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谷（2）
希汀学院大本营，火光明亮如白昼。
“有两组人没回来，尹泽诚刘连城，陈依家林子信。”涂山华主任清点完人数向两位校长报告。
“他妈的！本来今天左眼皮就在玩了命狂跳，果然出事了！”副校长爆发出土拨鼠般尖锐的悲鸣，两行老泪流过褶子横生的老脸，“那可是老子的学生啊！我平时疼都疼不过来，现在好了，没了！”
“迄今为止我们都没收到他们的死亡信息，振作一点，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墨洛柏校长没有乱了阵脚，山洞里除了轻微的风声和雾水沿着钟乳石滴落外没有任何声音。
漆黑如夜的山洞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音乐厅，无数设计大师费尽心血在音乐厅设计能够反射声音的反射面，确保听众能够尽可能听到台上原汁原味的声音。
如今山洞上下左右四面都是天然的反射面，即使是细微的咳嗽声也能够经过石壁不断的回响传到很远的地方。
希汀学院参与这次行动的都是优秀的觉醒者，精英中的精英。即使不依靠任何装备也能够在嘈杂的闹市精确分辨每一个人的声音，听到十米之外的低语。
尹泽诚陈依家两组人假如真的遇上了初代种，总不可能一点抵抗都没有吧？
只要爆发了战斗，声音就会通过山洞里四通八达的路径传到大本营，最不济也能传到离他们最近的同伴耳中。
“他们不是遇到了初代种，初代种算个屁啊，要是初代种敢吞了我的学生，我就是化成疯狗也要咬死祂。”副校长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是进了维毘奥黎……”
“维毘奥黎……”墨洛柏校长轻轻咀嚼这个名字，想来他也知道维毘奥黎的事情。
“他们还没死，我的炼金通讯圆盘还能同时检测使用者的生命特征，不过进了维毘奥黎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副校长老脸沮丧。
“维毘奥黎是什么？”台下有学生正和同伴窃窃私语。
“大致来说是一种结界，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同伴回答，“除非把维毘奥黎的主人宰了，可区区四个人又怎么可能战胜一个能创造出维毘奥黎的高阶王裔呢？”
“也就是说他们……凶多吉少？”
“不。”墨洛柏校长强硬打断副校长的话，同时也打断台下的窃窃私语。
他身为这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相当于在战场上的将军，如今军心涣散，将军绝对不能放任不理，哀兵……必败啊！
“他们还活着证明维毘奥黎的主人并不在维毘奥黎内，以初代种的实力他们不可能存活那么久。”墨洛柏校长说，“唯一的解释是维毘奥黎的主人，那位尊贵的初代种苏醒不久，甚至只是即将苏醒，祂的力量尚不完整，这是我们的机会。”
墨洛柏校长抽出怀里的墨刀，火光照耀在刀锋上，却让人感觉折射出寒冷肃杀的银霜：“我们的同伴在等着我们，所谓同伴，就是能够在战场上托付后背的人，如今他们正在某个角落嘶哑呼救，我们能听而不闻吗？不能！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拯救他们的人，我们……不能放弃同伴，绝对！”
“说得好，他妈的初代种敢弄老子的学生，老子一炮轰烂祂的头！”副校长蹦起来，大手一挥，“只要把那该死的东西弄死，维毘奥黎就会坍塌，妈的活要见人，老子的学生老子死也要救出来！”
……
陈依家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妞，面对汹涌如潮水的蛇群，尹泽诚和她手里的子弹早就打光了。
结果陈依家二话不说，一手抽出短刀一手抓着尹泽诚的衣领，边撤边杀。两尺的短刀在她手里挥成一道道残影，在面前形成一堵刀墙。
成群的长蛇飞身扑来，蛇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里面半月状的毒牙像是死神的鬼镰，可下一秒就断成两截。
尹泽诚吞了一口口水，陈依家……可是比死神还可怕的女人。在只用一只手的情况下，愣是没撇下尹泽诚这个小挂件。
“我们情况很不妙。”陈依家甩了甩短刀上的蛇血。
生漆一样稠密的蛇血像是黏在刀刃上，让本来锋利的长刀黯淡灰蒙。
陈依家撕出一块黑布擦拭。在接触到蛇血的瞬间，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烧焦味。
“蛇血有腐蚀性。”陈依家丢掉黑布，那团黑布上生出肉眼可见的青色的烟。
尹泽诚惊魂未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淌。在火光照过蛇群的时候，他其实看见了……看见数不尽的蛇群红色的竖瞳。
他就是再坐井观天也知道，红瞳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蛇身上。就好像马头上长出一根威猛霸气的独角，你以为那是存在于神话中的独角兽，于是屁颠屁颠上去摸两把。
这时候只会从旁边蹦出一个戴着鎏金小墨镜神情谄媚的大叔，说客人您可真有眼光呐，这是一头下凡的独角兽，摸一摸可以延年益寿。
于是你两眼发光，摸独角兽的手动作更大了。
再然后大叔伸出手说，盛惠两个金币。你吓了一跳，哎呀妈呀这不是抢劫吗？
大叔说，客人呐你也知道，独角兽这种神仙玩意人生难得一遇，你我有缘我才让你摸两手，延年益寿啊。
