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听我的
“咱们另想办法哇，”常有才故作从容地站起来洗了手开始做饭，打算先熬上点儿稀粥，再把中午剩下的一碗烩葫芦汤和半块蒸饼热一热。
他把水舀在锅里，把米淘了，下在锅里，盖上锅盖，坐在灶台前，一边点火一边再次安慰常生说：“你姥爷过上几天就能回家了，你就放心哇。”
常生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看着他二大爷说：“我姥爷要是真的过几天就能回家，我就不担心了。”
“肯定能，用不着你担心，”常有才说，“二大爷就怕咱们家的皮箱真的叫搜上走了，这是个大事。”
“那就叫张文老师给咱们保存起来哇，我觉着张文老师挺好，”常生劝说他二大爷。
“不行，二大爷跟你说了，不能听张文的话，咱们另想办法哇，”常有才说。
“有甚办法了？”常生问。
“两种办法，一种是把皮箱放在个合适人家，叫人家给保存保存，一种是埋在地下，”常有才说。
“叫谁放呀？”常生问。
“我正思谋这个的了，还没思谋下个合适人。”
“那就埋在地下哇。”
“埋在地下也不保险。”
“为甚？”
“埋哇能往哪埋了，埋在咱们院里头，人家要是谋住个搜，一搜就搜出来了。明处搜不出来，还能不在暗处搜？现埋下的土，一看就叫看出来了，总不能埋到野滩里头哇？”常有才否定了埋的办法。
“要不趁黑夜，埋在野滩里，等搜过以后，再趁黑夜寻回来，”常生出主意。
“越发不保险，不能，”常有才摇了摇头。
“那咋办呀？”常生十分着急。
“这么个你看行不行？我去上一趟学校，就说皮箱不在了，”常有才抓挠着秘密的头发说。
“你说不在了，人家就不来搜了？”常生不同意。
“看二大爷糊涂的，说了点儿甚了。”
“要不打开箱子，把有用的书拿出来放在别人家，把没用的书留在箱子里，送给他。”
“那越发不行，”常有才此时他依然不想叫常生看书箱，于是接着说，“皮箱里头的好书都叫我卖了，搜就搜哇，反正也没用了，我跟张文这样说一说，看他说甚呀。”
“你把好书卖了？卖给谁了？”常生以为他二大爷真的卖了，急忙问。
“卖给外路人了，”常有才没听出常生的意思，以为常生是替张文问他了，于是说。
“真的把好书卖了？”常生又问。
常有才这才听明白常生的意思，看着常生郑重地说：“二大爷咋能把你爹托付给我叫我好好儿地给你保管的东西卖了？”
“既没卖了，跟张老师说卖了也没用，”常生说。
“二大爷越着急越糊涂，”常有才说，“要不他们来搜的时候，我死死拦住，不叫他们进来，实在拦不住，就跟他们拼命。”
“那越发不行，你拦人家，跟人家拚命，人家能让了你，”常生说。
“你说不行？”常有才说着站起来揭开锅，把稀粥舀出，把葫芦汤倒在锅里，再把蒸饼放到上面，盖住锅，往灶火里加了一把柴。
“不行，”常生舀了两碗稀粥端到炕上，说，“二大爷，张文咋知道咱们家皮箱里有好书。”
常有才拨拉着灶里的火说：“全村人都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个皮箱，你姥爷想带到临水，我没让带。你大爷还打劝过我，叫你姥爷带上去哇，说我不识字，要那个皮箱做甚了。我要不是你爹托付我保管，我也就不跟你姥爷争了。”
“嗯，”常生点点头，皱了皱眉，说：“二大爷，我倒是想出个办法了，你看行不行？”
“你想出个甚办法？”常有才问。
“我去问一问我刘明叔，看他能不能给咱们暂时保管起来？”常生说。
“你去问？”常有才想了一下说，“行了，你去问一问，能就能，不能再说。”
常生见他二大爷同意了，拔腿就跑。
常有才心想这娃娃真行，敢想敢说也敢做，不是那种推不前攮不后的，比他年轻时候强得多。
