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钱！钱！钱！
“感觉如何？”
离开军营的路上，江哲瞥了一眼杜晓。
“很累！很苦！”杜晓看着自己晒得黢黑的手臂，平静的回答。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杜相的。据我说知，你兄长体弱并未入仕，你叔父育有一女，杜氏一门荣耀系与你身。你如今弃文从军，曾经在大唐朝堂中留下浓墨重彩的杜家不就断了传承？”
杜晓的父亲可是杜让能，祖上更是名响大唐的贤相杜如晦！
杜家自杜如晦传承至今，皆在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到了杜晓这一代，只有兄长杜光义喝妹妹杜清舞（杜晓二叔之女）三人，三人中又唯有杜晓一人入仕。
弃文从军，很有可能让曾经在大唐朝堂占据一席之地的杜家断了传承。
一旦在朝堂上没了声音，杜家之势将被无限缩小，甚至有可能从长安一流家族的层级跌落！
“将军，出将入相已有先例！”
杜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江哲眉跳了跳！
出将入相！
这家伙的野心够大啊！
大唐一直都有“出将入相”的传统。在外领兵的将军打了胜仗，一定会回到朝中担任宰相，如果再有战争，宰相直接披挂上阵。
杜晓这家伙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竟想走这一条路。凭借军功，重回朝廷！在外可统帅三军，在内可统御百官！
年轻人，心很野！
“小子，你可别屎盆子镶金边了！”江哲瞧着杜晓瘦弱的模样，不由得调侃道。
“将军此话何意？”
“屎盆子镶金边，光嘴好呗！”
“……”
如果眼神能杀人，江哲怕已经被杜晓杀了千八百遍了。这些日子虽吃住在军营，但魔鬼周的高强度训练，莫说是杜晓，就算是那些禁军中的老油子都累的不想说话。
杜晓到现在能在军营听到的脏话、荤话多数都是骂江哲的。猛地被江哲调侃，一时间竟不知改如何反驳。
“不逗你了！”
“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你既有如此志向，便更要努力训练，尽快在禁军中站稳脚跟。司马仲可为将才，但不可为帅！我的时间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
江哲没有继续打趣。
杜晓弃文从军，这是他的选择，只要他本人不后悔，江哲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走的更远。
若能培养一位儒帅出来，也能让身上的担子轻一分。
“户部那边怎么说的？”
见江哲严肃起来，杜晓沉吟片刻后，为难的答道：
“将军，这几年国库亏空，户部只能勉强拿出一半的军饷，如果按将军的规划，让禁军顿顿有肉，军饷翻倍的话，尚有很大的缺口。”
要想养狼得用肉！
禁军战力孱弱，好似游兵散将，其中原因可不仅是大唐国弱和禁军连败，而是因为军心！拼死拼活的禁军，已经三月未发军饷，而且近两年战亡的禁军抚恤金少得可怜。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江哲能在禁军大刀阔斧的改革，靠的不是什么身先士卒，与兵同练，靠的是承诺禁军：顿顿有肉，军饷翻倍！
是这颗甜枣极大的鼓舞了士兵！
但户部给的回复是：没钱！
于是，江哲把主意打到了杜晓身上。毕竟江湖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江湖一直都是人情世故。在户部，咱上面有人！
杜让能的弟弟杜弘徽，也就是杜晓的二叔在户部任户部侍郎。
杜晓连续跑了五天，软磨硬泡，杜弘徽没办法，只能带杜晓跑了趟国库，想用国库亏空的事实打发杜晓。
可没想到杜晓软硬不吃，硬是搬出了江哲对杜家满门的救命之恩，这才让杜弘徽松口，勉强答应先拨给禁军一半军饷。
“户部这么穷？”江哲知道大唐没钱，没想到这么穷。
杜晓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道：“将军，这些年大唐风雨飘摇，长安易主，藩镇自立，国库早就收不上税银了。”
“现如今的国库，老鼠进去都得哭着离开！”
真正见识过国库亏空的程度，杜晓更加认为弃文从军是正确的。
乱世之下，一句之乎者也难以救世；救世只能靠拳头，只能靠打！
“军饷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吧。”
虽然头疼，但并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冯旺，上次的名单准备好，该收债了！”
