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地中海——漩涡（5）
夏季的阿普里亚生机盎然，点缀着村庄和树林的赫尔多尼亚平原如同一面巨大的棋盘，这里的地形与地貌都非常适合大兵团做战，同时也能够让有谋者设下各种陷阱，所以汉尼拔两次都会选择在这里做为消灭罗马人的战场。当清晨时的罗马哨兵眺望远处的迦太基营地时，发现对方正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听到消息的森图马卢斯第一反映便是汉尼拔要逃走了，他马上传令让部下紧急集合，准备前去追击对方。急匆匆的罗马军团开出了营地，向着远处的迦太基人快速追去。在沿途都是迦太基人随意丢弃的装备和物资，看样子对方走得相当地匆忙。令罗马执政官不由地联想到是不是又有另一个城市受到了自己同僚的攻击，而这位布匿救火队员正要赶去救援。
当罗马人追赶到一片山丘起伏的地方时，视线中出现了对方因快速行军而落在了后方的辎重车队，上百辆的车子组成了一条缓慢而又庞大的队伍正在狭窄的道路上蹒跚前行。罗马前锋大喜过望，这可是个捞油水的大好时机，由于纷纷冲出阵型向着迦太基人杀去，而负责保护辎重车辆的迦太基士兵一见罗马人杀来便立刻弃车而逃。正当罗马人为这一重大收获而欢庆时，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之上正站立着两匹骏马，马上的骑士冷笑地看着正兴高采烈的罗马人，而在他们身后以及四面的山丘后方埋伏着迦太基的士兵，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发起进攻的信号。
从队伍后方赶到阵前的森图马卢斯看着眼前杂乱的情景不由勃然大怒，他要追赶的迦太基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眼前的士兵们正在互相抢夺着对方的物资。整个现场一片混乱，而周边则安静的出奇，预感到有点不对劲的罗马执政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他发现这个地方实在是个理想的伏击地点。在道路的两侧都是起伏的山丘和矮树木，前方的道路已经被上百辆辎重车堵塞，而后方的罗马军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混乱不堪。森图马卢斯的战场第六感让他察觉到了危险，正当他打算下令后撤时，四面突然响起了迦太基人沉闷的号角声，紧接着两侧的山丘上出现了黑色的人海，士兵的呐喊与战马的咆哮声淹没了罗马人短暂的欢笑。
第二次赫尔多尼亚战役以迦太基的引诱开始，在伏击中展开。罗马人的队形完全混乱了，1.6万人的队伍乱成了一团，复仇心切的迦太基士兵勇猛地杀向一脸惊愕的对方，同时将手中的兵器掷向对面聚集在一起的密集方阵。队伍后方的罗马骑兵则突然遭遇到了努米底亚骑兵与伊比利亚骑兵的两面夹击，顿时溃不成军。森图马卢斯眼看着手下的军团老兵在一片混战中被对方击溃，罗马人无法布阵也无处可逃，执政官在卫队的拼死保护下向着后方唯一的生路逃去。引时罗马的后卫部队正在对方骑兵的追杀下四下逃散，森图马卢斯期望能够像上一次赫尔多尼亚战役时的弗拉库斯那样逃出生天，但是眼前的迦太基骑兵没有丝毫的仁慈，紧密的包围圈根本无法打开。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迦太基将士全都杀红了双眼，正在鏖战中的森图马卢斯突然发现一位迦太基骑士突入了他的卫队防御圈中，他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身边的侍卫便在对方凌厉的长枪中纷纷落马，恐惧中的罗马执政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中最后的景象是一位红缨金甲的骑士正将长枪刺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战斗在天黑之前便结束了，迦太基军队在歼灭了罗马人的队伍后马上顺势攻击了对方的营垒。而对于罗马来说，这是一场继两年前的一系列惨败之后的又一次重大失利，罗马军队在这场战斗中的阵亡人数多达1.3万人，罗马资深执政官与11位军团长官全部战死。阿普里亚的局势稳定了下来，罗马人暂时退出了和汉尼拔的交战，大家全都明白汉尼拔的智谋与战力还完全没有枯竭。只有雄心勃勃的马塞拉斯依然向着对方前来，这位“罗马之剑”一定要斩断汉尼拔手中的长矛才肯罢休，而蒙华也非常渴望与马塞拉斯一交高下，为他的老师“阿基米德”报仇雪恨。
