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回溯」
东波市，夜。
苍穹如一纸墨色画卷，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星光微存。
再一睁眼，刘永顿然发现自己醒在家中。
不，准确来讲是坐在家中。
原先难以抑制的疼痛现如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充实的饱腹感。
面前的餐桌上放有已经被他吃完的外卖。
舔了舔嘴唇，口中仍然留有余香，尝着像是前世就特别爱吃的咖喱焗饭。
甚至点的同一家店，味道完全没变。
区别是，包装上面的黄色大象LOGO更加符合大众审美。
视线侧移，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19：00】
【5月30日，星期六】
【QQ·现在】
【打工狂魔：[动画表情]】
拾起躺在边上的旧手机，瞅见最新的弹窗中秦辰发来的企鹅聊天消息，刘永明确了自己还活在书中的事实，重新检查身体状况。
双手完好无损，衣服换了一身。
身上不再染血，手表失而复得。
胸前没有骇人的疤痕，险些盖过眉毛的长刘海亦没有被切分。
看样子，他非但没有死于侍者刀下，还意外回到了三天前……
异元历50年5月30日。
这个时间点，秦辰还在给他发消息，意味着他似乎变相触发了大纲中的美好结局？
即反向利用时空行者的“回溯”来几场惊心动魄的时空旅行，拯救所有人。
【叮~现已成功收录异能“回溯”，获得0.1点永久属性，请查收~】
这难道就是刚才那条提示音的来源？
第十七页——【异能“回溯”】
【原始效果：回到过去，以自身为中心一定范围内的生物都能够保留记忆，同时，范围大小、冷却长短均受时间段影响】
【分级：下限D，上限A】
【拥有者①：“时空行者”】
【叮~现已成功解析异能“回溯”，获得1点临时属性及1次使用权，请查收~】
好好好，重大突破！
终于获得主动权了！
天煞孤星？这回真该逆天改命了吧！
意念及此，刘永即刻唤出嵌在图鉴封面的实时面板，确保万无一失——
【收录人：刘永】（隐者先生！）
【性别：男】（隐者先生！！）
【年龄：15】（不重要）
【身份：准高中生】（隐者先生！！！）
【力量：8.1+15】
【智力：10+10】
【精神：16.0】
【体力：7.2+10】
（注：正常人四维属性极限均为10）
【可分配临时属性点：1】
【可分配永久属性点：0.6】（详情请见扉页）
【异能：待觉醒】（详情请见正文）
“……”
狗系统发病了？
害~说不了话，憋坏了，能理解。
但是！
异能待觉醒也就罢了，起码合乎逻辑，怎么【精神】没有重置，还自然增长了0.1，【智力】却下降了啊？！
哦，就是因为还没觉醒，所以【智力】暂时只能维持在临界值？
那16点【精神】该如何解释？
刘永还就那个不信邪，尝试给【智力】点满0.6点永久属性。
【智力：10.6+10】
？
狗系统！你四维属性底下那条备注该删掉了！
这都突破正常人极限了，异能咋还是待觉醒状态？纯纯的虚假宣传！
系统无响应。
呃……难道只是“回溯”引起的BUG？
作为概念系异能，【精神】不重置确实很合理。
但这样的话，时空行者的【精神】究竟叠了多高啊？
不敢想了。
消化着信息量极大的新线索，刘永顺着秦辰的消息点开了企鹅聊天窗口——
[你已经一秒钟没回我了]
[没意思]
[不爱就算了]
[真的]
[没必要冷暴力]
一连串白色字符左一条右一条、或大或小地填充在一张表情包上。
文字下，穿着深蓝色服装的小猫咪面露苦色。
印象中前世的秦辰特别喜欢用这个，闲着没事就会发一张，间接导致刘永不受控制地爱上这只猫。
这不，数分钟前，原主本人就无意识发过一张，给了对方复读的机会。
而在表情包之前，二人的完整对话是：
——18：45——
【打工狂魔：吃饭没？】
【隐者：如吃】
【打工狂魔：那我待会吃过饭再去找你】
【隐者：你要干嘛？提前给我庆祝明天的生日？】
——18:55——
【打工狂魔：有好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隐者：¿
