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中海——落日（2）
洛克里目前是汉尼拔手中硕果仅存的南部海港大城，在亚平宁征战了十一年之后，他的战略空间被罗马人几乎取之不竭的人力与财力优势不断地挤压。随着塔林敦的丢失，迦太基人的根据地只剩半岛这西南角的布鲁提乌姆地区。当汉尼拔在开春不久又听到巴埃库拉战役的结果后，这位优秀的战略家明白伊比利亚的丢失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亲爱的蒙华，看样子罗马人有了自己的‘汉尼拔’。”迦太基统帅对着同伴自我调侃道，其言下之意是自己在无意之中培养了一个天敌。
“胜败兵家常事嘛，不要太放在心上，我猜想小哈斯德鲁巴已经全身而退，并很有可能向着亚平宁而来。”蒙华一边开导着同伴一边向他展示事态好的一面。
“唉，他如果能在坎尼会战结束后前来就好了，如今我们被困于一隅，就算他能到达波河，我们也很难收到他的消息，更不要说接应他了。”汉尼拔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他也有他的难处，不管怎样，能得到增援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情，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和他会师的准备，我猜测他最迟明年初应该就会到达亚平宁了。”蒙华提醒道。
“那我们必须尽快制订出一个方案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汉尼拔看着地图上从伊比利亚到亚平宁南部的漫长路线，心中为二弟默默地祈祷着。
在经过认真商讨之后，迦太基统帅决定抽调各个城市驻留的部队，将机动兵力增加至三万人以上，并在阿普里亚与卢卡尼亚的边界地区寻找歼灭罗马人的战机，同时方便策应小哈斯德鲁巴随时可能地到来。而就当汉尼拔抽空了洛克里的守备兵力时，一直潜伏在此地的罗马斥候立刻将这一情报告诉了正驻扎在布鲁提乌姆北部地区的弗拉库斯，这位普经被汉尼拔耍地团团转的罗马资深执政官如今想要报一箭之仇，而这个机会却被刚刚新任的执政官克里斯庇努斯直接抢走了。
率领两个军团的克里斯庇努斯经过快速行军，在三天时间内赶到了洛克里城下。这位信心十足的罗马执政官本来企图通过骑兵快速奔袭，乘对方不备之际在黄昏时分偷袭城门，但是警惕的迦太基人在离城数公里的地方便发现了罗马人的前锋，警报的号角声很快便在城头响起，沉重的闸门伴随着夕阳同时落下。负责防守的小汉诺马上向汉尼拔派出求援信使并关闭了城门。偷袭不成的克里斯庇努斯一边开始修筑围城工事，一边让工程部队开始连夜打造攻城器械，准备乘着城内防备空虚时，在第二天一鼓作气拿下该城。小汉诺则将手下的一千名守军全数分派到城头之上，同时动员了城内的部分青壮市民参加防守，卡普亚与塔林敦市民的悲惨命运令洛克里市民无比恐惧，生怕这种灾难会降落到自己头上，无不争先恐后地帮助迦太基人加强守备。城内城外全都为了第二天的血战而通宵达旦地忙碌着。
当曙光来临时，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同季风一起吹散了爱奥尼亚海港城市中弥漫的雾气，在初升的阳光下，洛克里城外的平原上密布着罗马军团的攻城队伍，各种型号的攻城器械放置在队伍的前方。城墙上早已站满了防御的人群，竖立在城头的迦太基战旗在海风中呼呼地飞扬，所有人都打算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罗马军阵中很快便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如同红色蚂蚁一般密集的阵型开始向前蠕动，盔甲兵器撞击声伴随着整齐的步伐震天动地，攻城塔、云梯和破城锤在推动时发出如巨兽呻吟般沉闷的声音。城墙上保持着一片安静，但是那些从未受过训练的市民们看着城下罗马军队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则无比的紧张。小汉诺在城头不断地回来走动，鼓励着胆战心惊的保卫者们，他亲自负责着最重要的城墙位置，这里平势平坦，最容易受到罗马人的攻击。