罗马的“天神之子”率领着一万步兵与一千骑兵乘坐三十艘战船从奥斯蒂亚海港出发，开始了他人生中首次跨海远征。舰队乘着初夏的季风很快便到达了伊比利亚东海岸的安普里亚斯，小西庇阿在这里登陆，随后沿着海岸大道向埃布罗河以北的塔拉科（塔拉戈纳）进发，马尔西乌斯的部队正驻扎在这里。同时小西庇阿让跟随他前来的舰队顺着海岸线陪伴他一同前进，以起到互相掩护的作用。跟随他一同前往伊比利亚的助手中有他的哥哥——保民官路西士（同父亲西庇阿一样，小西庇阿也是带上了自己的兄弟），童年好友盖乌斯.拉埃柳斯（此人将终身追随其左右），以及资深副执政官马卡斯.朱尼厄斯.希拉努斯。这位年长的元老和西庇阿家族长期结为盟友，这次特意前来担任小西庇阿的助手，是除了前两位之外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伊比利亚目前的局势错综复杂，西庇阿兄弟多年经营的北部联盟随着其战败而崩溃，如今各个凯尔特伊比利亚部族全都心怀鬼胎，观望者和墙头草占绝大多数。如何对待这些当地部族是这位新指挥官一路上都在思考的问题，这些年的战斗和政治生涯，令小西庇阿从自己的敌人和同僚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经验将会运用到伊比利亚的战场上，让这位冉冉初升的“新星”大展身手。
当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塔拉科营地终于到达后，临时指挥官卢修斯.马尔西乌斯率领军官们已经出门列队迎接这位前统帅的儿子，小西庇阿为了表达自己对亡父的纪念，特意在铠甲外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这一装束将伴随其经历整场战争，也成为他与众不同的标记。
“亲爱的卢修斯，我在罗马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小西庇阿一见面就热情地握住了马尔西乌斯的手说道。
“欢迎您的到来，尊敬的资深执政官大人。”马尔西乌斯客气地问候道，同时心中暗暗地感叹，伊比利亚军团最终还是要回到西庇阿家族的掌握之中。
“朱庇特在上，我父亲和叔叔的信中经常提到你，他们对你的能力非常的赞赏，看来他们没有说谎，如果没有你的功绩，现在伊比利亚早就是布匿人的天下了。”小西庇阿对马尔西乌斯大加赞赏道，这位聪明的年轻人深知，初来乍到的他必须先拉拢这批父亲的老部下才能巩固原来军团的忠诚。
“您实在是太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情而已。现在您终于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军团的弟兄们一直盼望再来一位西庇阿家族的人指挥他们报仇呢。”马尔西乌斯当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马上表示了效忠。
“您这么远赶来，请先到大帐里喝杯酒，休息一下吧。”副执政提比留也跟着表达自己的忠心。
“不着急，我想先跟弟兄们说几句话。”小西庇阿边说边向校场走去。
在紧急集合的号声中，老伊比利亚军团的罗马士兵们快速在操场上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各个大队和中队都保持着规范的间距，如同一个个红色方块铺满了宽大的校场。小西庇阿走上将台，用赞赏的眼光扫视着这些老兵，他们都是跟随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征战了六七年的老兵，现在他们将会跟随自己去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勇敢的罗马战士们！我是普布利乌斯.科内利乌斯.小西庇阿，你们前任指挥官西庇阿的儿子。”身披白袍的年轻指挥官大声说道。
全场士兵们一片肃静，所有人都热情地注视着这位西庇阿家族的新成员，如同伊比利亚经过巴西德家族数代人的努力而成为其领地一样。现在西庇阿家族也将前俯后继地发起进攻，一代代人的鲜血和汗水将不断浇灌出胜利的花朵。