【隐者：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隐者：[动画表情]】
——19:00——
【打工狂魔：[动画表情]】
啊这，果然不能半场开香槟。
这剧情依然跟原文的开局不同啊！
他们原本在这一天是不会有任何接触的，直到明天，电视新闻播报才会给原主送上一份大礼，作为十八岁生日的惊喜。
呃，上一条世界线的问题应该就出在这。
不过现在也消除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疑虑。
事实证明，原主真的被冤枉了。
他不是导火索。
他也没病。
在他身上是找不到突破口的。
触发badend源头在于秦辰，在于秦辰不久前的遭遇，以致他心生过来找原主的想法。
然后原主才会过早地暴露在外，被旅团成员盯上，扼杀在摇篮中。
换言之，在这个时间段，只要秦辰遭遇了某个被造物主疏漏的边缘人，剧情就会跑偏。
那么，什么人连造物主都忘了对其着墨，却能够主线造成这种深远的影响？
游说家！
只能是TA了。
站在原主这边的幕后帮手。
当初单独给TA安排了一条用以灵活填坑的暗线，便没有了下文。
转念一想，游说家并非生来就有反水的打算，想要逻辑自洽，必须先有一个跟原主接触的契机。
这个契机还得是开局就有，不然无法达到“灵活填坑”的效果。
噢，这该死的严谨。
当初要是有这水平，就不会被拒那么多次了吧……
“咚咚咚！”
感慨着，玄关处应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将他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来了！”
刘永这时已经明白，在上帝视角看来跑偏的剧情其实才是真正可以抵达完美结局的必经之路。
于是，他不再纠结自己的创作水平到底能不能被命运女神认可，他决定先好好地活在当下。
……
门外，一位穿着蓝白色校服、长着一张清秀面孔的男生正面露微笑。
在这里，秦辰还是那个他印象中的乐天派俊朗少年。
一米七的个子，健壮但不浮夸的身材。
家里经济条件很差，所以勤工俭学，校服永不离身。
周六周日一直是他打工的黄金时间，若非大事发生，鲜少登门拜访。
“进来吗？”
刘永拼命按住灵魂深处那个多愁善感的自己，试探着问。
结果秦辰不知为何忽然收敛起笑意，鬼鬼祟祟、左顾右盼，活像做贼心虚。
进门后，待门关上，这才轻声道：“你还有多少零花钱？”
“你……”
刘永眉头一皱，抬眼望向秦辰头顶上赫然浮现的幽蓝光板，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力量：11】
【智力：6】
【精神：5】
【体力：13】
已经觉醒了？
那现在是出于异能失控的阶段吗？
他认识的那个骄傲的秦辰绝对不会拉下脸跟他要钱。
这一定是死兆缠身的表现！
“你什么你，快！”
只见对方无端从兜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钱，兴奋地说，“快，把你现存的零花钱带上！”
哦，原来只是让带钱啊！
刘永暗自松了口气。
另一边，秦辰见好兄弟没有回应，便没再自说自话，正色道：“想不想觉醒异能？”
“啊？”
“后天就是考前体检，这时候不拼，没机会了。”
“不是，所以到底要干嘛啊？”
刘永虽然不打算阻止秦辰，但还是决定出言打断对方自嗨。
毕竟按照往日表现，他身为学神是该不间断提出质疑的。
然而，秦辰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越说越起劲：
“别想了，三年复三年，还有多少个三年？
“醒醒吧！一般能够觉醒的这会儿早都觉醒了！
“‘觉醒药剂’，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
如此发言倒是完全没料到，刘永不由得一下怔住。
原来原主生日当天之所以成功觉醒异能，真的是因为跟随秦辰去三三广场购买了药剂？
