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最后宣言
刘永何许人也，智力跟巩自杰不相上下，已经大致猜到巩自杰的想法。
无非是给暗中的侍者乃至时空行者做一场秀，当无事发生嘛。
倘若当真如此，那他实在是有重要事情要补充。
于是，他挣扎着，使劲用鼻子发出声音，试图令巩自杰get到他的脑电波。
“……”
巩自杰确实能get到，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控制，“想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让人收不到我消息就报警，这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呢？”
“你可真行……”
巩自杰彻底无语了，撩起刘海，搓了搓额头，感慨道，
“我不止一次提醒你，在你足够强大之前先不要接触尤申，可别哪一天不小心给我露馅了，我的异能目前只有E级，弱得很，得自保的。”
“那怎么说？”
自从明确巩自杰是自己人后，刘永可比巩自杰紧张多了。
毕竟，现在回过头来看，他相当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人好几脚……
要是有个万一，巩自杰走投无路，点了投降，他和秦辰还是得完蛋啊！
“无所谓，我会出手。”
然而刘永低估了巩自杰。
巩自杰刚才只不过是对刘永报警这一行为感到后怕。
他其实早就想好如何应对尤申，“我本就打算洗掉我们的记忆。”
闻言，刘永打断道：“你这异能还能对自个用？”
“不然呢？你那自带解控效果的异能不是也能作用自己吗，都能啊。”
“好像是喔……”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的，我得延长这次的催眠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等会！那你能解除自己给自己下的催眠麽？”
巩自杰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多出几分不舍，感叹道：
“很遗憾，不能。
“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但说实话，我最开始也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你，没把你当朋友……”
“那现在呢？”刘永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巩自杰纯属嘴硬。
“现在？”
巩自杰稍微愣了愣，坦言道，“我希望我们不再需要合作，你太坑了。”
“呵呵，白煽情了。”
“哈哈。”
巩自杰由衷地笑了笑，眸光微亮。
而后，再度摇起木制吊坠，给刘永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祝愿你未来一切顺利，这是我作为盟友的最后宣言。”
……
之后发生的事，便是巩自杰给在场三人安排的戏了。
而今视角拓宽，许多疑惑都得到解答。
刘永不说完全理解，至少也能依据逻辑链倒推巩自杰精心策划那出“意外”的缘由了。
打自最开始，巩自杰应该就想好了剧本。
带他跑进那片被监控覆盖的区域，主要目的其实是甩掉侍者。
侍者不方便在室外监控下现身。
因为室外的光线和空气密度较为复杂，特别是夜晚。
然后，催眠第三位演员、让对方拎着他俩进屋，是为了让剧情的后续发展合理化。
并顺势躲掉监控，以便创造足够的时间差告知主演实情。
而剧本的第三位演员，包括排演地点，多半也是巩自杰提前物色好的。
邹氏煤矿公司分管矿长……
结合沈文康那篇档案的记载，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化身时空刺客的邹山魄。
巩自杰知晓这位分管矿长出门工作的时间、还知晓对方家中无人，变相证明时空行者确实让巩自杰替邹山魄隐藏过踪迹。
那么，这个孙超还在替明面失踪的邹山魄办事，恐怕也可怜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张全家福里面双手插兜的小孩十有八九是童年时期的孙卞，锅盖头、帆布鞋，都很符合孙卞的特征……
不得不说，巩自杰还是有点导演天分的，故事还算是能够自圆其说。