那有缘为啥还要收钱
因为独角兽要吃饭我也要吃饭。大叔亮了亮手里的家伙。
有元才有缘，客人要是想体面我可以让客人体面，客人要是不想体面我可以帮客人体面。
奇珍异兽可不是什么会撒娇卖萌的小宠物，要是它们会乖乖听话还会和你比心，你就要小心旁边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个收你钱的大叔。
尹泽诚转过头，正好看见陈依家身为半觉醒那标志性的红色的双瞳。
红色……尹泽诚醒悟过来，蛇群的双眼拥有和觉醒者同样妖冶的红色，难道蛇群和觉醒者是什么远方亲戚？
“大哥，那些蛇……”
“是亚种。”陈依家盘腿坐下，抓紧时间休息。她的消耗并不小，虽然王血能够帮她快速恢复，但也需要一点时间。
“什么是亚种？”尹泽诚化身好奇宝宝，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有“王”和觉醒者的世界了。
“只有拥有智慧的动物能够在王血的侵蚀之下稍微保存理智，比如人。但一旦王血在人身体中的比例超过一定程度，人就会丧失理智，变成只遵从生物本能的东西，我们称这种东西为‘堕种’。”陈依家说。
“嗯嗯，这个我知道。”
“而亚种，就是我们对非智慧动物堕种的称呼。因为非智慧动物大多是低级动物，即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动物，王血可以轻而易举改造它们的基因，在它们身体中的比例也可以轻松突破界限，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懂了，亚种就相当于低级动物里的堕种，没有理智那种。”
“对，王血放大了它们本能的一面，它们比正常状态下很凶残更嗜血也更强大。”
完了完了，尹泽诚心想，自己连普通的蛇都打不过，现在还蹦出来什么亚种蛇，天知道这里会不会还有什么亚种狗亚种老虎豹子什么的。
要是真窜出什么亚种猛兽，那尹泽诚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了。
真不愧是“空亡”下下签啊，这运气就连幸运女神也救不回来了吧？
“世界上或许有什么事情是神都做不到的，但或许我能做到。”周围忽然出现白色的浓雾，男孩的声音于虚幻云雾后传来。
尹泽诚猛然转头，是他，那个曾经在浮清宫晚宴黑暗后出现的男孩。
深色小西装白衬衫，领口处的黄金装饰，擦得铮亮的小牛皮鞋。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但不合时宜。那男孩以为这里是什么晚宴吗？
“喂，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真是假？”男孩离尹泽诚很近，尹泽诚伸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
触碰时手心传来一阵温暖，男孩露出微笑，像是在家等你回来的小猫，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暗夜无光，但你出现那刻，月辉如霜，星辰又重新璀璨。
“客人呐，你这次可惹了大麻烦。维毘奥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再随随便便出去的。”男孩语气颇有掏心掏肺那味。
“那个什么维什么什么的。”尹泽诚把手挪开，努力说出那个拗口的名字，可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
“是维毘奥黎。”男孩纠正尹泽诚。
“行啦行啦，我知道那个维毘奥黎的厉害，二哥说的那些逃跑方案我感觉一个比一个悬，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没有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我可不想生命最后一面见到的是你，会死不瞑目的。”
“客人你这话就让人伤心了，我可是想尽办法要保您一条命的。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是最不想你死的人，不是你一直哼哧哼哧舔的那妞，是我啊。”
“什么哼哧哼哧舔的那妞，是大哥，那是我大哥！”尹泽诚举起手抗议。
“是是是，绝无非分之想是吧？一清二白是吧？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
“咳咳，不对，什么世界上最不想我死的是你，咱俩非亲非故，你这样说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好吧。先说好啊，我性取向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更不能接受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一万金币一个月。”男孩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美尔刻家族不记名的黑卡。
“哎呀死鬼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前面十六年的人生你都去哪了，奴家等你等得好苦啊。”
“你看，世界上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你的性取向是钱，鉴定完毕。”男孩收起黑卡。