江哲的手里，还抓着某些人的小辫子。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江哲可能还不会动这些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的局面就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天子的内库，朝廷的国库，江哲的私产，凑一凑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但江哲不想这么做！
无论是天子内库、朝廷国库亦或是江哲的私产，都是最后的底牌。能不动就不动，让杜晓前往户部也是想借杜晓之眼，探查真实的国库情况。
很显然，局面比江哲预想的还要糟糕。
十余年间，各地造反，百姓民不聊生，为了活命他们东躲西藏无心耕作，税收自然收不上来。再加上藩镇拥兵自重，都在暗自发展力量，更不会将所辖范围内的税收上缴。
加上长安几度易主，让原本就入不敷出的国库，险些被叛军搬空。
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国库：坐吃山空！
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朝廷：山穷水尽！
江哲还记得他创业之初，父亲的教导：一个优秀的商人，是不会把自身底牌显露出来。聪明人创业，往往不用自己的钱。
为什么聪明人创业不用自己的钱？
因为多数人创业的初衷都很简单：赚钱，赚大钱！
简单直白的目标也从侧面表明了一个现实：多数人在创业的时候，手中是没有多少钱的，所以他们梦想赚大钱。
然创业失败的概率极大，一旦失败，有的人三五年翻不过身来，甚至还有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所以，很多聪明人创业不用自己的钱，或者说不全用自己的钱。
江哲现在面临的处境比创业还艰难，此刻若用朝廷所剩无几的银钱，一旦出现风险，所有努力化为泡影。最后的这些钱虽不多，但却是他抵抗风险的底牌。
底牌，是不能轻易动用的！
那用谁的钱？
只能选择一些心不向大唐的叛徒，比如盗窃地雷的那些家伙！
既能够快速敛财，又能杀鸡儆猴！
“主公，需不需要我先准备拜帖？”名单冯旺看过，自然知晓名单中多数是长安豪门，若贸然前往，怕是会对江哲的名声造成影响。
“不用！恶客登门，什么时候递过拜帖？”江哲知晓冯旺好意。
“长安城的好人太多，我可不想当什么好人。”
顿了顿，江哲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唐，现在需要一位酷吏！”
离开军营的路上，江哲瞥了一眼杜晓。
“很累！很苦！”杜晓看着自己晒得黢黑的手臂，平静的回答。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杜相的。据我说知，你兄长体弱并未入仕，你叔父育有一女，杜氏一门荣耀系与你身。你如今弃文从军，曾经在大唐朝堂中留下浓墨重彩的杜家不就断了传承？”
杜晓的父亲可是杜让能，祖上更是名响大唐的贤相杜如晦！
杜家自杜如晦传承至今，皆在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到了杜晓这一代，只有兄长杜光义喝妹妹杜清舞（杜晓二叔之女）三人，三人中又唯有杜晓一人入仕。
弃文从军，很有可能让曾经在大唐朝堂占据一席之地的杜家断了传承。
一旦在朝堂上没了声音，杜家之势将被无限缩小，甚至有可能从长安一流家族的层级跌落！
“将军，出将入相已有先例！”
杜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江哲眉跳了跳！
出将入相！
这家伙的野心够大啊！
大唐一直都有“出将入相”的传统。在外领兵的将军打了胜仗，一定会回到朝中担任宰相，如果再有战争，宰相直接披挂上阵。
杜晓这家伙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竟想走这一条路。凭借军功，重回朝廷！在外可统帅三军，在内可统御百官！
年轻人，心很野！
“小子，你可别屎盆子镶金边了！”江哲瞧着杜晓瘦弱的模样，不由得调侃道。
“将军此话何意？”
“屎盆子镶金边，光嘴好呗！”
“……”
如果眼神能杀人，江哲怕已经被杜晓杀了千八百遍了。这些日子虽吃住在军营，但魔鬼周的高强度训练，莫说是杜晓，就算是那些禁军中的老油子都累的不想说话。
杜晓到现在能在军营听到的脏话、荤话多数都是骂江哲的。猛地被江哲调侃，一时间竟不知改如何反驳。
“不逗你了！”
“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你既有如此志向，便更要努力训练，尽快在禁军中站稳脚跟。司马仲可为将才，但不可为帅！我的时间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
江哲没有继续打趣。
杜晓弃文从军，这是他的选择，只要他本人不后悔，江哲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走的更远。
