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平宫诡异
宋国多高台。
南城门外数里处有阙伯台，祭祀火神阙伯，阙伯，正是殷人的祖先。
南城内也有平台，为宋国先君平公所建。
东门有虎圈之台，宋公在此拳养老虎数头。
其余各处城门，也均有大大小小的观台。
睢阳是这个时代最为坚固的都城之一。其城高达十多米，宽度也有十多米，这些台观的存在，更加增加了防御的纵深。
宋文公在位时，楚庄王遣申舟使齐，路过宋国却拒绝假道，宋文公和右师华元以为这是侮辱宋国，于是诛杀申舟。
楚庄王因此伐宋，包围睢阳长达五个月之久，城中粮尽，劈开死人骨头当柴烧，交换子女来烹食，依旧不肯投降。华元夜入楚师与楚人议和，楚人方才退兵。
睢阳险固之名，也因此而名扬天下。
诸人从南门而入，不久到达平台，平宫就在此台之上。
“平台，是先君平公为悼念母亲所建造，当年共公从鲁国迎娶伯姬，平公三十三年，宋国大火，左右劝夫人避火，夫人说，傅母和保母不在，晚上不能离开厅堂，拒绝离开，因而被烧死。平公建造了这座平台来怀念母亲。台上所居，是伯姬之幼妹，季姬夫人。也是我二人之祖母。”
琴子给左、柳下二人讲起宋国的典故。
左邵听得直摇头，柳下璃嘴角微微冷笑，显然对伯姬夫人的行为不以为然。
到达宫门前，琴子拿出公子朝的信物，交给宫门前的守卫。
不久，一位面白无须，大约五十多岁的寺人急匆匆前来迎接。
“这几日宋国不宁，夫人日夜担心，命奴婢在此等候两位小姐，今天总算是到了。”他的目光落地左邵和柳下璃身上，陪笑着问道，“这两位是？”
琪子撅着小嘴抱怨道：“我们在城北遭遇劫匪，从人都被杀害，这两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寺人脸色一变，忙解释说：“夫人本来要我们去城外等候，但是国君有令，严守宫禁，不得出城。奴婢也是万般无奈。”
“好了。”琴子责怪地看了琪子一眼，恳求寺人道，“内侍大人，这两位是栾氏族人，来到宋国并无去处，他们与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能否请他们宿于平宫。”
“栾氏？”寺人皱眉说道，“二位小姐，不是奴婢不能通融，只是国君严令，奴婢实在不敢违背。”
柳下璃冷哼一声，淡淡道：“两位妹妹，既然平宫不便，我们另寻他处就是。”
说着招呼左邵就要离去，琴、琪二女连忙出声劝阻。
琪子却怒道：“栾氏于我宋国有大德，这两位又是我们的恩人，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寺人依旧犹豫不定，他朝着左、柳下二位施礼道：“不知两位在宋国可有亲眷？”
柳下璃幽幽叹道：“三十年前，叔祖栾鲂当年出奔宋国，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更不知道身在何处。”
寺人一闻此言，反而肃然起敬道：“果真是栾氏后人，小臣失敬。”
柳下璃苦笑道：“栾氏一族，败落至此，族人离散飘零，此番来宋国，只求寻访叔祖一脉，得一朝团圆，也使得祖父、父亲能够含笑九泉，其他的，别无所求，还请内侍大人给与方便。”
左邵暗自好笑，阿姊这演技没得说，感情投入的无比真挚，又保持着大家族出身的雍容和气度，这不，旁边的两位小妞眼圈都红了。
他心中偷笑不停，脸上却不得不和柳下璃一样，做出一副感伤的样子。
这也未免太痛苦了。
女孩子的感情倒是奇怪，她们认识不到半天时间，就开始以姐妹相称。
琴子拉着柳下璃的手说：“栾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寺人也甚是感慨，拱手道：“二位宽心，虽然国君有严令，不过栾氏先祖确实对我宋国有大德，当年彭城之矣，栾桓子（栾黡）亲帅诸侯之师为我国收回彭城。这些小事，国君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柳下璃神色如常，左邵看了一眼柳下璃，心中暗自纳闷，如果宋人真的找到栾鲂，那阿姊又该如何收场？
寺人已经吩咐侍卫打扫房舍，安排左、柳下诸人食宿。
“二位暂且屈尊宿于台下馆舍，小臣立即禀告夫人，再燕飨二位。”
左邵和柳下璃连忙谢过。
安排好一切，寺人又笑着对琴、琪二女道：“二位小姐跟奴婢上台见过老夫人吧。南公子听闻两位回来，早已经在台上等候。”