当罗马军队接近城墙时，双方的轻步兵开始了互相的武器投掷，罗马人是在掩护自己的登城部队，而城头上的人则打算驱散对方。与此同时，位于队伍最前列的工程部队迅速在十米宽三米深的壕沟上搭建通道。没多久，几座简易而牢固的桥梁便搭设完毕，各种攻城器械开始向着城墙脚下缓慢靠近，发出吱呀的巨响声。城头上的市民看着与城墙比肩的塔楼逼近眼前却无法阻止，无不面露恐惧之色，负责各个塔楼前守备任务的百夫长们则快速将手下的重装部队集中到塔楼的正对面处，准备抵抗随时可能登城的罗马人。其他市民与轻装步兵则不停地将各种东西向城下的罗马人砸去。在急促的鼓点声中，罗马重装步兵快速集结到塔楼后方，开始有序地登上里面的梯子，借助外层的牛皮与木板的保护，他们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冲上城头。而用云梯攻城的部队则要承受比他们大得多的伤亡，在将沉重的云梯靠上城墙之前，推动工具的罗马士兵便一直忍受着城上的打击，各种石块与投枪如雨点般落下，不断有罗马人受伤倒地，后方盾牌阵中的补充兵则不断上前弥补。当梯子搭上城墙的瞬间，罗马人就从盾牌阵后涌出，顺着梯子向上攀登。在激烈的城头交战中，不断有人惨叫着跌落城下，罗马人前俯后继，迦太基人也以死相搏。
当攻城塔楼的顶端聚集了足够多的士兵后，面向着城墙的吊桥向着城垛处轰然放下，砸的砖石纷飞，成群的罗马士兵吼叫着冲出塔楼，沿着吊桥形成的通道冲上城墙。早有准备的迦太基重步兵们围成一个半圆的阵型，高举着大型盾牌死死顶住罗马人的冲锋。双方最前端的士兵在城头上互相牟足了劲比拼着力气，后方的罗马人全都拥挤在吊桥上无法前进，而迦太基的轻步兵正好从侧面用远程武器打击着这些进退两难的敌人。很快，一架吊桥因为不堪重负而断裂，站在上面的罗马人惊呼着摔到塔下。
小汉诺正站在城门楼上注视着下方罗马人的举动，在包有铁皮的破城锤地不断撞击下，橡木质的城门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尘土雨点般地从门框上方抖落。城门后方数十名守卫用木梁与身体死死顶住，防止城门倒塌。门楼上的守军使用了各种方法想破坏这架巨大的破城利器，但是破城锤上方覆盖着坚硬厚实的木板，包裹了潮湿的牛皮，既抗砸又抗火。虽然工作速度缓慢，但是却无坚不摧，看样子撞破城门只是时间问题。
小汉诺担心地看着远处的城墙，已经有一处塔楼上的罗马人成功突破了盾牌阵，在城墙上同守军厮杀成一团，身后的塔楼里正有源源不断的罗马士兵增援上来。小汉诺急忙率领卫队赶往目前最危险的地段，尽力将罗马人压制在小范围内。他知道手下人支撑不了太久，毕竟他们人数太少了，看样子城池失陷已经无可避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城外传来了一阵阵高昂的号角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战斗，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罗马人营地后方的山丘上，一名骑士正站在那儿，红缨金甲的打扮尤为显眼。小汉诺顿时大喜过望，紧接着在骑士的身后，一面迦太基战旗从山丘后方升起，伴随着大地的轰鸣，数以千计的骑兵出现在了骑士身后的地平线上。罗马人开始惊恐万状，他们作梦也没想到迦太基的援军会如此迅速地到来。克里斯庇努斯看着远方如海潮般奔涌而来的骑兵，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麦勒卡特.蒙！麦勒卡特.蒙！麦勒卡特.蒙！”