“去去去，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一边玩去。”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这次真的很凶险，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挂掉哦。”
“所以我应该谢谢您老人家专门过来通知我的死讯？就好像阎王爷大人派牛头马面过来和我说，好消息好消息，现在下地狱还可以获得优惠大礼包，不仅有牛头马面亲车接送还免除下油锅三天哦，心动不如行动，拿起手中的小刀下狱吧！”
男孩一脸贱笑：“客人呐，地狱可没有这种大礼包，该下的油锅一天都不可以优惠哦。”
“就这样吧，挂了。”
“客人这就等不及要下地狱了吗，正好我在地狱有几分薄面，可以让你在黄泉路上插个队。”
“喂……”尹泽诚实在没想到这厮居然比自己还能吐槽，说起烂话来一套又一套，完全没有瓶颈。
“停停停，这次来是有任务交给你的，奖励丰厚哦。”男孩在尹泽诚想在动手打他前识趣转移话题。
“我都快死了你还要我完成任务？吸血鬼都不敢吸干最后一口血啊。”
“吸血鬼吸不吸干最后一口血我不知道，但我怎么忍心看着你白白挂掉呢？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最不想你死的人，是我啊。又不能无缘无故给你开挂，只好让你完成任务给你奖励咯，或许有一线生机。”
听到一线生机四个字，尹泽诚眼睛都亮了起来，好死不如赖活着，身为一个每天吃吃喝喝的小老鼠，他可以说自己混吃等死，但不能真的等死。
“请说。”尹泽诚态度恭敬起来。
“肩膀有点酸……”男孩耸了耸肩，给了尹泽诚一个“你懂我意思吧”的眼神。
“嗯？”尹泽诚心想，好你个小孩，好的不学学坏的，那些老油条的架子你是一个也不落下啊！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正当尹泽诚准备上手帮男孩按摩一下的时候，男孩说：“好啦，开玩笑的，你才是大哥，哪有让大哥干活的道理。”
男孩顿了顿，继续说：“任务很简单，你只要在宫殿找到长在树上的灵玉就好。”
“什么宫殿？什么玉还长树上？”尹泽诚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
“要快啊，要赶在那个怪物苏醒之前……”男孩的声音缥缈起来，周围的云雾渐渐消散。
“喂喂喂，我也想快啊，但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提示，什么也没有你让我大海捞针吗？”尹泽诚伸手想要抓住男孩，但手中握住的只有白色的雾。
“有两组人没回来，尹泽诚刘连城，陈依家林子信。”涂山华主任清点完人数向两位校长报告。
“他妈的！本来今天左眼皮就在玩了命狂跳，果然出事了！”副校长爆发出土拨鼠般尖锐的悲鸣，两行老泪流过褶子横生的老脸，“那可是老子的学生啊！我平时疼都疼不过来，现在好了，没了！”
“迄今为止我们都没收到他们的死亡信息，振作一点，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墨洛柏校长没有乱了阵脚，山洞里除了轻微的风声和雾水沿着钟乳石滴落外没有任何声音。
漆黑如夜的山洞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音乐厅，无数设计大师费尽心血在音乐厅设计能够反射声音的反射面，确保听众能够尽可能听到台上原汁原味的声音。
如今山洞上下左右四面都是天然的反射面，即使是细微的咳嗽声也能够经过石壁不断的回响传到很远的地方。
希汀学院参与这次行动的都是优秀的觉醒者，精英中的精英。即使不依靠任何装备也能够在嘈杂的闹市精确分辨每一个人的声音，听到十米之外的低语。
尹泽诚陈依家两组人假如真的遇上了初代种，总不可能一点抵抗都没有吧？
只要爆发了战斗，声音就会通过山洞里四通八达的路径传到大本营，最不济也能传到离他们最近的同伴耳中。
“他们不是遇到了初代种，初代种算个屁啊，要是初代种敢吞了我的学生，我就是化成疯狗也要咬死祂。”副校长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是进了维毘奥黎……”
“维毘奥黎……”墨洛柏校长轻轻咀嚼这个名字，想来他也知道维毘奥黎的事情。
“他们还没死，我的炼金通讯圆盘还能同时检测使用者的生命特征，不过进了维毘奥黎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副校长老脸沮丧。
“维毘奥黎是什么？”台下有学生正和同伴窃窃私语。
“大致来说是一种结界，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同伴回答，“除非把维毘奥黎的主人宰了，可区区四个人又怎么可能战胜一个能创造出维毘奥黎的高阶王裔呢？”
“也就是说他们……凶多吉少？”
“不。”墨洛柏校长强硬打断副校长的话，同时也打断台下的窃窃私语。
他身为这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相当于在战场上的将军，如今军心涣散，将军绝对不能放任不理，哀兵……必败啊！
“他们还活着证明维毘奥黎的主人并不在维毘奥黎内，以初代种的实力他们不可能存活那么久。”墨洛柏校长说，“唯一的解释是维毘奥黎的主人，那位尊贵的初代种苏醒不久，甚至只是即将苏醒，祂的力量尚不完整，这是我们的机会。”
