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酬劳
过着年节的京师这几日突然风靡起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名为“蜂窝煤”的事物。
按照以往事物风靡京师的惯例，都是从上往下，比如皇宫、或某个国公府、或某个大学士府突然出现了某个新鲜事物，然后风靡京师，再流行到全国。
或者干脆是南方某个簪缨世家发明了什么新鲜事物，然后流传至北方。
从未有像蜂窝煤这般，由贫民百姓中风行，然后传入高官显贵的府中。
大家不知道这蜂窝煤是如何生产的，只知道，在除夕当天，某个商行安排人去北城的贫民窟里挨家挨户的送炉子和蜂窝煤，并且亲手教这些贫民怎么用，怎么防范中毒。
不过数日，这蜂窝煤就以你传我，我传你，人口疯传的方式，从城北到城南，城西到城东，顿时风靡全城。
而也是这个时候，大家发现，京师内各个柴市都开了一家名号为“隆盛记”，专门卖蜂窝煤的铺子。
这蜂窝煤价格不贵，一个也就四文钱，不过一碗素面的价格。比十六文才一捆的木柴便宜了许多。
而最重要的是，蜂窝煤耐烧，用途也广泛。不但可以烧水做饭，还可以放屋里取暖。
真真是利民的好事物，一时之间，柴市里的木柴和木炭都不怎么畅销了。
城内各大权贵的白手套们瞅见了蜂窝煤中的巨额收益，或者以木柴、木炭为主要营业的商贾们，开始纷纷打听起蜂窝煤背后的靠山，若那靠山不强，便下定决心把这门赚钱的生意据为己有。
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试探，眼见那些上门敲诈的泼皮无赖迅速关进厂卫大狱之后，这些人突然销声匿迹起来。
废话，那隆盛记手眼通天，谁敢妄想和天斗。
“殿下，这蜂窝煤在京城真是卖疯了。如果不是殿下事先让奴婢雇了一万多的流民，还真可能供应不上那么多的需求。”
数钱数到手抽筋，还在陛下那里得了夸奖的李芳，一脸谄媚的屈身站在朱翊釴的身前。
“西山那边，人继续招，有多少招多少。这蜂窝煤的店，在京城周边的县城也要开起来，不能只在京城卖。
还有，让人在南北各地探查煤矿，如果找到了，都买下来，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这蜂窝煤制作不难，说不得就让人仿造了去了。不过就算别人知道了怎么做也没关系，重要的是煤矿一定要在我们手里。”
朱翊釴翻看着这几日蜂窝煤的销售数据，发现收益是成倍的增长。
不过这也就是开头了，等再过段时间，每日的收益就会固定下来。
李芳恭敬的点头称是，最开始他认为这银子会打水漂，谁知道如今居然日进斗金，让他不敢小觑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子。
“京城的各库的账簿检查完了，李大伴你别忘了安排人去南直隶查南边的府库，那边天高皇帝远，也不知会有多少硕鼠。
反正内府这里还请李大伴好好看管，对那些今后还敢伸手的人发现一个抓一个。内府是父皇的私房钱，谁也不能从里面偷拿一厘一毫。”
朱翊釴仔细嘱咐道。
“殿下放心，奴婢会替陛下和殿下看好内府。”
李芳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内府多弊病，还要李大伴你拟个章程，看看该如何整改。
反正我认为，一定要定好章程，多加监管。只要章程制度拟定好了，人人都按章办事，这样谁都没法贪污受贿。
还有那些有能力的人，咱们也不能亏待，每半年就考核一次，该升职就升职，别舍不得小钱，该厚赏就厚赏。赏罚分明，才不会让忠心父皇的人寒心。”
“奴婢明白，过几日奴婢就拟个章程，递给殿下看。”
“给我做什么？该给父皇看才是。”
虽然朱载坖极为信任朱翊釴，可是朱翊釴从未因此而心生狂妄，反而事事以他父亲朱载坖为先。
比如他对李芳吩咐过的事情，以及和宁安公主一起做生意的事情，都没瞒着朱载坖，都会在父子二人例行吃晚饭的时候，告诉他。
感情都需要经营和尊重，不然再好的感情都会变质，更别说皇帝和皇子这种，既是君臣又是父子的畸形关系了。
想那康熙和他的太子，最开始感情有多好？
康熙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亲手抚养成人，让儿子的太子地位仅次于皇帝，内务府里所有好的东西都紧供着太子，
