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亚平宁——雷鸣（8）
自从上次交谈过之后蒙华就一直忙于军务，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处理，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小汉诺陪着小西庇阿，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天生就有着较多的共同语言，虽然他们隶属于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阵营。在迦太基军营里的这段时光中，小西庇阿仔细观察了迦太基军队的各种作战手法和阵型，而做为骑兵将领的小汉诺更是让小西庇阿对迦太基的最强兵种有了非常直观的了解和认识，这对于历来以重装步兵立国的罗马人来说是非常据有颠覆性的。这种认知的改变令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思想有了巨大的转变，也为他以后的战役指挥打下了意想不到的基础。
时光飞逝，一个月之后，汉尼拔终于和费边达成了赎回战俘的所有条件，罗马俘虏全都欢欣鼓舞地准备重返自由和家园。在释放的前一夜，小西庇阿再次被传唤到了汉尼拔的大帐之中，这次大帐内只有汉尼拔一个人在。
“明天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你应该很激动吧。”迦太基统帅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面前的小罗马人，远处罗马战俘欢乐的鼓噪声可以隐约听见。
“做为战俘我并不高兴，但是做为罗马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们的祖国并没有忘记我们。”小西庇阿仍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我也可以不让你回去，许多人都劝我不要放你走。”汉尼拔看着小西庇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过他并没有从那双如大海一般湛蓝的瞳孔中看到一丝的恐惧。
“既然天神让我落到了伟大的迦太基统帅的手中，那么我想天神自然会给我一个最好的归宿。当然了，假如伟大的汉尼拔惧怕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罗马人，您可以直接杀了我，以消除您和您手下的担心。”年轻的罗马人毫无惧色地说道。
“你很有胆识和智慧，这就是我不想放你回去的原因，年轻人。”汉尼拔说完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父亲和伯父此时正在伊比利亚和我的弟弟打仗，尽管还没分出胜负，但是他们让我的弟弟倍感压力。”
小西庇阿听完没有说话，眼中流露出自豪的光芒。
“我不想放你走，但是我最好的朋友却劝我放你一条生路，这让我有点为难。”迦太基统帅似乎有点难以决断的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你对赫拉克勒斯发誓，绝不在亚平宁和我作战，我就可以让你重获自由。”
汉尼拔的话令小西庇阿有点意外，他也猜到了那个想放他一条生路的人是谁，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他举起右手，庄严地发誓道：
“赫拉克勒斯大神在上，我小西庇阿，罗马执政官科内利乌斯.西庇阿的儿子，在此郑重发誓，绝不会在罗马的土地上与汉尼拔以及他的部下为敌。”
当小西庇阿在守卫的陪同下走出大帐后，蒙华从幕布后面默默地走了出来，汉尼拔看着挚友笑着说道：
“这个年轻人确实与众不同，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们年轻时候的影子，希望我这次没有做错选择。”
“他应该暂时对我们的事业没有威胁，希望他能恪守自己的誓言，我们和他就不会再在战场上遇见了。”蒙华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轻声说道。
远方夜空中明亮的天琴座与天鹰座正在银河的两端闪耀着夺目的光辉，而汉尼拔与蒙华这对最佳搭档就如同这两颗最亮的星辰一样，现在正是属于他们大放光彩的年代。而在不远处，一颗暗淡的新星正努力想在满天耀眼的星光中显现出自己的光芒，只是属于他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成千上万重获自由的罗马战俘便急不可待的列队向着迦太基的营门方向走去。一夜未眠的小西庇阿也混杂在其中，对于昨晚的誓言他一直不确定是对是错，但是重回罗马的决心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当他走到营门口时，队列中有人发出了惊呼声。在不远处山丘上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一位红缨金甲的骑士正骑在一匹白马上注视着他，在霞光的映衬下宛如赫拉克勒斯天神下凡一般。