而不是直接用宿命来解释？
这样设计确实更合理……
“怎么说，买还是不买？”
秦辰看好兄弟还是默不作声，等不及道。
刘永则已然茅舍顿开，当即决定飙一飙看悬疑推理剧学来的演技：
“你是不是没睡醒？”
“说什么呢，你才是没睡醒好吗，沉默老半天，还答非所问！”
“呃，异能要真有法子用钱买的话，哪轮得着我们这种穷13？”
“哎哟，先甭管这个了哥，赶紧取钱啊！名额有限，懂？”
秦辰兴许是前不久刚吃错药，整个人状态特有问题，只见他强硬地抓过刘永的手，一边说一边走，
“若不是我正好在那附近干活，都怕预约不上！”
他这个打工狂魔平时倒也是个急性子，在兄弟面前如此反应没啥毛病。
可是，刘永分明还没取钱啊……
“你当真没问题？”
“什么问题？谜语人是吧！”
说着，秦辰像是听见刘永心声，没等刘永道出问题所在，又擅自松开了手，着急道，
“我真服了你！快点行吗，你再磨蹭下去我就有问题了，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呃。”
话已至此，刘永演不下去了。
演着演着，智力远超凡人的他真要觉得秦辰的脑子出问题了。
唯有先配合着取钱，跟着好兄弟快步出门。
路上，在刘永再三逼问下，秦辰总算舍得放慢脚步，耐心解释起事情经过——
数十分钟前。
东波五区天华道三十三街的大型广场，一颗木棉树下，有一位道士在摆摊，叫嚷着出售人工觉醒服务。
适逢阴雨天，偶然路过的秦辰为了避雨，跟道士躲到了同一快餐店，便趁机询问了对方“人工觉醒服务”的详情。
得知对方手里仅剩四个名额，秦辰那高达6点智力的脑子无比清楚，其言下之意无非是先到先得。
事实的确如此，有意者皆可出价。
且有隐性要求——只卖给未成年人。
然而未成年恰恰是最抠门的，附近又单单建有初中没有高中。
初中生大多走读，兜里难有存款，基本不会购买此等不正规的业务，否则不太可能卖了一下午还没卖完。
考虑到相逢即是缘，秦辰又正好校服不离身，道士一眼相中秦辰，愿意预留两个名额到十点。
只要带够说好的价钱，一人一千。
“一千？你不早说，我带了两千五！”
不咋花钱的刘永从前世就有存钱的习惯。
毕竟生活在羊城，家里的消费观念较为保守。
“没事，这下更稳妥了，哪怕他临时变卦搞成拍卖会我们也不虚。”
“……”
刘永竭力说服自己，是因为存在信息差，秦辰才看着那么好骗。
但该说不说，秦辰目前问题还是很大啊喂！
无论两千五还是一千，在这个年龄段可都是一笔巨款。
他这么穷一个人，平时为了攒钱给母亲治病，抠到极致，现如今居然能这么当冤种？
不过也是，在这个超凡世界，觉醒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终身大事。
特别是秦辰这样出身低微、正值中二期的高三生，很难想象如何才能抵挡异能的诱惑。
心理年龄勉强可以折算成40的原主都有着相同的执念呢。
“还拍卖会，你以为正经买卖？”刘永时刻不忘飙一飙演技。
“不正经又如何？
“这个时代，没有异能就没有翻身的资本，尤其我这种废材，这辈子干点苦力活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更别提近几年公安叫停了‘人工觉醒’的相关研究，各大医院的存货基本全给销毁，我们这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嘶——哒。”
二人谈话之际，一辆510路公交车不合时宜地驶至候车亭。
“……”
见车上满是乘客，刘永便没再着急问话，打算在乘车过程中好好歇一会儿。
像存钱一样，攒点精力以备不时之需。
不多时，公交车接连抵达好几个站，二人身旁的乘客都已经陆续下车。
趁着周围再无外人，刘永复又继续刚才的谈话：“‘人工觉醒’什么的，你是从那个道士口中听说的麽？”
“嗯，我寒假那会跟我爸去东佑打工的时候听说过他爹的名号，混黑市的，估计是有渠道。”
网吧都没去过的刘永听到后半段，吓一大跳，没忍住质问道：“黑市？你不是说你的人生目标也是加入公安麽？怎么还能信这种？”
“改变，本身就需要付出代价。”
