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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河葬案(3)

    “谁?”

    “宇文越,楼亦筱男朋友,别看当时也还小,但如今的学生发育早,管不住,”老吴也不在乎宋主任在,自顾自地说,“就他们当年的年纪,放到古代,孩子都大了。其实,哪有什么早恋,我看是晚恋。这和咱们人均寿命大幅增长有关,商朝时,平均寿命才十几岁,家长恨不得一出生就谈恋爱,到了民国也不过二十多,十几岁成婚不算早,谁想到几十年过去,人均寿命长这么多,家长恨不得你永远不谈。我看过清朝的老照片,我的天呐,一米五左右成年女子随处可见,一个个发育不良、面黄肌瘦,二十多岁的黄花闺女长得跟四五十欧巴桑一样,我去,电视剧教坏孩子,都她妈想穿越回去,是不是想饿死。”

    宋主任在一旁很尴尬,解释道,“吴老师是学历史的,最讨厌编剧胡编乱造。”

    “吴老师见识广博,佩服。”

    “小姑娘也喜欢历史?”

    “一切古老的东西我都有兴趣。”

    朱由榔画外音,自作多情,她说的是古董字画,一切能换钱的古玩。

    宋主任说,“我不记得有这个学生。”

    “他成绩中等,你自然不记得,偶然听说,他混得很差,和楼亦筱的死亡也有某种联系。”

    朱由榔和尤丫对视了一眼,有希望。

    “那吴老师,你知道他现在住哪里?”

    “不清楚,”老吴忽又想起了什么,“听说他在南苑路的烟雨长廊,一家客栈当帮厨。”

    “哪家客栈?”

    “一家客栈。”

    “我知道是家客栈,想问的是,哪一家?”

    “客栈就叫“一家客栈”。”

    尤丫摩拳擦掌,烟雨长廊离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远,正是尸体飘过来的上游。有动机、地理位置也符合,凶手的身份非此人莫属。

    哪知江娟却问道,“他和沈老师关系如何?”

    “以前挺好,沈老师对他也很关心,可是楼亦筱一死,连他也把责任归咎于沈老师。你说吧,这事都不知道该怪谁,”老吴唉声叹气地说,“我说话比较客观,发生这样的事,家长、学校、老师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宋主任使劲咳嗽,显然,他不同意,或许在他眼里,只要出事的不是自己孩子,责任都在别人,甚至在被害人,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别人打你,你也不能还手之类无知的理论纷至沓来。这些都是用烂的借口,借以掩盖老师和学校的无能。

    老吴看着不停咳嗽的宋主任,也只能作罢。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哪都有败类不是?”

    “请问当年那位参与的领导现在如何?”

    宋主任想掩盖,还没开口,被老吴的心直口快打败,“老马啊,现在是教育局的副科长,高升啦。”

    “当年就没有任何处罚?”

    “有啊,一年没教课,罚了半年工资。”

    尤丫看向朱由榔,面露难色,这不就是中国的现实,坏人总是站在道德高地,践踏受害者的尊严,最后独善其身,而受害者成了恶人,仿佛她的性别成了原罪。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快走吧。”

    在车上,看着外面疾驰的车辆,朱由榔问,“宇文越真会因为这种原因杀死沈樵?”

    “一切皆有可能。有人因为陌生人占了自己的车位,杀死了对方,现实中,杀人哪里需要理由,看你不爽就行,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过好,像小说中那般,需要一个足够杀人的理由才实施复仇计划,不存在,”尤丫接着说,“我做警察也不少时日,见过许多奇特的凶杀案,有一回,丈夫雇凶杀死自己的妻子,谁知道杀手发现他妻子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不仅没杀,反过来把丈夫杀了。”

    “你可以去写小说了。”江娟赞赏道。

    朱由榔感慨万千,“现在的人可真冷漠,我碰过一个案件,凶手是受害者,她被三个人当着父母的面轮奸,父母却毫无反应,还怪她不自重,穿得太少,当时她才八岁,在她二十四岁时,她把那三个人叫到家里,当着父母的面杀了,然后杀了父母,最后自杀,如果不是看了她留下里的自杀视频,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三个人入室抢劫。”

    “你也可以去写小说了。”

    朱由榔问,“能不能请几个警察协助我们抓捕?”