“你们在这远离家乡的大陆上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元老院和罗马人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虽然我的父亲和叔叔都倒在这片异族的土地上，但是你们依然没有放弃，没有让他们在天之灵失望。”小西庇阿动情地演讲着，场下的听众回想起这些年来一幕幕画面，无不泪目。
“现在元老院任命我来指挥你们，我虽然很年轻，经验也不足，但我发誓将永远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战斗中将永远站在你们的身边。跟随着我一起去征服伊比利亚，西庇阿家族的荣光将会保佑你们，众神将会保佑你们。为了罗马！”小西庇阿大声地呼喊道。
“为了罗马！为了罗马！为了罗马！”
全场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演讲结束后，马尔西乌斯私下对小西庇阿说道：
“前任指挥官尼禄大人本来打算教训一下那些背叛我们的凯尔特部族，正是由于他们的原因老统帅才会兵败身亡，不知道您有什么想法？”
“你派人去将当地的部族首领都找来，我有话和他们说。”小西庇阿考虑了一下命令道。
一天之后，当地所有的凯尔特人首领基本上都前来拜见新任的罗马统帅，尽管大部分人都心怀忐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但是迫于罗马的军威，只能硬着头皮前来，不少人来之前都已经向家人交待好了后事。当这些人走进罗马军营后，立即感觉到了一阵肃杀之气，通往执政官大帐的道路两旁排列着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这些曾经死里逃生的人都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胆战心惊的凯尔特人。
“听说罗马的新统帅是死去的西庇阿兄弟的孩子，这是要拿我们祭祀他的父亲和叔叔吧。”每个凯尔特首领的头脑中都浮现出这个想法。
当他们一路颤抖地走进执政官大帐中时，却没有看到举着刀剑的刀斧手，而是摆满了酒水与美食的宴席，主座上一位外披白袍的年轻人正站起来欢迎他们的到来。凯尔特人全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不会是给他们准备的上路饭吧，就在一群人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时，只听到小西庇阿说道：
“诸位首领远道而来，请入座喝点酒水，我们边喝边聊。”
所有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听从对方的命令，小西庇阿自己坐下后，举起酒杯敬道：
“各位尊敬的首领，在下初来此地，很多礼数不了解，今天借这杯酒向大家先行道歉，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所有的凯尔特首领都急忙端起酒杯笑着回礼，小西庇阿喝完后放下酒杯继续说道：
“罗马在伊比利亚能够支撑到现在，除了众神保佑，元老院的英明指挥，将士们的奋勇杀敌外，主要还是仰仗诸位的支持，可以说没有各位凯尔特部族的帮助就没有罗马在伊比利亚的今天。”
在场的各部族首领都不太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只能一直陪着笑脸，小西庇阿话题一转说道：
“去年家父与叔父战败身亡，将士死伤无数，如今罗马震怒，本打算严惩凯尔特各部族。”
“诸神在上，这个不关我们的事情，全是苏伊苏拉人背叛了老统帅啊。”首领们满头大汗地站起来辩解道，心中暗想这下要动真格的了吧，刚才那酒果然是送行的酒啊。
“大家不要紧张，先坐下来。”小西庇阿看着不停冒汗的凯尔特人笑着说道，“其实我心中也明白各位的苦衷，迦太基毕竟在这里统治了多年，巴西德家族树大根深，许多部族都有人质在对方手中，并不是你们想背叛罗马，而是有些事情实在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罢了。”
“对对对，统帅明鉴，统帅明鉴。”本已感觉大难临头的众人似乎突然看到了希望，连忙纷纷认同道。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再提了，只希望以后大家能够不再脚踩两只船，只要忠诚的跟随我，跟随罗马，我就既往不咎。”小西庇阿看着所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那些因为死里逃生而欣喜不已的凯尔特人离开罗马军营后，马尔西乌斯深深看着远处正在巡视营地的白袍统帅，他那年轻的外表下却有着与其年龄所不相配的老成持重、心机深厚。看来虎父无犬子，伊比利亚的局势在他手上应该很快就会迎来新的转机，马尔西乌斯心中暗暗想道。