洛克里的城头上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汉尼拔与蒙华在克里斯庇努斯向洛克里前进时就已经收到了斥候的报告，他们立刻判断对方是想进攻这座海港城市，于是在还没有收到小汉诺求援信的时候便向着这里进发。做为先头部队的蒙华率领着五千骑兵日夜兼程，正好在关键时刻赶到。正在攻城的罗马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所有的方阵都快速地转换着方向，准备应对从后方而来的敌人，而登上城头的罗马人则无路可逃，不是自己主动跳下城墙就是被守卫者丢下城墙。
“天神啊，是那个麦勒卡特，我们快走吧。”本来正在指挥攻城战斗的弗拉库斯骑马飞奔至克里斯庇努斯面前大声叫道。
“慌什么，快去指挥你的部队。”新任执政官大声斥责道。
其实克里斯庇努斯心中也不免慌张，只是在部下面前不能流露，他快速指挥手下的两千骑兵前去迟滞蒙华的进攻，给自己的步兵重新布阵创造时间。尽管经过长途跋涉而疲惫不堪，但是迦太基骑兵依然在蒙华的率领下直冲罗马骑兵，飞马战旗紧紧跟随在指挥官身后，勇猛地杀入敌军阵中，披坚执锐，势不可挡。小汉诺见到城外的骑兵混战成一团，而城墙上的威胁也已经解除，立刻打开城门，率领着部下冲杀而出，打算与蒙华里应外合。罗马传统阵型比较笨重，不同于小西庇重新编练过新战列那么灵活，刚刚转过身的罗马人突然发现身后的洛克里城门大开，原先龟缩在城内的迦太基人正勇气倍增地冲杀了出来，克里斯庇努斯心中暗骂，连忙让轻步兵上前掩护，重步兵开始向着安全的方向缓缓后退。蒙华正率领着手下将罗马人打得落花流水，突然远处传来罗马人撤退的号声，正饱受摧残的罗马骑兵如蒙大赦一般地向着己方阵线逃去。蒙华急忙勒住战马，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态势。远处的罗马人已经匆忙地布好了并不完美的战阵，其三线队形如同蚯蚓般扭曲不平，而小汉诺正率领手下同对方的轻步兵发生混战，就算加上城内的部队，自己的人数也远远少于罗马人的兵力。所以蒙华决定见好就收，迦太基骑兵向着小汉诺的方向杀去，在驱散了对方的轻步兵后，同小汉诺的人马合兵一处。
惊魂未定的克里斯庇努斯见对方人数不多，还在犹豫是否重新发起攻势。这时侦察兵来报，说远处烟尘大起，估计有数万人马正在赶来。罗马执政官明白这是汉尼拔亲自率领主力部队赶来了，于是决定放弃进攻，转而掩护辎重部队收拾营地，准备马上撤离。当汉尼拔率领着两万多名步兵匆匆赶到战场时，罗马人已经放弃了营地，全军向着阿普里亚方向撤退。没捞到仗打的汉尼拔只能与蒙华合兵一处，打算先在城外休整一晚，天明再去追赶这支罗马军队。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克里斯庇努斯如今只能全速向着阿普里亚撤退，这次失败的偷袭令他损失了两千人，而在整个撤退过程中罗马人的后卫始终受到努米底亚人的骚扰。就在快要到达维努西亚时，前方出现了罗马人的旗帜，“罗马之剑”正率领着两个军团的兵力冲着他而来，又惊又喜的克里斯庇努斯急忙与对方会合一处。
“亲爱的提图斯，看样子你也被那个布匿狐狸耍了。”马塞拉斯看着一脸丧气的同僚开玩笑道。
“那个该死的二号狐狸——麦勒卡特，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坐在洛克里城中一边喝酒一边清点战利品了。”克里斯庇努斯郁闷地说道。
“哦，那个家伙比汉尼拔还要狡猾，我上回就是差点死在他的手中。”马塞拉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那家伙现在就跟在我后面呢。”倒霉的执政官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要担心，亲爱的提图斯，我们现在联合起来，兵力就超过了对方，让我们一起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吧，现在可是报仇的好机会。”马塞拉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亲爱的蒙华，看样子罗马人有了自己的‘汉尼拔’。”迦太基统帅对着同伴自我调侃道，其言下之意是自己在无意之中培养了一个天敌。
