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谷（3）
“三弟，三弟？”陈依家葱白的手在尹泽诚眼前晃了晃，指尖泛出好看的光泽。
“大哥……”尹泽诚回过神来。
“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陈依家叮嘱尹泽诚，在她眼里自家三弟像是放弃希望安心等死的病人，眼睛都没光了。
这可不行，老娘在前头拼死拼活，你可不能放弃治疗。
尹泽诚心想，大哥我也知道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我还知道我们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危险咧，保不齐还是直面初代种那种。
我也不是发呆，我是被人拉去开会了知道吧？那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穿得也人模人样，小西装白衬衫啥的，还系了个蝴蝶结领带，骚包得很。
也不知道那货是哪路神仙派来的，说等下有个大麻烦，搞不好还会挂掉那种，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最不想我死的其实是他。
我当时就蒙了，心说大哥你谁啊，咱俩满打满算才见了两次，我甚至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啊。然后那货就说要给我发布一个任务，说要是我完成了任务就有奖励，拿到奖励或许就有一线生机。
尹泽诚努力回想任务的内容，低声呢喃：“去宫殿，找一块长在树上的什么来着？哦……是灵玉。”
“嗯？什么宫殿？”陈依家问。
“没啥，就是……感觉想找一个宫殿，宫殿里……会有一块长在树上的玉……”尹泽诚斟酌着用词。
他总不能说，哎呀大哥，其实刚刚有个人跟我说，我等会儿会有个大麻烦，会死那种，但是呢，只要我能找到那块玉，就可以活下去。
万一这个时候陈依家要问，那个人在哪？
在脑子里。
那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只怕尹泽诚敢这样回答，陈依家会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宫殿的话，就在你后面啊。”陈依家往尹泽诚身后指了指。
尹泽诚这才看到他的身后，雄伟的宫殿安静伫立，外墙上沟壑万千，是开凿时留下的痕迹。
尹泽诚判断不出宫殿到底伫立了多少年，锋利的凿痕还带着铁的味道，可宫殿的古朴沉郁似乎是沉睡了千年之久。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宫殿前的深潭荡起一圈圈涟漪，尹泽诚这才注意到上方。
他们的上方是沉重的夜色，没有温柔如轻纱的银月，只有几颗垂头丧气的星星发出微弱的光。
这里是一个山谷，他们从山洞跑到了一个山谷？
“维毘奥黎不能用常识去解释，有可能你前一秒还在海里，下一秒就突然到了火山口。”陈依家给尹泽诚解释。
“哦……那我们给二哥和师兄留个信，万一他们到了这里也好知道我们的下落。”尹泽诚挠挠头。
半小时前，林子信的火把照亮了潜伏在他们身边的蛇群，四个人没有一丝犹豫，手里的火铳都打到冒烟了。
可蛇实在是太多了，又是亚种，一个比一个嗜血凶残，同伴的死亡并不能让它们退群，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性，没办法，只好边杀边撤。
陈依家和尹泽诚离得近，林子信和刘连城离得近。蛇群涌到中间将他们分成两边，想要逐个击破。
最后，两边分别撤退，陈依家尹泽诚就这样和林子信刘连城失散了。
“嗯，我在地上做个标记，只要他们来就能知道。”陈依家抽出短刀在地上刻下标记。
“三弟你想进宫殿？”陈依家刻好后收起短刀。
“额……总要去探索一下吧，万一发现什么道具能出去呢？”尹泽诚找了个借口。
“行吧，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那就让大哥和你去看看吧。”陈依家又恢复以往那副义薄云天的女侠做派。
……
“轰！”巨大的冲击力将石壁贯穿，上千枚合金弹片在零点几秒内炸开，切割四周半径五十米的区域，把一切切割成灰尘，浓厚的埃尘仿佛是一堵灰色的墙。