当罗马人追赶到一片山丘起伏的地方时，视线中出现了对方因快速行军而落在了后方的辎重车队，上百辆的车子组成了一条缓慢而又庞大的队伍正在狭窄的道路上蹒跚前行。罗马前锋大喜过望，这可是个捞油水的大好时机，由于纷纷冲出阵型向着迦太基人杀去，而负责保护辎重车辆的迦太基士兵一见罗马人杀来便立刻弃车而逃。正当罗马人为这一重大收获而欢庆时，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之上正站立着两匹骏马，马上的骑士冷笑地看着正兴高采烈的罗马人，而在他们身后以及四面的山丘后方埋伏着迦太基的士兵，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发起进攻的信号。
从队伍后方赶到阵前的森图马卢斯看着眼前杂乱的情景不由勃然大怒，他要追赶的迦太基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眼前的士兵们正在互相抢夺着对方的物资。整个现场一片混乱，而周边则安静的出奇，预感到有点不对劲的罗马执政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他发现这个地方实在是个理想的伏击地点。在道路的两侧都是起伏的山丘和矮树木，前方的道路已经被上百辆辎重车堵塞，而后方的罗马军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混乱不堪。森图马卢斯的战场第六感让他察觉到了危险，正当他打算下令后撤时，四面突然响起了迦太基人沉闷的号角声，紧接着两侧的山丘上出现了黑色的人海，士兵的呐喊与战马的咆哮声淹没了罗马人短暂的欢笑。
第二次赫尔多尼亚战役以迦太基的引诱开始，在伏击中展开。罗马人的队形完全混乱了，1.6万人的队伍乱成了一团，复仇心切的迦太基士兵勇猛地杀向一脸惊愕的对方，同时将手中的兵器掷向对面聚集在一起的密集方阵。队伍后方的罗马骑兵则突然遭遇到了努米底亚骑兵与伊比利亚骑兵的两面夹击，顿时溃不成军。森图马卢斯眼看着手下的军团老兵在一片混战中被对方击溃，罗马人无法布阵也无处可逃，执政官在卫队的拼死保护下向着后方唯一的生路逃去。引时罗马的后卫部队正在对方骑兵的追杀下四下逃散，森图马卢斯期望能够像上一次赫尔多尼亚战役时的弗拉库斯那样逃出生天，但是眼前的迦太基骑兵没有丝毫的仁慈，紧密的包围圈根本无法打开。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迦太基将士全都杀红了双眼，正在鏖战中的森图马卢斯突然发现一位迦太基骑士突入了他的卫队防御圈中，他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身边的侍卫便在对方凌厉的长枪中纷纷落马，恐惧中的罗马执政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中最后的景象是一位红缨金甲的骑士正将长枪刺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战斗在天黑之前便结束了，迦太基军队在歼灭了罗马人的队伍后马上顺势攻击了对方的营垒。而对于罗马来说，这是一场继两年前的一系列惨败之后的又一次重大失利，罗马军队在这场战斗中的阵亡人数多达1.3万人，罗马资深执政官与11位军团长官全部战死。阿普里亚的局势稳定了下来，罗马人暂时退出了和汉尼拔的交战，大家全都明白汉尼拔的智谋与战力还完全没有枯竭。只有雄心勃勃的马塞拉斯依然向着对方前来，这位“罗马之剑”一定要斩断汉尼拔手中的长矛才肯罢休，而蒙华也非常渴望与马塞拉斯一交高下，为他的老师“阿基米德”报仇雪恨。