“胜败兵家常事嘛，不要太放在心上，我猜想小哈斯德鲁巴已经全身而退，并很有可能向着亚平宁而来。”蒙华一边开导着同伴一边向他展示事态好的一面。
“唉，他如果能在坎尼会战结束后前来就好了，如今我们被困于一隅，就算他能到达波河，我们也很难收到他的消息，更不要说接应他了。”汉尼拔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他也有他的难处，不管怎样，能得到增援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情，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和他会师的准备，我猜测他最迟明年初应该就会到达亚平宁了。”蒙华提醒道。
“那我们必须尽快制订出一个方案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汉尼拔看着地图上从伊比利亚到亚平宁南部的漫长路线，心中为二弟默默地祈祷着。
在经过认真商讨之后，迦太基统帅决定抽调各个城市驻留的部队，将机动兵力增加至三万人以上，并在阿普里亚与卢卡尼亚的边界地区寻找歼灭罗马人的战机，同时方便策应小哈斯德鲁巴随时可能地到来。而就当汉尼拔抽空了洛克里的守备兵力时，一直潜伏在此地的罗马斥候立刻将这一情报告诉了正驻扎在布鲁提乌姆北部地区的弗拉库斯，这位普经被汉尼拔耍地团团转的罗马资深执政官如今想要报一箭之仇，而这个机会却被刚刚新任的执政官克里斯庇努斯直接抢走了。
率领两个军团的克里斯庇努斯经过快速行军，在三天时间内赶到了洛克里城下。这位信心十足的罗马执政官本来企图通过骑兵快速奔袭，乘对方不备之际在黄昏时分偷袭城门，但是警惕的迦太基人在离城数公里的地方便发现了罗马人的前锋，警报的号角声很快便在城头响起，沉重的闸门伴随着夕阳同时落下。负责防守的小汉诺马上向汉尼拔派出求援信使并关闭了城门。偷袭不成的克里斯庇努斯一边开始修筑围城工事，一边让工程部队开始连夜打造攻城器械，准备乘着城内防备空虚时，在第二天一鼓作气拿下该城。小汉诺则将手下的一千名守军全数分派到城头之上，同时动员了城内的部分青壮市民参加防守，卡普亚与塔林敦市民的悲惨命运令洛克里市民无比恐惧，生怕这种灾难会降落到自己头上，无不争先恐后地帮助迦太基人加强守备。城内城外全都为了第二天的血战而通宵达旦地忙碌着。
当曙光来临时，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同季风一起吹散了爱奥尼亚海港城市中弥漫的雾气，在初升的阳光下，洛克里城外的平原上密布着罗马军团的攻城队伍，各种型号的攻城器械放置在队伍的前方。城墙上早已站满了防御的人群，竖立在城头的迦太基战旗在海风中呼呼地飞扬，所有人都打算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罗马军阵中很快便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如同红色蚂蚁一般密集的阵型开始向前蠕动，盔甲兵器撞击声伴随着整齐的步伐震天动地，攻城塔、云梯和破城锤在推动时发出如巨兽呻吟般沉闷的声音。城墙上保持着一片安静，但是那些从未受过训练的市民们看着城下罗马军队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则无比的紧张。小汉诺在城头不断地回来走动，鼓励着胆战心惊的保卫者们，他亲自负责着最重要的城墙位置，这里平势平坦，最容易受到罗马人的攻击。