就是整个看下来未免太尬了，放到豆瓣，评分估计不到3.0……
果然那些伪造记忆之所以充满违和感，是因为犯中二的家伙不止他一个，还有巩自杰这个导演啊！
只能说，得亏第一时间来的不是巩自杰忌惮的破案王牌尤申，而是比较好说话的郭晶乐。
不然他这回又一次出乎意料地提前解了控，虽然结果殊途同归，但要是有个万一，被尤申顺手探查了记忆，善后计划的核心也就不攻自破了。
呼——真是惊险。
有时候，成长太快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到了，下车。”
“下车了喂！”
乔怡连喊两声，终于将冷汗直冒的刘永从睡梦中喊醒。
刘永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中累得睡着，抬手揉了揉眼睛，一时之间没能缓过神。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旧档，想象着另一个残酷的未来。
在那个未来，他和巩自杰都被时空行者抓包，经过一次回溯，被侍者暗杀。
直到车门被乔怡打开，身体失去依靠的东西，头倒了出去一点，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
刘永匆忙解开安全带，抬脚下车，回避了乔怡伸出来的纤细小手。
他不需要搀扶，身体好着呢。
“发生这么多事，还能睡这么香，不得不说，心真大。”
乔怡确认刘永能够自己行动后，收回手，调侃道，“我本来以为你终于跟你朋友一样没能抗住‘强制药剂’副作用呢。”
“呃，我应该是不会跟秦辰出现同样状况的，这个东西副作用不稳定，我算是运气好，没啥负面症状……”
“这可不一定，待会检查了才知道，走吧。”
话音刚落，乔怡便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来了。”
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牌匾，刘永咽了口唾沫，快步跟上。
东波医院，东波市内规模最大的医院。
多年前的“人工觉醒”项目就在这里进行。
直到近几年专家得出“异能源自人类心底愿望”的结论，这个项目才被官方叫停。
即便巩自杰没有明说，但那个“原本的计划”，想必就是将他和秦辰送来这里。
也就是说，研发强制药剂的人多半就在这家市医院，所以秦辰才会成功得救。
而现在，兜兜转转之后，他也还是来到这里。
像是……
宿命般的终点。
随乔怡步至首层门厅，刘永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干净得好似纤尘不染的天花板。
天花板之下，是二三楼环形走廊。
站在走廊边可以观察楼下的状况。
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消毒水味依旧呛得人难受，嗅觉敏感的刘永实在是难以适应。
他低头擤起鼻子，没有及时看清方才在走廊边上盯着他的陌生人的脸。
“你真的没事吗？”
迈上电动升降扶梯，听着身旁乔怡姑娘异常清晰的话音，刘永脑子一片空白。
没来由的思维混乱，倦意上涌。
令他被迫回想起近期发生的各种意外，有种自己将要猝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持续好一会儿，身体仿佛失去控制，五感尽失。
“铛——”
迈出扶梯，来到二楼，刘永正欲回话，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奇异的响动。
某种无法言喻的声音，好像只有他能听见。
要知道，这响动远比一楼挂号窗那边的对话声还小。
似蚊虫叮咬，近乎微不可察。
然而，不多时，分贝渐起。
“嘣——”
闻声，二人先后抬头。
凝神一看，原来是天花板碎了！
碎了有将近一秒的时间！
整一大块塑胶地板从天而降，落点正巧在他们所处的方位。
“当心！”
刘永提前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二话不说直接推开乔怡，一时忘了对方其实并非表面那般脆弱，肯定有足够能耐保护自己。
可是，时间窘迫，他顾不得那么多，唯有凭借本能行事。
好在对方反应同样迅速，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
