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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两个挺般配

    “为甚?”甄爱悦问张二牛。

    “还为甚,艾玉爱你爱得不行,见你爱了常生,替常生说话,还能不恨常生,”张二牛说。

    “你又灰说不够呀,”甄爱悦说。

    “我咋就是灰说不够了,那你说艾玉那天为甚打常生,常生没招他没惹他,还不是因为你跟常生说话,”张二牛说。

    “那天我跟常生说话,因为人多吵吵,离得近了点儿,艾玉就说常生耍流氓了,还打了常生,我能不替常生说话,护常生?”甄爱悦说。

    “你明明爱了常生了还遮掩甚了,我看你找了常生哇,你袭人,常生俊气,两个挺般配,”张二牛说。

    “你是不是想吃媒婆子饭了?”甄爱悦说。

    站在一旁的常生听罢一下子就脸红了。

    “常生也可爱你了,你们找了哇,”张二牛说。

    “不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说了点儿甚了。我到地里挑喂猪菜去呀,”甄爱悦看了一眼常生,提上篮篮向西走了。

    常生等爱悦稍微走远了点儿,对张二牛说:“你不要瞎说一顿,说的爱悦不好意思了。”

    “爱悦是真的爱了你了,你不要假装看不出来,”张二牛故意把声音提高,叫甄爱悦听。

    “我没看出来,你不要瞎说,”常生低声说。

    “你要是真找了爱悦哇走了大运了,爱悦长得又袭人又勤谨,她爹又是个好木匠,她姐姐早就出聘了,她姐夫在县粮食局工作的了,”张二牛说。

    “爱悦没亲弟弟?”常生说。

    “她爹妈就生了她们姊妹两个,不是就稀罕艾玉了,艾玉去了他们家可展活了,比在他们个人家也展活,”张二牛说。

    “艾玉既是爱悦的奶兄弟,你咋就说艾玉爱了爱悦了?”常生说。

    “奶兄弟爱奶姐姐还有甚稀罕的了。艾玉是个山羊尾巴,遇了个爱悦长得袭人,能不爱?”张二牛说

    “他爱哇不是瞎爱,”常生说。

    “不是我就叫你找爱悦了,你找了爱悦,气死那个圪泡,”张二牛说。

    “你不要瞎说行不行?”常生说。

    “我真的不是瞎说,你要是想找爱悦,肯定能找成,”张二牛说。

    “我听我姥爷说甄家出过个土匪,叫我爷爷给打死了,是不是?”常生问张二牛。

    “就是,那个土匪叫个甄威,甄威叫你爷爷打死以后,他女人带上娃娃后嫁北山的一个小村村了,甄威的妈老子和兄弟们也都上了北山。甄存是好人,跟搬走的甄家好像说不是本家,就是本家也可远可远了,”张二牛说。

    “你甚也知道,”常生称赞张二牛。

    “那是么,”张二牛瞭了一眼正在挑苦菜甄爱悦说,“爱悦他爹是我四哥的师傅,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四哥是谁了?”常生问。

    “张二锁,”张二牛说。

    “你听你四哥说的?”常生问。

    “听我二大爷说的,”张二牛说。

    “你们这一辈子小弟兄几个?”常生问。

    “总共10个,死了3个,还有7个,西山有两个,村里这会儿有5个,张文是我大哥,张二锁是我四哥,张亮亮是我六哥,张三锁是我七哥,”张二牛说:“你还不知道?”

    “我连我们常家的人也没都弄清该叫甚,哪能知道你们张家?”常生说。

    “没人跟你说,你哪能知道?我跟你说哇,榆柳村张家都是弓长张,不是一家人,张队长他们来的最迟,北头张好运他们那个张家比张队长他们那个张家来的早点儿,也没我们的老祖来的早,”张二牛说。

    “记工员张继昌跟你们是一家哇?”常生说。

    “是一家,张继昌我叫三老爷爷的了,他的爷爷和我的老爷爷的爷爷是亲叔别弟兄,差30岁,是一起从口里来这儿落占下的,是远房了,”张二牛说。

    “奥是这样的,”常生说着就弯下腰拔起了苦菜。

    张二牛问他:“你拔苦菜做甚呀?”

    “爱悦不是挑苦菜么,拔起来给给她,”常生说。

    “你这家伙儿,嘴上不说心里头的话,真会动心眼儿,我也和你拔哇,”张二牛说着也拔起苦菜来。

    “那好哇,”常生说。

    “咱们帮她把篮子填满,一起回,”张二牛乐呵呵地说。

    两人各拔了两大把苦菜,送给甄爱悦,甄爱悦嗔怪:“早就盼上你们帮我拔了,咋这会儿才想起来?”

    “我只顾叨拉你长得袭人,忘了拔了。这也是常生想起来的——你快找了常生哇,我倒是想找你,你不找哇,”张二牛说。

    “你真是个灰人,”甄爱悦羞答答地说着低头挑起了苦菜。

    “你们都是心里想找,嘴上还不说,这就叫能找成的不敢说,找不成的敢说也是白说,”张二牛说。

    “不要瞎说了,快点儿帮我把篮子填满哇,”甄爱悦偷偷看了常生一眼对张二牛说

    常生不说话,只顾拔苦菜,张二牛一边说一边拔。

    三个人把菜篮子填满,张二牛叫甄爱悦前面走,他要和常生把菜篮子舁上跟在后面。

    甄爱悦说不用,她自己挎上篮子走呀。

    常生过去把篮子捉住,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怕我们两个舁上篮子不给你了?”

    甄爱悦看着常生说:“你们要是真的想要苦菜,那我就都给了你们。”

    常生说:“那就给了我们哇。”说罢,要上甄爱悦的篮子让张二牛跟他舁上。

    甄爱悦手提小铲子前面走了,张二牛故意走得很慢,让甄爱悦走出十来步,看着甄爱悦的背影对常生说:“你看爱悦走开多好看。为甚好看?长了个大㞘子。彭亮说大㞘子女人可惬了,你听人说过没。”

    “二牛叔,你这人哇,我不知道该咋说你,你真是个好灰人,”常生说。

    “你说对了,李莲莲就说过我是个好灰人,”张二牛眼睛依然瞭着甄爱悦说,“爱悦走开真好看,顶住刘队长女人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常生没回答张二牛,加快了脚步,张二牛遂也常生也加快了脚步。

    甄爱悦回头看了一眼,放慢脚步,等常生和张二牛上来后,说:“快分路了,我挎上篮子走哇。”

    常生和张二牛于是把篮子给给甄爱悦,甄爱悦挎上篮子快步走了,很像是怕人看见似的。

    张二牛对常生说:“你回去跟你二大爷好好说一说,吃了午饭到金银沟头道坝上游耍一阵儿水水。”

    常生满口答应,可他回去一跟他二大爷说,他二大爷坚决制止道:“耍别的行,耍水水可是不行。”

    吃了饭不大一会儿,张二牛就来叫常生。常生说他二大爷不想让他去耍,张二牛不识火色,问常有才为甚不叫耍。

    这话问得常有才恼了,很少骂人的常有才大声喝道:“你说为甚了?你再也不要来叫常生了,我怕常生跟上你戳下鬼头了(做下意想不到的事情)!”

    张二牛戴了个红胡子(比喻弄了个不好看),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