可最后呢？太子两废两立，圈禁而死。
是康熙不爱他的太子吗？不是！
是他们父子二人没有处理好彼此既是君臣，又是父子的关系，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殿下说的是。等章程拟好了，奴婢就上奏给陛下。当然，奴婢也会呈一份给殿下，到时候还请殿下，指出其中的疏漏之处。”
自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李芳闻言，立刻应声道。
“宁安姑姑那边如何了？”
朱翊釴想起和宁安公主那边的生意，问道。
“回殿下，宁安公主殿下那边准备了三百名良家女子，奴婢这边也安排了宫内嬷嬷去教导规矩，还安排了擅长服侍宫妃的宫女去教她们。”
李芳现在从王府总管一跃成为皇宫首屈一指的大太监之一，手里要做的事情纷繁复杂，可他并未因此倨傲，而是时刻将皇帝和大皇子的事情放在最前面，记在心里，以备咨询。
“这段时日又要随身伺候父皇，又要管内府，倒是辛苦李大伴了。”
朱翊釴闻言颔首，开始给别人糖吃。
“奴婢不敢称苦。奴婢身为天子家奴，为陛下、为殿下做事实乃本分。”
李芳闻言，愈发恭谨的回道。
“听父皇说，过些时日打算加恩内臣，我也会向父皇建议，到时候让李大伴的一名亲人世袭锦衣卫指挥佥事。”
朱翊釴想了想，说道。
李芳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不过从陛下那里露出的口风，原本是要让李家的一人世袭锦衣卫指挥同知的。
如今有了大皇子殿下的荐言，这世袭职位平白晋升一级，让他李芳和大宦官黄锦的恩赏相同，成为内宦中唯二的头等。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并急忙跪下来感激道。
“奴婢谢殿下恩赏，奴婢必定会为陛下，为殿下效死。”
朱翊釴的这个恩赐有三个目的，一是筹功，毕竟这段时间李芳整顿内府，实施蜂窝煤计划都做的很好，有功劳也有苦劳。
二是提升王府潜邸内臣的地位，为李芳接替黄锦成为司礼监提督太监做铺垫。
三是拉拢李芳，让李芳能对自己感恩戴德，听从自己的吩咐。
按照以往事物风靡京师的惯例，都是从上往下，比如皇宫、或某个国公府、或某个大学士府突然出现了某个新鲜事物，然后风靡京师，再流行到全国。
或者干脆是南方某个簪缨世家发明了什么新鲜事物，然后流传至北方。
从未有像蜂窝煤这般，由贫民百姓中风行，然后传入高官显贵的府中。
大家不知道这蜂窝煤是如何生产的，只知道，在除夕当天，某个商行安排人去北城的贫民窟里挨家挨户的送炉子和蜂窝煤，并且亲手教这些贫民怎么用，怎么防范中毒。
不过数日，这蜂窝煤就以你传我，我传你，人口疯传的方式，从城北到城南，城西到城东，顿时风靡全城。
而也是这个时候，大家发现，京师内各个柴市都开了一家名号为“隆盛记”，专门卖蜂窝煤的铺子。
这蜂窝煤价格不贵，一个也就四文钱，不过一碗素面的价格。比十六文才一捆的木柴便宜了许多。
而最重要的是，蜂窝煤耐烧，用途也广泛。不但可以烧水做饭，还可以放屋里取暖。
真真是利民的好事物，一时之间，柴市里的木柴和木炭都不怎么畅销了。
城内各大权贵的白手套们瞅见了蜂窝煤中的巨额收益，或者以木柴、木炭为主要营业的商贾们，开始纷纷打听起蜂窝煤背后的靠山，若那靠山不强，便下定决心把这门赚钱的生意据为己有。
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试探，眼见那些上门敲诈的泼皮无赖迅速关进厂卫大狱之后，这些人突然销声匿迹起来。
废话，那隆盛记手眼通天，谁敢妄想和天斗。
“殿下，这蜂窝煤在京城真是卖疯了。如果不是殿下事先让奴婢雇了一万多的流民，还真可能供应不上那么多的需求。”
数钱数到手抽筋，还在陛下那里得了夸奖的李芳，一脸谄媚的屈身站在朱翊釴的身前。
“西山那边，人继续招，有多少招多少。这蜂窝煤的店，在京城周边的县城也要开起来，不能只在京城卖。
还有，让人在南北各地探查煤矿，如果找到了，都买下来，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这蜂窝煤制作不难，说不得就让人仿造了去了。不过就算别人知道了怎么做也没关系，重要的是煤矿一定要在我们手里。”