苍穹如一纸墨色画卷，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星光微存。
再一睁眼，刘永顿然发现自己醒在家中。
不，准确来讲是坐在家中。
原先难以抑制的疼痛现如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充实的饱腹感。
面前的餐桌上放有已经被他吃完的外卖。
舔了舔嘴唇，口中仍然留有余香，尝着像是前世就特别爱吃的咖喱焗饭。
甚至点的同一家店，味道完全没变。
区别是，包装上面的黄色大象LOGO更加符合大众审美。
视线侧移，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19：00】
【5月30日，星期六】
【QQ·现在】
【打工狂魔：[动画表情]】
拾起躺在边上的旧手机，瞅见最新的弹窗中秦辰发来的企鹅聊天消息，刘永明确了自己还活在书中的事实，重新检查身体状况。
双手完好无损，衣服换了一身。
身上不再染血，手表失而复得。
胸前没有骇人的疤痕，险些盖过眉毛的长刘海亦没有被切分。
看样子，他非但没有死于侍者刀下，还意外回到了三天前……
异元历50年5月30日。
这个时间点，秦辰还在给他发消息，意味着他似乎变相触发了大纲中的美好结局？
即反向利用时空行者的“回溯”来几场惊心动魄的时空旅行，拯救所有人。
【叮~现已成功收录异能“回溯”，获得0.1点永久属性，请查收~】
这难道就是刚才那条提示音的来源？
第十七页——【异能“回溯”】
【原始效果：回到过去，以自身为中心一定范围内的生物都能够保留记忆，同时，范围大小、冷却长短均受时间段影响】
【分级：下限D，上限A】
【拥有者①：“时空行者”】
【叮~现已成功解析异能“回溯”，获得1点临时属性及1次使用权，请查收~】
好好好，重大突破！
终于获得主动权了！
天煞孤星？这回真该逆天改命了吧！
意念及此，刘永即刻唤出嵌在图鉴封面的实时面板，确保万无一失——
【收录人：刘永】（隐者先生！）
【性别：男】（隐者先生！！）
【年龄：15】（不重要）
【身份：准高中生】（隐者先生！！！）
【力量：8.1+15】
【智力：10+10】
【精神：16.0】
【体力：7.2+10】
（注：正常人四维属性极限均为10）
【可分配临时属性点：1】
【可分配永久属性点：0.6】（详情请见扉页）
【异能：待觉醒】（详情请见正文）
“……”
狗系统发病了？
害~说不了话，憋坏了，能理解。
但是！
异能待觉醒也就罢了，起码合乎逻辑，怎么【精神】没有重置，还自然增长了0.1，【智力】却下降了啊？！
哦，就是因为还没觉醒，所以【智力】暂时只能维持在临界值？
那16点【精神】该如何解释？
刘永还就那个不信邪，尝试给【智力】点满0.6点永久属性。
【智力：10.6+10】
？
狗系统！你四维属性底下那条备注该删掉了！
这都突破正常人极限了，异能咋还是待觉醒状态？纯纯的虚假宣传！
系统无响应。
呃……难道只是“回溯”引起的BUG？
作为概念系异能，【精神】不重置确实很合理。
但这样的话，时空行者的【精神】究竟叠了多高啊？
不敢想了。
消化着信息量极大的新线索，刘永顺着秦辰的消息点开了企鹅聊天窗口——
[你已经一秒钟没回我了]
[没意思]
[不爱就算了]
[真的]
[没必要冷暴力]
一连串白色字符左一条右一条、或大或小地填充在一张表情包上。
文字下，穿着深蓝色服装的小猫咪面露苦色。
印象中前世的秦辰特别喜欢用这个，闲着没事就会发一张，间接导致刘永不受控制地爱上这只猫。
这不，数分钟前，原主本人就无意识发过一张，给了对方复读的机会。
而在表情包之前，二人的完整对话是：
——18：45——
【打工狂魔：吃饭没？】
【隐者：如吃】
【打工狂魔：那我待会吃过饭再去找你】
【隐者：你要干嘛？提前给我庆祝明天的生日？】
——18:55——
【打工狂魔：有好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隐者：¿
【隐者：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隐者：[动画表情]】