埃尘散去，合金弹片深深的嵌入破损的墙体，上面残留着黑色粘稠的血。
是“怒雷”，学院本次行动携带的最强武器，号称死神绞肉机，在怒雷的伤害范围内，没有任何一种动物能够活下来，飞速的合金弹片就连骨头都能粉碎。
但就在“怒雷”的核心。巨大的黑影缓缓挺立，红色的光宛如流动的熔岩，底下是滔天的愤怒。
那是一双眼睛，一双没有任何人能够有勇气直视的眼睛。
祂尊贵，优雅，如父亲般威严。
世界上确实没有任何一种动物能够在“怒雷”中活下来，因为王裔不是动物。祂们是“王”的血裔，身上流淌着“王”赐予的权利，在没有“王”的岁月，祂们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峰。
初代种！
这个令所有人心头一颤的名字，令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匍匐的伟岸生物，在埃尘消散后露出真身，傲然挺立。
祂的下半身是妖娆的蛇躯，布满鳞片的长尾因为疼痛而扭动，让人联想到神话中生活在海洋的美人鱼，腰肢柔软。
上半身竟然和人类有八九分相似，只是被一开一合的鳞片所覆盖，也多亏这宛如盔甲一般铁青色的鳞片，帮这位尊贵的初代种挡住了“怒雷”大部分的伤害。
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怒雷”并没有真正威胁到这位尊贵的初代种的性命。相反，“怒雷”激起了祂的愤怒。
初代种手中捏着一个尚未炸开的微型炸弹，如钢铁般的利爪轻轻握合，发出金属破碎的声音，炸弹在祂手中像是一个脆弱的玩具。
但祂不满意这个玩具，一群不速之客……不，是一群卑贱的蝼蚁打扰了祂的沉睡，红色的光在祂眼底爆开，带着凌冽的愤怒。
这当然是副校长的功劳，炼金术师有各种各样的法阵，找一个初代种不难，前提是你支付得起代价就好。
副校长为了自己的宝贝学生也是拼了老命，直接用了最高等级的炼金法阵——血印缔结。
血印缔结可以与范围内的觉醒者甚至王裔获得共鸣，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甚至会透支生命，有生命危险。
于是副校长就加了个折中的法阵，只寻找范围内的王裔，换句话说就是开了一个王裔雷达，在范围内的王裔都逃不过副校长的法眼。
这样做的代价少很多，不过也让副校长差点虚脱过去，他强撑着一口气，把初代种的位置告诉墨洛柏，用一种托孤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朋友……然后晕死过去。
墨洛柏校长当然懂他的意思，当即点齐人马出发，带上了一切武器。
其实墨洛柏校长没懂副校长的意思，副校长的眼神不是托孤，他只是想和墨洛柏校长说，给我找两个漂亮一点的妞照顾我。
只是虚脱得太厉害，副校长试了好几次，愣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就晕过去了。
“补充‘怒雷’的弹药，别让那个祂有恢复的时间。”墨洛柏冷静下令，“所有人，把你们手里的子弹都打出去。”
相比于学生，墨洛柏校长的经验丰富得连初代种想干什么都知道，并做了预判。
操作“怒雷”的涂山华主任正在迅速填充下一发弹药。繁多的步骤让他在心里暗骂技术部那群混蛋为什么要把“怒雷”的填充搞得那么复杂？
事实上技术部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有信心，他们认为“怒雷”根本不用打第二发，就像绝世高手对付敌人根本不用挥出第二刀。
为了保证技术部出品的重武器的格调，他们还特地设计了复杂繁多的填充步骤。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帅。”技术部的成员一脸欠揍的说，仿佛他就是那个一刀绝杀所有对手的无敌高手。
可那群二百五没有真正直面初代种的经验，狂妄的认为“怒雷”之下无所幸存。
涂山华主任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回到希汀学院一定要把技术部那群二百五抽一顿，让他们把所有重武器都改成可以连贯攻击。
“砰砰砰……”火铳的子弹倾泻而出，枪口吐出红色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像是下了一场钢铁暴雨。
不能给祂时间，墨洛柏在心里想。
