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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巧遇甄爱悦

    吃过早饭,常有才到生产队地里劳动,常生专心地看起了小说。

    半前晌,张二牛来叫常生出去耍一阵儿,常生说他想去半圆滩。

    两个人相跟上出了南门以后,沿着南城墙下的小路向西跑去。

    跑到南城墙西面的草滩上,他俩停住跑,向西北方向的退水渠木桥慢悠悠地走去。

    张二牛边走边看着眼前的蒿草对常生说:“我冬天来这儿搂蒿子来呀。蒿子好搂好捆又好背,是最好的烧火柴。你不搂?”

    “搂柴?我看我二大爷叫不叫我搂哇,”常生说。

    “你想搂他还能不叫你搂了?”张二牛说。

    “行了,那我就跟上你搂哇,”常生说。

    “去年冬天一到星期六、星期日我就出来搂柴,除非天气不好不能搂,一天也不误,”张二牛说。

    “这种草叫甚草?”常生指着脚下的又一种草问。

    “这是黏蓬,黏蓬喂羊最好了,我过几天来这儿割草来呀,”张二牛说。

    “我二大爷不喂羊的,”常生说。

    “你二大爷是毛毛匠,冬天给人缝皮袄,忙得顾不上喂。你先把草割下,叫你二大爷买上一两只母羊,喂哇,喂养不赖,”张二牛说。

    “我跟我二大爷说哇,”常生说。

    他俩边走边叨拉,上了退水渠上木头桥后,向南北两面瞭望起又宽又深的退水渠。

    张二牛对常生说:“人们说不要修这个退水渠哇,今年那两场大雨把两座大坝都冲垮了。修这渠的时候,有人说修得过宽过深了。今年遇上大暴雨,才说我二大爷做对了。”

    “你二大爷料事清料得远,是不是?”常生说。

    “就是,”张二牛说罢转身与常生走过木桥,向金马泉方向走去。

    金马泉在木桥西面20多米处。

    来到金马泉,张二牛和常生都把鞋脱了提在手中。他俩走到泉眼跟前,放下鞋,站到泉眼下的石头上,用手掬起水洗起脸来,张二牛说:“洗一洗真舒服。”

    “今儿个这天气真热,能耍上一水(耍水,即游泳)多好,”常生洗着胳膊对张二牛说。

    “那咱们今儿个中午吃了饭到大坝耍点儿哇,”张二牛说。

    “我二大爷肯定不叫我耍,”常生说。

    “你不要跟他说耍水水,就说到树林里耍去呀,”张二牛说。

    “我哪能哄我二大爷,叫我耍我就耍,不叫我耍我就不耍了,”常生说。

    “照你这么听大人的话,哪能成了气候?大人的话你听一下,不听一下,不能全听,”张二牛说。

    “你是不是就不听大人的话,”常生问。

    “我听是听了,听一下,不听一下,”张二牛说。

    “这么说,你能成气候?”常生问。

    “我倒不是说我能成气候,我是说你想成气候,不能尽听大人的话,”张二牛说。

    “你是激我了哇?”常生说。

    “哈哈,你说对了,中午吃了饭我去叫你,咱们好好地耍上一回水水哇,”张二牛说。

    “我可想耍了,比你也想耍,”常生说。

    张二牛忽然不说话了,他目不转睛地向木桥那边瞭,常生的目光也投向木桥,瞭见一个穿着一身蓝的女子挎着个篮篮,刚走下木桥,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张二牛眼睛直瞪瞪地瞭着那个挎着篮篮荏苒走来的女子对常生说:“可像爱悦了。”

    “就是哇,”常生望了挎篮篮的女子一眼回答罢,有点担心地问张二牛,“你说爱悦一个人来这儿做甚来了?”

    张二牛说,“寻你来了。”

    “哪是?”常生说。

    “看的往咱们这儿走了还哪是?”张二牛说。

    “你说她是咋知道我来了这儿了?”常生说。

    “说你呆你真呆,想寻你还愁打听你到了哪了?”张二牛说。

    “随你说哇,”常生说罢,又问张二牛,“是不是瘦白脸艾玉放不过我,爱悦来说给我要小心点儿。”

    “你想到哪了?爱悦明明是爱了你了,想寻蹭你,跟你说话,你还没闹清?”张二牛说。

    常生脸一红说:“你尽是瞎说。”

    张二牛见甄爱悦越走越近,遂望着甄爱悦高声喊道:“爱悦——快点儿走——常生早就盼上你了。”

    甄爱悦提上篮篮跑起来,很快就跑到他俩跟前。

    “想了常生了哇?”张二牛呲着嘴问甄爱悦。

    “想了你了,”甄爱悦羞答答地看了一眼常生,然后对张二牛说。

    “想了我了?真的,”张二牛说。

    “真的,”甄爱悦说。

    “那你找了我哇,”张二牛笑咧咧地说。

    “看你进眼(讨人嫌)了,”甄爱悦骂道。

    “那你说想了我了?”张二牛故意问。

    “我是想了你的灰说不够了,”甄爱悦说。

    “你咋就说我灰说不够,”张二牛问。

    “咱们学校的老师学生哪个不知道你是个灰说不够,”甄爱悦说。

    “我灰说过甚?”张二牛说。

    “学校操场上,你在那么多学生面前说你们班主任张老师就爱个袭人女生,你还要咋?”甄爱悦说。

    “那是正说了哇,还叫灰说,他看见袭人女生爱死呀,还骂我是小流氓,我气了,说了一句,说得他没话说了,掉头就走,”张二牛说。

    “你跟张好运差不多,卖白泥的见不得卖粉土的,是不是?”甄爱悦奚落张二牛。

    “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真有意思,”站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的常生为避免尴尬插了一句。

    “有意思了哇,你回了村就得学我们这种想说甚就说甚,不要死笨笨,就说正经话,正经话有多少了,”张二牛说。

    “我不会说这种话,”常生说。

    “这个人是个红火人,跟他在一起不朽闷(不寂寞),”甄爱悦手指着张二牛对常生说,常生笑了笑。

    “常生看见你来了,说肯定是艾玉放不过他,你来说给他要小心点儿,”张二牛对甄爱悦说。

    甄爱悦急忙说:“艾玉可叫我骂灰了。我说给他再也不能找人跟常生寻茬儿了。他不敢不听我的。”

    “你骂艾玉,艾玉是不是越发恨了常生了,”张二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