“麦勒卡特.蒙，那个人就是麦勒卡特.蒙。”
“这个魔鬼，他亲手杀了我的百夫长。”
“他有恶魔的诡计和力量，实在是个恐怖的家伙。”
“不过他现在好像战神一般啊。”
罗马人在小声地互相说着，大家都用既敬畏又惧怕的眼神看着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只有小西庇阿明白他是来给自己送行的，于是在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中，小西庇阿举起手向着对方挥了挥。做为回应，蒙华也向着人群中的小战俘招了招手。双方都既有点伤感又有点期待，不知道命运将会如何安排他们，而下次见面将会在何时何地。
独裁官昆杜斯.费边.马克西穆斯以其雷厉风行的速度完成了一系列安抚人心的祭神活动之后，整个罗马城又逐渐恢复了秩序与信心，原先弥漫全城的恐慌情绪正在快速消散。不久随着大批的罗马战俘被赎回，许多劫后余生者令重新团聚的家庭又焕发出了悲喜的色彩。与此同时和迦太基人决战的呼声又再次响彻云宵。
现在独裁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重整军备上面。在获得元老院的同意以后，他以赎回的老兵为核心重新招募编组了两个新的军团，集结地点位于罗马城附近的提布尔。费边很看重这些从迦太基战俘营返回的军官，因为这些人不仅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同时也对迦太基人的战法有着切身的了解。虽然成为俘虏会成为他们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但是要怪就应该怪那些无能而又自大的指挥官，正是他们将大批的精锐部队送进了迦太基人的战俘营里。在审视军官名单的时候，一位年轻人的名字引起了费边的注意。
“小西庇阿？”费边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对着身边的副手米努奇乌斯说道，“这人是科内利乌斯执政官的儿子吧，听说他参与了罗讷河遭遇战和提契努斯河之战，最后在特拉西梅诺湖附近被俘了。”
“是的，他是被塞尔维利乌斯派去支援弗拉米尼乌斯的半路上被俘的。”骑兵统帅对费边这么关心一个毛头小伙子感到有点意外，但还是快速回答道，“目前他的父亲和伯父正在伊比利亚作战。”
“嗯，我和西庇阿家族的人很熟悉，普布乌斯和格涅乌斯都是厉害的将领，我想虎父无犬子，我希望小西庇阿能够编入到我的新军团中。”费边不假思索地说道，现在人才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身边的副官犹豫地说道，“我们已经询问过他了，他公开表示因为战斗中伤病未愈，目前无法执行军务，想先在家里养伤；而且父亲在外征战，他打算先把精力放在家族事务上。”
“他受伤很严重吗？”费边对小西庇阿的决定有点意外。
“据说只是一些皮肉伤，可能精神上受到的创伤更大一些吧。”米努奇乌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对他来说这样的年轻人罗马多的是，没必要太过于关注。
“哦，可惜了，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就不要勉强他了，让他先回家休养一阵子，毕竟普布乌斯还在伊比利亚作战，而他本人也经历过了不少的磨难。”费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期待，尽管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不愿意为国献身，但是人各有志，也许他有无法告人的隐情。很快独裁官便被其他更繁忙的军务所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小西庇阿的事情。
在罗马战俘回归并被重组一周之后，费边出发前往台伯河的上游准备同执政官塞尔维利乌斯.格米努斯会合。此时这位损失了所有骑兵的罗马执政官正小心翼翼地沿着弗拉米尼亚大道南下往罗马的方向行军。塞尔维利乌斯已经提前收到了元老院的通知，让他完全服从新任独裁官的一切命令，所以当他一到达费边位于那尼亚的营地附近时，立刻就在没有扈从陪同的情况下，以一个公民的身份前去面见独裁官。费边在好言安抚了忐忑不安的格米努斯后随即接掌了他手下的军队，而失去了陆军的格米努斯只能率领着海军在地中海中到处追逐迦太基舰队以发泄自己的情绪。