罗马的“天神之子”率领着一万步兵与一千骑兵乘坐三十艘战船从奥斯蒂亚海港出发，开始了他人生中首次跨海远征。舰队乘着初夏的季风很快便到达了伊比利亚东海岸的安普里亚斯，小西庇阿在这里登陆，随后沿着海岸大道向埃布罗河以北的塔拉科（塔拉戈纳）进发，马尔西乌斯的部队正驻扎在这里。同时小西庇阿让跟随他前来的舰队顺着海岸线陪伴他一同前进，以起到互相掩护的作用。跟随他一同前往伊比利亚的助手中有他的哥哥——保民官路西士（同父亲西庇阿一样，小西庇阿也是带上了自己的兄弟），童年好友盖乌斯.拉埃柳斯（此人将终身追随其左右），以及资深副执政官马卡斯.朱尼厄斯.希拉努斯。这位年长的元老和西庇阿家族长期结为盟友，这次特意前来担任小西庇阿的助手，是除了前两位之外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伊比利亚目前的局势错综复杂，西庇阿兄弟多年经营的北部联盟随着其战败而崩溃，如今各个凯尔特伊比利亚部族全都心怀鬼胎，观望者和墙头草占绝大多数。如何对待这些当地部族是这位新指挥官一路上都在思考的问题，这些年的战斗和政治生涯，令小西庇阿从自己的敌人和同僚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经验将会运用到伊比利亚的战场上，让这位冉冉初升的“新星”大展身手。
当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塔拉科营地终于到达后，临时指挥官卢修斯.马尔西乌斯率领军官们已经出门列队迎接这位前统帅的儿子，小西庇阿为了表达自己对亡父的纪念，特意在铠甲外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这一装束将伴随其经历整场战争，也成为他与众不同的标记。
“亲爱的卢修斯，我在罗马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小西庇阿一见面就热情地握住了马尔西乌斯的手说道。
“欢迎您的到来，尊敬的资深执政官大人。”马尔西乌斯客气地问候道，同时心中暗暗地感叹，伊比利亚军团最终还是要回到西庇阿家族的掌握之中。
“朱庇特在上，我父亲和叔叔的信中经常提到你，他们对你的能力非常的赞赏，看来他们没有说谎，如果没有你的功绩，现在伊比利亚早就是布匿人的天下了。”小西庇阿对马尔西乌斯大加赞赏道，这位聪明的年轻人深知，初来乍到的他必须先拉拢这批父亲的老部下才能巩固原来军团的忠诚。
“您实在是太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情而已。现在您终于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军团的弟兄们一直盼望再来一位西庇阿家族的人指挥他们报仇呢。”马尔西乌斯当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马上表示了效忠。
“您这么远赶来，请先到大帐里喝杯酒，休息一下吧。”副执政提比留也跟着表达自己的忠心。
“不着急，我想先跟弟兄们说几句话。”小西庇阿边说边向校场走去。
在紧急集合的号声中，老伊比利亚军团的罗马士兵们快速在操场上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各个大队和中队都保持着规范的间距，如同一个个红色方块铺满了宽大的校场。小西庇阿走上将台，用赞赏的眼光扫视着这些老兵，他们都是跟随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征战了六七年的老兵，现在他们将会跟随自己去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勇敢的罗马战士们！我是普布利乌斯.科内利乌斯.小西庇阿，你们前任指挥官西庇阿的儿子。”身披白袍的年轻指挥官大声说道。
全场士兵们一片肃静，所有人都热情地注视着这位西庇阿家族的新成员，如同伊比利亚经过巴西德家族数代人的努力而成为其领地一样。现在西庇阿家族也将前俯后继地发起进攻，一代代人的鲜血和汗水将不断浇灌出胜利的花朵。
“你们在这远离家乡的大陆上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元老院和罗马人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虽然我的父亲和叔叔都倒在这片异族的土地上，但是你们依然没有放弃，没有让他们在天之灵失望。”小西庇阿动情地演讲着，场下的听众回想起这些年来一幕幕画面，无不泪目。
“现在元老院任命我来指挥你们，我虽然很年轻，经验也不足，但我发誓将永远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战斗中将永远站在你们的身边。跟随着我一起去征服伊比利亚，西庇阿家族的荣光将会保佑你们，众神将会保佑你们。为了罗马！”小西庇阿大声地呼喊道。