只见脚步踉跄的乔怡探出纤细小手在半空虚握，仿若陨石般坠落的塑胶地板便轰然粉碎。
一如当初轻便自行车粉碎的模样。
随后，碎块巧妙地砸在刘永周边各处，愣是人体描边。
【叮~检测到新异能作用，获得1点临时属性，请查收~】
好强。
不愧是被郭队看中的实习生。
不愧是第二天才的搭档。
？！
心生感慨之际，刘永发现空中的碎块仍在掉落，像是有几秒钟延迟。
再一凝神，看清碎块之后立于洞口边上的陌生男人面孔竟与尤申记忆中的一个保安的模样万分重合。
显而易见的是，这是那个改头换面的邹山魄，他又来索命了。
“果然是你……”
说着，他终于明白原主为何不交闪现了。
不是不交，是根本交不出。
“折射”！
差点忘了这里才是侍者的主场！
在脑门被尖锐物品嵌入的刹那，刘永清楚地瞅见乔怡稳定重心后焦急赶来的身影。
她看起来很想拯救自己，只可惜事发突然，才刚用过能力，冷却未过。
毋庸置疑，他又要死了。
死亡的感受是如此熟悉，类似遭遇的既视感浮上心头。
他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等天才，除了熬夜当卷王，其他一无是处。
哪怕意外走运来到书中世界，也来不及享受。
甚至，活不长久。
不过这回不同凡星，死前也算是体验过英雄救美的爽感了……
但非说没有遗憾无异于自欺欺人，他还没有实现心中最原始的夙愿，这一世的沈芮茗也还等着他去拯救……
带着如此倔强的妹控执念，浑身沐浴鲜血的刘永眼下居然仍有力气。
他轻抬破损的右手，倾尽余力捡起身旁一块碎石向高空掷出。
与此同时，意念翻过图鉴第十六页，驱动起C级“折射”。
“啪嗒。”
此举成功吓跑顶上二楼正在窟窿旁边探头、打算听从侍者指令对目标补上一刀的刺客。
在邹山魄眼中，那块向他袭来的碎石已然放大好几倍，散发刺目的光芒。
从侍者口中听说对方能够使用好几种能力，邹山魄瞬间怂了。
刘永完成这一击后，彻底失去力量，向后倒下。
意识消散的片刻，周围理应静寂无声，他却隐约听见医生和乔怡的对话：
“没有先例，我们无法帮他强行驱动异能。”
“他的伤口不是正在慢慢痊愈麽？”
“那尝试基础输液吧，赌他是治愈类。”
“……”
乔怡随医生安顿好身负重伤的刘永，确定刘永没死透，暗自松了口气。
接着，一面向郭队发送求救讯息，一面离开急救室，跑上三楼。
才刚来到三楼，便看到一地狼藉。
四面八方满是被利器切割的痕迹，痕迹通往不远处的长廊。
显然，有人在此处激战，但未能分出胜负，故不断更换作战地点。
意识到自己还有跟时间赛跑的机会，乔怡连忙依据郭队传授给她的侦查经验，顺着痕迹一路追踪。
抵达二号住院楼，便瞅见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疑似被神仙打架殃及的倒霉患者。
边上还有几名负伤的派出所警员。
简单询问后，大致了解了现况。
当时，沈文康在警方那留下口供，从秦辰病房走出，回想起跟刘永的约定，便走向门诊部的环形走廊，想要实时观察楼下的情况。
谁知突然看见一块地板凭空碎裂，沈文康急忙追上前去。
由于地板留有他的特殊能量，被凶犯破坏后，触发“膨胀”的效果，现场的空气被扰乱，沈文康得以发现正在向住院楼逃窜的刺客。
与对方四目相对后，沈文康瞬间读懂了眼神，明白那家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邹山魄。
为替女儿报仇，他无视民警的劝阻，直接跟邹山魄缠斗在一块。
眼看就要拿下，沈文康突遭透明人偷袭，深陷困境。
邹山魄则趁机逃上四楼，躲过致命一击。
东波医院，二号住院楼四楼。
此刻，沈文康通过不断外泄特殊能量，使得透明人一旦靠近他就会暴露身形，得以暂时摆脱对方的纠缠。
接着，他感受到一阵严寒从被匕首划伤的左臂逐渐蔓延至心脏。
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即刻引爆自己的左臂，顺带朝着一间病房的墙壁挥去。
“BOOM！”
急速膨胀的胳膊连同墙壁一并炸开，藏匿室内处理伤口的邹山魄瞬间暴露在沈文康视线中。
打算趁虚而入的侍者也被二次触发“膨胀”的碎块击中，不得不望而却步。
沈文康当然明白自断一臂无异于自取灭亡，最终顶多拼个无人生还，但他不打算放过面前这个背靠恐怖组织的“连环杀人犯”。
在他的视角，邹山魄不仅残忍杀害自己的女儿，竟然还要对女儿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痛下杀手。
双罪并罚，不死不休。