在完成兵权的交接后费边立即南下，沿路与在提布尔集结的那两个新军团会合。这时有消息传来，迦太基军队已经离开了皮克努姆地区，正沿着亚得里亚海岸线大举南下，目标很可能是富裕的阿普利亚。于是费边马上经由普勒尼斯特到达拉西纳大道，率领四个军团朝着阿普里亚快速前进。就在行军的途中，费边发布了一项著名的敕令。
“所有罗马军队和人民全部撤离暴露又没有防卫力量的地方，放弃乡村和城镇，所有人都撤退到坚固的大城市中去。”米努西乌斯一边读着敕令一边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光如此，以后不管汉尼拔可能会经过哪里，就对该地实施严格的焦土政策。”费边不去注意同僚们吃惊的表情继续补充道。
“你是在开玩笑吧，亲爱的马克西穆斯，我们的职责应该是去保护人民和他们的财产，不惜代价地同那个强盗交战，哪怕是牺牲我们所有人的生命，而不是让我们的人民放弃家园并且烧光自己的家当。”骑兵统帅对这项看上去非常不仁道的敕令发出了强烈的质疑，其他军官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亲爱的马卡斯，我没有在开玩笑，面对那个狡猾又厉害的迦太基人，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以我们目前的军力暂时还不能冒险同他们交战，前几次失败应该给了你很大的教训才对。汉尼拔军队中那个东方人的计谋和武力都在我们之上，我不能用这支训练不足而又缺乏信心的军队和他们作战，万一失败那罗马就失去了最后一道防线。所以目前我们只能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们，监视他们。”费边注视着远方落日下正徐徐前行的军队，耐心地向大家解释道，“汉尼拔没有稳固的后方，而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所需的补给量是相当惊人的。我们只要在他所经过的道路上坚壁清野，同时坚决而无情地拦截和打击他的征粮队，相信不出一年，他的军队就会因为太过虚弱而自动瓦解了，到那时我们就可以不必花太大的代价取得最终的胜利。”
听完费边的话，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了沉思。尽管大家对这一策略是否有效还心存疑虑，但是独裁官的权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很快无数的传令兵便向着四面八方而去，而这一新政策将会在整个罗马引起轩然大波。
“诸神保佑罗马，不知道这个人的计策是否会成功，但是他已经失去人心了。”米努西乌斯看着费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时光飞逝，一个月之后，汉尼拔终于和费边达成了赎回战俘的所有条件，罗马俘虏全都欢欣鼓舞地准备重返自由和家园。在释放的前一夜，小西庇阿再次被传唤到了汉尼拔的大帐之中，这次大帐内只有汉尼拔一个人在。
“明天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你应该很激动吧。”迦太基统帅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面前的小罗马人，远处罗马战俘欢乐的鼓噪声可以隐约听见。
“做为战俘我并不高兴，但是做为罗马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们的祖国并没有忘记我们。”小西庇阿仍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我也可以不让你回去，许多人都劝我不要放你走。”汉尼拔看着小西庇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过他并没有从那双如大海一般湛蓝的瞳孔中看到一丝的恐惧。
“既然天神让我落到了伟大的迦太基统帅的手中，那么我想天神自然会给我一个最好的归宿。当然了，假如伟大的汉尼拔惧怕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罗马人，您可以直接杀了我，以消除您和您手下的担心。”年轻的罗马人毫无惧色地说道。
“你很有胆识和智慧，这就是我不想放你回去的原因，年轻人。”汉尼拔说完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父亲和伯父此时正在伊比利亚和我的弟弟打仗，尽管还没分出胜负，但是他们让我的弟弟倍感压力。”
小西庇阿听完没有说话，眼中流露出自豪的光芒。