“为了罗马！为了罗马！为了罗马！”
全场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演讲结束后，马尔西乌斯私下对小西庇阿说道：
“前任指挥官尼禄大人本来打算教训一下那些背叛我们的凯尔特部族，正是由于他们的原因老统帅才会兵败身亡，不知道您有什么想法？”
“你派人去将当地的部族首领都找来，我有话和他们说。”小西庇阿考虑了一下命令道。
一天之后，当地所有的凯尔特人首领基本上都前来拜见新任的罗马统帅，尽管大部分人都心怀忐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但是迫于罗马的军威，只能硬着头皮前来，不少人来之前都已经向家人交待好了后事。当这些人走进罗马军营后，立即感觉到了一阵肃杀之气，通往执政官大帐的道路两旁排列着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这些曾经死里逃生的人都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胆战心惊的凯尔特人。
“听说罗马的新统帅是死去的西庇阿兄弟的孩子，这是要拿我们祭祀他的父亲和叔叔吧。”每个凯尔特首领的头脑中都浮现出这个想法。
当他们一路颤抖地走进执政官大帐中时，却没有看到举着刀剑的刀斧手，而是摆满了酒水与美食的宴席，主座上一位外披白袍的年轻人正站起来欢迎他们的到来。凯尔特人全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不会是给他们准备的上路饭吧，就在一群人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时，只听到小西庇阿说道：
“诸位首领远道而来，请入座喝点酒水，我们边喝边聊。”
所有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听从对方的命令，小西庇阿自己坐下后，举起酒杯敬道：
“各位尊敬的首领，在下初来此地，很多礼数不了解，今天借这杯酒向大家先行道歉，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所有的凯尔特首领都急忙端起酒杯笑着回礼，小西庇阿喝完后放下酒杯继续说道：
“罗马在伊比利亚能够支撑到现在，除了众神保佑，元老院的英明指挥，将士们的奋勇杀敌外，主要还是仰仗诸位的支持，可以说没有各位凯尔特部族的帮助就没有罗马在伊比利亚的今天。”
在场的各部族首领都不太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只能一直陪着笑脸，小西庇阿话题一转说道：
“去年家父与叔父战败身亡，将士死伤无数，如今罗马震怒，本打算严惩凯尔特各部族。”
“诸神在上，这个不关我们的事情，全是苏伊苏拉人背叛了老统帅啊。”首领们满头大汗地站起来辩解道，心中暗想这下要动真格的了吧，刚才那酒果然是送行的酒啊。
“大家不要紧张，先坐下来。”小西庇阿看着不停冒汗的凯尔特人笑着说道，“其实我心中也明白各位的苦衷，迦太基毕竟在这里统治了多年，巴西德家族树大根深，许多部族都有人质在对方手中，并不是你们想背叛罗马，而是有些事情实在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罢了。”
“对对对，统帅明鉴，统帅明鉴。”本已感觉大难临头的众人似乎突然看到了希望，连忙纷纷认同道。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再提了，只希望以后大家能够不再脚踩两只船，只要忠诚的跟随我，跟随罗马，我就既往不咎。”小西庇阿看着所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那些因为死里逃生而欣喜不已的凯尔特人离开罗马军营后，马尔西乌斯深深看着远处正在巡视营地的白袍统帅，他那年轻的外表下却有着与其年龄所不相配的老成持重、心机深厚。看来虎父无犬子，伊比利亚的局势在他手上应该很快就会迎来新的转机，马尔西乌斯心中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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