初代种极其高贵的血统能够迅速修补身上的伤口，即使是擦破动脉这种对于人来说近乎致命的伤害，在初代种身上也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那位蛇尾人身的初代种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就是在修复自己受到的伤害。要是再给祂多一点喘息的时间，“怒雷”造成的伤害就会被完全修复。
“呵。”墨洛柏似乎感觉初代种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像是云顶之上的神嘲笑拿着匍匐地上的卑贱的蝼蚁。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倾泻而出的子弹形成可以称得上密不透风的墙在初代种前面停住了。
仿佛失去力量，又初代种面前有一堵空气做的墙，子弹仿佛嵌入进去，再不能前进分毫。
初代种爆发出尖锐的吼叫，子弹顺着原来的路径反射。
快躲开！这是所有人心里第一个念头。
来不及了！这是第二个念头。
墨洛柏抽出墨刀，他有自信可以在弹雨中活下来，但他没有信心让他的学生也在弹雨中活下来。
校长先生也有无力的时候，他的神权是刺客型神权，能够取敌首级于千军万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但他的神权是刺客型神权……
子弹在初代种的吼叫中速度加快，瞬间的加速度不亚于出膛。这个初代种仅凭一己之力朝希汀学院全体成员同时开枪。
巨大的黑影从地底生出，子弹射在黑影上的声音如同击中金属。
神权·流影。是纳万尘，他用流影生出屏障挡住了初代种的弹雨。
激动的学生们正准备喊出纳万尘的名字，温度骤然降低，开口的瞬间就成了一个喷嚏。
初代种感觉到自己长尾传来刺骨的寒冷，低头一看，原本强壮的长尾连同地面一起结冰，祂无法动弹。
神权·寒。那是伊尔莎的神权，冰雪女王红瞳流转古老的符文，在瞬间就冰封了初代种的行动。
就在这时，三门大炮齐射，炮弹飞膛而出，纳万尘的流影也同时发动，黑色的尖刺刺向初代种，但就在离初代种一米的距离时，黑色的光一闪而过，炮弹被切割成碎片，流影消逝，封住长尾的冰也尽数破碎。
初代种的爪，锋利得足以割裂希望。
不少学生眼底泛出绝望的死灰。
连纳万尘和“女王”在祂面前都如此渺小，渺小得让人看不到希望。这就是初代种吗？“王”亲自创造出来的东西，那“王”又该强大到哪里去呢？
“噗呲。”初代种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出现一丝恐惧，祂能感觉生命在流逝。
一个人，一个觉醒者，居然能让祂感到恐惧？
不，祂是世间的威严，祂是绝对的压制。锋利的爪划破空气，祂要将这个蝼蚁撕碎。
但就在利爪即将落下，男人消失不见，像是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他直接抹去。
“噗呲。”又一道深见白骨的伤痕，黑色粘稠的血喷涌而出。
“校长……”有人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校长，希汀学院校长——墨洛柏。那个被誉为最强觉醒者之一的男人。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初代种身边，标志性的墨刀挥出过两次，每次都能在初代种身上留下足以见骨的伤口。
总有种希望，是不会被斩断的，就像夜空里，总有一两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你是活的对吗？不要紧，一会就死了。”墨洛柏精致的金框眼镜下，发出十倍于纳万尘和伊尔莎的血色红光，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初代种愈加愤怒，挥舞利爪的速度越来越快。祂受不了，一个卑贱的人类居然敢让祂受伤。
可无论挥舞的速度有多快，祂就是斩不中墨洛柏，甚至连他衣角都摸不到。
相反，墨洛柏在闪避的空隙中还会在祂身上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伤痕。
墨刀，是炼金大师的作品，造成的伤口对于王裔来说愈合难度极高，墨洛柏凭借着墨刀不断消耗着初代种的体力。