常生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就回来了，一进门就急急忙忙地说：“叫我这会儿就把皮箱拿出来了。我婶子她爹来了，说一会儿套上小轮车来咱们家门口趁没人的时候放在车上苫住，他拉上假装回他们村，走上一截再返回来放到他们家。”
常有才高兴地说：“这就好了！”说罢赶紧打开柜，把皮箱上面压着的衣服包裹扔到炕上，取出皮箱，从凉房里找了个麻袋，把皮箱装进去，背到了大门口。
常生站在大门口，不大工夫就瞭见李发赶着毛驴车出来了，等李发到了他大爷门前时，四下里看了一下没人，赶紧和他二大爷把装皮箱的麻袋臾起来，李发赶车一走到了门口，就把麻袋放到车上了。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怕让人听见，李发挥手跟常有才和常生示意了一下，赶上毛驴车车向东走了。
常生叫他二大爷赶紧回家，常有才跟在常生后面回到家欣喜地问：“你是咋跟你刘明叔说的了？”
常生说：“我刘明叔吃了饭就到大队开会去了，我是跟我刘明婶说的，我刘明婶可痛快了，当下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叫他爹套起小轮车来拉。”
李有才一听，“啊呀”了一声，责备常生说：“你为甚不跟我说你没见你刘明叔？你把事情闹坏了。”
“咋就闹坏了？”常生从容地问。
“女人家做事不牢靠，我去寻回来哇，”常有才就要出去。
常生连忙阻止：“二大爷不能去，人家好心好意地帮咱们，咱们不相信人家，叫人家咋看待咱们。”
“我就说怕因为这事把他们连累了，拿回来再想办法呀，”常有才跟常生商量。
“二大爷听我的哇，肯定受不了连累，”常生说。
常有才见常生这样说，又思谋往回拿的时候叫人看见就坏了，于是上炕背靠盖窝卷躺下了。
常生见二大爷疑疑惑惑，回想他刘明婶刚才一点儿也不犹豫的样子，坚定地相信她肯定能办好这件事，遂再次安慰他二大爷说：“放心哇，二大爷。”
他把水舀在锅里，把米淘了，下在锅里，盖上锅盖，坐在灶台前，一边点火一边再次安慰常生说：“你姥爷过上几天就能回家了，你就放心哇。”
常生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看着他二大爷说：“我姥爷要是真的过几天就能回家，我就不担心了。”
“肯定能，用不着你担心，”常有才说，“二大爷就怕咱们家的皮箱真的叫搜上走了，这是个大事。”
“那就叫张文老师给咱们保存起来哇，我觉着张文老师挺好，”常生劝说他二大爷。
“不行，二大爷跟你说了，不能听张文的话，咱们另想办法哇，”常有才说。
“有甚办法了？”常生问。
“两种办法，一种是把皮箱放在个合适人家，叫人家给保存保存，一种是埋在地下，”常有才说。
“叫谁放呀？”常生问。
“我正思谋这个的了，还没思谋下个合适人。”
“那就埋在地下哇。”
“埋在地下也不保险。”
“为甚？”
“埋哇能往哪埋了，埋在咱们院里头，人家要是谋住个搜，一搜就搜出来了。明处搜不出来，还能不在暗处搜？现埋下的土，一看就叫看出来了，总不能埋到野滩里头哇？”常有才否定了埋的办法。
“要不趁黑夜，埋在野滩里，等搜过以后，再趁黑夜寻回来，”常生出主意。
“越发不保险，不能，”常有才摇了摇头。
“那咋办呀？”常生十分着急。
“这么个你看行不行？我去上一趟学校，就说皮箱不在了，”常有才抓挠着秘密的头发说。
“你说不在了，人家就不来搜了？”常生不同意。
“看二大爷糊涂的，说了点儿甚了。”
“要不打开箱子，把有用的书拿出来放在别人家，把没用的书留在箱子里，送给他。”
“那越发不行，”常有才此时他依然不想叫常生看书箱，于是接着说，“皮箱里头的好书都叫我卖了，搜就搜哇，反正也没用了，我跟张文这样说一说，看他说甚呀。”
“你把好书卖了？卖给谁了？”常生以为他二大爷真的卖了，急忙问。