“我不想放你走，但是我最好的朋友却劝我放你一条生路，这让我有点为难。”迦太基统帅似乎有点难以决断的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你对赫拉克勒斯发誓，绝不在亚平宁和我作战，我就可以让你重获自由。”
汉尼拔的话令小西庇阿有点意外，他也猜到了那个想放他一条生路的人是谁，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他举起右手，庄严地发誓道：
“赫拉克勒斯大神在上，我小西庇阿，罗马执政官科内利乌斯.西庇阿的儿子，在此郑重发誓，绝不会在罗马的土地上与汉尼拔以及他的部下为敌。”
当小西庇阿在守卫的陪同下走出大帐后，蒙华从幕布后面默默地走了出来，汉尼拔看着挚友笑着说道：
“这个年轻人确实与众不同，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们年轻时候的影子，希望我这次没有做错选择。”
“他应该暂时对我们的事业没有威胁，希望他能恪守自己的誓言，我们和他就不会再在战场上遇见了。”蒙华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轻声说道。
远方夜空中明亮的天琴座与天鹰座正在银河的两端闪耀着夺目的光辉，而汉尼拔与蒙华这对最佳搭档就如同这两颗最亮的星辰一样，现在正是属于他们大放光彩的年代。而在不远处，一颗暗淡的新星正努力想在满天耀眼的星光中显现出自己的光芒，只是属于他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成千上万重获自由的罗马战俘便急不可待的列队向着迦太基的营门方向走去。一夜未眠的小西庇阿也混杂在其中，对于昨晚的誓言他一直不确定是对是错，但是重回罗马的决心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当他走到营门口时，队列中有人发出了惊呼声。在不远处山丘上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一位红缨金甲的骑士正骑在一匹白马上注视着他，在霞光的映衬下宛如赫拉克勒斯天神下凡一般。
“麦勒卡特.蒙，那个人就是麦勒卡特.蒙。”
“这个魔鬼，他亲手杀了我的百夫长。”
“他有恶魔的诡计和力量，实在是个恐怖的家伙。”
“不过他现在好像战神一般啊。”
罗马人在小声地互相说着，大家都用既敬畏又惧怕的眼神看着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只有小西庇阿明白他是来给自己送行的，于是在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中，小西庇阿举起手向着对方挥了挥。做为回应，蒙华也向着人群中的小战俘招了招手。双方都既有点伤感又有点期待，不知道命运将会如何安排他们，而下次见面将会在何时何地。
独裁官昆杜斯.费边.马克西穆斯以其雷厉风行的速度完成了一系列安抚人心的祭神活动之后，整个罗马城又逐渐恢复了秩序与信心，原先弥漫全城的恐慌情绪正在快速消散。不久随着大批的罗马战俘被赎回，许多劫后余生者令重新团聚的家庭又焕发出了悲喜的色彩。与此同时和迦太基人决战的呼声又再次响彻云宵。
现在独裁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重整军备上面。在获得元老院的同意以后，他以赎回的老兵为核心重新招募编组了两个新的军团，集结地点位于罗马城附近的提布尔。费边很看重这些从迦太基战俘营返回的军官，因为这些人不仅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同时也对迦太基人的战法有着切身的了解。虽然成为俘虏会成为他们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但是要怪就应该怪那些无能而又自大的指挥官，正是他们将大批的精锐部队送进了迦太基人的战俘营里。在审视军官名单的时候，一位年轻人的名字引起了费边的注意。
“小西庇阿？”费边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对着身边的副手米努奇乌斯说道，“这人是科内利乌斯执政官的儿子吧，听说他参与了罗讷河遭遇战和提契努斯河之战，最后在特拉西梅诺湖附近被俘了。”
“是的，他是被塞尔维利乌斯派去支援弗拉米尼乌斯的半路上被俘的。”骑兵统帅对费边这么关心一个毛头小伙子感到有点意外，但还是快速回答道，“目前他的父亲和伯父正在伊比利亚作战。”
“嗯，我和西庇阿家族的人很熟悉，普布乌斯和格涅乌斯都是厉害的将领，我想虎父无犬子，我希望小西庇阿能够编入到我的新军团中。”费边不假思索地说道，现在人才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身边的副官犹豫地说道，“我们已经询问过他了，他公开表示因为战斗中伤病未愈，目前无法执行军务，想先在家里养伤；而且父亲在外征战，他打算先把精力放在家族事务上。”
