驰而去。

    剩下之人哪有什么傻子,眼前之人明显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再打下去,迟早都要玩完,一见现在什么,老大都率先溜了,各自都心急起来,又交战一翻后,纷纷抽身而走。

    落后反应稍迟之人,则只来得及掉转马头,刚迈出半步,就摔了下去。

    镜心看了眼马不停蹄奔逃而走的人,拔了插在地上的大刀,顺手除去了先前摔下马背,失去战力的其余两人。

    同时也看了眼一旁的马,没有去骑,因为他不会。

    之后,身形一动,速度其快远去。

    在他手中,是一把鲜血染红的大刀。

    对于这些人,他没有丝毫仁慈的打算,整天欺男霸女,杀人放火。

    他在以前就没少见过,只是那时的自己,太过弱小,有心无力,现在既然招惹到了自己,他也有除去对方的能力,自然不会留情,也无需留情,因为和这种人,没有情可讲。

    简单概括,就是敌人。

    他们没能杀死自己,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矫健的身手,宛若江湖传闻的轻功,速度奇快,在大道上快速穿梭,与骏马的距离,渐渐拉近。

    本因为离开那处战场,就远离危险的最后一名青龙帮成员,不禁转头打算望向后方,有史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过,内心的波动从未有这么不平过,甚至之前交手看见同伴死亡产生的恐惧,现在还未曾完全消失。

    越是如此,他就越恼怒。

    想要大骂几声,放些狠话,挽回些狼狈的面子。

    只是,当他才刚刚转头,瞥见的一幕,却让他魂飞魄散,甚至没有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被一柄熟悉的大刀惯胸而过。

    后方传来的惨叫,让前面同样以为脱离危险,有些放松的人顿时浑身汗毛直立,心一下沉到了低谷。

    手中挥舞的马鞭更加用力,恨不得身下的马长个翅膀,马上腾空而起。

    而在几名青龙帮成员前面,是那名伙计模样的人,他在看见眼中那位奎大人逃离之后,也知道情况不妙,第一个跟了上去,算是走在了剩余青龙帮之人与奎姓男人的中间。

    此刻,听见后方传来的惨叫声,他不禁回头望了一眼,下得是面无人色,以前不要面皮惯了,没想到今天面皮还能如此抖动,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暗骂自己,干嘛没事找事,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