    “做不到,他们正全市排查会写书法的人,以教师、学生为主。这就是人手不足的原因。”

    “我去!这不大傻叉吗?”

    尤丫说,“他们现在已经抓了好几个,正来回审讯。”

    “咱们抓住真凶,功劳算谁的?”

    “他们。”

    “奖金呢?”

    “也还是。”

    江娟气呼呼道,“太不公平。”

    朱由榔推了她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江娟默默伸出三根,被驳回,他又伸出一根,得到江娟认同。

    “钱不钱不重要,一定要抓住这个变态,在哪练字不好,偏要在皮肤上,多贵啊。”

    女人变脸真快。

    车子开得飞快,但要立刻赶到烟雨长廊,简直痴人说梦。

    “喂!我是。”

    江娟不耐烦道,“谁电话?”

    “法医。”

    过不久,尤丫中断了电话。

    “法医怎么说?”

    “死者有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帕罗西汀和盐酸舍曲林片的习惯,在死前的胃容物中,还检测出了过量安眠药。死因的确是溺死无疑,但没有找到挣扎的痕迹,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朱由榔一阵迷茫,“凶手赶巧吗?”

    “肯定不是赶巧,她的死亡明显是有预谋的。”

    尤丫摇头,“我越来越糊涂了。”

    “替我调查一下,死亡的五名死者与沈樵的关系。”

    “难道说---,”尤丫嘴边张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怀疑---我的天呐。”

    “别磨叽。”

    朱由榔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虽然不可思议,却并非难以接受。

    这五名死者一定有着某种共同点。

    而这共同点,和当年楼亦筱的死亡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车开了大半个小时,尤丫兴奋地指着导航,烟雨长廊近了。

    “兴奋吗?”

    朱由榔见她像第一回参与运动会的运动员,打了鸡血似的,裤子口袋里的手铐蠢蠢欲动,反而表现得更成熟,不经意间瞥了瞥江娟,她竟然睡着了,江宁也倒在她怀里,安静得像个天使。

    要是我有一个女儿,该多好。妈妈是谁,无所谓,我就想要一个女儿,就像尝试一下做女儿奴。

    “喂!别老盯着我女儿,恋童癖!”

    “谁盯着她了?!”朱由榔急得脸红脖子粗。

    “也别盯着我,老色鬼。”

    “半老徐娘,我才没兴趣。”

    熟料江娟远远抛出一句,“哼!老处男。”

    尤丫恨不得转过身来,惊呼,“朱兄居然还是处,需不需要介绍,我有好几个姐妹,都是处女,很优秀,就是没人要。我看朱兄也算半表人才,这么好的基因不能浪费,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鱿鱼,我看你就从了他吧。”江娟揶揄道。

    “我看不上。”直女尤丫丝毫都不考虑地说。

    朱由榔气愤不已,“别拿我当商品。”

    “没有,你不配。”

    “我算明白你怎么嫁不出去了。”

    “为何?”

    “不知道原因,这不就是原因。”

    忽然,尤丫的动作停止,车也停下来。前方有几辆警车,一看就是刑警队。众人好奇地望着正不停打转的警灯,难道又发生了命案?

    “不应该啊,他们不是忙于搜寻懂书法的人?”

    朱由榔困惑不已,“突然开窍了?”

    “不应该啊,开窍需要脑子,他们哪有那玩意?”

    “你也是警察。”江娟提醒尤丫。

    尤丫停好车,看到四周全是人,往前走了三四百米,在河边发现了烟雨长廊,警方设置了警戒线,两名警察见他们靠近,本能地要驱离,眼尖的尤丫一眼看到师哥在一旁,大喊一声,“贱哥哥,我是小鱿鱼。”大有黄蓉喊郭靖的气势。

    师哥看到她,也走过来。他一米八三身高,身材好到可以去做模特,脸型也属于耐看型,仔细看有点像霍建华,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朝尤丫招手。

    “这不是小师妹吗?”骂建行乐呵呵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

    “接到群众举报,说看到一个懂颜体的人在一家客栈喝醉了,说自己就是凶手,来这儿找半天没找到人,所以我们就一个个问,刚到后厨,一个穿厨师衣服的男人就风一样从我们面前跑过,还想跳下水,被逮个正着,这不,正铐着呢,问他啥也不说。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报假警。”

    “抓到的人是不是叫宇文越?”