“南姊姊也来了？”琪子惊喜地问道。
琴子却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南公子是我们的姑母，你可不要胡乱称呼，乱了辈分。”
琪子却歪着脑袋，嘟着嘴不服气地说：“阿姊真是古板，上次南姊姊就让我这么称呼的。”
琴子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会她，苦笑着对柳下璃说：“姊姊暂且在此休息，等我们见过祖母再来叙话。”
二人上台之后却没有再回来，只是在昏时派人送来一些酒菜，来人正是此前那位寺人。
寺人放下酒菜之后就匆匆离开，临走前却又回头说道：“如今睢阳不太平，两位夜间万万不可出去，更不可擅自上台。”
说罢，就急匆匆离去了。
今夜明月当空。
左邵却迟迟不能入眠，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段时日。
初来的时候还是一轮弯月，而今月相已满。
月光照进窗棱，将一片皎洁洒在床帏之间。
不远处的台上，传来了丝竹管旋之声，这应是季姬夫人在接待自己的孙女。
渐渐地，乐声渐停，左邵迷迷糊糊也进入梦乡。
忽然间，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一些人在低声说话，他们的话语中带着恐惧。
“又出现了。”
“你也看到了吗？”
“太吓人了！他的脸，跟……简直一模一样。”
“快别说话，他现在正往台上走？”
“怎么办？找到寺人枭大人了吗？”
……
他悄悄披衣出门，却见宫中的侍卫正蜷缩在墙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随即，他看到一幕情形连自己都不大相信。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往台上走去。
他揉揉眼睛，却看到那白影不是在走，而是在飘。
这是鬼魂？
左邵不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南城门外数里处有阙伯台，祭祀火神阙伯，阙伯，正是殷人的祖先。
南城内也有平台，为宋国先君平公所建。
东门有虎圈之台，宋公在此拳养老虎数头。
其余各处城门，也均有大大小小的观台。
睢阳是这个时代最为坚固的都城之一。其城高达十多米，宽度也有十多米，这些台观的存在，更加增加了防御的纵深。
宋文公在位时，楚庄王遣申舟使齐，路过宋国却拒绝假道，宋文公和右师华元以为这是侮辱宋国，于是诛杀申舟。
楚庄王因此伐宋，包围睢阳长达五个月之久，城中粮尽，劈开死人骨头当柴烧，交换子女来烹食，依旧不肯投降。华元夜入楚师与楚人议和，楚人方才退兵。
睢阳险固之名，也因此而名扬天下。
诸人从南门而入，不久到达平台，平宫就在此台之上。
“平台，是先君平公为悼念母亲所建造，当年共公从鲁国迎娶伯姬，平公三十三年，宋国大火，左右劝夫人避火，夫人说，傅母和保母不在，晚上不能离开厅堂，拒绝离开，因而被烧死。平公建造了这座平台来怀念母亲。台上所居，是伯姬之幼妹，季姬夫人。也是我二人之祖母。”
琴子给左、柳下二人讲起宋国的典故。
左邵听得直摇头，柳下璃嘴角微微冷笑，显然对伯姬夫人的行为不以为然。
到达宫门前，琴子拿出公子朝的信物，交给宫门前的守卫。
不久，一位面白无须，大约五十多岁的寺人急匆匆前来迎接。
“这几日宋国不宁，夫人日夜担心，命奴婢在此等候两位小姐，今天总算是到了。”他的目光落地左邵和柳下璃身上，陪笑着问道，“这两位是？”
琪子撅着小嘴抱怨道：“我们在城北遭遇劫匪，从人都被杀害，这两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寺人脸色一变，忙解释说：“夫人本来要我们去城外等候，但是国君有令，严守宫禁，不得出城。奴婢也是万般无奈。”
“好了。”琴子责怪地看了琪子一眼，恳求寺人道，“内侍大人，这两位是栾氏族人，来到宋国并无去处，他们与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能否请他们宿于平宫。”
“栾氏？”寺人皱眉说道，“二位小姐，不是奴婢不能通融，只是国君严令，奴婢实在不敢违背。”