“卖给外路人了，”常有才没听出常生的意思，以为常生是替张文问他了，于是说。
“真的把好书卖了？”常生又问。
常有才这才听明白常生的意思，看着常生郑重地说：“二大爷咋能把你爹托付给我叫我好好儿地给你保管的东西卖了？”
“既没卖了，跟张老师说卖了也没用，”常生说。
“二大爷越着急越糊涂，”常有才说，“要不他们来搜的时候，我死死拦住，不叫他们进来，实在拦不住，就跟他们拼命。”
“那越发不行，你拦人家，跟人家拚命，人家能让了你，”常生说。
“你说不行？”常有才说着站起来揭开锅，把稀粥舀出，把葫芦汤倒在锅里，再把蒸饼放到上面，盖住锅，往灶火里加了一把柴。
“不行，”常生舀了两碗稀粥端到炕上，说，“二大爷，张文咋知道咱们家皮箱里有好书。”
常有才拨拉着灶里的火说：“全村人都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个皮箱，你姥爷想带到临水，我没让带。你大爷还打劝过我，叫你姥爷带上去哇，说我不识字，要那个皮箱做甚了。我要不是你爹托付我保管，我也就不跟你姥爷争了。”
“嗯，”常生点点头，皱了皱眉，说：“二大爷，我倒是想出个办法了，你看行不行？”
“你想出个甚办法？”常有才问。
“我去问一问我刘明叔，看他能不能给咱们暂时保管起来？”常生说。
“你去问？”常有才想了一下说，“行了，你去问一问，能就能，不能再说。”
常生见他二大爷同意了，拔腿就跑。
常有才心想这娃娃真行，敢想敢说也敢做，不是那种推不前攮不后的，比他年轻时候强得多。
常生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就回来了，一进门就急急忙忙地说：“叫我这会儿就把皮箱拿出来了。我婶子她爹来了，说一会儿套上小轮车来咱们家门口趁没人的时候放在车上苫住，他拉上假装回他们村，走上一截再返回来放到他们家。”
常有才高兴地说：“这就好了！”说罢赶紧打开柜，把皮箱上面压着的衣服包裹扔到炕上，取出皮箱，从凉房里找了个麻袋，把皮箱装进去，背到了大门口。
常生站在大门口，不大工夫就瞭见李发赶着毛驴车出来了，等李发到了他大爷门前时，四下里看了一下没人，赶紧和他二大爷把装皮箱的麻袋臾起来，李发赶车一走到了门口，就把麻袋放到车上了。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怕让人听见，李发挥手跟常有才和常生示意了一下，赶上毛驴车车向东走了。
常生叫他二大爷赶紧回家，常有才跟在常生后面回到家欣喜地问：“你是咋跟你刘明叔说的了？”
常生说：“我刘明叔吃了饭就到大队开会去了，我是跟我刘明婶说的，我刘明婶可痛快了，当下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叫他爹套起小轮车来拉。”
李有才一听，“啊呀”了一声，责备常生说：“你为甚不跟我说你没见你刘明叔？你把事情闹坏了。”
“咋就闹坏了？”常生从容地问。
“女人家做事不牢靠，我去寻回来哇，”常有才就要出去。
常生连忙阻止：“二大爷不能去，人家好心好意地帮咱们，咱们不相信人家，叫人家咋看待咱们。”
“我就说怕因为这事把他们连累了，拿回来再想办法呀，”常有才跟常生商量。
“二大爷听我的哇，肯定受不了连累，”常生说。
常有才见常生这样说，又思谋往回拿的时候叫人看见就坏了，于是上炕背靠盖窝卷躺下了。
常生见二大爷疑疑惑惑，回想他刘明婶刚才一点儿也不犹豫的样子，坚定地相信她肯定能办好这件事，遂再次安慰他二大爷说：“放心哇，二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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