    “你怎么知道?”

    尤丫拍了拍骂建行,“师哥,恭喜你抓住“颜体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什么?!”

    “回头和你解释。”

    “师哥,要请客,这可是大案。”

    骂建行无奈地说,“悬赏金额五万,再不破,要上十万。这个举报人运气贼好,什么世道,报假案都有钱拿。”

    “啊,”尤丫也没料到,狐疑道,“他留下信息了?”

    “那可不,不然也不能给啊。”

    朱由榔在一旁劝慰道,“这就是命,得认。”

    案件宣告结束,但捋清楚案件还是很花时间。

    骂建行整理着手中的档案,依然意难平。原来,沈樵才是整个案件的幕后凶手,宇文越仅仅是个帮凶。经调查,五名死者都和她有联系。

    第一名死者最爱高空抛物,屡教不改,曾砸伤一名婴儿头部,导致婴儿差点死亡,但法院轻判,劳教不过三个月,罚款仅仅几千元,后出狱再次砸中几名路过的行人,被人投诉,仍不知悔改,最近一次砸中了沈樵。

    第二名死者是个碰瓷惯犯、年近七十的老头,年轻时是流氓,老了成老流氓,历经上百次的碰瓷演练,俨然成了一名演技派,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被发现仍厚颜无耻地叫嚣,自称法律也不能拿他咋样,最严重的一回,令对方妻离子散,他并没有一丝悔改之心,反而乐此不疲。和沈樵是邻居。

    第三名死者刚满十三岁,是个校霸,别看年龄小,偷拐抢骗、无恶不作、偏偏仗着年纪小,拿不住他。曾伙同三名校外人员玷污被他看上的女同学,导致女同学流产而亡,照样因为年龄小,没有被重罚,又因为隐私原因,没人知道这事,这导致他更加肆无忌惮,谁都不放在眼里。那位女同学的妈妈是沈樵的老同学。

    第四名死者是个女导游,沈樵被她骗去香港,同车的人都被强迫购买黄金首饰、最多的花了三十万,后来发现全是假货。原来,金店就是她家开的,专用低价游欺骗大陆游客。背后有英资背景,据说幕后老板是某智英,事情闹大也没用,香港法官和他们同流合污,以欺骗大陆人为荣。

    这第五名死者更是可恶,是个虐待狂,在家殴打子女,逼妻子上班供养自己和小三,小三公然和他们住一起,还强迫在上学的女儿在夜总会接客,简直人神共愤,最后,女儿在一次工作中被客人打死,他竟然要求私了,事情被曝光,他仍然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他的家事。他妻子是沈樵的一个亲戚。

    沈樵有严重抑郁症和自杀倾向,当宇文越来看望她时,二人一番交谈,便有了后面的杀人计划。宇文越进入社会,对社会更加失望,渐渐有了反社会人格。

    这五名死者被杀的理由充分,在二人眼中,他们都是冷漠的人。

    社会上充满无情又冷漠的人。

    尤丫一行刚准备动身离开西塘警局,被骂建行叫住,他追出来,“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刚好案件结束,局里给我们放假,我请你们上我老家玩吧。”

    “远不远?”

    “南浔,不算远。”

    “好地方,听说有好多美食。”

    “你请不请客?”江娟神秘地一笑。

    朱由榔制止道,“你女儿不用上学吗?都什么时候了?”

    “我请假,一个小学,上不上还不是一样?”

    “原本我该尽地主之谊,”骂建行贱兮兮地一笑,“无奈咱们中出现了一个土豪,得让他请。”

    “你也认识我爸?”朱由榔本能地问道。

    谁知骂建行却看着江娟,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对不对啊,普通的举报市民?”

    “宁儿,跑!”

    “你这孙子,太不厚道!”朱由榔气不打一出来。

    “案子是我破的,钱当然应该归我啊。”

    朱由榔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