无非是给暗中的侍者乃至时空行者做一场秀，当无事发生嘛。
倘若当真如此，那他实在是有重要事情要补充。
于是，他挣扎着，使劲用鼻子发出声音，试图令巩自杰get到他的脑电波。
“……”
巩自杰确实能get到，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控制，“想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让人收不到我消息就报警，这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呢？”
“你可真行……”
巩自杰彻底无语了，撩起刘海，搓了搓额头，感慨道，
“我不止一次提醒你，在你足够强大之前先不要接触尤申，可别哪一天不小心给我露馅了，我的异能目前只有E级，弱得很，得自保的。”
“那怎么说？”
自从明确巩自杰是自己人后，刘永可比巩自杰紧张多了。
毕竟，现在回过头来看，他相当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人好几脚……
要是有个万一，巩自杰走投无路，点了投降，他和秦辰还是得完蛋啊！
“无所谓，我会出手。”
然而刘永低估了巩自杰。
巩自杰刚才只不过是对刘永报警这一行为感到后怕。
他其实早就想好如何应对尤申，“我本就打算洗掉我们的记忆。”
闻言，刘永打断道：“你这异能还能对自个用？”
“不然呢？你那自带解控效果的异能不是也能作用自己吗，都能啊。”
“好像是喔……”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的，我得延长这次的催眠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等会！那你能解除自己给自己下的催眠麽？”
巩自杰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多出几分不舍，感叹道：
“很遗憾，不能。
“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但说实话，我最开始也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你，没把你当朋友……”
“那现在呢？”刘永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巩自杰纯属嘴硬。
“现在？”
巩自杰稍微愣了愣，坦言道，“我希望我们不再需要合作，你太坑了。”
“呵呵，白煽情了。”
“哈哈。”
巩自杰由衷地笑了笑，眸光微亮。
而后，再度摇起木制吊坠，给刘永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祝愿你未来一切顺利，这是我作为盟友的最后宣言。”
……
之后发生的事，便是巩自杰给在场三人安排的戏了。
而今视角拓宽，许多疑惑都得到解答。
刘永不说完全理解，至少也能依据逻辑链倒推巩自杰精心策划那出“意外”的缘由了。
打自最开始，巩自杰应该就想好了剧本。
带他跑进那片被监控覆盖的区域，主要目的其实是甩掉侍者。
侍者不方便在室外监控下现身。
因为室外的光线和空气密度较为复杂，特别是夜晚。
然后，催眠第三位演员、让对方拎着他俩进屋，是为了让剧情的后续发展合理化。
并顺势躲掉监控，以便创造足够的时间差告知主演实情。
而剧本的第三位演员，包括排演地点，多半也是巩自杰提前物色好的。
邹氏煤矿公司分管矿长……
结合沈文康那篇档案的记载，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化身时空刺客的邹山魄。
巩自杰知晓这位分管矿长出门工作的时间、还知晓对方家中无人，变相证明时空行者确实让巩自杰替邹山魄隐藏过踪迹。
那么，这个孙超还在替明面失踪的邹山魄办事，恐怕也可怜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张全家福里面双手插兜的小孩十有八九是童年时期的孙卞，锅盖头、帆布鞋，都很符合孙卞的特征……
不得不说，巩自杰还是有点导演天分的，故事还算是能够自圆其说。
就是整个看下来未免太尬了，放到豆瓣，评分估计不到3.0……
果然那些伪造记忆之所以充满违和感，是因为犯中二的家伙不止他一个，还有巩自杰这个导演啊！
