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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开海禁

    选完太子师后,朱载坖继续向高拱询问。

    “高先生,如今方是年初,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马森却一直向我说大行皇帝修建永陵、我的登基大典、册立皇后和皇太子的大典耗费数百万,以致国库空虚。

    我实在不明白,我大明万里江山,却为何才用了几百万两银子就国库匮乏了?

    也不怕先生笑话,前些日子,太子问我,偏居一隅苟安的南宋,为何每年岁收是我大明岁收的数倍。

    我都不知如何回答太子。

    还请先生告我,这是为何啊。”

    朱载坖说罢,一脸无奈又期盼的看向他的重臣。

    他不愿处理朝政,何尝不是因为这是一场烂摊子,北虏南倭,黄河泛滥常年决堤,国库不足,到处缺钱。

    “陛下,是臣等无能,让陛下忧心。”

    高拱一脸愧色。

    他不好向陛下解释宋朝财赋收入组成和大明的财赋收入组成不同,只能将国朝岁收不足的责任揽在身上。

    虽然这烂摊子不是他造成的,可他如今为内阁阁臣,绝不会因难而退。他心中对朝政的弊病亦是看在眼中,忧在心里。

    幸好如今新君登基,有意放权于能臣,他高拱自然要迎难而上,一解君忧。

    只见他接着说道,“陛下,我大明疆土辽阔远胜南宋。现今我朝岁用不足,并非我大明贫穷。

    大行皇帝在时,屡建宫殿,屡施斋醮,同时蒙古鞑靼连年入寇,南倭也常年上岸肆虐,内忧外患之下,以致纲纪紊乱,贿赂横行,以至于国势积弱,百姓贫乏。

    臣希望陛下能祛积习以作颓靡,振纪纲以正风俗,省议论以定国是,核名实以行赏罚,如此泽法行如流,而事功辐辏矣。”

    如此言论,朱载坖也听了许多次了,只见他说道。“我也知国事危急,可朝廷弊病之多如千头万绪,我也不知从何做起啊。

    先生,我知道你想要变法,我也支持先生施展心中抱负。

    可是先生,维持朝政需要钱,这钱从何来啊?

    总不可能每次都从朕的内帑拨钱吧?内帑现在也没多少余钱啊。”

    未登基不知道钱的重要,如今登基,识了享乐的滋味,愈发觉得金钱是个好东西。

    有赖太子聪慧,想出蜂窝煤的法子,使得李芳经营内府得当,内帑钱财稍微宽裕,这让朱载坖不用发中旨从户部要钱,可同样的他也不想户部一直盯着他的私房钱。

    高拱听到这里,算是明白陛下问他宋朝岁入的缘由了。他便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双手捧上,说道,“陛下,这是福建巡抚涂泽民上的折子。”

    “福建巡抚涂泽民的折子?先生特意将他的折子带来是何意?陈洪,把那折子拿过来。”

    听到这个陌生官员的名字,朱载坖有些不解。

    如今受到朱载坖宠幸的陈洪不再是轮值太监,而提拔成了朱载坖的贴身太监,日日随侍君旁。

    此时陈洪听到吩咐,立刻弯腰上前,将高拱手中的奏折递到朱载坖的手上。

    “陛下,福建巡抚涂泽民上书,请开市舶,变私贩为公贩。臣也以为此举甚佳,可解我朝岁用匮乏,增加税赋。”

    高拱简单说明奏折内容道。

    “这是好事啊,可朕怎么未曾听闻过此事?”

    朱载坖快速将奏折浏览一遍,对高拱的话很是诧异道。

    “陛下先前下诏,先朝政令有不便者,可奏言予以修改。

    福建巡抚涂泽民有闻后,便上书言及开市舶一事。

    可是内阁首辅徐大人认为,开市舶司可能纵容江浙闽粤沿海边民通倭,增加南方倭患,力言不可,便将这份奏折压了下来。

    而臣深知如今国用匮乏,须广开财源,所以将这奏折带来,以达圣听,不使忠言遭到堵塞。”

    高拱解释道。

    徐阶向来保守残缺,因噎废食,只想着循旧例,而不思变。

    高拱和他因政见不合,已不知斗了多少回了。

    如今他是逮着机会,就说徐阶处置政务不妥当。

    当然,高拱认为,他这不是上眼药,而是说事实。

    朱载坖听到徐阶阻拦良策,眉头就是一皱。“高先生所言甚是。

    只是这市舶司,我朝两百年来,数次开设,又数次因争端而罢斥。

    如若我有意重开市舶司,怕朝中阻力重重啊。”

    他手握奏折,有些踌躇。

    他仅仅只是有些怠政,朝中劝他勤政的折子就如雪花一般飘了进来。

    如果他再言开海禁,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批他的折子。

    “陛下,臣请陛下下旨,令朝臣先群议是否开海禁。

    如今国势积弱,陛下若有意开海禁以增财赋,朝中有识之士,也会上奏附议。

    同时臣也会积极游说朝中大臣赞成开海禁,等到时阻力变小,朝中开海禁成为大势之时,

    陛下便可顺势下旨开海禁,重开市舶司。”

    高拱建议道。

    “好,就如高先生所言。”

    朱载坖随即定下主意,按照高拱所言下旨。

    选张居正和诸大绶为太子师而引起的议论还未消散,如今群议是否开海禁的旨意下达,更是一波惊起三层浪,让太子老师选定的消息立刻成为死语。

    选张居正、诸大绶为太子师后,没过几日,处在深宫的朱载坖又加恩于潜邸从龙之臣。

    升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徐阶子中书舍人徐瑛为尚宝司少卿,加太保。

    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李春芳、郭朴俱少保。

    旧讲官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高拱为少保兼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

    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掌詹事府事陈以勤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本已升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充东宫讲官的张居正,再次升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充东宫讲官。

    陈以勤、张居正俱内阁办事。

    翰林院侍读学士殷士儋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

    升光禄寺少卿王凝为太常寺少卿掌尚宝司事,户部员外郎尹乐舜为光禄寺少卿,礼部员外郎刘奋庸为尚宝司卿,礼部主事吴自峒为尚宝司少卿,侍书制敕房办事中书舍人周维藩为光禄寺寺丞,鸿胪寺主簿吴自成为本寺右寺丞。

    至此内阁人数由四人变为六人,内阁排名为:徐阶、李春芳、郭朴、高拱、陈以勤、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