慢慢的，初代种挥舞利爪的速度慢下来……
“大哥……”尹泽诚回过神来。
“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陈依家叮嘱尹泽诚，在她眼里自家三弟像是放弃希望安心等死的病人，眼睛都没光了。
这可不行，老娘在前头拼死拼活，你可不能放弃治疗。
尹泽诚心想，大哥我也知道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我还知道我们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危险咧，保不齐还是直面初代种那种。
我也不是发呆，我是被人拉去开会了知道吧？那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穿得也人模人样，小西装白衬衫啥的，还系了个蝴蝶结领带，骚包得很。
也不知道那货是哪路神仙派来的，说等下有个大麻烦，搞不好还会挂掉那种，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最不想我死的其实是他。
我当时就蒙了，心说大哥你谁啊，咱俩满打满算才见了两次，我甚至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啊。然后那货就说要给我发布一个任务，说要是我完成了任务就有奖励，拿到奖励或许就有一线生机。
尹泽诚努力回想任务的内容，低声呢喃：“去宫殿，找一块长在树上的什么来着？哦……是灵玉。”
“嗯？什么宫殿？”陈依家问。
“没啥，就是……感觉想找一个宫殿，宫殿里……会有一块长在树上的玉……”尹泽诚斟酌着用词。
他总不能说，哎呀大哥，其实刚刚有个人跟我说，我等会儿会有个大麻烦，会死那种，但是呢，只要我能找到那块玉，就可以活下去。
万一这个时候陈依家要问，那个人在哪？
在脑子里。
那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只怕尹泽诚敢这样回答，陈依家会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宫殿的话，就在你后面啊。”陈依家往尹泽诚身后指了指。
尹泽诚这才看到他的身后，雄伟的宫殿安静伫立，外墙上沟壑万千，是开凿时留下的痕迹。
尹泽诚判断不出宫殿到底伫立了多少年，锋利的凿痕还带着铁的味道，可宫殿的古朴沉郁似乎是沉睡了千年之久。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宫殿前的深潭荡起一圈圈涟漪，尹泽诚这才注意到上方。
他们的上方是沉重的夜色，没有温柔如轻纱的银月，只有几颗垂头丧气的星星发出微弱的光。
这里是一个山谷，他们从山洞跑到了一个山谷？
“维毘奥黎不能用常识去解释，有可能你前一秒还在海里，下一秒就突然到了火山口。”陈依家给尹泽诚解释。
“哦……那我们给二哥和师兄留个信，万一他们到了这里也好知道我们的下落。”尹泽诚挠挠头。
半小时前，林子信的火把照亮了潜伏在他们身边的蛇群，四个人没有一丝犹豫，手里的火铳都打到冒烟了。
可蛇实在是太多了，又是亚种，一个比一个嗜血凶残，同伴的死亡并不能让它们退群，反而激起它们的凶性，没办法，只好边杀边撤。
陈依家和尹泽诚离得近，林子信和刘连城离得近。蛇群涌到中间将他们分成两边，想要逐个击破。
最后，两边分别撤退，陈依家尹泽诚就这样和林子信刘连城失散了。
“嗯，我在地上做个标记，只要他们来就能知道。”陈依家抽出短刀在地上刻下标记。
“三弟你想进宫殿？”陈依家刻好后收起短刀。
“额……总要去探索一下吧，万一发现什么道具能出去呢？”尹泽诚找了个借口。
“行吧，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那就让大哥和你去看看吧。”陈依家又恢复以往那副义薄云天的女侠做派。
……
“轰！”巨大的冲击力将石壁贯穿，上千枚合金弹片在零点几秒内炸开，切割四周半径五十米的区域，把一切切割成灰尘，浓厚的埃尘仿佛是一堵灰色的墙。
埃尘散去，合金弹片深深的嵌入破损的墙体，上面残留着黑色粘稠的血。
是“怒雷”，学院本次行动携带的最强武器，号称死神绞肉机，在怒雷的伤害范围内，没有任何一种动物能够活下来，飞速的合金弹片就连骨头都能粉碎。
但就在“怒雷”的核心。巨大的黑影缓缓挺立，红色的光宛如流动的熔岩，底下是滔天的愤怒。