——19:00——
【打工狂魔：[动画表情]】
啊这，果然不能半场开香槟。
这剧情依然跟原文的开局不同啊！
他们原本在这一天是不会有任何接触的，直到明天，电视新闻播报才会给原主送上一份大礼，作为十八岁生日的惊喜。
呃，上一条世界线的问题应该就出在这。
不过现在也消除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疑虑。
事实证明，原主真的被冤枉了。
他不是导火索。
他也没病。
在他身上是找不到突破口的。
触发badend源头在于秦辰，在于秦辰不久前的遭遇，以致他心生过来找原主的想法。
然后原主才会过早地暴露在外，被旅团成员盯上，扼杀在摇篮中。
换言之，在这个时间段，只要秦辰遭遇了某个被造物主疏漏的边缘人，剧情就会跑偏。
那么，什么人连造物主都忘了对其着墨，却能够主线造成这种深远的影响？
游说家！
只能是TA了。
站在原主这边的幕后帮手。
当初单独给TA安排了一条用以灵活填坑的暗线，便没有了下文。
转念一想，游说家并非生来就有反水的打算，想要逻辑自洽，必须先有一个跟原主接触的契机。
这个契机还得是开局就有，不然无法达到“灵活填坑”的效果。
噢，这该死的严谨。
当初要是有这水平，就不会被拒那么多次了吧……
“咚咚咚！”
感慨着，玄关处应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将他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来了！”
刘永这时已经明白，在上帝视角看来跑偏的剧情其实才是真正可以抵达完美结局的必经之路。
于是，他不再纠结自己的创作水平到底能不能被命运女神认可，他决定先好好地活在当下。
……
门外，一位穿着蓝白色校服、长着一张清秀面孔的男生正面露微笑。
在这里，秦辰还是那个他印象中的乐天派俊朗少年。
一米七的个子，健壮但不浮夸的身材。
家里经济条件很差，所以勤工俭学，校服永不离身。
周六周日一直是他打工的黄金时间，若非大事发生，鲜少登门拜访。
“进来吗？”
刘永拼命按住灵魂深处那个多愁善感的自己，试探着问。
结果秦辰不知为何忽然收敛起笑意，鬼鬼祟祟、左顾右盼，活像做贼心虚。
进门后，待门关上，这才轻声道：“你还有多少零花钱？”
“你……”
刘永眉头一皱，抬眼望向秦辰头顶上赫然浮现的幽蓝光板，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力量：11】
【智力：6】
【精神：5】
【体力：13】
已经觉醒了？
那现在是出于异能失控的阶段吗？
他认识的那个骄傲的秦辰绝对不会拉下脸跟他要钱。
这一定是死兆缠身的表现！
“你什么你，快！”
只见对方无端从兜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钱，兴奋地说，“快，把你现存的零花钱带上！”
哦，原来只是让带钱啊！
刘永暗自松了口气。
另一边，秦辰见好兄弟没有回应，便没再自说自话，正色道：“想不想觉醒异能？”
“啊？”
“后天就是考前体检，这时候不拼，没机会了。”
“不是，所以到底要干嘛啊？”
刘永虽然不打算阻止秦辰，但还是决定出言打断对方自嗨。
毕竟按照往日表现，他身为学神是该不间断提出质疑的。
然而，秦辰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越说越起劲：
“别想了，三年复三年，还有多少个三年？
“醒醒吧！一般能够觉醒的这会儿早都觉醒了！
“‘觉醒药剂’，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
如此发言倒是完全没料到，刘永不由得一下怔住。
原来原主生日当天之所以成功觉醒异能，真的是因为跟随秦辰去三三广场购买了药剂？
而不是直接用宿命来解释？
这样设计确实更合理……
“怎么说，买还是不买？”
秦辰看好兄弟还是默不作声，等不及道。
刘永则已然茅舍顿开，当即决定飙一飙看悬疑推理剧学来的演技：