墨洛柏校长抽出怀里的墨刀，火光照耀在刀锋上，却让人感觉折射出寒冷肃杀的银霜：“我们的同伴在等着我们，所谓同伴，就是能够在战场上托付后背的人，如今他们正在某个角落嘶哑呼救，我们能听而不闻吗？不能！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拯救他们的人，我们……不能放弃同伴，绝对！”
“说得好，他妈的初代种敢弄老子的学生，老子一炮轰烂祂的头！”副校长蹦起来，大手一挥，“只要把那该死的东西弄死，维毘奥黎就会坍塌，妈的活要见人，老子的学生老子死也要救出来！”
……
陈依家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妞，面对汹涌如潮水的蛇群，尹泽诚和她手里的子弹早就打光了。
结果陈依家二话不说，一手抽出短刀一手抓着尹泽诚的衣领，边撤边杀。两尺的短刀在她手里挥成一道道残影，在面前形成一堵刀墙。
成群的长蛇飞身扑来，蛇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里面半月状的毒牙像是死神的鬼镰，可下一秒就断成两截。
尹泽诚吞了一口口水，陈依家……可是比死神还可怕的女人。在只用一只手的情况下，愣是没撇下尹泽诚这个小挂件。
“我们情况很不妙。”陈依家甩了甩短刀上的蛇血。
生漆一样稠密的蛇血像是黏在刀刃上，让本来锋利的长刀黯淡灰蒙。
陈依家撕出一块黑布擦拭。在接触到蛇血的瞬间，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烧焦味。
“蛇血有腐蚀性。”陈依家丢掉黑布，那团黑布上生出肉眼可见的青色的烟。
尹泽诚惊魂未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淌。在火光照过蛇群的时候，他其实看见了……看见数不尽的蛇群红色的竖瞳。
他就是再坐井观天也知道，红瞳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蛇身上。就好像马头上长出一根威猛霸气的独角，你以为那是存在于神话中的独角兽，于是屁颠屁颠上去摸两把。
这时候只会从旁边蹦出一个戴着鎏金小墨镜神情谄媚的大叔，说客人您可真有眼光呐，这是一头下凡的独角兽，摸一摸可以延年益寿。
于是你两眼发光，摸独角兽的手动作更大了。
再然后大叔伸出手说，盛惠两个金币。你吓了一跳，哎呀妈呀这不是抢劫吗？
大叔说，客人呐你也知道，独角兽这种神仙玩意人生难得一遇，你我有缘我才让你摸两手，延年益寿啊。
那有缘为啥还要收钱
因为独角兽要吃饭我也要吃饭。大叔亮了亮手里的家伙。
有元才有缘，客人要是想体面我可以让客人体面，客人要是不想体面我可以帮客人体面。
奇珍异兽可不是什么会撒娇卖萌的小宠物，要是它们会乖乖听话还会和你比心，你就要小心旁边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个收你钱的大叔。
尹泽诚转过头，正好看见陈依家身为半觉醒那标志性的红色的双瞳。
红色……尹泽诚醒悟过来，蛇群的双眼拥有和觉醒者同样妖冶的红色，难道蛇群和觉醒者是什么远方亲戚？
“大哥，那些蛇……”
“是亚种。”陈依家盘腿坐下，抓紧时间休息。她的消耗并不小，虽然王血能够帮她快速恢复，但也需要一点时间。
“什么是亚种？”尹泽诚化身好奇宝宝，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有“王”和觉醒者的世界了。
“只有拥有智慧的动物能够在王血的侵蚀之下稍微保存理智，比如人。但一旦王血在人身体中的比例超过一定程度，人就会丧失理智，变成只遵从生物本能的东西，我们称这种东西为‘堕种’。”陈依家说。
“嗯嗯，这个我知道。”
“而亚种，就是我们对非智慧动物堕种的称呼。因为非智慧动物大多是低级动物，即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动物，王血可以轻而易举改造它们的基因，在它们身体中的比例也可以轻松突破界限，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懂了，亚种就相当于低级动物里的堕种，没有理智那种。”
“对，王血放大了它们本能的一面，它们比正常状态下很凶残更嗜血也更强大。”
完了完了，尹泽诚心想，自己连普通的蛇都打不过，现在还蹦出来什么亚种蛇，天知道这里会不会还有什么亚种狗亚种老虎豹子什么的。
要是真窜出什么亚种猛兽，那尹泽诚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了。
真不愧是“空亡”下下签啊，这运气就连幸运女神也救不回来了吧？
“世界上或许有什么事情是神都做不到的，但或许我能做到。”周围忽然出现白色的浓雾，男孩的声音于虚幻云雾后传来。
尹泽诚猛然转头，是他，那个曾经在浮清宫晚宴黑暗后出现的男孩。
深色小西装白衬衫，领口处的黄金装饰，擦得铮亮的小牛皮鞋。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但不合时宜。那男孩以为这里是什么晚宴吗？
“喂，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真是假？”男孩离尹泽诚很近，尹泽诚伸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