柳下璃冷哼一声，淡淡道：“两位妹妹，既然平宫不便，我们另寻他处就是。”
说着招呼左邵就要离去，琴、琪二女连忙出声劝阻。
琪子却怒道：“栾氏于我宋国有大德，这两位又是我们的恩人，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寺人依旧犹豫不定，他朝着左、柳下二位施礼道：“不知两位在宋国可有亲眷？”
柳下璃幽幽叹道：“三十年前，叔祖栾鲂当年出奔宋国，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更不知道身在何处。”
寺人一闻此言，反而肃然起敬道：“果真是栾氏后人，小臣失敬。”
柳下璃苦笑道：“栾氏一族，败落至此，族人离散飘零，此番来宋国，只求寻访叔祖一脉，得一朝团圆，也使得祖父、父亲能够含笑九泉，其他的，别无所求，还请内侍大人给与方便。”
左邵暗自好笑，阿姊这演技没得说，感情投入的无比真挚，又保持着大家族出身的雍容和气度，这不，旁边的两位小妞眼圈都红了。
他心中偷笑不停，脸上却不得不和柳下璃一样，做出一副感伤的样子。
这也未免太痛苦了。
女孩子的感情倒是奇怪，她们认识不到半天时间，就开始以姐妹相称。
琴子拉着柳下璃的手说：“栾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寺人也甚是感慨，拱手道：“二位宽心，虽然国君有严令，不过栾氏先祖确实对我宋国有大德，当年彭城之矣，栾桓子（栾黡）亲帅诸侯之师为我国收回彭城。这些小事，国君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柳下璃神色如常，左邵看了一眼柳下璃，心中暗自纳闷，如果宋人真的找到栾鲂，那阿姊又该如何收场？
寺人已经吩咐侍卫打扫房舍，安排左、柳下诸人食宿。
“二位暂且屈尊宿于台下馆舍，小臣立即禀告夫人，再燕飨二位。”
左邵和柳下璃连忙谢过。
安排好一切，寺人又笑着对琴、琪二女道：“二位小姐跟奴婢上台见过老夫人吧。南公子听闻两位回来，早已经在台上等候。”
“南姊姊也来了？”琪子惊喜地问道。
琴子却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南公子是我们的姑母，你可不要胡乱称呼，乱了辈分。”
琪子却歪着脑袋，嘟着嘴不服气地说：“阿姊真是古板，上次南姊姊就让我这么称呼的。”
琴子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会她，苦笑着对柳下璃说：“姊姊暂且在此休息，等我们见过祖母再来叙话。”
二人上台之后却没有再回来，只是在昏时派人送来一些酒菜，来人正是此前那位寺人。
寺人放下酒菜之后就匆匆离开，临走前却又回头说道：“如今睢阳不太平，两位夜间万万不可出去，更不可擅自上台。”
说罢，就急匆匆离去了。
今夜明月当空。
左邵却迟迟不能入眠，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段时日。
初来的时候还是一轮弯月，而今月相已满。
月光照进窗棱，将一片皎洁洒在床帏之间。
不远处的台上，传来了丝竹管旋之声，这应是季姬夫人在接待自己的孙女。
渐渐地，乐声渐停，左邵迷迷糊糊也进入梦乡。
忽然间，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一些人在低声说话，他们的话语中带着恐惧。
“又出现了。”
“你也看到了吗？”
“太吓人了！他的脸，跟……简直一模一样。”
“快别说话，他现在正往台上走？”
“怎么办？找到寺人枭大人了吗？”
……
他悄悄披衣出门，却见宫中的侍卫正蜷缩在墙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随即，他看到一幕情形连自己都不大相信。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往台上走去。
他揉揉眼睛，却看到那白影不是在走，而是在飘。
这是鬼魂？
左邵不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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