若能培养一位儒帅出来，也能让身上的担子轻一分。
“户部那边怎么说的？”
见江哲严肃起来，杜晓沉吟片刻后，为难的答道：
“将军，这几年国库亏空，户部只能勉强拿出一半的军饷，如果按将军的规划，让禁军顿顿有肉，军饷翻倍的话，尚有很大的缺口。”
要想养狼得用肉！
禁军战力孱弱，好似游兵散将，其中原因可不仅是大唐国弱和禁军连败，而是因为军心！拼死拼活的禁军，已经三月未发军饷，而且近两年战亡的禁军抚恤金少得可怜。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江哲能在禁军大刀阔斧的改革，靠的不是什么身先士卒，与兵同练，靠的是承诺禁军：顿顿有肉，军饷翻倍！
是这颗甜枣极大的鼓舞了士兵！
但户部给的回复是：没钱！
于是，江哲把主意打到了杜晓身上。毕竟江湖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江湖一直都是人情世故。在户部，咱上面有人！
杜让能的弟弟杜弘徽，也就是杜晓的二叔在户部任户部侍郎。
杜晓连续跑了五天，软磨硬泡，杜弘徽没办法，只能带杜晓跑了趟国库，想用国库亏空的事实打发杜晓。
可没想到杜晓软硬不吃，硬是搬出了江哲对杜家满门的救命之恩，这才让杜弘徽松口，勉强答应先拨给禁军一半军饷。
“户部这么穷？”江哲知道大唐没钱，没想到这么穷。
杜晓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道：“将军，这些年大唐风雨飘摇，长安易主，藩镇自立，国库早就收不上税银了。”
“现如今的国库，老鼠进去都得哭着离开！”
真正见识过国库亏空的程度，杜晓更加认为弃文从军是正确的。
乱世之下，一句之乎者也难以救世；救世只能靠拳头，只能靠打！
“军饷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吧。”
虽然头疼，但并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冯旺，上次的名单准备好，该收债了！”
江哲的手里，还抓着某些人的小辫子。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江哲可能还不会动这些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的局面就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天子的内库，朝廷的国库，江哲的私产，凑一凑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但江哲不想这么做！
无论是天子内库、朝廷国库亦或是江哲的私产，都是最后的底牌。能不动就不动，让杜晓前往户部也是想借杜晓之眼，探查真实的国库情况。
很显然，局面比江哲预想的还要糟糕。
十余年间，各地造反，百姓民不聊生，为了活命他们东躲西藏无心耕作，税收自然收不上来。再加上藩镇拥兵自重，都在暗自发展力量，更不会将所辖范围内的税收上缴。
加上长安几度易主，让原本就入不敷出的国库，险些被叛军搬空。
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国库：坐吃山空！
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朝廷：山穷水尽！
江哲还记得他创业之初，父亲的教导：一个优秀的商人，是不会把自身底牌显露出来。聪明人创业，往往不用自己的钱。
为什么聪明人创业不用自己的钱？
因为多数人创业的初衷都很简单：赚钱，赚大钱！
简单直白的目标也从侧面表明了一个现实：多数人在创业的时候，手中是没有多少钱的，所以他们梦想赚大钱。
然创业失败的概率极大，一旦失败，有的人三五年翻不过身来，甚至还有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所以，很多聪明人创业不用自己的钱，或者说不全用自己的钱。
江哲现在面临的处境比创业还艰难，此刻若用朝廷所剩无几的银钱，一旦出现风险，所有努力化为泡影。最后的这些钱虽不多，但却是他抵抗风险的底牌。
底牌，是不能轻易动用的！
那用谁的钱？
只能选择一些心不向大唐的叛徒，比如盗窃地雷的那些家伙！
既能够快速敛财，又能杀鸡儆猴！
“主公，需不需要我先准备拜帖？”名单冯旺看过，自然知晓名单中多数是长安豪门，若贸然前往，怕是会对江哲的名声造成影响。
“不用！恶客登门，什么时候递过拜帖？”江哲知晓冯旺好意。
“长安城的好人太多，我可不想当什么好人。”
顿了顿，江哲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唐，现在需要一位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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