当罗马军队接近城墙时，双方的轻步兵开始了互相的武器投掷，罗马人是在掩护自己的登城部队，而城头上的人则打算驱散对方。与此同时，位于队伍最前列的工程部队迅速在十米宽三米深的壕沟上搭建通道。没多久，几座简易而牢固的桥梁便搭设完毕，各种攻城器械开始向着城墙脚下缓慢靠近，发出吱呀的巨响声。城头上的市民看着与城墙比肩的塔楼逼近眼前却无法阻止，无不面露恐惧之色，负责各个塔楼前守备任务的百夫长们则快速将手下的重装部队集中到塔楼的正对面处，准备抵抗随时可能登城的罗马人。其他市民与轻装步兵则不停地将各种东西向城下的罗马人砸去。在急促的鼓点声中，罗马重装步兵快速集结到塔楼后方，开始有序地登上里面的梯子，借助外层的牛皮与木板的保护，他们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冲上城头。而用云梯攻城的部队则要承受比他们大得多的伤亡，在将沉重的云梯靠上城墙之前，推动工具的罗马士兵便一直忍受着城上的打击，各种石块与投枪如雨点般落下，不断有罗马人受伤倒地，后方盾牌阵中的补充兵则不断上前弥补。当梯子搭上城墙的瞬间，罗马人就从盾牌阵后涌出，顺着梯子向上攀登。在激烈的城头交战中，不断有人惨叫着跌落城下，罗马人前俯后继，迦太基人也以死相搏。
当攻城塔楼的顶端聚集了足够多的士兵后，面向着城墙的吊桥向着城垛处轰然放下，砸的砖石纷飞，成群的罗马士兵吼叫着冲出塔楼，沿着吊桥形成的通道冲上城墙。早有准备的迦太基重步兵们围成一个半圆的阵型，高举着大型盾牌死死顶住罗马人的冲锋。双方最前端的士兵在城头上互相牟足了劲比拼着力气，后方的罗马人全都拥挤在吊桥上无法前进，而迦太基的轻步兵正好从侧面用远程武器打击着这些进退两难的敌人。很快，一架吊桥因为不堪重负而断裂，站在上面的罗马人惊呼着摔到塔下。
小汉诺正站在城门楼上注视着下方罗马人的举动，在包有铁皮的破城锤地不断撞击下，橡木质的城门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尘土雨点般地从门框上方抖落。城门后方数十名守卫用木梁与身体死死顶住，防止城门倒塌。门楼上的守军使用了各种方法想破坏这架巨大的破城利器，但是破城锤上方覆盖着坚硬厚实的木板，包裹了潮湿的牛皮，既抗砸又抗火。虽然工作速度缓慢，但是却无坚不摧，看样子撞破城门只是时间问题。
小汉诺担心地看着远处的城墙，已经有一处塔楼上的罗马人成功突破了盾牌阵，在城墙上同守军厮杀成一团，身后的塔楼里正有源源不断的罗马士兵增援上来。小汉诺急忙率领卫队赶往目前最危险的地段，尽力将罗马人压制在小范围内。他知道手下人支撑不了太久，毕竟他们人数太少了，看样子城池失陷已经无可避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城外传来了一阵阵高昂的号角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战斗，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罗马人营地后方的山丘上，一名骑士正站在那儿，红缨金甲的打扮尤为显眼。小汉诺顿时大喜过望，紧接着在骑士的身后，一面迦太基战旗从山丘后方升起，伴随着大地的轰鸣，数以千计的骑兵出现在了骑士身后的地平线上。罗马人开始惊恐万状，他们作梦也没想到迦太基的援军会如此迅速地到来。克里斯庇努斯看着远方如海潮般奔涌而来的骑兵，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麦勒卡特.蒙！麦勒卡特.蒙！麦勒卡特.蒙！”
洛克里的城头上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汉尼拔与蒙华在克里斯庇努斯向洛克里前进时就已经收到了斥候的报告，他们立刻判断对方是想进攻这座海港城市，于是在还没有收到小汉诺求援信的时候便向着这里进发。做为先头部队的蒙华率领着五千骑兵日夜兼程，正好在关键时刻赶到。正在攻城的罗马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所有的方阵都快速地转换着方向，准备应对从后方而来的敌人，而登上城头的罗马人则无路可逃，不是自己主动跳下城墙就是被守卫者丢下城墙。
