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坦荡是这样炼成的 » 第8章 奇异的梦

第8章 奇异的梦

    我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挨个儿打量,见这些女人们都以抱怨哀婉眼神看着我,忽然就害怕起来,心想得赶紧离开。

    当我从石头上跳下来时,女人们笑脸相迎,一张张面孔都是那么温柔亲切,但因我不认识她们不跟她们说话,显得有些尴尬。

    她们不跟我说话,我不知该和她们说什么,就弯下身子掬水洗起脸来。

    当我洗完脸站起身时,她们相继离开水池,我望着离去的一个个身影,没有一个是大肚子。

    心想她们的大肚子为何一下子就变小了,眼前已经没有了水池,而是一条大河。

    河岸边,头戴凤冠、身穿绫罗衣的女子,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一行,一个个步履婀娜,艳丽无比。

    正想这些女子是从哪里来的,眼前现出一片树林。

    一个人悻悻地走在密密的树林里走着,十分孤独,十分绝望,这么大的树林,怕是走不到尽头了。

    就在感到十分悲伤的时候,面前的一颗大树吸引了我,我停住脚步,抬头望着大树的顶端,心想我得爬上树顶,望一望树林的尽头在哪。

    然而因树过于粗,试了好几次都没法儿攀爬。我站在树下,从茂密的树叶缝中仰望蓝天。心想能变成一只鸟多好,忽然就长出了一双翅膀,迅疾飞到半空中,飞着飞着,看见一只白天鹅从不远处飞来,与我结伴而飞,落在地上一条小河里,河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

    此时,我和那只白天鹅变成一对鸳鸯在河中嬉戏。不知嬉戏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究竟在哪里。

    只记得,此后的我,还是原来的样子,站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村子的路口瞭望。

    瞭见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分明是我姥姥,于是拔腿就追。

    可是追上去以后,我姥姥不搭理我,仿佛不认识似的,只管绕过我往前走,我很是伤心。

    望着他姥姥的背影,我紧紧地跟在后面,我真想哭,又顾不下哭,看见我姥姥已经走进一个大院里。

    我不再伤心,赶紧追进大院,瞭见我姥姥开门进了正面的一个屋子,我飞一般跑到那个屋子的门口。

    我犹豫了一下,把门推开。屋子很大,空空无人。我环视一周,不见姥姥,却见墙角有人盖着被子正在睡觉遂蹑手蹑脚地向墙角走去,不料走着走着就撞在了一根木头柱子上,撞得我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忽听见“噔、噔、噔……”的声音,睁眼一看,眼前是屋顶的椽檩,方知刚才是在做梦。

    曾经做过好多梦,多数梦一睡起来就忘得七零八落了,但有些梦却记得真真切切。

    对于真切的梦,他有时想说,有时不想说。昨天晚上的梦,他就不想说。

    当他被姥姥擀面时发出的“噔噔噔”的声音惊醒后,梦里的情景十分清晰,且心下怅然,若有所失,遂闭上眼睛忆起了梦境。

    要不是姥姥对他说话打断他对梦境的回忆,他会依然沉浸在梦中。

    常生正在玩味并感慨昨晚做的梦的奇异。

    常生正在思谋昨晚之梦的奇异,听见他姥爷说:“瞭见你们榆柳村了。”

    “姥爷骑车骑得真快,”常生说。

    白翼人没说话,继续快速蹬着自行车,很快就进了村。一进村,就下了自行车。他往常骑车来榆柳村,总是骑到学校大门口才下来,今天例外。

    常生也与以前回来不同,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在正街上,常生看见街北那排黑黝黝的木头电线杆,乐呵呵地说:“村里有了电就好了,点上煤油灯看书可不好了。”

    “姥爷上次来的时候,刚送上电。我见你二大爷点的是25度的灯泡,我说我们点的是40度的,叫他也换上40度的哇,你二大爷说他到供销社买哇,也不知道买下了没,”白翼人说。

    “肯定买下了,没买下我买哇,”常生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大队院对正,白翼人用手指了一下大队院说:“你们村的关帝庙盖得真好,远近有名,拆得真可惜。我跟你宝善爷爷说过,榆柳村的人做甚也做得挺好,就是拆关帝庙这件事没做好。”

    “我前年正月回来,还在关帝庙耍过,”常生说。

    “大队院就是拆了关帝庙盖的,”白翼人说罢,又用手指了指正街的南面说:“学校占的那一片儿,原先是马王庙。”

    “嗯,”常生应罢,眼瞭着紧挨大队院的供销社(分销店,村里人都称供销社)说:“我二牛叔说供销社占的这片儿地原先也是庙。”

    白翼人说:“好几座庙了,财神庙、龙王庙、五道庙,还有一座叫三官庙。”

    常生于是问:“这些庙是甚时候拆的了?”

    白翼人说:“解放第二年拆的,学校就是拆了庙盖起来的。”

    “拆了庙,盖了学校挺好哇,”常生说。

    “拆庙盖学校挺好,可是拆了关帝庙盖大队院就不好,”白翼人说。

    “就是,”常生说罢,走了没几步,就和他姥爷上了中路,向南走去。

    常生父母留下的院子西挨中路,南临前街,那一排房子从西数第二个院子就是,第一个院子是常生大爷常有钱和二大爷的,现在只他大爷一个人住着。

    当年,白翼人把常生接到临水镇以后,常有才就住到常生那厢,跟他哥哥常有钱另起了炉灶。

    走到学校大门前,正好碰见高果枝了。

    高果枝是张二牛母亲,她要去供销社买东西。碰见互相问询了后,常生和他姥爷就从学校大门前向东走,经过常生大爷的栅栏门院子,来到了常生院门前。

    门前东侧是粪坑,西侧是树圐圙。树圐圙里,大多是榆树,只有两棵是槐树。

    大门紧锁着,白翼人看了看树影,把自行车打在院子前左侧树圐圙旁,回身端详起了那一合厚实大门。

    常生见他姥爷端详大门,站在一旁数起了大门上的蘑菇钉头,数完后问:“姥爷,大门上的钉头有讲究了没?”

    “讲究可多了,姥爷说不来,就记住蘑菇钉头不能是单数,”白翼人说。

    常生说:“嗯,就是。我数见一扇门4排钉头,一排是6道。两扇门一共48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