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后院起火

    曹变蛟一直打马在阵外巡视，发现哪里有支撑不住的迹象，赶忙让人补上，听到农民军高喊投降的时候也没下令停止杀戮。这里面可是围着数万人，一着不慎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等到所有人都放弃抵抗了之后，才下令让枪兵停手，盾兵仍是继续围困。而后小心翼翼让盾兵打开缺口，一个一个放出放下兵器，将双手捆缚起来。

    这场战役下来，共歼灭起义军三万多人，俘虏四万多人。除战死以及哗变被杀外，擒获起义军大小头目共六百余人。至此，秦晋两地的起义军基本已经肃清。

    处理完所有事宜，已经是子时，曹变蛟仍旧端坐在大帐当中，满脸凝重。早在曹变蛟接受义军投降的时候，就开始让李自成统计破虏军战损情况，特别是战马还有多少可用。李自成心中有所猜测，不敢耽搁，一边统计一边将还能用的战马都集中起来，特别是完好的骑手。李自成进了中军大帐之后，单膝跪地，抱拳对曹变蛟说道：“甲字营千总李鸿基启禀将军，此次甲字营骑兵战死一六十八人，重伤两百二十七人，轻伤八百九十二人，三百重骑无人伤亡。战马死伤共计一千六百三十二匹，俘获敌方可用战马二千三百四十三匹。”

    曹变蛟沉重的对李自成说：“贼寇张献忠于数日前在米脂十八寨发动叛乱，派人乔装行商，里应外合，攻下县城。前番你在帐中所见，便是县令燕子宾遣人前来求援之人。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曹变蛟言毕，李自成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抱拳说道：“回将军，倘若米脂有变，理应向更近的绥德求救，怎会舍近求远。况且，哪有县城失陷才遣人出来寻求救援的道理，怕是张逆故意乱我军心，为此处逆贼谋取生机。”

    曹变蛟点点头说：“鸿基所想与本将不谋而合，就怕张献忠见计不成又生围魏救赵之心。破虏营寨当中还有三百士卒守卫，叛逆皆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攻破营寨并非易事。只是我军中士卒多为逃难而来，家眷多数在营外居住，回援已是刻不容缓。你本是米脂人，对地形环境熟悉，今令你自行选调百人，一人双马，迅速前往米脂方向查探。本将军亲帅一千五百骑兵原路回援。”

    李自成知道情况紧急，不敢耽搁，领了军令急忙出帐点兵去了。没多久，乙字营千总廖子成、丙字营千总陈奎前来汇报伤亡情况。待到两个千总汇报完后，曹变蛟让乙自营千总先行退下，监理军中事务，照顾好伤员，等待洪承畴大军到来。又把米脂县的事情跟丙子营千总说了一遍。

    陈奎自幼一身力气就比同龄人大了很多，不喜欢耕作，早前跟随马帮学了些粗浅功夫。后来又因看不惯马帮时不时杀人越货行径，被赶回家中。陕北逃难之时，两位兄长自知凭着不多的口粮走不了多远，把自己仅剩的口粮都给了陈奎，自己则是关在家中等死。初始陈奎不管如何劝说都不从，直至两位兄长拿着柴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才含泪而去，一路上用板车推着父母南下。也想过投奔义军，都被双亲喝止。到了吴堡县外的时候双亲都已饿晕过数次，不得已去投了破虏军。却不曾想此处明军与其他不同，将领从不克扣粮饷。至此才安定了下来。

    如今双亲都在破虏军营寨外，听完曹变蛟的话，整个人心急如焚，恨不得背生双翼，赶忙下去准备。一千五百人一人双马，着轻甲，除箭矢、腰刀、长槊、三日干粮以外，不得携带任何东西，集结之后原地休息两个时辰。

    大家以为有新的紧急任务，和往常一样依令做着战前准备，留守人员也并未察觉到异常。直到奔驰了一昼夜之后，一千五百人才确定是往着破虏营的方向。不断地催促胯下战马，心中求神告佛希望能及时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