朱翊釴翻看着这几日蜂窝煤的销售数据，发现收益是成倍的增长。
不过这也就是开头了，等再过段时间，每日的收益就会固定下来。
李芳恭敬的点头称是，最开始他认为这银子会打水漂，谁知道如今居然日进斗金，让他不敢小觑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子。
“京城的各库的账簿检查完了，李大伴你别忘了安排人去南直隶查南边的府库，那边天高皇帝远，也不知会有多少硕鼠。
反正内府这里还请李大伴好好看管，对那些今后还敢伸手的人发现一个抓一个。内府是父皇的私房钱，谁也不能从里面偷拿一厘一毫。”
朱翊釴仔细嘱咐道。
“殿下放心，奴婢会替陛下和殿下看好内府。”
李芳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内府多弊病，还要李大伴你拟个章程，看看该如何整改。
反正我认为，一定要定好章程，多加监管。只要章程制度拟定好了，人人都按章办事，这样谁都没法贪污受贿。
还有那些有能力的人，咱们也不能亏待，每半年就考核一次，该升职就升职，别舍不得小钱，该厚赏就厚赏。赏罚分明，才不会让忠心父皇的人寒心。”
“奴婢明白，过几日奴婢就拟个章程，递给殿下看。”
“给我做什么？该给父皇看才是。”
虽然朱载坖极为信任朱翊釴，可是朱翊釴从未因此而心生狂妄，反而事事以他父亲朱载坖为先。
比如他对李芳吩咐过的事情，以及和宁安公主一起做生意的事情，都没瞒着朱载坖，都会在父子二人例行吃晚饭的时候，告诉他。
感情都需要经营和尊重，不然再好的感情都会变质，更别说皇帝和皇子这种，既是君臣又是父子的畸形关系了。
想那康熙和他的太子，最开始感情有多好？
康熙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亲手抚养成人，让儿子的太子地位仅次于皇帝，内务府里所有好的东西都紧供着太子，
可最后呢？太子两废两立，圈禁而死。
是康熙不爱他的太子吗？不是！
是他们父子二人没有处理好彼此既是君臣，又是父子的关系，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殿下说的是。等章程拟好了，奴婢就上奏给陛下。当然，奴婢也会呈一份给殿下，到时候还请殿下，指出其中的疏漏之处。”
自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李芳闻言，立刻应声道。
“宁安姑姑那边如何了？”
朱翊釴想起和宁安公主那边的生意，问道。
“回殿下，宁安公主殿下那边准备了三百名良家女子，奴婢这边也安排了宫内嬷嬷去教导规矩，还安排了擅长服侍宫妃的宫女去教她们。”
李芳现在从王府总管一跃成为皇宫首屈一指的大太监之一，手里要做的事情纷繁复杂，可他并未因此倨傲，而是时刻将皇帝和大皇子的事情放在最前面，记在心里，以备咨询。
“这段时日又要随身伺候父皇，又要管内府，倒是辛苦李大伴了。”
朱翊釴闻言颔首，开始给别人糖吃。
“奴婢不敢称苦。奴婢身为天子家奴，为陛下、为殿下做事实乃本分。”
李芳闻言，愈发恭谨的回道。
“听父皇说，过些时日打算加恩内臣，我也会向父皇建议，到时候让李大伴的一名亲人世袭锦衣卫指挥佥事。”
朱翊釴想了想，说道。
李芳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不过从陛下那里露出的口风，原本是要让李家的一人世袭锦衣卫指挥同知的。
如今有了大皇子殿下的荐言，这世袭职位平白晋升一级，让他李芳和大宦官黄锦的恩赏相同，成为内宦中唯二的头等。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并急忙跪下来感激道。
“奴婢谢殿下恩赏，奴婢必定会为陛下，为殿下效死。”
朱翊釴的这个恩赐有三个目的，一是筹功，毕竟这段时间李芳整顿内府，实施蜂窝煤计划都做的很好，有功劳也有苦劳。
二是提升王府潜邸内臣的地位，为李芳接替黄锦成为司礼监提督太监做铺垫。
三是拉拢李芳，让李芳能对自己感恩戴德，听从自己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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