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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全凭自己管自己

    常生想了想说:“姥爷,我二大爷不叫我看皮箱里的书,是不是给弄丢了?”

    白翼人说,“书肯定没丢了。姥爷上次来问皮箱里的书没潮了哇,你二大爷从柜里拿出皮箱打开叫我看过,书一点儿也没潮了,放得满满儿的。”

    常生说:“那我一说想看一看箱子里有点儿甚书了,我二大爷就说以后再看哇,咋说也不叫开箱子。”

    白翼人安慰常生:“你二大爷不让你看,是怕你看闲书误了学校里念的书。”

    常生说:“我这会儿不念书了,按说他叫我看呀哇,不能还是叫以后再看哇。”

    “你二大爷那个人看上去随和,有时候还挺犟,”白翼人说罢,给常生出了个主意,说“他要是还不痛痛快快地叫你看,你不要看箱子,叫他从箱子里取一本看一本,看完一本放进去,再往出拿一本。”

    常生说:“我觉着我二大爷挺好,挺亲我的,我好好儿地跟他说,按说是叫我看呀。”

    白翼人安慰常生:“奥,按理说是叫看呀,不过他要是还不叫你看,你也不要恼。你二大爷亲是亲你了,可你还小,有些事情他不想让你知道。”

    “嗯,”常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孩子,他听姥爷这样一说,虽然很不理解,但没再追问。

    白翼人语重心长地对常生说:“回了村,你要多挨近好人,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混。”

    “米老师也是这么安顿我的。姥爷,你说我二牛叔是不是个不三不四的人?”常生问。

    “你二牛叔是不是个不三不四的人,你个人(自己)看哇,你得学会个人看了,”白翼人说。

    “嗯,”常生答应后,又问他姥爷,“姥爷,你跟我二牛叔的爹妈惯不惯?”

    “惯的哇,你二牛子叔的爹长得可魁伟了,单看面相哇,可有男人气了,就是缺心眼儿,没脑性,不是就叫人搪哄上想起个打神像。你二牛叔的妈是嘴多,爱逗个笑,去他们家串门子的人可多了,”白翼人说。

    “我二牛叔也是嘴多,可爱逗笑了,就是好说点儿赖话,我觉着不好,”常生说。

    “爱说点儿灰话,不要做灰事就行,有些人是说灰话不做灰事,有些人是话说得好听,背地里尽做灰事,”白翼人说。

    “嗯,”常生应答。

    “为人处事,要多长个心眼儿,不要受人哄骗。你小时候就聪明,姥爷知道你不会受人哄骗,只是你再咋也还小,没多经见过个事情,说话做事还是多要留点儿心,把好赖人分清,”白翼人说。

    “我知道了,姥爷放心哇,”常生说。

    “姥爷相信你,”白翼人说罢就上了自行车。

    常生小跑两步,抓住自行车后架坐上去。

    白翼人一上车子就不说话了。常生坐在后面忽然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奇异的梦。

    这个奇异的梦,清晰地萦绕在他的心头,以至于多少年之后依然记忆犹新。

    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把这个梦记在了米老师送他的笔记本上,现实录于此——

    我一个人站在大海边,天空明朗,波光粼粼。

    继而顺着大海边的沙滩,一边走一边向远望去,望见有一群人正在追逐打闹,好奇心驱使我缓步向那里走去。

    我走着走着,见一群白天鹅在大海上空展翅翱翔。好美丽的白天鹅啊,我停住脚步观赏起来。

    可那白天鹅瞬间便不知去向。

    我继续往前走,只见刚才看得分明的那一群追逐打闹的竟不是人。

    正欲辨别是什么,忽然一股大风刮来了。

    风来得很猛,把细沙吹起来,飞在半空中,打得眼睛不能睁,风吹得我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终于还是撑住了,没有倒下。

    就在我硬挺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接受风的袭击的时候,感觉风已经刮过。

    我睁开眼看时,前面似人非人追逐打闹的景象全然不见了。

    心下正在疑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大海里有许多人在游泳,看着游泳的人在水里快悦畅游,我开始脱衣,准备下海一游。

    我是最爱游泳的,游泳本领很强,可我从沙滩向海里跑啊跑啊,跑得摔了一跤,抬头一看,大海不见了,眼前是一片浩瀚沙漠,茫茫无际,空无一人。

    此时的我,不光失意,还有些害怕。我左顾右盼,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子向我招手。

    站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米老师。米老师着白色长袖衫、黑色条绒裤,手里抓着从肩上搭下来的大长辫,笑盈盈地向我缓缓走来。

    我没有上去迎接,竟呆呆地站在那里等待米老师走来。米老师渐走渐近,她身上的长袖衫忽而变成了半袖衫,白颜色变成了红颜色,黑色的裤子变成了天蓝色,米老师也不是米老师,而是一个仿佛在哪见过的叫不来名字的女子。

    为什么刚才看得真真切切的是米老师,忽然变成另外一个女子。我揉了揉眼睛,端详那女子在哪见过,可当我眨眼的,那女子早不在了。

    急忙环视四周,眼前一片空旷,毫无遮拦,根本没有可隐藏的地方,却始终没看见那女子的踪影。

    我甚感迷茫,心中一阵难过。忽而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一群狼拼命地从山上向我奔来。

    危急中,我掉头就跑,一颗高大的树就在眼前,我“嗖嗖嗖”几下就上了树。

    坐在枝杈上往下一看,白狼、黑狼、灰狼,各色狼都在树下张开嘴望我。

    一匹白狼试图上树,我赶紧往更高处爬,爬了一截,回头一看,白狼并没有上来。

    一群狼蹲在树下望他,伸长舌头,好在没一个嚎叫的。心想这些狼什么时候才会走开,要是到了天黑还不走开……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急忙闭上了眼睛。眼睛这么一闭,就一点儿也不怕了。

    待我睁开眼时,树下并没有狼,向远处望去也没有,眼前也已经不是沙漠,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碧绿草原,不远处有一群洁白的羊群,好美的景色啊。

    我从树上下来,悠悠然向羊群走去,想问一问那个唱着信天游的羊倌这是什么地方。走着走着,一条黑狗猛地从羊群中冲出,“汪汪”着向我冲来。

    忽然看见一块石头,迅疾弯腰捡起来正要往出眼前分明是一池清水,并没有狗。

    我手里拿着石头走进清水池,爬在水池中间的一块大石上,把手里拿着的那块儿小石头扔在水里,当溅起的水花消失后,一抬头,只见水池四周站着好几个孕妇,高隆着肚子向我笑。

    她们身穿各色半袖衫,裤子都是蓝色的。仿佛都见过,却不知其名。忽然有一个向我招手,又是米老师,我正要开口对米老师说话,发现并不是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