只能说，得亏第一时间来的不是巩自杰忌惮的破案王牌尤申，而是比较好说话的郭晶乐。
不然他这回又一次出乎意料地提前解了控，虽然结果殊途同归，但要是有个万一，被尤申顺手探查了记忆，善后计划的核心也就不攻自破了。
呼——真是惊险。
有时候，成长太快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到了，下车。”
“下车了喂！”
乔怡连喊两声，终于将冷汗直冒的刘永从睡梦中喊醒。
刘永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中累得睡着，抬手揉了揉眼睛，一时之间没能缓过神。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旧档，想象着另一个残酷的未来。
在那个未来，他和巩自杰都被时空行者抓包，经过一次回溯，被侍者暗杀。
直到车门被乔怡打开，身体失去依靠的东西，头倒了出去一点，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
刘永匆忙解开安全带，抬脚下车，回避了乔怡伸出来的纤细小手。
他不需要搀扶，身体好着呢。
“发生这么多事，还能睡这么香，不得不说，心真大。”
乔怡确认刘永能够自己行动后，收回手，调侃道，“我本来以为你终于跟你朋友一样没能抗住‘强制药剂’副作用呢。”
“呃，我应该是不会跟秦辰出现同样状况的，这个东西副作用不稳定，我算是运气好，没啥负面症状……”
“这可不一定，待会检查了才知道，走吧。”
话音刚落，乔怡便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来了。”
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牌匾，刘永咽了口唾沫，快步跟上。
东波医院，东波市内规模最大的医院。
多年前的“人工觉醒”项目就在这里进行。
直到近几年专家得出“异能源自人类心底愿望”的结论，这个项目才被官方叫停。
即便巩自杰没有明说，但那个“原本的计划”，想必就是将他和秦辰送来这里。
也就是说，研发强制药剂的人多半就在这家市医院，所以秦辰才会成功得救。
而现在，兜兜转转之后，他也还是来到这里。
像是……
宿命般的终点。
随乔怡步至首层门厅，刘永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干净得好似纤尘不染的天花板。
天花板之下，是二三楼环形走廊。
站在走廊边可以观察楼下的状况。
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消毒水味依旧呛得人难受，嗅觉敏感的刘永实在是难以适应。
他低头擤起鼻子，没有及时看清方才在走廊边上盯着他的陌生人的脸。
“你真的没事吗？”
迈上电动升降扶梯，听着身旁乔怡姑娘异常清晰的话音，刘永脑子一片空白。
没来由的思维混乱，倦意上涌。
令他被迫回想起近期发生的各种意外，有种自己将要猝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持续好一会儿，身体仿佛失去控制，五感尽失。
“铛——”
迈出扶梯，来到二楼，刘永正欲回话，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奇异的响动。
某种无法言喻的声音，好像只有他能听见。
要知道，这响动远比一楼挂号窗那边的对话声还小。
似蚊虫叮咬，近乎微不可察。
然而，不多时，分贝渐起。
“嘣——”
闻声，二人先后抬头。
凝神一看，原来是天花板碎了！
碎了有将近一秒的时间！
整一大块塑胶地板从天而降，落点正巧在他们所处的方位。
“当心！”
刘永提前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二话不说直接推开乔怡，一时忘了对方其实并非表面那般脆弱，肯定有足够能耐保护自己。
可是，时间窘迫，他顾不得那么多，唯有凭借本能行事。
好在对方反应同样迅速，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
只见脚步踉跄的乔怡探出纤细小手在半空虚握，仿若陨石般坠落的塑胶地板便轰然粉碎。
一如当初轻便自行车粉碎的模样。
随后，碎块巧妙地砸在刘永周边各处，愣是人体描边。
【叮~检测到新异能作用，获得1点临时属性，请查收~】