那是一双眼睛，一双没有任何人能够有勇气直视的眼睛。
祂尊贵，优雅，如父亲般威严。
世界上确实没有任何一种动物能够在“怒雷”中活下来，因为王裔不是动物。祂们是“王”的血裔，身上流淌着“王”赐予的权利，在没有“王”的岁月，祂们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峰。
初代种！
这个令所有人心头一颤的名字，令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匍匐的伟岸生物，在埃尘消散后露出真身，傲然挺立。
祂的下半身是妖娆的蛇躯，布满鳞片的长尾因为疼痛而扭动，让人联想到神话中生活在海洋的美人鱼，腰肢柔软。
上半身竟然和人类有八九分相似，只是被一开一合的鳞片所覆盖，也多亏这宛如盔甲一般铁青色的鳞片，帮这位尊贵的初代种挡住了“怒雷”大部分的伤害。
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怒雷”并没有真正威胁到这位尊贵的初代种的性命。相反，“怒雷”激起了祂的愤怒。
初代种手中捏着一个尚未炸开的微型炸弹，如钢铁般的利爪轻轻握合，发出金属破碎的声音，炸弹在祂手中像是一个脆弱的玩具。
但祂不满意这个玩具，一群不速之客……不，是一群卑贱的蝼蚁打扰了祂的沉睡，红色的光在祂眼底爆开，带着凌冽的愤怒。
这当然是副校长的功劳，炼金术师有各种各样的法阵，找一个初代种不难，前提是你支付得起代价就好。
副校长为了自己的宝贝学生也是拼了老命，直接用了最高等级的炼金法阵——血印缔结。
血印缔结可以与范围内的觉醒者甚至王裔获得共鸣，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甚至会透支生命，有生命危险。
于是副校长就加了个折中的法阵，只寻找范围内的王裔，换句话说就是开了一个王裔雷达，在范围内的王裔都逃不过副校长的法眼。
这样做的代价少很多，不过也让副校长差点虚脱过去，他强撑着一口气，把初代种的位置告诉墨洛柏，用一种托孤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朋友……然后晕死过去。
墨洛柏校长当然懂他的意思，当即点齐人马出发，带上了一切武器。
其实墨洛柏校长没懂副校长的意思，副校长的眼神不是托孤，他只是想和墨洛柏校长说，给我找两个漂亮一点的妞照顾我。
只是虚脱得太厉害，副校长试了好几次，愣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就晕过去了。
“补充‘怒雷’的弹药，别让那个祂有恢复的时间。”墨洛柏冷静下令，“所有人，把你们手里的子弹都打出去。”
相比于学生，墨洛柏校长的经验丰富得连初代种想干什么都知道，并做了预判。
操作“怒雷”的涂山华主任正在迅速填充下一发弹药。繁多的步骤让他在心里暗骂技术部那群混蛋为什么要把“怒雷”的填充搞得那么复杂？
事实上技术部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有信心，他们认为“怒雷”根本不用打第二发，就像绝世高手对付敌人根本不用挥出第二刀。
为了保证技术部出品的重武器的格调，他们还特地设计了复杂繁多的填充步骤。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帅。”技术部的成员一脸欠揍的说，仿佛他就是那个一刀绝杀所有对手的无敌高手。
可那群二百五没有真正直面初代种的经验，狂妄的认为“怒雷”之下无所幸存。
涂山华主任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回到希汀学院一定要把技术部那群二百五抽一顿，让他们把所有重武器都改成可以连贯攻击。
“砰砰砰……”火铳的子弹倾泻而出，枪口吐出红色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像是下了一场钢铁暴雨。
不能给祂时间，墨洛柏在心里想。
初代种极其高贵的血统能够迅速修补身上的伤口，即使是擦破动脉这种对于人来说近乎致命的伤害，在初代种身上也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那位蛇尾人身的初代种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就是在修复自己受到的伤害。要是再给祂多一点喘息的时间，“怒雷”造成的伤害就会被完全修复。