“他受伤很严重吗？”费边对小西庇阿的决定有点意外。
“据说只是一些皮肉伤，可能精神上受到的创伤更大一些吧。”米努奇乌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对他来说这样的年轻人罗马多的是，没必要太过于关注。
“哦，可惜了，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就不要勉强他了，让他先回家休养一阵子，毕竟普布乌斯还在伊比利亚作战，而他本人也经历过了不少的磨难。”费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期待，尽管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不愿意为国献身，但是人各有志，也许他有无法告人的隐情。很快独裁官便被其他更繁忙的军务所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小西庇阿的事情。
在罗马战俘回归并被重组一周之后，费边出发前往台伯河的上游准备同执政官塞尔维利乌斯.格米努斯会合。此时这位损失了所有骑兵的罗马执政官正小心翼翼地沿着弗拉米尼亚大道南下往罗马的方向行军。塞尔维利乌斯已经提前收到了元老院的通知，让他完全服从新任独裁官的一切命令，所以当他一到达费边位于那尼亚的营地附近时，立刻就在没有扈从陪同的情况下，以一个公民的身份前去面见独裁官。费边在好言安抚了忐忑不安的格米努斯后随即接掌了他手下的军队，而失去了陆军的格米努斯只能率领着海军在地中海中到处追逐迦太基舰队以发泄自己的情绪。
在完成兵权的交接后费边立即南下，沿路与在提布尔集结的那两个新军团会合。这时有消息传来，迦太基军队已经离开了皮克努姆地区，正沿着亚得里亚海岸线大举南下，目标很可能是富裕的阿普利亚。于是费边马上经由普勒尼斯特到达拉西纳大道，率领四个军团朝着阿普里亚快速前进。就在行军的途中，费边发布了一项著名的敕令。
“所有罗马军队和人民全部撤离暴露又没有防卫力量的地方，放弃乡村和城镇，所有人都撤退到坚固的大城市中去。”米努西乌斯一边读着敕令一边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光如此，以后不管汉尼拔可能会经过哪里，就对该地实施严格的焦土政策。”费边不去注意同僚们吃惊的表情继续补充道。
“你是在开玩笑吧，亲爱的马克西穆斯，我们的职责应该是去保护人民和他们的财产，不惜代价地同那个强盗交战，哪怕是牺牲我们所有人的生命，而不是让我们的人民放弃家园并且烧光自己的家当。”骑兵统帅对这项看上去非常不仁道的敕令发出了强烈的质疑，其他军官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亲爱的马卡斯，我没有在开玩笑，面对那个狡猾又厉害的迦太基人，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以我们目前的军力暂时还不能冒险同他们交战，前几次失败应该给了你很大的教训才对。汉尼拔军队中那个东方人的计谋和武力都在我们之上，我不能用这支训练不足而又缺乏信心的军队和他们作战，万一失败那罗马就失去了最后一道防线。所以目前我们只能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们，监视他们。”费边注视着远方落日下正徐徐前行的军队，耐心地向大家解释道，“汉尼拔没有稳固的后方，而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所需的补给量是相当惊人的。我们只要在他所经过的道路上坚壁清野，同时坚决而无情地拦截和打击他的征粮队，相信不出一年，他的军队就会因为太过虚弱而自动瓦解了，到那时我们就可以不必花太大的代价取得最终的胜利。”
听完费边的话，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了沉思。尽管大家对这一策略是否有效还心存疑虑，但是独裁官的权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很快无数的传令兵便向着四面八方而去，而这一新政策将会在整个罗马引起轩然大波。
“诸神保佑罗马，不知道这个人的计策是否会成功，但是他已经失去人心了。”米努西乌斯看着费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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