触碰时手心传来一阵温暖，男孩露出微笑，像是在家等你回来的小猫，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暗夜无光，但你出现那刻，月辉如霜，星辰又重新璀璨。
“客人呐，你这次可惹了大麻烦。维毘奥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再随随便便出去的。”男孩语气颇有掏心掏肺那味。
“那个什么维什么什么的。”尹泽诚把手挪开，努力说出那个拗口的名字，可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
“是维毘奥黎。”男孩纠正尹泽诚。
“行啦行啦，我知道那个维毘奥黎的厉害，二哥说的那些逃跑方案我感觉一个比一个悬，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没有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我可不想生命最后一面见到的是你，会死不瞑目的。”
“客人你这话就让人伤心了，我可是想尽办法要保您一条命的。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是最不想你死的人，不是你一直哼哧哼哧舔的那妞，是我啊。”
“什么哼哧哼哧舔的那妞，是大哥，那是我大哥！”尹泽诚举起手抗议。
“是是是，绝无非分之想是吧？一清二白是吧？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
“咳咳，不对，什么世界上最不想我死的是你，咱俩非亲非故，你这样说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好吧。先说好啊，我性取向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更不能接受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一万金币一个月。”男孩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美尔刻家族不记名的黑卡。
“哎呀死鬼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前面十六年的人生你都去哪了，奴家等你等得好苦啊。”
“你看，世界上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你的性取向是钱，鉴定完毕。”男孩收起黑卡。
“去去去，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一边玩去。”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这次真的很凶险，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挂掉哦。”
“所以我应该谢谢您老人家专门过来通知我的死讯？就好像阎王爷大人派牛头马面过来和我说，好消息好消息，现在下地狱还可以获得优惠大礼包，不仅有牛头马面亲车接送还免除下油锅三天哦，心动不如行动，拿起手中的小刀下狱吧！”
男孩一脸贱笑：“客人呐，地狱可没有这种大礼包，该下的油锅一天都不可以优惠哦。”
“就这样吧，挂了。”
“客人这就等不及要下地狱了吗，正好我在地狱有几分薄面，可以让你在黄泉路上插个队。”
“喂……”尹泽诚实在没想到这厮居然比自己还能吐槽，说起烂话来一套又一套，完全没有瓶颈。
“停停停，这次来是有任务交给你的，奖励丰厚哦。”男孩在尹泽诚想在动手打他前识趣转移话题。
“我都快死了你还要我完成任务？吸血鬼都不敢吸干最后一口血啊。”
“吸血鬼吸不吸干最后一口血我不知道，但我怎么忍心看着你白白挂掉呢？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最不想你死的人，是我啊。又不能无缘无故给你开挂，只好让你完成任务给你奖励咯，或许有一线生机。”
听到一线生机四个字，尹泽诚眼睛都亮了起来，好死不如赖活着，身为一个每天吃吃喝喝的小老鼠，他可以说自己混吃等死，但不能真的等死。
“请说。”尹泽诚态度恭敬起来。
“肩膀有点酸……”男孩耸了耸肩，给了尹泽诚一个“你懂我意思吧”的眼神。
“嗯？”尹泽诚心想，好你个小孩，好的不学学坏的，那些老油条的架子你是一个也不落下啊！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正当尹泽诚准备上手帮男孩按摩一下的时候，男孩说：“好啦，开玩笑的，你才是大哥，哪有让大哥干活的道理。”
男孩顿了顿，继续说：“任务很简单，你只要在宫殿找到长在树上的灵玉就好。”
“什么宫殿？什么玉还长树上？”尹泽诚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
“要快啊，要赶在那个怪物苏醒之前……”男孩的声音缥缈起来，周围的云雾渐渐消散。
“喂喂喂，我也想快啊，但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提示，什么也没有你让我大海捞针吗？”尹泽诚伸手想要抓住男孩，但手中握住的只有白色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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