“呵。”墨洛柏似乎感觉初代种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像是云顶之上的神嘲笑拿着匍匐地上的卑贱的蝼蚁。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倾泻而出的子弹形成可以称得上密不透风的墙在初代种前面停住了。
仿佛失去力量，又初代种面前有一堵空气做的墙，子弹仿佛嵌入进去，再不能前进分毫。
初代种爆发出尖锐的吼叫，子弹顺着原来的路径反射。
快躲开！这是所有人心里第一个念头。
来不及了！这是第二个念头。
墨洛柏抽出墨刀，他有自信可以在弹雨中活下来，但他没有信心让他的学生也在弹雨中活下来。
校长先生也有无力的时候，他的神权是刺客型神权，能够取敌首级于千军万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但他的神权是刺客型神权……
子弹在初代种的吼叫中速度加快，瞬间的加速度不亚于出膛。这个初代种仅凭一己之力朝希汀学院全体成员同时开枪。
巨大的黑影从地底生出，子弹射在黑影上的声音如同击中金属。
神权·流影。是纳万尘，他用流影生出屏障挡住了初代种的弹雨。
激动的学生们正准备喊出纳万尘的名字，温度骤然降低，开口的瞬间就成了一个喷嚏。
初代种感觉到自己长尾传来刺骨的寒冷，低头一看，原本强壮的长尾连同地面一起结冰，祂无法动弹。
神权·寒。那是伊尔莎的神权，冰雪女王红瞳流转古老的符文，在瞬间就冰封了初代种的行动。
就在这时，三门大炮齐射，炮弹飞膛而出，纳万尘的流影也同时发动，黑色的尖刺刺向初代种，但就在离初代种一米的距离时，黑色的光一闪而过，炮弹被切割成碎片，流影消逝，封住长尾的冰也尽数破碎。
初代种的爪，锋利得足以割裂希望。
不少学生眼底泛出绝望的死灰。
连纳万尘和“女王”在祂面前都如此渺小，渺小得让人看不到希望。这就是初代种吗？“王”亲自创造出来的东西，那“王”又该强大到哪里去呢？
“噗呲。”初代种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出现一丝恐惧，祂能感觉生命在流逝。
一个人，一个觉醒者，居然能让祂感到恐惧？
不，祂是世间的威严，祂是绝对的压制。锋利的爪划破空气，祂要将这个蝼蚁撕碎。
但就在利爪即将落下，男人消失不见，像是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他直接抹去。
“噗呲。”又一道深见白骨的伤痕，黑色粘稠的血喷涌而出。
“校长……”有人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校长，希汀学院校长——墨洛柏。那个被誉为最强觉醒者之一的男人。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初代种身边，标志性的墨刀挥出过两次，每次都能在初代种身上留下足以见骨的伤口。
总有种希望，是不会被斩断的，就像夜空里，总有一两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你是活的对吗？不要紧，一会就死了。”墨洛柏精致的金框眼镜下，发出十倍于纳万尘和伊尔莎的血色红光，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初代种愈加愤怒，挥舞利爪的速度越来越快。祂受不了，一个卑贱的人类居然敢让祂受伤。
可无论挥舞的速度有多快，祂就是斩不中墨洛柏，甚至连他衣角都摸不到。
相反，墨洛柏在闪避的空隙中还会在祂身上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伤痕。
墨刀，是炼金大师的作品，造成的伤口对于王裔来说愈合难度极高，墨洛柏凭借着墨刀不断消耗着初代种的体力。
慢慢的，初代种挥舞利爪的速度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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