“你是不是没睡醒？”
“说什么呢，你才是没睡醒好吗，沉默老半天，还答非所问！”
“呃，异能要真有法子用钱买的话，哪轮得着我们这种穷13？”
“哎哟，先甭管这个了哥，赶紧取钱啊！名额有限，懂？”
秦辰兴许是前不久刚吃错药，整个人状态特有问题，只见他强硬地抓过刘永的手，一边说一边走，
“若不是我正好在那附近干活，都怕预约不上！”
他这个打工狂魔平时倒也是个急性子，在兄弟面前如此反应没啥毛病。
可是，刘永分明还没取钱啊……
“你当真没问题？”
“什么问题？谜语人是吧！”
说着，秦辰像是听见刘永心声，没等刘永道出问题所在，又擅自松开了手，着急道，
“我真服了你！快点行吗，你再磨蹭下去我就有问题了，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呃。”
话已至此，刘永演不下去了。
演着演着，智力远超凡人的他真要觉得秦辰的脑子出问题了。
唯有先配合着取钱，跟着好兄弟快步出门。
路上，在刘永再三逼问下，秦辰总算舍得放慢脚步，耐心解释起事情经过——
数十分钟前。
东波五区天华道三十三街的大型广场，一颗木棉树下，有一位道士在摆摊，叫嚷着出售人工觉醒服务。
适逢阴雨天，偶然路过的秦辰为了避雨，跟道士躲到了同一快餐店，便趁机询问了对方“人工觉醒服务”的详情。
得知对方手里仅剩四个名额，秦辰那高达6点智力的脑子无比清楚，其言下之意无非是先到先得。
事实的确如此，有意者皆可出价。
且有隐性要求——只卖给未成年人。
然而未成年恰恰是最抠门的，附近又单单建有初中没有高中。
初中生大多走读，兜里难有存款，基本不会购买此等不正规的业务，否则不太可能卖了一下午还没卖完。
考虑到相逢即是缘，秦辰又正好校服不离身，道士一眼相中秦辰，愿意预留两个名额到十点。
只要带够说好的价钱，一人一千。
“一千？你不早说，我带了两千五！”
不咋花钱的刘永从前世就有存钱的习惯。
毕竟生活在羊城，家里的消费观念较为保守。
“没事，这下更稳妥了，哪怕他临时变卦搞成拍卖会我们也不虚。”
“……”
刘永竭力说服自己，是因为存在信息差，秦辰才看着那么好骗。
但该说不说，秦辰目前问题还是很大啊喂！
无论两千五还是一千，在这个年龄段可都是一笔巨款。
他这么穷一个人，平时为了攒钱给母亲治病，抠到极致，现如今居然能这么当冤种？
不过也是，在这个超凡世界，觉醒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终身大事。
特别是秦辰这样出身低微、正值中二期的高三生，很难想象如何才能抵挡异能的诱惑。
心理年龄勉强可以折算成40的原主都有着相同的执念呢。
“还拍卖会，你以为正经买卖？”刘永时刻不忘飙一飙演技。
“不正经又如何？
“这个时代，没有异能就没有翻身的资本，尤其我这种废材，这辈子干点苦力活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更别提近几年公安叫停了‘人工觉醒’的相关研究，各大医院的存货基本全给销毁，我们这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嘶——哒。”
二人谈话之际，一辆510路公交车不合时宜地驶至候车亭。
“……”
见车上满是乘客，刘永便没再着急问话，打算在乘车过程中好好歇一会儿。
像存钱一样，攒点精力以备不时之需。
不多时，公交车接连抵达好几个站，二人身旁的乘客都已经陆续下车。
趁着周围再无外人，刘永复又继续刚才的谈话：“‘人工觉醒’什么的，你是从那个道士口中听说的麽？”
“嗯，我寒假那会跟我爸去东佑打工的时候听说过他爹的名号，混黑市的，估计是有渠道。”
网吧都没去过的刘永听到后半段，吓一大跳，没忍住质问道：“黑市？你不是说你的人生目标也是加入公安麽？怎么还能信这种？”
“改变，本身就需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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