好强。
不愧是被郭队看中的实习生。
不愧是第二天才的搭档。
？！
心生感慨之际，刘永发现空中的碎块仍在掉落，像是有几秒钟延迟。
再一凝神，看清碎块之后立于洞口边上的陌生男人面孔竟与尤申记忆中的一个保安的模样万分重合。
显而易见的是，这是那个改头换面的邹山魄，他又来索命了。
“果然是你……”
说着，他终于明白原主为何不交闪现了。
不是不交，是根本交不出。
“折射”！
差点忘了这里才是侍者的主场！
在脑门被尖锐物品嵌入的刹那，刘永清楚地瞅见乔怡稳定重心后焦急赶来的身影。
她看起来很想拯救自己，只可惜事发突然，才刚用过能力，冷却未过。
毋庸置疑，他又要死了。
死亡的感受是如此熟悉，类似遭遇的既视感浮上心头。
他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等天才，除了熬夜当卷王，其他一无是处。
哪怕意外走运来到书中世界，也来不及享受。
甚至，活不长久。
不过这回不同凡星，死前也算是体验过英雄救美的爽感了……
但非说没有遗憾无异于自欺欺人，他还没有实现心中最原始的夙愿，这一世的沈芮茗也还等着他去拯救……
带着如此倔强的妹控执念，浑身沐浴鲜血的刘永眼下居然仍有力气。
他轻抬破损的右手，倾尽余力捡起身旁一块碎石向高空掷出。
与此同时，意念翻过图鉴第十六页，驱动起C级“折射”。
“啪嗒。”
此举成功吓跑顶上二楼正在窟窿旁边探头、打算听从侍者指令对目标补上一刀的刺客。
在邹山魄眼中，那块向他袭来的碎石已然放大好几倍，散发刺目的光芒。
从侍者口中听说对方能够使用好几种能力，邹山魄瞬间怂了。
刘永完成这一击后，彻底失去力量，向后倒下。
意识消散的片刻，周围理应静寂无声，他却隐约听见医生和乔怡的对话：
“没有先例，我们无法帮他强行驱动异能。”
“他的伤口不是正在慢慢痊愈麽？”
“那尝试基础输液吧，赌他是治愈类。”
“……”
乔怡随医生安顿好身负重伤的刘永，确定刘永没死透，暗自松了口气。
接着，一面向郭队发送求救讯息，一面离开急救室，跑上三楼。
才刚来到三楼，便看到一地狼藉。
四面八方满是被利器切割的痕迹，痕迹通往不远处的长廊。
显然，有人在此处激战，但未能分出胜负，故不断更换作战地点。
意识到自己还有跟时间赛跑的机会，乔怡连忙依据郭队传授给她的侦查经验，顺着痕迹一路追踪。
抵达二号住院楼，便瞅见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疑似被神仙打架殃及的倒霉患者。
边上还有几名负伤的派出所警员。
简单询问后，大致了解了现况。
当时，沈文康在警方那留下口供，从秦辰病房走出，回想起跟刘永的约定，便走向门诊部的环形走廊，想要实时观察楼下的情况。
谁知突然看见一块地板凭空碎裂，沈文康急忙追上前去。
由于地板留有他的特殊能量，被凶犯破坏后，触发“膨胀”的效果，现场的空气被扰乱，沈文康得以发现正在向住院楼逃窜的刺客。
与对方四目相对后，沈文康瞬间读懂了眼神，明白那家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邹山魄。
为替女儿报仇，他无视民警的劝阻，直接跟邹山魄缠斗在一块。
眼看就要拿下，沈文康突遭透明人偷袭，深陷困境。
邹山魄则趁机逃上四楼，躲过致命一击。
东波医院，二号住院楼四楼。
此刻，沈文康通过不断外泄特殊能量，使得透明人一旦靠近他就会暴露身形，得以暂时摆脱对方的纠缠。
接着，他感受到一阵严寒从被匕首划伤的左臂逐渐蔓延至心脏。
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即刻引爆自己的左臂，顺带朝着一间病房的墙壁挥去。
“BOOM！”
急速膨胀的胳膊连同墙壁一并炸开，藏匿室内处理伤口的邹山魄瞬间暴露在沈文康视线中。
打算趁虚而入的侍者也被二次触发“膨胀”的碎块击中，不得不望而却步。
沈文康当然明白自断一臂无异于自取灭亡，最终顶多拼个无人生还，但他不打算放过面前这个背靠恐怖组织的“连环杀人犯”。
在他的视角，邹山魄不仅残忍杀害自己的女儿，竟然还要对女儿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痛下杀手。
双罪并罚，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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