“天神啊，是那个麦勒卡特，我们快走吧。”本来正在指挥攻城战斗的弗拉库斯骑马飞奔至克里斯庇努斯面前大声叫道。
“慌什么，快去指挥你的部队。”新任执政官大声斥责道。
其实克里斯庇努斯心中也不免慌张，只是在部下面前不能流露，他快速指挥手下的两千骑兵前去迟滞蒙华的进攻，给自己的步兵重新布阵创造时间。尽管经过长途跋涉而疲惫不堪，但是迦太基骑兵依然在蒙华的率领下直冲罗马骑兵，飞马战旗紧紧跟随在指挥官身后，勇猛地杀入敌军阵中，披坚执锐，势不可挡。小汉诺见到城外的骑兵混战成一团，而城墙上的威胁也已经解除，立刻打开城门，率领着部下冲杀而出，打算与蒙华里应外合。罗马传统阵型比较笨重，不同于小西庇重新编练过新战列那么灵活，刚刚转过身的罗马人突然发现身后的洛克里城门大开，原先龟缩在城内的迦太基人正勇气倍增地冲杀了出来，克里斯庇努斯心中暗骂，连忙让轻步兵上前掩护，重步兵开始向着安全的方向缓缓后退。蒙华正率领着手下将罗马人打得落花流水，突然远处传来罗马人撤退的号声，正饱受摧残的罗马骑兵如蒙大赦一般地向着己方阵线逃去。蒙华急忙勒住战马，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态势。远处的罗马人已经匆忙地布好了并不完美的战阵，其三线队形如同蚯蚓般扭曲不平，而小汉诺正率领手下同对方的轻步兵发生混战，就算加上城内的部队，自己的人数也远远少于罗马人的兵力。所以蒙华决定见好就收，迦太基骑兵向着小汉诺的方向杀去，在驱散了对方的轻步兵后，同小汉诺的人马合兵一处。
惊魂未定的克里斯庇努斯见对方人数不多，还在犹豫是否重新发起攻势。这时侦察兵来报，说远处烟尘大起，估计有数万人马正在赶来。罗马执政官明白这是汉尼拔亲自率领主力部队赶来了，于是决定放弃进攻，转而掩护辎重部队收拾营地，准备马上撤离。当汉尼拔率领着两万多名步兵匆匆赶到战场时，罗马人已经放弃了营地，全军向着阿普里亚方向撤退。没捞到仗打的汉尼拔只能与蒙华合兵一处，打算先在城外休整一晚，天明再去追赶这支罗马军队。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克里斯庇努斯如今只能全速向着阿普里亚撤退，这次失败的偷袭令他损失了两千人，而在整个撤退过程中罗马人的后卫始终受到努米底亚人的骚扰。就在快要到达维努西亚时，前方出现了罗马人的旗帜，“罗马之剑”正率领着两个军团的兵力冲着他而来，又惊又喜的克里斯庇努斯急忙与对方会合一处。
“亲爱的提图斯，看样子你也被那个布匿狐狸耍了。”马塞拉斯看着一脸丧气的同僚开玩笑道。
“那个该死的二号狐狸——麦勒卡特，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坐在洛克里城中一边喝酒一边清点战利品了。”克里斯庇努斯郁闷地说道。
“哦，那个家伙比汉尼拔还要狡猾，我上回就是差点死在他的手中。”马塞拉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那家伙现在就跟在我后面呢。”倒霉的执政官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要担心，亲爱的提图斯，我们现在联合起来，兵力就超过了对方，让我们一起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吧，现在可是报仇的好机会。”马塞拉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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